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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脑袋枕在手臂上,忽的又想起江锦笙来。
他爹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不是正在书房里写折子处理公务?有没有想他?
要是在家里就好了,爹爹会陪他入睡,白日还有心柳他们陪他玩,不会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冷绪也不理睬他,就像是黄粱梦中那样,虽然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但是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感伤,眼中又有点湿润起来。
“吱呀”一声,门似乎开了。
江怜南还以为碧扇进来了,忙抬手擦了擦眼睛,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转过头去:“碧扇你……”
他愣住了。
因为来人不是碧扇,而是一身黑色帝王常服的冷绪。
他面无表情的,一手负在身后,缓缓从屏风那边走过来,丹凤眼看着池子里的江怜南,像是被池水的热气雾住了双眼一般,朦朦胧胧的,叫人看不出他的意绪。
江怜南惊得立刻往后退,随后想起什么似的,用双手交叉遮在身前,惊慌失措地叫道:“陛、陛下,你怎么来了?!”
冷绪没有说话,只一直朝前走,最后来到他不远处,居高临下看他,声音平静道:“你躲什么?”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下垂,视线便落在了波纹晃荡的池面上,周围烛火明亮,池水映出江怜南的脸,斑驳淋漓,底下的一切,却什么也看不见。
江怜南见他的视线往水中看去,不知怎的,更加羞怯,脸上一下子烧了起来:“我我我我……陛下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我正在洗澡啊!”
冷绪被他逗得忍不住要笑,但想起某些事,又绷住了脸,道:“朕听说,你不想见朕,为什么不想见朕,嗯?”
江怜南早就忘了今天下午赌气时说的话,在冷绪不悦的视线下,只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啊,我没有不想见你啊……”
冷绪往前一步,离他更近,眼神亦越发咄咄逼人:“还说没有?今日你对冷绎说,不想见到朕,却更想见冷绎,对不对?”
“啊……”江怜南这才想起来这茬,连忙解释,“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冷绪挑眉。
“因为你一直都不来见我,所以我就和自己置气啊!”江怜南破罐子破摔,转身游到对面,“而且你为什么在我洗澡的时候进来!弄得我好难为情啊!”
冷绪再也绷不住,忍不住笑出声。
江怜南愣住了。
冷绪朝他招招手:“来,南儿你过来。”
江怜南却不肯过去:“不……不要,我现在什么也没穿。”
“你身上我都看过摸过了,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冷绪挑眉,墨黑的丹凤眼注视着他,带着些许热度,“来,你过来,哥哥有事问你。”
江怜南犹疑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
冷绪的表情看着有些危险,又让他想起了先前那个梦……他真的很怕冷绪会因为他喜欢他而杀了他。
冷绪看着他的表情慢慢变得苍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柔了一下,说:“你过来,哥哥有体己话想与你说。”
他说着,缓缓蹲了下来,不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江怜南见他姿态柔和,微微放松了警惕,缓缓挪了过去,但是却仍是不敢与他靠得很近。
冷绪见他的样子,心中触动了一下,他记得,以前江怜南最爱靠在他身边讲话,依偎着他,那是江怜南依赖他信任他的表现,可是现在,他却不敢靠近他。
他微微蹙起眉头,说:“你再过来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江怜南却抿着唇不敢再看他。
冷绪有些不耐烦起来,伸手扯掉腰带外袍,“扑通”一声也跟着入了水。
“啊!”江怜南吃了一惊,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要逃,但是却被眼疾手快的冷绪一把抓住了手,随后整个人都被他拉进了怀里。
江怜南整个人都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差点跳起来,正要挣扎,却听冷绪在他头顶说:
“别动!”
江怜南知道这是他动了气的语气,连忙停止了挣扎,小声说:“你,你,你弄痛我了……”
冷绪这才微微松开他,却仍是以一定的力道禁锢着他,道:“我不来见你,是因为你不想见我,难道不是吗?”
江怜南闻言,仿佛被触动了心事,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冷绪的嗓音低沉而带着些许温柔:“那个泥狗你喜欢吗?”
江怜南诧异地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他很快反应过来,“是你让冷绎带给我的?”
怪不得,他就想着,怎么那么凑巧,冷绎身上还带着这个……
冷绪哼笑了一声,说:“我什么都想着你,结果你呢,冷绎对我说,比起我,你更想见他……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江怜南立刻心里暖暖的,带着愧疚道:“抱歉,我不知道……”
冷绪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心中愈发柔软:“你这几天在闹什么别扭?你不要哥哥了吗?”
江怜南想起闹别扭的原因,顿时低落地垂下头去,想了想,又抬起头来,问冷绪说:“皇帝哥哥,我能不能向你讨个恩典?”
冷绪诧异道:“什么恩典?”
“就是,就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可以杀我,好不好?”
冷绪愣了愣,突然想起了那天他听到的江怜南说的梦话,他以为他是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噩梦,梦见自己要杀他,因此,他笑了笑,道:“好,无论发生什么,朕此生绝不杀你。”
他不再自称“我”而改称“朕”,便是用皇帝的身份起誓承诺了。
江怜南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似的,如释重负地笑了:“谢谢哥哥,南儿此生,亦绝不负你的恩德!”
冷绪勾了勾唇角:“好。”
第41章
江怜南解开心结,又见冷绪面上带着笑容,拿那双充满温情的丹凤眼看自己,心里顿时甜甜的,就像刚吃了糖渍梅子似的。
他伸手抱住冷绪精壮的腰,把头埋在他怀里:“皇帝哥哥,你以后要多来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无趣。”
冷绪垂头望下去,这便发觉江怜南身上丝缕未着,手触在其背上,如同瓷玉一般光滑。他乌发散开,浮在水上,如同青云一般。
他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凑道江怜南耳边,道:“之前还不想见我呢,如今又求着我来陪你,你这个小东西。”说着,不规矩地把手往下伸去。
江怜南觉得冷绪的语气有些古怪……低沉之中带着些叫人耳红心跳的温柔,如同钩子一般,让他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睛:“哥哥,你的手……在做什么?”
冷绪牵唇一笑:“别怕,哥哥疼你呢。”
他甚少笑得这么温柔这么深情,江怜南都忍不住要沉醉在他的柔情蜜意中,便也任由其动作了,只说:“那你快一些……我,我皮肤都皱了。”
冷绪被他一说,忍俊不禁起来,什么心思都没了。最后,摸摸他的头,道:“我来给你洗。”说着,拿起一边的布巾,有模有样的给他擦起身来。
江怜南被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面上一副享受的样子,又说:“哥哥,你是不是第一回 伺候别人沐浴?”
“这是自然,否则你以为谁能叫得动我伺候他?”冷绪捏捏他的脸颊,“你就偷着笑吧。”
江怜南当然笑了,说:“我就知道哥哥待我好了。”
冷绪身为九五之尊,恐怕自己沐浴都是别人伺候的,如今却伺候他沐浴,若不是以兄弟之情待他,还能有什么呢?
他心里甜丝丝的,又问:“那要是哥哥有了喜欢的人呢?”
“南儿就是我最喜欢的人。”冷绪用额头轻轻顶了顶他的额头,眼神中带着温柔和些许复杂,“等南儿长大了就明白了。”
江怜南心想,又来唬我,我早就知道喜欢的意思了。
但他却不能说,他怕说穿了,冷绪会讨厌他。
便道:“好吧,那皇帝哥哥也是南儿最喜欢的人。”
冷绪听了,只当他是童言稚语,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这之后,两人沐浴完毕,冷绪给江怜南穿上干净衣服,又拿干布巾给他擦湿漉漉的头发。
江怜南看着面前同样湿着头发的冷绪,湿漉漉的黑眸带着眷恋地望着他:“皇帝哥哥,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冷绪闻言,微笑着挑眉看他:“你想睡龙榻?”
江怜南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帝哥哥,我没有要睡龙榻的意思……”
冷绪看他惊慌失措的模样,伸手把他捞过来接着擦头发:“与你说笑呢,你慌什么?更何况睡龙榻也未尝不可,稍后你就与我一起去玉清宫。”
江怜南仍是心有余悸,生怕冷绪在试探自己,道:“可、可……我睡龙榻这是大逆不道的!”
冷绪的黑眸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无妨,天子的宠臣,理应有此待遇。”说着,一把打横抱起他。
江怜南吓了一跳,立刻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脑海中还回荡着那句“天子的宠臣”……
冷绪看他一眼,满意地勾起唇角:“咱们走吧,南儿。”
“哦。”
两人一出门,守在外面的碧扇碧佩和秦三也都吃了一惊,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听皇帝睨了他们一眼,道:
“斗篷呢?还不快给郡王盖上?”
秦三带来的斗篷原本是冷绪的,如今却是手忙脚乱地连忙给江怜南盖上,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陛下您……”
冷绪只道:“无妨。”
说着,大步流星地抱着江怜南走了。
秦三和碧扇等人落在后面,对视一眼,也赶忙跟上去。
到了玉清宫,冷绪将江怜南放在龙榻上,给他解扣子:“南儿先睡,朕再看会儿奏折。”
江怜南连忙握住他的双手,单纯漂亮的眸子看着他:“皇帝哥哥你的头发还湿着呢,你去坐着,南儿给你擦头发。”
冷绪略一怔忡,随即笑起来:“好啊。”
江怜南便立刻蹦了起来,拉着冷绪走到偏殿,把他按在桌前,然后自己小跑出去把门开一点点门缝,把头伸出去,问在外头守着的秦三:“秦总管,布巾在哪儿呢?”
秦三愣了愣,不过还是很贴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江怜南立刻“吱呀”一声关上门,跑去取布巾,然后又折回到冷绪身边。此时冷绪已经在看折子了。
他拿着布巾,轻轻擦起冷绪的乌发来。
冷绪的乌发保养得当,也十分漂亮。他擦着擦着,忍不住歪过头去观察冷绪……此时的冷绪披散着头发,一脸专注,英挺的鼻梁和漂亮的嘴唇露出一道弧线,格外惹人喜爱。
他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就把视线落到冷绪正在看的奏折上去了,然后就看到了“江州”这两个字,他的脑海里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来……
“天册九年六月末,江州大水,冲垮堤坝,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饥荒、瘟疫横行,城中现易子而食……”
那时候他不知道什么叫“易子而食”,还特地问了碧扇……六月末,现在已经是六月二十二了!
他浑身都颤抖起来,猛地一把抓住了冷绪的手腕,也不顾冷绪陛下的奏折被自己弄花了,急忙道:“皇帝哥哥,六月末江州大水!六月末江州有大水!”
冷绪愣了愣,见他一脸焦急如同着了魔似的,蹙起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江州府尹可是刚写了折子上来说江州雨水偏少,有大旱的迹象……”
“我是做梦梦见的,皇帝哥哥你相信我,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先前会雨水偏少,可是等过几天,江州就会下暴雨,到时候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