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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罗德挺身阻拦,“别乱来!”
“滚!”打火机瞪起眼睛吼住罗德,用枪|口抵住盛锐的太阳穴,“信不信我打爆你的脑袋,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我信。”盛锐不动声色地端详着对方,仿佛在探究什么,“你的确做得出那样的事,因为你很害怕。”
“你TMD说啥呢?老子害怕?老子会害怕?”打火机拔高了声调,却也因此发出了一个不受控制的颤音。
“你很害怕,所以你要对我做这样的事。”盛锐向周围扫了一眼,“这么一群害怕的人,又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呢?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犯众怒。”
打火机愣了一愣,这才注意到四周人群的异样眼光。
那些眼光单独投射向他时,从来不曾让他产生过一丝一毫的顾忌。然而此刻它们聚拢在一起,却忽地令他如芒在背,仿佛身上有一个聚焦了光线的高温点。
他扭住盛锐的手不由一软。
盛锐像猫似地无声掠开,慢慢整理好衣襟:
“也许你平时跋扈惯了,很少有人反抗你。可你不要忘了,现在不是‘平时’。每个人都在危险之中,情绪都像火|药一样,而且都有枪。如果你坚持要给每个人带来不安全感……”他隐隐微笑了一下,眼神凌厉异常,“我向你保证,你会很惨。”
“……”打火机嘴唇翕动,一时竟有些怯意,不知该如何收场。
盛锐的语气却忽地缓和了下来:“我想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如何取舍。现在,能不能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可以暂时放下。你想修理我,等离开这里以后也不迟,对不对?”
“呸!你个××给我记住,老子迟早弄死你!”打火机又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向人群后面走去。
“等一等。”盛锐冷冷叫住,“把你的弹夹交出来。”
“什么?”打火机难以置信地回头,“你别太过分!”
盛锐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而对四周的人群说:“各位,既然我现在已经站出来了,干脆多说几句话。”
“大家一定都还记得,之前来过的那位军官说,如果撑过12个小时,我们就都能平安回家。但我知道,你们心里也和我一样顾虑重重——假如过了12个小时,情况还是现在这样,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他的话戳中了每个人心底最不安的部分。不少人面面相觑,开始有嗡嗡的议论声。
“你说这话是想干什么?”有人高声【创建和谐家园】,“嫌我们还不够紧张吗?”
“不。”盛锐看向那个方向,“我也一样紧张,所以我希望做一些我们可以做到的事。”
“靠,说得好听,你当自己是谁啊。”又一个声音从角落里冒出,“那你倒是上去打仗啊,英雄!打退了那些装甲兵,我们就都安全了。”
盛锐和颜悦色:“你和我都很清楚,那是我们不可能做到的。但我现在想说的,是我们可以做到的事。”
每说一次“我们”这个词,盛锐的目光便不着痕迹地在每一张脸上稍作停留,使每一个人都有被关注着的感觉,下意识地把自己纳入了他所说的“我们”之中。
“我们可能面临的情况有三种。最坏的是城市沦陷,那我们都无能为力,只好自求多福了。最好的是舰队赶到了,那么我们都能得救,什么也不用做。但是,假如未来的情况介于这两者之间——我们暂时不会死,但也暂时不会得救,无限期被困在这里。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需要提前做些打算。”
“……乌鸦嘴。”这回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不太有底气的样子。
“不是我不想说吉利话,但我们应该考虑到这种可能性,最大限度地保证我们未来的安全。比起口头的安慰,我觉得实际的保障能让我们更有安全感。至少可以让我们等待被救的这段时间没那么难熬。”
事实上,盛锐内心的估计要糟糕得多。鸑鷟发起的这种长途奇袭,如果没能一战而决,接下去便很可能转为一场胶着状态的消耗战。
他还不清楚一场太空战争的规模能有多大。也许会持续几天,也许还要更久。
现在这里还没有出现大的骚动,是因为人们心里都还怀着期待,让自己相信一切会很快结束。
如果超过了心理预期时间,情况仍未好转,绝望和恐慌便会如瘟疫一般在群体中蔓延。到了那个时候,局面就不会再这么容易控制了。
所以,这12个小时很重要。
他们这一群偶然被聚集在一起的陌生人,究竟能不能依靠彼此的扶持,撑过随后可能出现的危机,就取决于这段时间之内形成的默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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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着火星的风,变得更加猛烈。
转眼之间,地上已经倒伏着三台损坏的装甲。其中一台的燃料箱被引爆了,从内部被炸成了一堆铁片。
一个装甲班,竟然在两个单兵突击手面前不堪一击。
薛垣和祁寒每次都是一起出动,同时进攻,像两把合而为一的利剑。
这么做保证了突击的成功率:即使其中一个人失了手,也不会给敌人可乘之机。否则,在这样近身的距离,失手就意味着必死。
但弊端也显而易见:每次消耗的弹|药都是双倍。
敢死队原本就是轻装上阵,携弹量有限。几次快攻之后,薛垣的弹|药箱就快要见底了,装甲兵却还剩下两个。
最后的敌人总是最棘手的。
两个装甲兵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摸透对方的战术,知道只要不让对方近身,就可以保持自己的强大优势。
他们把重机|枪扳到了连发档,背靠墙壁不断扫射,形成一道交叉火力网,同时用无线电呼叫支援。
薛垣隐在掩体后面,略一犹豫,给旁边的祁寒递了个眼色——继续上。
虽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但时间紧急。一旦别处的装甲兵赶了过来,那就前功尽弃了。他和祁寒的弹|药与体力,都已不足以再发动一场突击。
“你们别动,让我们来。”无线电耳机里蓦地传来穆迪中尉的声音,“你们两个看准机会,想办法冲过去。”
薛垣停住了。
十几名敢死队员排列成突击纵队,鱼贯与他错身而过。穆迪中尉走在最后,隔空抛来几枚穿甲弹:“我们这儿剩的也不多了,你们全都拿上。”
薛垣咬了咬唇,默默接住。
用普通机|枪去打装甲……虽然也有可能成功,但可以想见,结果必然是玉石俱焚式的。
这十几位同伴,从此以后是再也见不到的了。
一越过薛垣和祁寒,突击纵队立即呈V字形散开,从两翼分头扑向两个装甲兵。扛着重机|枪的火力手在V字的顶点上,为前方的同伴提供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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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薛垣猫着腰从掩体后面一跃而出。以肩膀为着力点,一个侧翻滚,跳入其中一个坑内。
祁寒紧接着跳了进来,迅速矮下|身子隐蔽,把目镜屏幕调节成不透明,观察地面上的情况。他们两人在一起时,通常都由祁寒担任侦察。
薛垣稍微喘息一下,摸了摸肩膀,只觉钻心的痛。
虽然突击时用的是轻型火箭筒,后坐力也是惊人的。连续的重击之下,一侧肩臂已经难以抬起。
但身体上的痛苦还不算什么。虽然低着头,听觉与嗅觉却代替了眼睛,告诉他地面上正在发生的事情——燠热的风沾染着腥味,送来骨骼和血肉碎裂的声音。
火力手在怒吼。高频射速的子弹划裂空气,尖锐的呼啸连成了一种奇异的“嘶——嘶——”长鸣。
薛垣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祁寒的脸。这一刻他突然很想知道,在目睹同伴们的惨死之时,这个人是否还可以面无表情。
祁寒的脸被目镜遮住了大半,但他的唇依然如往日一样,紧抿成一条直线,直得像死人的心电图。
薛垣的心思忽有一瞬间的游离,不合时宜地想起一句不相干的话——没有表情的人,心也会逐渐失去感觉。
祁寒的心,大概也是没有感觉的吧。
这时,祁寒弯起了手臂,握拳。
薛垣会意,立即调整好了战斗姿势。祁寒的拳向下一落,两人同时跃出散兵坑,开始全速向前飞冲。
眼前一片飞扬的尘土,目镜自动转为红外模式。
这样很好。这样他就不必看清那满地的血肉,在目镜里,它们只是障碍物而已。
军校里带过他的教官曾对他说:你要记住,无论是人还是别的动物,只要死了,就只是物体。活着的人不需要对物体发生感情。
薛垣没有回头,把那片血肉横飞的战场远远甩进身后的黑暗里。
——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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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越过战线之后,他们竟然没有遭到阻击。
继续前进了一段,薛垣隐隐不安起来。
明明已经进入了城市的核心区域,却反而看不见“鸑鷟”部队的影子。似乎那些装甲步兵只在外围布了一圈防线,却没有继续向城中心推进。
城中心的建筑完好无损,连街头花园的一草一木都保持着原样,只是没有人。
薛垣知道人都到哪里去了——他们全都躲在地下避难所里。地面上现在除了双方的作战部队,几乎是一座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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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薛垣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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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的意思是,他发动战争,并不是单纯以占有资源为目的,更是为了满足他那近乎变|态的欲望。对他而言,一朵饱受蹂|躏的残损之花,远比它完整的样子更为动人。
眼前这一派安宁的景象,比外面残损不堪的街道更加诡谲。万物惊惶不定,仿佛在等待着一些悬而未决的什么。
突然,沉默许久的耳机里蹿起一声嘶哑的呼喊——
“隐蔽!快隐蔽!”
穆迪中尉显然已经奄奄一息,拼了命给他们发出最后的警告:“你们快找地方隐——”
最后一个字被爆炸声吞没,无线电随即变成了杂音。
头顶有引擎声由远及近破空而来,地面投下大片不祥的阴影。
薛垣抬起头,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一刹那凝固。
——轰炸机梯队!!
难怪那些装甲步兵没有追赶过来,他们一定是接到了“原地不动,等待空袭结束”的命令!!
不约而同地,薛垣和祁寒掉头冲向两个方向——密集轰炸中,待在一起是绝不明智的。
他们两人必须至少活下来一个,冲进那个该死的备用控制室,启动那个该死的系统。
——不是“应该”或“可能”,而是必须。
机会只有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第一轮轰炸开始,弹雨铺天而来。
薛垣急速跳跃着,之字形迂回前进,像一只北极狐在茫茫雪原上发足狂奔。
才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城中心上千平方米的区域,便已化为了一片火海。
目力所及,到处烈焰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