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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要先送下了十八层地狱,回来以后才能决定。”
“什么!”
脑壳顶上那块皮一阵发麻。随即看见白无常一闪而过的笑,知道自己又被诓了。无常爷是聪明人,和他说话我总得提防着,不然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个四方棒槌。相反,跟少卿说话,无论谈什么,都觉得自己简直聪明绝顶,无可超越。
接下来,白无常着我在回魂街上散步,同时介绍大小不一的鬼楼,相当热心:“这是给妖鬼们买卖手足的地方,你想砍掉两条腿,或接上两条腿都可以。不过树叶掉下来都怕打了头的人,恐怕看都不适合看。”
“这是回魂当铺,不仅可以典当阳间的东西,六界的东西都可以在这里当掉。但一无所有的人,知道似乎也无意义罢。”
“赌坊,里面血肉横飞,器官四溅,胆小之流不宜旁观。”
“死婴房。领养孩子的地方,依仗别人存活之人不宜领养。”
“妖兽铺。你买不起。”
“这里家饭馆的菜堪称幽都一绝,晚些回来自己去尝尝。”……这大概是他今天唯一能听的话。
我看了一眼那家“冥府客栈”,随口道:“无常爷这么长的舌头,怕是摆十桌菜都不够吃。”
白无常似乎很介意别人说他的舌头,上次少卿称他白长舌,便被他说了一堆阴阳怪气的话。此时他脸色变了变,又故作轻松地假笑道:“是啊,菜是不够吃的,所以有时会想吃个姑娘来填肚子。”
有时候反应太快也不是好事,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他吐长舌把人剥皮吃肉的模样,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怎么吃,啃着吃?”
“嗯,就这么啃着吃。”他的眼慵懒带着些笑意,朝我身上扫过来,“此乃人生一大乐事,东方姑娘何必如此惶恐。”
我又抖了一下,但迅速弯眼笑道:“原来如此,无常爷竟是擅解风情之人。你若不说,我会以为你未经人事。”
白无常愣了一下,忽然正色道:“东方媚,你……”他脸上竟有些潮红,“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得出这种话?”
我吐了吐舌头:“你不是也说了么,是人生一大乐事。”
白无常大抵是罩不住那发红的脸,不等我同行,拂袖大步往前走去。
话说我一直认为“行乐事”这档事,只有人和妖才能办到,仙应是不能乐,鬼么,是没法乐——死都死了,僵得跟尸体似的,怕是想乐也乐不了。就像这会儿我身边飘过去的飞行头颅,这副神形,怎么乐?如何乐?
不过,这样耳边清爽了很多,我悠然地跟在他后面,很快就走出了回魂街,乘着马车去了西城。西城比东城的街巷宽敞许多,因此,眼前华楼红黑绿蓝青紫,也更多了一些。这里街边还有不少野鬼在开摊铺,卖的都是在凡间从未见过的玩意儿。正想过去仔细瞧瞧,迎面走来了一群人:带头的肩上搭着金色皮毛,身穿掐金满绣褶子,披着羽毛缎墨烟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下半截脸颊。他个子高挑身姿笔挺,是个男人一目了然,但下巴尖而略往前勾,雪白肌肤上的嫣红嘴角微翘,衬着帽下落出的银发,好似雪地里的一点红梅。这番神形,加上那一步三摇的妩媚姿态,实在艳丽得有点不像个男人。他身后跟了一群年轻的男女,多少都有他这种骚劲儿,但【创建和谐家园】乱扭也未必有他的风情。
这一伙子甚至连鬼都不像,倒像妖。
我看着他前去的方向,那儿有栋大红古楼,白纱飘摇,挂黄灯笼,镶金招牌上题着:云霄琴楼。
白无常道:“这楼是西市最大的琴楼,在这里与阳间不同的花曲。又因筝和琴是冤死鬼、画皮鬼和狐狸精的最爱的乐器,这三种妖鬼是琴楼的常客。”
那狐裘男子停在了琴楼下方,伸出食指,轻巧地拨开头上的绒毛帽檐,一头银发闪闪发亮。这一动作吸引了所有街边鬼怪的注意,但他只是目中无人地扬了扬手。身边的某个妖男听命,往前走几步,对着琴楼大声道:“美人请下楼!”
这下连白无常都看着他们。
妖男又道:“幽都美人请下楼,我们主子要见你!”
那银发男子踩着金香羊皮靴,一只手抱住另一只胳膊,歪歪扭扭地往旁边一站,嘴角翘起,一双狐狸眼朝着琴楼扫来扫去,妖气十足,相当欠揍。等了半晌,没人回答,他派遣的妖男愈发挑衅:“传闻中的鬼界第一美人,怎么今天不敢吱声了?怕见了我们主子自卑而死?”
我一颗脑子都快被这离奇的场景搅成浆糊:“这是怎么回事?”
“这类事经常发生,见怪不怪。”白无常对着琴楼扬了扬下巴,“这楼的主人外号是‘幽都美人’,长得还能看,隔三差五有妖鬼挑衅,与其比美。这长了九条尾巴的狐狸也是其中一个。”
“男人也要比美?”再瞄了一眼那骚狐狸,我有些汗颜。
“只有妖才会做这等闲事,鬼鲜少如此。况且这条九尾狐狸是狐妖王的小公子,想必比常妖更闲一些。”
再看看那骚狐狸,他不是往左边倒,就是往右边歪,从头到尾没有站直过。妖果然比鬼要少几分阴气,多几分骚气。这样看来,那个叫颜姬的狐狸精搞不好也是这种调调。很好,少卿你赢了,三个准夫君里,最后我只敢要你一个。
此时,那狐狸精小跟班再次邪笑道:“美人真是害怕了?真害怕就不要再——”
言犹未毕,一个骷髅头被人从琴楼二楼扔出来,砸在一群狐狸精面前。他们纷纷往后退闪躲,又齐刷刷地抬头看着楼上。二楼白纱翩翩起舞,从中走出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脸蛋真是漂亮得没话说。
我眨了眨眼:“果真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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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抱着胳膊怒道:“今天琴楼不开店,你们都瞎了眼?我们主子有事出去,七月半之前不回来。要比美,先去排……”说到此处,正对上了骚狐狸的眼。
骚狐狸没放过这个机会,仰着尖下巴,朝她抛了个媚眼。美人的丫鬟当场就踉跄了一下,红着脸嚷了两句,就逃回白纱后。我噗嗤笑了一声。这一笑,周遭的鬼也笑了起来。骚狐狸像是有所察觉,转过脑袋看了我一眼。我愣了一下,他的睫毛蝴蝶翅膀般浓密,抖了抖,朝我也抛了一个媚眼。
我的娘唉!
天灵盖顿感被穿透,我打了个哆嗦,转过身去:“无常爷,我,我们再看看别的街啊。”
逛了大半天,我和白无常又回到了回魂街。刚觉得肚子有些饿,白无常竟相当体贴,把我带进那家冥府客栈。看样子,之前啃姑娘一事让他对我有所顾忌,既然如此,以后他稍微不安分,我便可以说些下作之事来蒙羞他。
看白无常跟长了两个脑袋的小二点菜,我仿佛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但因为太累,便未多想,以舒服的坐姿靠在椅子上:“今天我们算是把鬼界观光大半了吧?”
“不及一成。”
“啊?”
“我带你去的地方,只是鬼最多、最繁华的地方,城郊还有野鬼横生的荒芜之地。而且,幽都只是鬼界的帝都,鬼界极东处有登天梯,极西处有孽障台,与阳间的交接处还有望乡台,都在不同的都城,怕是到你投胎,都看不完。”
“没想到死人竟这么多,也不知跟凡人比哪个多……对了,说到投胎,我几时才能投胎?”
“魂都没还就开始想投胎,你人死脑子也跟着死了?”
是个人都无法忍受被鄙视智力,我扬了扬眉,开始挑衅:“我还是喜欢阳间一些。毕竟无常爷啃姑娘的风情常人难以理解。”
白无常果然又有些不自然了:“东方媚,你一姑娘家——”
“无常爷何必如此害羞,此乃人之常情。我说,你夫人难道就不是姑娘了?你难道不用啃她?”记得老爹说过,他成过亲。
“也是。”白无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还是拘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