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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神钟离个人向]长河》-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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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那张【创建和谐家园】在土地里的幡,说道:“方士黄生,刚出山门不久,世事繁杂并不能懂,但他与云氏相谈甚为投缘,云氏便将昭心赠予他。”

      “自那以后,黄生便将昭心佩戴于身上,向璃月徐徐而行,一路风雨无阻。”

      黄生这一番出行是为了求仙论道,辗转各地不息,可他仍是凡人,需要食水才能活,便常上集市采购饮水食物。

      璃月商人大多精明,骗这样的呆头道人自然轻松,加之街头巷口鱼龙混杂,可是黄生在其间行走自若,却并不为所骗。

      有好事者心生疑虑:这呆瓜在市井之间如鱼得水,从未失足翻船,莫不是什么仙法?

      道人心诚,口中无谎,便回答:昭心辨人心善恶,助我识人心真假。

      “真的会有辨别人心的宝物么?”我惊疑道。

      钟离浅笑一声:“天成琉璃是天上的精粹,而玉圭则是大地的子女,蕴含玉脉的灵气与巉岩的坚持……”

      “若用妙手将之雕琢成器,许以定土安民的祝愿,碧色的明珪本质洁净,也能映出人心。”

      “相传岩王帝君就有这样的一只玉圭,常伴他身旁,只是人类并非纯粹无垢的物体,而是怀揣绚烂多变情感的生灵。帝君常从玉圭的低语中听取人世的善变与趣味,耗费千百年时光,用沉静而缓慢的思维,反复咀嚼凡人的喜悲。”

      “与稳定的群岩相比,人虽渺小,却有着无尽的可能和无限的未来。渺小又顽强,一刻不停地追求新的改变。”

      他说的话似乎有些多了,便停了停。茶水已经备好,就放在边上的岩石上。

      上好的杯盏落到山野间常见的山岩,有些格格不入。客卿并不在意,端起杯子,轻轻吹气。

      道人还俯身在板凳上作画,不知在描绘什么,一笔一划很是认真。

      “昭心辨别人心的事情传了半个璃月港,商人们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它。”

      “可是天然纯粹之物,无法被外人所用,拿在手里越久,就越黯淡。”

      “方士因宝物被陷害,进了牢里,他说自己无错,在财帛之下,也没人听他说话。”

      “他的狱友也是个妙人,大婚之上行凶杀人,被关了进来。”

      我意识到,钟离用的词是“妙人”,那就应该是偏好的方面咯?

      轻策山有一族,寒氏。

      祖上以匠为生,锻铁铸金,力造三尺青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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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开采,天衡山与周边的大地被掘空,建起了四通八达的矿井坑道。其中深邃处据说可通地心。

      地脉不稳,大地震颤。

      匠人们就分为了两派:继续挖,停止挖。

      寒氏的族长寒武正是阻止继续挖的那群人,领头的那一位。

      大婚当日,有人贺喜道:今日寒氏有如此地位,祖上挖过的玉脉可不少吧。诸如此类的话,直接将他扣进了挖掘矿藏的大帽下面。

      寒武怒极反笑,扬手挥刃,掀飞数人的脑瓜。要知道,他在做匠人之前,可是心中欲执枪行侠,快意江湖的人。

      匠人将斩过人的长剑,【创建和谐家园】面前的地上,说道:“我们的矿藏是岩王爷给的,挖空大地,就是在伤害岩王爷的血肉,更何况,玉衡存在已久,昔日更是传说这座山是岩王爷亲自建的山……”

      他呼出一口气,脸上挂着血迹斑斑,环望四周,道:“谁敢坏天衡!”

      这还不够,他又一脚踢开这把杀人剑,说:“这剑不够利,都等着,等我重新造兵器谱,把你们脑袋都削下来。”

      然后他就被关进牢了。

      钟离说这故事的时候,带了点笑意。他抿一口茶水,慢慢喝着。

      “寒武跟方士认识了,寒家与云家私交甚好,当代的七星也在云家那边,便把他俩一并带出了牢。”

      “这对寒武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方士一直说要还恩,手里捧着昭心,知晓对方都是好人。”

      天上覆了一层黑云,遮挡了光。暗色里,客卿的双眸却也好像亮亮的。

      要下雨了……就跟那半疯道人说的一样。

      “虽然寒氏与云氏极力阻止挖掘矿藏,但是人心怎么能被制止呢?”

      “自某一时间起,这片土地不再沉寂,伴随着隆隆的低啸,岩山开始撼动,洞窟渐渐坍塌,连过去的矿道也被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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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震颤的频率渐渐变多,人心惶惶。”

      某一日,风高气爽。轻策山来了一位访客,腰间挂着颗琉璃珠子。

      此人着长衫,每走一步仿佛有白莲缓生,自称是云游方士,特来寻找璃月一带姓云和寒的人家。

      可惜寒武已去世,而云氏之女恰巧在轻策庄做客。

      便匆匆请来寒武的儿子寒策。

      方士告诉二人,如今璃月的大地不平静,方士们特意送来一枚血玉珀,助众人渡过难关。

      二人立刻起炉打造了一件黑岩法器,将这枚血玉镶嵌其中。

      血玉感应着地脉,如沸血一般的红光时明时暗,警示着即将发生的异动。

      那道人似乎快画完伞面了,我看了一眼。

      “那件法器如星斗一般指引人们躲避山崩地怒……最终,在大地复归平静之日,它也悄然消失了。”

      天上开始飘细小的雨,落进了茶里。

      客卿将茶杯放回那山岩的一侧,继续说道:“天成的琉璃被泼上方士的心口血,便是一枚上好的血玉珀。”

      “用自己的命,换片刻安宁,可曾后悔?”钟离转头询问道。

      那道人已经画完了伞面,撑开伞,一步步走过来。

      道人摇摇头。

      “昭心能读人心,那些细碎的声音常常伴在耳旁,便会使人发疯,”钟离眉间有郁色,“本就是仙家遗物,并不能为凡人所用,就算是方士也一样。你一开始有仙缘,内心澄澈,这才能抵御那些琐碎的念头。当你用心口血和自身仙缘做血玉,你就无法继续聆听了。”

      道人走到了跟前,面容模糊,只是听着他说话:“可是我听见了,他们想要停止地动,想要救那些无辜的人。我听见了,所以我要去做……当年……当年的岩王帝君不也是如此吗……祂本也无心逐鹿。”

      “契约已经定下,那些人违背契约私自开采矿藏,这就是结果,”客卿淡淡说着,“众生皆苦……不管是人……还是别的……”

      “我得还恩,”道人说,“离开监牢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们给了我一把伞。”

      “……下雨了。”道人把那把伞递到钟离面前。小心翼翼地。

      “昭心知晓他人的内心,而我自己的……我这一生问心无愧。”

      寒氏的族长尚且年轻的时候,曾经说:要重新打造兵器谱,以求突破桎梏,演化兵武。

      他给狱友相谈,说自己的作品,说那些名为“试作”这般古怪名字的兵器。

      “若是从狱中出来……哎,可惜,你要去寻仙求道……来日有机会的话,你求道成了,就来轻策庄找我玩吧,我一定要给你看看我打造的兵器。”

      他又说:“唉!真可惜当初那剑不够利,不然我还能砍几个。”

      他笑:“不过真值啊!我看着他们签下不毁地脉的契约才被抓进来的。”

      钟离接过那把伞。

      “到底是算不得……”道人低语,伞面生花,猝然间轮转出几场画面,而他则消散在天地间。

      那颗黯淡的琉璃珠子发出“叮当”脆响,宛如清泉流动,骨碌碌滚到客卿的脚边。

      雨落在伞上,我才见上面绘着一棵大树,非常高大,树叶横过伞面三分之二的篇幅。

      那树下似乎有些什么……

      我没看清。

      那把伞同那颗珠子也缓缓消散了。

      细雨之中,钟离站着,有如山岩般冷硬的面孔。

      “去避避雨吧。”好一会儿,他才说。

      扭头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耳坠发着透亮的光,摇晃着。 华光林·黑岩未成

      璃月清晨,太阳将将出来。

      门房先是将门开了一条缝,对外面“嘘”了一声,这才慢吞吞地将大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大群孩子,大都七八岁的样子,还有几个稍大的还背着一个。

      “先等等啊。”门房老头说。

      当他准备擦门的时候,那群孩子就一拥而上,帮他把这扇门擦干净,够不着的甚至跳起来擦。牌匾潦草写着“寒府”几个字,也不见得尘灰,平日里也多有人擦拭。

      “你们这群小馋鬼!”老头笑道,从屋里取了红布口袋,任他们拿取。

      “来吧,来吧,”门房将口袋放得更低些,“拿着吧,沾点喜气,都拿、都拿。”

      待到孩子们散去,老头抖抖空空的布袋子,对着门外吆喝道:

      “寒家幼子今日周岁,还请邻居们赏赏脸!老爷说了,不必带礼!”

      这一声,唤醒了沉睡的璃月。

      那头的街坊提着嗓门应道:“不带礼,我带张嘴行吗?”

      “——行啊!”门房还没答,从街那边走过来一个男人,提着一截黑乎乎的玩意儿。

      “老爷!”门房伸手去接他手里的东西,被他拦下。

      “上好的黑岩原石,沉得很,你拎不动,”寒武脸上挂着笑,“还好是在策儿周岁这天回来了,正巧做他的抓周礼!”

      “你还知道回来!”妇人从屋里迈着步子出来了,“我一个人弄好整个周岁宴,你除了刚刚喊了一嗓子,还有什么用?”

      璃月有名的匠人支支吾吾认错,手里捏着黑岩,站得端正,眼神却不自觉往里屋走。

      发妻白了他一眼,说:“把你的石头放下,什么抓周,你觉得策儿抓得动你这东西?”

      “切一截……”寒武话没说完,见着那眼神,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咻地闭嘴了。

      “把手洗干净,再进去看孩子。”妇人点了点头。

      “哎!好!”寒武搂抱了一下妻子,在对方“哎你的手”这样的惊呼之中,又傻乎乎地滚回里屋看孩子了。

      “老爷和夫人的感情真是好啊……”门房一如既往地评论道。

      原本这只是他常年的自言自语,今日倒是有人回他话。

      “确实。”对方说。

      “……”门房连忙转身,发现是个穿着黑袍的男子,耳边有一流苏耳坠,目如金珀,只是面容陌生,并不在熟客的范围内,他招呼道,“您是?可是来寒府有什么事?”

      来者轻笑一声,“啊……方才走到这里,听见在喊周岁宴的事情,想来讨点喜气。”问答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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