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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锦衣卫工作报告--素衣渡江--全集》-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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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眼窗外,虽然云层很低,但到天彻底黑前还不至于下雨,他大概还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大人……我去后山看看,看能不能打到个野兔子什么的。”

        黎臻瞅了眼窗外,“你别去了。”

        “不行,这屋里没吃的,您得吃东西才有抵抗力,如果天黑前没猎到东西,我会回来的。”宋映白道:“您一个人没关系吧?”

        “……我没关系,反倒是你,别往林子深处走,没有发现,立刻回来。”黎臻道:“别遇到毛人。”

        宋映白点点头,转身离去,迈出门的时候,就听黎臻道:“……你比我想象的要优秀得多。”

        正是上次黎臻夸奖他的话,宋映白回头笑道:“大人,这次我可真记住了!”

        黎臻微笑点点头。

        宋映白得意的扬扬眉,将门关好,飞步出去了。

        他刚出门,黎臻便一侧身,不再忍着,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再拿开手的时候,一掌心的黑血。

        他跌回小榻,手背放在滚烫的额头上,第一次切实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

        在森林里,人很容易失去方向感和时间感,宋映白不敢走得太远,约莫走了一刻钟就伏下身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找猎物。

        忽然,他发现树干后面露出一角灰绒绒的皮毛,他看准,抬袖放箭,结果不幸偏转了下,射到了树干上。

        宋映白岂能善罢甘休,拔腿就追,又发了两箭,终于将兔子钉死在了地上。

        他走过去,拎起兔子耳朵,脑海里已经出现一锅热气腾腾的炖兔肉了。

        一边在心里演练如何炖这兔子,一边往回走,渐渐的,他因为打到猎物而高兴上扬的嘴角,慢慢垂下。

        他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他快步走到一棵刻着记号的树干前,这是他刚才一边走一边刻下的,但同时,他也发现旁边的树干,前方的树干,视线内所有的树干全部被刻了记号。

        他脑袋嗡的一下胀大,这是鬼打墙?

        他咬牙拿箭头戳了下手背,疼得他抽冷气,但眼前的幻象却没消失。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周围是同样记号的苍天大树,遮天蔽日,无穷无尽。

        在林子里迷路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这还不是单纯的迷路。

        但是他不能慌,越慌,死得越快。

        话虽这么说,但就在他稳定心神,告诉自己不能慌的时候,却听到身后有动静越靠越近。

        猛地想起黎臻说起的毛人。

        他头皮发麻。

      第23章

        他手一松,将兔子扔到地上,转身对着来的东西,飞起便是一脚。

        踹翻在地后,骑到对方身上,袖箭抵在对方脖子上就要放箭。

        这一瞬间,他看清对方的容貌,松了一口气,是个长相正常的男人,方头阔脸,并不是什么野人。

        他身上穿着翻毛的皮袄,裤子和鞋子也全是兽皮所制,相当的结实。

        但宋映白并没有彻底打消警惕,紧张的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这人忙道:“我是猎户,我刚想跟你打招呼,就被你打倒了。”

        “跟我打招呼干什么?”

        “因为我看你好像迷路了,正好我也迷路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人,你别杀我,我没恶意。”

        宋映白也不是滥杀无辜那种人,听到合理的解释,忙站起身,伸手把这人拽起来,“对不起。”

        这人站起来,憨憨的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捡起地上的钢叉。

        宋映白擦了下脑门的汗,“说真的,我被你吓到了,还以为是毛人。”

        这男人道:“我不是毛人,我叫方海,搬到这附近有一年了,昨天进林子,想给我媳妇打点好东西补补身子,没想到,自个却迷路了。”

        说到媳妇两个字的时候,宋映白清楚的看到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后,有种难言的羞涩。

        这时,宋映白注意到方海腰上系着的一个布袋满是血迹,不禁眯着眼睛狐疑的看那儿。

        方海愣了下,笑着打开布袋,晾给宋映白看,“是一颗熊心,回去给我媳妇熬汤喝。”

        宋映白想起他们早些时候遇到的那个被开膛破肚的熊,难道这个方海就是所谓的毛人?那也太厉害了,居然能打死熊。

        不过,迷路才是眼下最需要解决的事情,“我看你是个打猎的行家,咱们怎么才能出去?”

        方海叹气,“我也想出去,一直在林子里转,实在是太累了,我好想回家见我媳妇,她正病着,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一定饿了。”说着抬手擦泪,“我好想见她……”

        宋映白眼睛看了下森林外那间鬼屋的方向,有了某种猜想。

        突然一声炸雷响彻云霄,随即,一股烈风吹来,卷起地上的树枝和碎叶,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宋映白知道风雨要来了,这和他原本估算的时间完全不同,似乎自从迷路了,连周围的时间都不太对了。

        方海道:“不好了,来暴雨了,快随我来,前方有一个大树洞可以避雨。”说罢,在前奔跑领路。

        宋映白不想再变成落汤鸡了,跟上了方海的步子,在林子快速穿梭,不久来到一棵参天大树下,有七八个人合围那么粗。

        它的大树洞容纳他俩绰绰有余,方海率先钻了进去,就在宋映白犹豫的时候,瓢泼大雨落下,打在树叶上噼啪作响,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钻了进去。

        才一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叫人作呕的臭味,他抬头一看,就见方海身后,靠着树洞壁堆放着一堆烂肉,生了一窝一窝的蚊虫,而且靠最里面趴着一个像人似的长毛动物,烂得差不多就剩一张皮了。

        宋映白掩鼻,差点吐出来,他向后退了几步,重新站到了洞外。

        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严阵以待。

        方海则坐在里面,将半边脸藏在黑暗中,“你怎么不进来?”

        此时雨滴落下,打湿了宋映白的衣裳,“方海……冒昧问一句,你家是不是住在离不远的小屋,屋外围着篱笆?尊夫人戴了一根骨簪。”

        方海的声音突然激动,“你见过她?”

        印证了他的猜想,宋映白没有回答,只是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她是个好女人……”

        他们是私奔的,她是他的寡嫂,在被他母亲逼迫殉节的时候,他救了她,之后两人义无反顾的逃到了这里。

        本朝律令,以嫂为妻者斩,他们永远无法被世俗接纳。

        只能离群索居,住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大雨倾盆,宋映白站在雨中,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早该发现,你出现之后,我才迷路的。或者说,当你靠近我,我就开始迷路了。困在这里的人,是你。”

        其实从一开始,方海穿着冬天的衣裳,他就开始生疑了。

        身体藏在树洞中的方海低声呜咽,“……我遇到了毛人……死在了这里,后来遇到了一个老人家,他在我心口画了个符,我能重新走动了,但是却不能走出这片林子……”

        他的妻子病了,他进山打猎给她补身,但是却遇到了毛人,一番搏斗,毛人被他杀死了,他也重伤不治。

        后来因为那个奇怪老者画在他心口的符号,他活了下来,却不能离开,只能日复一日的给妻子打猎,将肉储存下来,堆满了树洞。

        宋映白凝噎,这分明是个活死人,想回家却不能,忍受着妻子被饿死的焦虑。

        方海呜咽道:“我想擦掉身上的符箓,真的消失,可是我……我……我……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我下不了手……”

        所以他躲避雨水,成了一个怕“死”的死人。

        这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但是还抱着一丝卑微的侥幸,希望他的妻子其实还在活着,只要他这样“活”下去,说不定有一天能够再见到她。

        可是今天他遇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他可以结束了,他声音颤抖的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见到我的妻子了?她怎么样了?”

        “……她去世了,我见过她的尸体……”

        方海发出了一声如野兽般的痛苦吼叫,良久,他弯着腰,一点一点的走出树洞,哭着道:“……她果然死了……我没有任何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了……其实早该结束了。”

        说罢,扯开身上的皮袄,露出心口上那道用血液画出的符箓。

        他用恳求的语气道:“请将我们合葬在一起,拜托你……”

        宋映白颔首,承诺道:“你放心。”这是借宿在人家屋子应该做的。

        大雨瓢泼一般,雨水溶化了符箓,变成一道道血水,从模糊,直至消失。

        方海在这大雨中,和符箓一同溶化,最后成为了一堆白骨。

        宋映白用方海的亵衣包裹住他的白骨,转身回头往森林外走去。

        让他在意的是,那个在方海心口画符箓的老人家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他也在这林子中吗?

      第24章

        宋映白原路走回,遇到了刚才扔在地上的兔子,而前面树上刻着的记号也变正常了,一棵树上只刻了一下。

        他沿着记号往森林外走,但走着走着,许是体力透支,他只觉得眼皮沉重,再支撑不住,昏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亮如白昼,鸟语花香,温暖如春,而仔细一嗅,似乎还有淡淡的香气。

        他掐自己一把,一点不疼,梦?

        “哈哈哈,你输了!”

        不远处传来大笑声,宋映白好奇的慢慢走过去,随着他的移动,视野逐渐清晰开阔。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他坐在一张石桌前,石桌上摆着棋盘,他笑完,马上坐到对面去,单手托着腮帮,愁眉苦脸的道:“你这棋下得还真妙,真叫我为难啊。”

        宋映白不由得皱起了眉毛,怎么回事?

        忽然,老者发现了宋映白,回头警惕的看他。

        宋映白抱拳作揖,“对不起,打扰了。”转身就走。

        这时老者居然一步迈出,风一般的来到宋映白跟前,揪住他的肩膀将他拽到棋盘前,“你来得正好,老夫这步棋怎么下?”

        宋映白只觉得这老人全无一般老年人的体味,甚至身上还有淡淡的清香,“这是您的棋局,我怎么好插手呢?”

        没想到老者闻言,脸色一变,“哼,我还以为你很爱管闲事呢!”

        “……此话怎讲?”

        老者捋着胡须道:“你不是很愿意管方海的闲事么,居然答应他,让他和他嫂子合葬,棋局与你无关,难道这件事就和你有关吗?”

        宋映白明白了,这就是方海口中给他画符箓的老者,是仙,还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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