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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想必是会提前投胎的,颜姬过些日子可能也会回他的狐狸窝。可能十年内只跟必安处得久些,毕竟他在地府里当差。”我盯着花笺,停了一下又道,“至于花公子的事,还是请自己定夺。”
花子箫应了一声,竟也跟着我一起看向花笺,在我耳边低低地说道:“我还是喜欢娘子的诗。情若似墨烟青花,又何畏顷刻春华。真不错。”
此时他这样【创建和谐家园】裸地把诗念出来,就像是一颗心都被剖开了摆在面前。我鼻尖有些发酸,却转着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无奈春华有情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华。”
“春华随流水……”花子箫在我身边很近的地方淡淡地重复着,“一随十年么。”
我深深埋下了头,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不想再一次被他冷漠地推开。可是再次抬头时,却正巧迎上了他勾下头的脸,我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后退,嘴唇已经被他吻住。
他紧紧地扣住我的手和腰,像是疯了一样狂吻着我,不时还像是在发泄怨恨一般,在我嘴唇上咬了几下,然后顺势吻到我的颈项。
“你……你这是……”我呼吸混乱,很是错愕。
“我不管了。”他贴在我的颈间含糊不清地说道,“媚媚,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细吻如初夏的暴雨,密集地顺势往下落……后来,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全部都被打散在地,墨水溅满了石青的软帘、落地的裙衫。他褪去我的衣衫,又抱我上桌。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失控的模样,汗水染湿了彼此的胸膛,在花笺上、大片的生宣上晕开。
其中一张花笺上的字也糊了,糊的是花子箫之前题写的八个字:一寸芳心,十年醉梦。
第十二章 碧烟
春夜短,幽梦断。
环顾四周,窗外丁香吐艳,水灯如雾,房仍是那间房,床仍是那张床,窑茶杯仍留着六安瓜片的茶垢,可身边却早已空无一人。桌上的炉瓶三事楚楚有致。唯一不同的,是顺着窗花落下的满桌花瓣。
身体仍有不适,但我还是穿好衣服起来,一个人去了侧厅,准备用早膳。刚一跨入门,却看见谢必安和汤少卿坐在餐桌旁用餐,往餐盘里两个碗里舀粥的,是早已穿戴好的花子箫。
一见我进来了,花子箫微微愕然地看了我一眼,看了一眼碗里的粥,对我欲言又止,又对另外两人道:“那我先回房。”
“好。”少卿大口喝着粥,随口答道。
谢必安看了我一眼,又笑着用汤勺拨了拨粥:“花公子,你这么做可不对。娘子刚一来你就叫走,会不会太失礼了?而且我知道你一个人可以吃两碗,但她刚起来,你是不是应该先给她一碗?”
花子箫这才把碗放下,坐在桌旁。我在他旁边坐下,满脑子都是昨夜春宵一度的回忆,饭也吃得很是走神。花子箫也一直埋头吃饭,并不多言。他虽然性情温润如玉,却很少如此拘谨。谢必安那双细长眼朝我们扫来扫去,弄得我有点紧张。整个用膳过程是悄无声息,唯一的声音,便是少卿对食物的点评——倘若目光也能变成刀子,那还有谢必安眼刀唰唰唰的飞射声。
饭后,少卿一如既往地在我身上蹭了一下才离开。
谢必安站起来,也准备去当差。
“掩耳盗铃不妥。”他用哭丧棒敲了敲手心,嘴角有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不妥。”
本想只有我和花子箫,气氛会变得更僵。但他指了指我的空碗,温言道:“娘子,我再给你盛一碗?”
“哦,好。”我把碗递给他。
他去盛了汤,又重新回到我身边坐下:“待你吃完,我也出去有事。”
听见他这么说,我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想起了上一次被他丢在家里等一天的事。但还是没多话,只笑着点点头,飞快喝完碗里的粥,然后起身打算送他出门。
“我房门没锁,若是无聊,可以到我房间里看书、作画或抚琴。”他也跟着站起来,“媚媚,不用送我出去了,我会尽早回来。”
“好。”
心情稍微好些了,但他走了以后,心里还是有一阵难言的空落。
招呼下人打点了一下家中琐事,我到他房里去,看了一个时辰的书,把他的筝放在桌上,将双手放上去。
窗外一片桃红锦绣,繁花落满弦头。我单手弹起了那首梦中熟悉的曲子,因为不够熟悉,还是有几个错音,弹得也很小声。停了一会儿,刚继续了又一个音,忽然,另一只年轻男子的手也放在了琴上。
我吓了一跳,抬头却正巧对上花子箫的目光。
“怎么……你这才出去多久?”
“因为很想念媚媚,所以早些回来。”他对我,依旧很是相敬如宾。但每一个字都让我心如乱麻。
“把这首曲子弹完吧。”
我点点头,顺着他指尖优雅的动作,缓缓拨动琴弦。
琴声切切,万顷如水。昵昵情意,碧落天高。他另一只手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直至一曲终了,他弹琴的手也覆住了我的手,收回了胳膊,拦腰抱住我,把我整个人都禁锢在他的怀中。
红窗像是方形的画框,把满园桃李春色图裱了起来。我低声道:“子箫。”
“嗯。”也不知是否拥抱太过用力,他似乎不想多言。
而我也说不出心中所想。
只是觉得落花无尽凄凉,更不愿意再多喜欢他一分。
因为直至这一刻,我忽然发现,无间地狱那些血腥恶心的场景,也不再那么骇人。而这种想法本身,却最令人害怕。
晚上,路过谢必安的卧房。知道他一向睡得早,我特意放轻了脚步。但还没从门前走过,已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大喊。
我赶紧推开门,进去看发生了什么状况。谁知前脚刚一迈进门,必安已飞速坐起来,在床铺周围摸索,一把捞过床头的哭丧棒,抱在怀里,仿佛抱孩子般谨慎,微弓着背,背脊颤抖。他情绪不稳,居然一直没留意到我进房。直到我走过去,轻拍了他的肩,他才抬起头,惶然地看着我。
“必安……你,你还好吧?”我小声道。
必安怔忪片刻,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无妨,不过做了个噩梦。”
他大梦初醒,吁了一口气,又把哭丧棒放回枕旁,轻咳了两声,丝毫不觉尴尬:“我还道你和花公子似水如鱼一条藤儿,几天内不大会分开。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晃悠,不想他?”
本想安慰的话都被他硬堵了回去。
“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歇着。”
“娘子。”
听他继续说话,我停了下来。他又道:“曾有人献楚庄王一名琴,名‘绕梁’。得‘绕梁’后,他便不理朝政,把国事家事都抛在脑后。幸而他的妃子樊姬及时劝阻,说夏桀酷爱妺喜之色,而后国破家亡。楚庄王如梦初醒,命人毁琴。”
说到这,他抬眼看了看我:“楚庄王与‘绕梁’,你比较想成为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