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小乘缘觉道
与阿罗汉阶位相似,华经譬喻品曰:若有众生,从佛世尊闻法信受,殷勤精进,求自然慧,乐独善寂,深知诸法因缘,是名辟支佛乘。(从佛世尊闻法信受者,最初之发心,必依佛,与声闻乘同,求自然慧乐独善寂者,示独觉之义,深知诸法因缘者,示缘觉之义,辟支佛具此二义)。又有大辟支佛。
大乘菩提萨埵道(佛道)
大乘——梵语摩诃衍那(Mahayana),汉译为“大乘”,即菩萨的法门,以救世利他为宗旨,最高的果位是佛果。
菩萨——梵语菩提萨埵(Bodhisattva)的简称,汉译为“觉有情”,就是能自觉又觉他的有情。菩萨的意思,还有开士、始士、高士、大士等等。开士者,以法开导众生之士;始士者,开始觉悟之士;高士者,高明之士;大士者,实践大乘佛法之士。
大悲心、菩提心、无二慧是菩萨修行所必须具备的三个条件。
大乘从凡夫修到成佛,立五十二个阶位,即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等觉、妙觉。十信是由十住中的第一发心住内,分开另立的,若将之缩入发心住内,则只有四十二位。其中十住、十行、十回向,称为三贤,仅算是资粮位,十信之前,为外凡菩萨,十信之后,为内凡菩萨,十住至十回向,为贤位菩萨,以上四十位,都是凡夫,十地之上,为圣位菩萨。十地称为十圣,才是修习位。论时间,要经过三大阿僧祇劫另加一百小劫的修行。
又圆教菩萨阶位,亦可配于铁轮(十信)、铜轮(十住)、银轮(十行)、金轮(十回向)、琉璃轮(十地)、摩尼轮(等觉)等六轮,以转轮圣王之轮宝,能摧毁一切武器,来比喻每一阶位,皆能断除烦恼。
十地菩萨的修行所证,就其本体来说,是无二无别的,就其层次来说,十地各各不同。诸经论中都分为三个阶段。从初地到六地,是有相有功用行的阶段。从六地到八地,是无相有功用行的阶段。从八地到十地,是无相无功用行的阶段。
由此观之,前来『十圣』所以名为地者,有二体义(1)能住持万德故;(2)地上者法身之菩萨故。此乃所谓『三贤十圣』,四十菩萨阶位中之后十阶位,又称为『地上菩萨摩诃萨』者也。进而继续悲智双运,经所谓『等觉地(体冥大寂安心平等,照斋种智一相无二故,名等觉地,亦名无垢地,断烦恼垢习皆尽故,名金刚心断无明住地)』,直至福慧圆满之『妙觉地(圆照内融穷鉴法性体无修始穷微尽极,故曰妙觉,亦名佛地,种智现前无上菩提)』。是故自金刚以后至极常果前等觉住中,断烦恼习除生死尽,名无碍道,又于此地得菩提证涅盘果外之果,名解脱道。
初地名欢喜地,一登此地,现证法性,得未曾得,生大欢喜。此时,世俗菩提心转为胜义菩提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菩萨。此地菩萨断除身见结、疑结、戒禁取见结,远离不活畏、死畏、恶名畏、恶趋畏、大众畏,圆满布施波罗密,开始示现八相成道。初地菩萨,不再受生恶趣。其实,从四加行的忍位开始,就决定不入恶趣,俱舍颂中“忍不堕恶趣”即是此意。与小乘比较,小乘第八圣预流向与初地一样,断三种结,灭恶趣道,除异生性。不过,初地菩萨比二乘殊胜,依唯识说,二乘只证人空不证法空,而菩萨则双证我法二空,智慧超过二乘圣者,依中观说,初地菩萨只在福德方面超过二乘,在智慧方面,中观认为二乘也证法空,只有七地以后,菩萨的智慧才会超过二乘。
二地名离垢地,一登此地,梦中都不犯戒,圆满持戒波罗密。由于戒行清净,二地菩萨能积极修行使善业道。业与业道不同,业指身、语、意三业,而业道是业所经之道,指意业。
三地名发光地,一登此地,就会发出赤金色的智慧之光。究其原因,一是三地菩萨定力深厚,引发修慧,一是三地菩萨得闻持陀罗尼,引发闻慧与思慧。此地圆满忍辱波罗密,断除嗔心与贪心。嗔,为欲界特有,“上界不行嗔”。贪,为三界通有。另外,三地菩萨定力深厚,有大神通。神通中的前五通,是共外道的,而漏尽通,是佛教独有的。
此三地多为在家菩萨而说,为福德资粮之因,为佛色身之因。
四地名焰慧地,智慧之光比三地更为殊胜,能如火焰般烧毁烦恼。此地圆满精进波罗密,由于勤修菩提分法,能断除一分俱生我执与俱生法执。菩提分法,简单地说,是指七菩提分法,详细地说,是指三十七菩提分法。
五地名难胜地,无论是天魔、阴魔、死魔,还是烦恼魔,如与此地菩萨相斗,都不能获得胜利。一般说来,在资粮位与加行位就能降魔,但此时不是单凭自己的力量,尚需佛力加持。初地菩萨虽可与魔王对抗,但定力不深,一旦出定,就被魔王所扰,不能说是难胜。五地菩萨圆满静虑波罗密,定力深厚,任何外在的魔王均无法战胜。五地菩萨能通达诸谛的微妙性,苦谛、集谛、道谛为世俗谛,灭谛为胜义谛。
六地名现前地,现见缘起的真实性,般若智慧现前,圆满般若波罗密。小乘三果与大乘六地,可入灭尽定,六地之前,没有广大的悲心与高度的智慧,不能入此定。灭尽定灭尽一切心识的活动,是圣者所修之定,不共外道。对此,小乘认为是灭除前六识的心心所法,大乘认为是灭除前七识的心心所法。另外,唯识认为灭尽定是有为法,而中观认为是无为法,有部认为灭尽定有实体,而经部、唯识、中观都认为无实体。要入灭尽定,必须以世俗谛为下手处。七地名远行地,快到彼岸的世界,离凡夫生死已经很远。对灭尽定,六地菩萨虽常能具足,还需要加行来引发,而七地菩萨则能上一刹那入定,下一刹那出定。七地圆满方便波罗密,方便为般若所摄,是从般若所起的大用。六地的般若为根本智,重在证悟空性方面,七地以上的,为后得智,重在教化众生方面。
八地名不动地,一登此地,烦恼断尽,不为烦恼所动。关于断烦恼,大小乘说法不一。小乘认为,烦恼有见思两种,见惑在见道位上同时断,思惑在修道位上各别断。唯识认为,烦恼有烦恼障与所知障,小乘只断烦恼障,不断所知障,大乘则可断二障,分别二障于初地顿断,俱生二障地地分断,烦恼障于八地断尽,所知障于佛地断尽。中观认为,从初地到八地,烦恼就可断尽,八地以上所断的,只是烦恼的习气,而这习气却是二乘所不能断的。八地圆满愿波罗密,得十自在,为救度众生,可于三界之中随意现身。八地又名不退转地,由于修证的不同,不退也有深浅的不同。十信位时,成就信不退,深信自己不退转小乘或凡夫。十住位时,成就住不退,对佛法真理生起不退的胜解。初地位时,成就证不退,证悟诸法空性。八地位时,成就念不退,得无生忍,念念流入萨婆若海。
九地名善慧地,得法、义、辞、辩四无碍解,于诸地菩萨中说法第一。九地菩萨圆满力波罗密,力有两种,一是思择力,属于理解方面的,一是修习力,属于实践方面的,二者合一,则解行相应。
十地名法云地,圆满智波罗密,以佛法之雨滋润众生,以慈悲之云隐蔽万物。一登此地,十方诸佛都为其灌顶,预祝即将入于佛位,所以又名灌顶位。
以上尚有等觉、妙觉二阶,妙觉即是佛了。
楔子
深青色的云层无边无际,低低地压下,遮盖了整个天空,云间不时有粗大的电光窜出,龙蛇一般张牙舞爪,蜿蜒着伸向目力不可尽的远处,惊雷随之炸响,浪涛如山翻涌。
暴雨如倾如注,已是整整肆虐了九年,从无有片刻停歇,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亿万里神州大地,早已是一片汪洋,唯有几处昔日的高山,顶峰兀自挣扎着探出水面,就像是几片落叶,在滔天的浊浪间飘摇战栗,这几处山峰,就是四洲百姓生灵最后的栖身之处了。
其中一处峰顶,残存的百姓们紧紧地挤在一处,等待着洪涛没过头顶的那一刻,偶有几名少年耐不住饥饿,悄悄离开人群,去到峰下的浪涛边,想要捕几尾鲜鱼来生食了,也好稍解饥饿。
即刻便有巨大的触手从波涛间疾速伸出,拦腰一卷,那几名少年张口大呼,在这狂暴的风涛浪雨却哪里听得见半分,苍黑色的脊背翻动一下,那几名少年已是不见踪影。而峰顶的人们,包括那几名少年的亲人在内,却只是漠然地望着这一幕,既无惊恐,也无伤悲,他们的心,早已因绝望而麻木了。
天海忽地剧烈地震动起来,云涛一齐呼啸着往两边让开,远处,一座巨大的山峰正飞快地往这边移动。
山峰飞速移动,片刻到了近处,众人方才看清,哪里是什么高山巨峰,原来是一头身躯巨大到不可思议的白色巨猿,立在汪洋波涛之中,那滔天的洪水,只没过它的小腿而已,而那仿佛万古也不能消散的云层此刻都退到了远处,空出一大片,露出湛蓝而明净的苍天,巨猿独立天海之间,摩天顶日,环目如电,微微喘息,身周万里洪涛臣服一般止息了咆哮与翻腾,只是随着它的喘息节拍,一起一落,海中各种不知名的怪兽都浮出水面,聚拢来围在巨猿四周,黑压压的随波起伏,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头。
巨猿立了一会,呼吸稍稍平定,探臂入水,捞起一头数百丈长的鲸龙,丢入口中,也不咀嚼,径自吞下。众怪兽微微骚动,低鸣声此起彼伏,却不像是惊恐,倒像是羡慕那鲸龙能为那巨猿果腹而自己不能似的,越发聚拢来,仰首低鸣,乞求那巨猿垂怜。
巨猿垂下白毛披散的头颅,低低而笑,声如闷雷,长臂不停,只拣众海怪之中那身形特别庞大的如鲸龙、夔鱼之属,一头头丢入口中,不一时已是百余头入腹,巨猿顿了一顿,抚了抚肚子,还待再吃,海水翻腾,又一头巨大的黄熊奔至,身量竟与巨猿不相上下,巨猿咆哮怒吼,迎上前去,两头巨兽顿时翻翻滚滚,扭打成一团,此时海中怪兽聚集,也不知多少受了池鱼之殃,被踩死、压死的不计其数。
那巨猿本是天生异兽,力量之大,简直无穷无尽,方才歇了片刻,又吃了百余头海兽,气力渐复,扭斗起来分外精神,黄熊气力本来便逊于巨猿,况且变作这等巨大身躯,虽是利于拼斗,奈何食量也随之长大,长途奔袭,腹内空虚之极,四肢便觉无力。一时那巨猿竟是占尽上风,黄熊勉力招架,被那巨猿连打了几拳,眼前金星乱冒,头晕脑胀,越发的衰弱,只是苦苦撑持,一时不致落败而已。
两兽正在舍生忘死酣战之际,天外鼓声远远传来,一队队奇形异状的神人从苍青色的云层中现出身形,手持各种兵器法宝,或刀或剑,或枪或戟,光芒耀目,暴雨般都往那巨猿身上招呼,巨猿怒吼连连,单臂招架那头黄熊,腾出一条长臂,在空中胡乱挥舞,满天神人如飞鸟一般纷纷坠落,只是这些神人仿佛没有血肉感情,根本不知生死为何物,一味的前赴后继,从空中层层涌下,那巨猿不但杀之不绝,反是越来越多,密密匝匝将巨猿上下围绕,又有四名如山巨人从四方奔来,各持粗长铁索,双目精光闪烁,虎视眈眈,只在等待时机。
那巨猿身躯虽大,空负神力,未得大道,不谙道法,不通言语,只是它终究是天生异数,本能敏锐无比,是以三年来这黄熊和满天神人虽多次将它围困,最终却都被它逃脱,始终无可奈何。此刻这巨猿见周围敌人又已渐渐合围,且又多了四名以前未曾见过的巨人,暗暗警惕,便无心思伤敌,只是跳踉腾跃,往来奔突,想要和以前一样,觑准时机,逃出重围,那黄熊与神人们好容易又将它围住,哪里肯放它逃生,且今时不必往日,定要成功,将这为祸人间三年之久的巨猿一鼓擒拿,永绝四洲滔天水患,因此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着意周旋。
巨猿焦躁之极,越发狂乱,只顾招架那黄熊与四周大敌,不提防脚边波分浪裂,漩涡翻卷,一头苍龙悄没声地从漩涡中窜出,附上巨猿身躯,急急游上,顷刻间已将它浑身缠绕。巨猿一时不备,着了敌人道儿,暴怒嘶吼,奋起神力,连挣数挣,那苍龙却也是天生异种,又久在女娲娘娘宫前,听经闻道,习得神通,甚是力大,被那巨猿挣了数挣,虽然痛苦难当,只是拼力缠绞不已,那巨猿一时竟是挣之不脱。
黄熊见巨猿已被苍龙缠住,跳出圈外,顶门一声雷震,清气冲上,一名青年人现出身形,赤着上身,肌肉块块坟起,腰围豹皮,手持一柄黑沉沉的铁剑,立在黄熊头顶,四方巨人见机不可失,疾步上前,将铁索抖得苍苍响亮,黑气千层,也要来缠缚巨猿。
巨猿见大势不妙,情急之下,一声厉喝,搏命鼓力,那苍龙眼前一黑,不及运力相抗,万丈长躯已被挣作十七八段,从巨猿身上软软落下,有四条小小金龙从苍龙残躯腹内钻出,低低哀鸣数声,向远方游去了。
那巨猿堪堪挣断苍龙,四巨人铁索已到,铿锵连声,将巨猿两臂、两足缠住,四巨人齐声高呼,一齐发力,拉住铁索,满天神人都扑上巨猿身躯,合力攻打,那巨猿睁睛鼓目,死死立定中央,那四巨人虽是天柱化身,三界之中,最具神力,合四人之力,竟仍是无法将巨猿拉倒。
那青年在黄熊头顶见此情形,也不由暗暗感叹,这巨怪虽是无知蠢物,做下滔天巨祸,四洲人道一脉,几乎因这巨怪而覆灭无余,毕竟是天生异物,三界难及,却也有几分英雄气概。
不过虽然感慨,正事却不敢耽搁了,青年收起铁剑,向天外倒身拜伏:“【创建和谐家园】姒文命,请上三十三天外女娲娘娘座前,伏望娘娘大发无量慈悲,广施无上法力,镇此巨酋,永绝人间水患,保全人道一脉。”
拜毕起立恭候,远远只见三十三天外虚空化开,仙音传来,隐隐现出贝阙珠宫,先天胜境,几名女仙从宫门走出,为首一名女仙似是微微颌首,手臂一扬,一缕细细金光从女仙指间射下,倏忽来到巨猿头顶,低低盘绕,巨猿仰天悲啸,拼力挣扎,奈何四肢都被铁索牢牢扯住,哪里能够动弹?那缕金光旋绕数圈,倏地一声轻响,没入巨猿百会穴,巨猿大吼一声,浑身颤抖,双目光芒明明灭灭,闪耀不已,渐渐地黯淡下去,徐徐阖上,眼角渗出几颗大大的水珠。
遮蔽天空九年的云层渐渐消散,洪涛也迅速退去,四巨人将铁索一扯,将巨猿身躯平平展开,架在当空,向东方奔去,文命收了黄熊化身,持剑随四巨人去了。
这边山峰上的众百姓早在这番惊心动魄的战斗中昏死过去,待到悠悠醒来,睁开双眼,却见眼前洪水已经退去,峰下已是露出平地,而千千万万曾经不可一世的水中怪物们都在洪水退却后留下的淤泥中悲鸣着,在晴空烈日下挣扎着,一片片死去。
众人曾经麻木的心在温暖的阳光下渐渐苏醒复活,随之而来的狂喜传遍了整个人群,大家互相搀扶着,走向峰下的平原,虽然身子依旧虚弱,脚步却分外的轻快。
第一章 息壤
海水终年沸腾,气泡翻滚,浓厚的白气笼罩了东海,海域中央,狂烈的明蓝火柱夹着炽热的岩浆与紫黑色的烟尘,直冲上九霄空里,自开天地以来,这百万里东海就是三界绝域,人神难越,并无生灵,就是临近东海的东胜神洲,也是热炎炙人、赤地万里的不毛之地,绝少禽兽人类栖居。
姒文命随着四巨人,架着那巨猿来到东海。这是女娲氏先前便有吩咐,若降伏巨猿之后,便带那巨猿来到这坤元火眼,娘娘自有安排。
热浪滚滚,如火如灼,四巨人乃先天寒铁,天柱化身,置身此地,浑不在意,文命虽是人中不世出的英豪,天生勇武,远迈先人,便是古老所传的三皇五帝重生世间,怕也不过如此,却也感到酷热难当,呼吸艰难,遥观这万古火眼的凌厉天威,更是心惊魄动,大感踟蹰。四巨人却面无表情,更不停足,径向那中央火眼所在之处奔去。姒文命见状无奈,将掌中铁剑横在当胸,并左手食中二指,在剑身上平平抹过,那剑本是乌黑黯淡,毫不起眼,此时姒文命二指抹过,只听铿然一声铮鸣,剑身一瞬间明如秋水,便有重重寒光冷气,腾腾而起,将文命周身笼罩在内,姒文命得此剑守护之力,便觉炎威骤去,遍体清凉,恍惚之际,心头似有一丝寒气侵入,微有不畅之感,方欲动念驱除,已是无处追寻,当下也不再理会,仗剑随四巨人前行。
片刻,火眼已近在眼前,凶威更盛千倍,吼吼风发,中人立为灰烬,文命虽有剑气护体,仍旧难敌火势,汗出如蒸,嗤嗤有声。那四巨人黑脸扭曲,显见也是痛苦难耐,只是尚能勉力克制。蓦地,四巨人发一声喊,齐齐抖动铁索,将巨猿高高抛起,随即后扯,铁索落处,巨猿巨躯急降,压向那火眼中心。
那火眼见巨猿身躯压下,訇然一声,亿万道明蓝火龙四处散开,早将那巨猿裹在中央,火舌翻卷吞吐,如见美味,如品美食,上下舔舐,啧啧有声,更有细细明蓝火蛇,从巨猿九窍之中钻入钻出,火眼周围火势,登时大减。那巨猿自金针入顶,本已瞑然昏睡,任人施为,此刻坤元地火入体,在全身经脉内游走乱窜,不由得死而复苏,嘶声仰天狂吼,巨躯剧抖,四肢抽搐不已。姒文命见了,也是心下惨然,心道:“娘娘先前对我们说道,此猿非比寻常,乃先天水魂所聚,九幽玄阴之体,正可与这阳极凶焰互为克制,趁势两两化去,两害同除,不但解了四洲水患,东海百万里地方今后也可长育生灵万物。如今看来,娘娘所言不虚,此猿果然有消弭地火的奇功。只是娘娘此举虽是好意,于四洲生灵善莫大焉,对这怪物,却不免过于残忍冷酷了。”心念方动,立刻惕然而惊:“娘娘与我等乃为天下苍生,四洲福祉,况这怪物为害四洲,我人族几乎灭绝,此刻能借它之身又除一万古大害,正是一举两得,再好不过,我怎可有同情它的念头?”宁神再看场中,只见那巨猿痛吼声声,越发狂暴,四肢扭动,四巨人联手合力,四条铁索抖得笔直,全力扯住巨猿,身躯兀自前后摇摆,堪堪便要支撑不住,四人同声暴喝:“吒——”喝声过去,黑气升腾,四巨人身躯已然消失,只见四方各有四根大柱,径过有千丈粗细,色作深青,下端没入海底,不见其深几何,柱上各连着一根铁索,仍将中央巨猿牢牢缚住,此时不同前番,任那巨猿如何痛吼挣扎,连扯铁索,四根铁柱也只是微见摇晃,下端岿然不动。
姒文命轻叹一声,举目长天,只见天外一道青虹垂下,化作一头神骏青鸟,展翅飞来。文命收剑斜插背后,伸出右手,青鸟张喙将一颗细细黑土放在文命掌心,口吐人言:“文命,娘娘吩咐,即刻用这息壤将地火连同无支祁一同镇压,此后千年万载,两害自有消解之时,莫耽搁了。”姒文命躬身称是,那青鸟依旧化一道青虹,往天外去了。
姒文命目送那青鸟离去,转过身来,正了正神色,屈指一弹,将那一点息壤弹出,落在无支祁脐眼之处,足踏虚空,升上高天,跳起一种奇怪的舞蹈,但见他口中作歌,手挥足踏,步履歪斜,却好像瘸子一般,甚是别扭难看。片刻,停了舞蹈,立定中央,抽出铁剑,指定下方那火眼与巨猿所在之处,喝一声:“咄!”便见那巨猿腹上一点黑影急剧涨大,须臾已将姒文命视野占满。姒文命急忙仗剑让开看时,眼前已现出一座高山,巍巍耸入青霄,周围十余万里,将那太古火眼都遮没不见,海面上蒸腾的白汽失了热源,渐渐冷凝,化作大雨纷纷落下,东海原本沸腾的海水也慢慢平静下来。
料得数年之后,这东海与东胜神洲地方,便可变作清宁世界,世间万类,尽可生息,姒文命想到此处,心下颇觉喜乐宽慰,却将巨猿受难惨状抛过一边,又向女娲天遥遥拜谢,仰天长啸数声,动身返回南方,见舜帝与百姓报喜,详述经过。
姒文命本负盛名,又挟此治水大功,威望已是远出舜帝之上,舜帝将内外大事都付于姒文命掌理,仍然惴惴不能自安,不过数年,便晓谕四方,将帝位禅让于姒文命,姒文命再三推辞,舜帝哪里肯依,文命终于即了帝位,号为大禹,舜帝自领了娥皇、女英二夫人,逍遥乘舟,远游湖湘,既得让贤高名,又不必再为朝事烦忧,得以安度余年,却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禹王治理天下,选贤擢能,进仁人,去不肖,十余年间,天下人口已是水患之前的数倍,四方太平,人民乐业,百姓讴歌,雍雍熙熙,便是上古三皇之世,怕也是有所不及。
不料这一年,巴蛇在九嶷作乱,弄风雨将舜帝舟船覆没于洞庭,舜帝与娥皇、女英二夫人都葬身巴蛇之腹,那巴蛇意犹未尽,大兴水势,南荒大地,俱没入滔滔洪波。
大禹闻报,又悲又怒,下诏六合缟素,为舜帝服丧,又欲亲征南荒,斩杀巴蛇,为舜帝复仇,为天下除害。也是圣王在位,英雄辈出,东夷少年后羿,神弓之术冠于天下,慨然自请出征,为主上分忧,大禹赐酒三杯,亲送后羿出都。
¡¡¡¡ÄǺóôà¹ûÊÇÄêÉÙÓ¢ÐÛ£¬Ô¶¸°¶´Í¥£¬Èý¼ýÉäɱ°ÍÉߣ¬ÆÊ¿ªÉ߸¹£¬È¡³öË´µÛÓë¶þ·òÈËÒ¹ڣ¬ºñÔáÓÚ¾ÅáÚɽÏ¡£ºóôàÁ¢Ï´󹦣¬»¹¶¼Ö®ºó£¬´óÓí·âºóôàΪ¶«²®ºî£¬Í³Áì¶«·½¶þ°ÙÖîºî¡£
又五十余年,天帝十子因天后溺爱,并出于天,嬉游不已,四洲大旱,金石为熔,土山俱焦,大禹率群臣百姓日日向天祷告,天后置若罔闻,不加管束,只说是吾儿年少贪玩,待玩厌了自然收心履职。大禹一忍再忍,忍无可忍,遣后羿携乾坤弓、震天箭,追杀十日,一直追到天尽头汤谷扶桑树下,九箭射杀九日,只留下一日性命,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废弛照耀之职,只是此举惹恼了上苍,天后震怒,却为禹、羿二人种下杀身大祸,又由此引起日后诸多大变,却是羿射九日之时所不能料及的了。
第二章 天后
¡¡¡¡ÔÆÎíë³ëµ£¬Êý°ÙÃûÉñÈ˸÷Ö´¸êꪣ¬ÁÐÓÚµîÏ£¬µÛÕ߸߾ӱ¦×ù£¬Ãáì¼ÕÚסÁËÃæÄ¿£¬²»¼û±íÇ飬µ«¼ûǰºóËÄÊ®°ËµÀ´¹Öé»Î¶¯²»ÒÑ£¬ÏÔ¼ûÐÄÇ鼤¶¯Ö®¼«¡£
“姒文命啊姒文命,我因你是人中之龙,那女娲氏对你又是十分眷爱,平日对你也颇多看顾,前番殄伏那妖猿无支祁,虽说女娲氏之力居多,我却也曾遣神人襄助,不曾有负于你,吾儿虽然顽劣,不过嬉游几日,便因此晒杀你几个愚民,却又有什么干系?你竟遣那后羿将吾儿几乎悉数射杀,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若不降下雷霆之怒,有何面目再做这天庭之主?”
帝俊暗怒不已,双手紧握扶手,指节都已发白,转念又想:
“只是此人颇得女娲氏垂爱,我之所以能稳坐天界之主,皆因这千百万年自甘居于女娲氏之下,四时朝贺,进献珍玩,不敢疏了礼数,得她为我奥援,我方能久居此天帝大位,执掌三十三重天宫,享此无极未央之乐。若因此人恼了女娲氏,失了助力,只恐我大位不稳,这却是得不偿失,况那姒文命天生神武,又得女娲氏传授,我夫妇纵是亲自出手,怕也并无十分把握,这却如之奈何?罢了,罢了,这也是孽子不肖,徒自惹祸上身,须怪不得别人。”
正在反复思量,殿外金甲卫士高声传报:“天后陛下驾到!”帝俊忙收拾心情,抬头看时,天后长裙曳地,挟着一股寒风,来到跟前,帝俊忙起身迎接,天后一言不发,两人并坐于宝座之上。帝俊初时只道爱子惨亡,天后向来溺爱小儿,必是痛彻肝肠,定要逼自己出手除去姒文命与后羿二人,为九名爱子复仇,此刻偷眼细看天后神色,虽是泪痕未干,却十分平静,不像是要大吵大闹的样子,不由松了一口气:“若羲和也不计较,此事只索罢了?”胡思乱想。
忽听耳边羲和寒声道:“陛下!”帝俊一惊,忙答道:“夫人,小子在此,不知夫人有何见教?”天后手段,三界尽知,犹在帝俊之上,当年帝俊能登上天帝之位,虽说是结好女娲之故,得力于这内助之处却也甚多,是故帝俊对这位天后常带三分敬惧,此时一惊之下,就用上了谦称。
天后嘿嘿冷笑,目视前方,正眼也不看帝俊一眼:“陛下,我夫妇九子新亡,尸骨未寒,大仇未报,陛下转眼就忘了么?却来问我?”
帝俊忙道:“我闻此噩耗,如雷轰顶,痛彻心肺,至今滴水未进……”
不等帝俊说完,天后已将他话头打断:“滴水未进,嘿嘿,就只是如此么?我来问你,那文命、后羿两小儿,你待如何处置?”
“这个……我自然是要降下天威,取此二人性命,为我儿复仇。只是,兹事体大,还须从长计议。”
“嘿嘿,什么从长计议,我看你分明是怕了那女娲贱……”
“夫人慎言!”帝俊急急截住天后的言语,天后转头看了看他,冷笑数声,挥了挥手,将殿上当值神人屏出殿外,又施了个术法,将内外隔绝,对帝俊道:“无胆之徒,如此你可放心了么?”
帝俊赔笑道:“夫人说笑了。只是那文命小儿确是颇得女娲喜爱,他虽然遣人射杀我夫妇爱子,只是占了正理,就是到女娲宫中,却也无法与他辩理,我夫妇要报杀子之仇,慢慢寻觅,总有机会,却也不必急在一时。”
“女娲,女娲,那女人有何能耐?你也是混沌大神,怎地就不及那女人,不及也就罢了,反要求那女人庇佑,你便不羞,我这千万年却被你羞都羞死了。”
帝俊只是讪笑,却不敢答话,天后又嘲讽挖苦了一番,正色道:“你休道捧着那女人,你这天帝宝座,就能坐得稳稳当当,万劫不动。嘿嘿,此事我倒有一番计较,你是想听也不想听?”
帝俊拱手道:“夫人之言,必是高见,为夫愿闻其详。”
¡¡¡¡¡°ÎÒÀ´ÎÊÄ㣬ÄÇæ¦ÎÄÃüÊǺεÈÑùÈË£¿¡±
“这个……若据实说来,此人的乃人中之龙,万世难逢,较之当年那轩辕氏恐也不多让,抑或犹有过之。”
“这就是了,当年那轩辕氏,只凭一己之力,便一统四洲,平定四海,何等的威风,何等的盛名,以区区人间帝皇之位,几欲凌驾于我天庭之上,只是晚年好道喜静,我等以无为长生之术诱之,这才安隐火云,不问世事。”
“正是,如非如此,我天庭只怕多事矣。”
“这就是了,如今那文命小儿,论其根骨资质,聪明睿智,英武果决,哪一样在那轩辕之下?我观此人野心勃勃,立心要成就一番前无古人的大业,又得那女人青眼偏顾,授以不世神通,如今即便以我夫妇,已不敢轻言便能胜过此人。你倒自己想一想,那女人眼下便奉你为天帝,若等这小儿羽翼长成,功行圆满,他却是那女人亲传亲授,情谊之深,可是你所能及?那时你这天帝之位,却是稳当也不稳当?”帝俊悚然而惊,起初他听得也不十分认真,此刻天后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他不细细思量其中利害。
沉吟半晌,帝俊道:“夫人果然卓见,我不能及,所言极是,这般说来,此人真是你我心腹大患,须当早早除去才是,如等他羽翼丰满,便无女娲助力,我夫妇恐也奈何他不得了。不过正如夫人所言,此人与女娲氏情谊甚深,我等有所筹划,却不能不顾忌女娲氏,却如何下手?”
¡¡¡¡ÌìºóÓÖÀäЦÊýÉù£º¡°ËµÀ´ËµÈ¥£¬Äã×ÜÊǾåÁËŮ洣¬ÄѵÀÈý½çÖ®ÖУ¬³ýÁËŮ洣¬±ðÎÞÊ¥ÈË£¬ÄÇŮ洱ãûÓп¹ÊÖô£¿¡±
¡¡¡¡¡°·òÈ˵ÄÒâ˼ÊÇ£¬²»±Ø×¨×ðŮ洣¬±ðÇó´óÔ®£¿¡±
“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这个么,有便是有,那开天辟地的三位圣人教主,手段只怕犹胜女娲三分,只是那老子高卧玄都,行无为之道,向来不喜过问三界之事;那截教圣人通天教主,却又门徒太多,且多是洪荒得道,神通广大,如请他襄助,诚恐你我虽居大位,却不免做个空头架子;只有女娲,虽喜管事,门人却少……对了,昆仑山还有一位圣人老爷,只是这位老爷高深莫测,与我夫妇并无过往,不知性情底细,贸然求援,大是为难,成了便罢,如其不谐,那时泄了事机,反是引火烧身了。”
“你整日只知饮酒享乐,又知道什么?这些个圣人教主,有哪些个是真的无为了?我多年留意,见那东昆仑颇有兴法传道之意,只是择人却又过严,事在两难,不得机缘罢了。”
“说便是如此说,只是你我与那位素无往来,便欲交结,却也不得其门而入啊。”
天后哼了一声:“你果然是只知饮酒取乐,与那些宫娥妃子厮混,正经事情,从不见你留心,这样子居然让你做了数千万年的安稳天帝,也真是奇哉怪也。”帝俊不敢辩解,仍旧只是陪笑。
“我早有准备,你且听我说来……”天后说罢,附在帝俊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帝俊听了,脸色舒展开来,赞道:“夫人果然是女中俊杰,为夫佩服,佩服,如此,一切仰仗夫人。”两人计议已定,天后厉声恨道:“文命小儿,杀我孩儿,今番看你怎生逃出我的掌心。”寒意凛凛从天后身上生发出来,充满殿内,帝俊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天后说罢,站起身来,飘然出殿,带了从人宫娥,便往瑶池桃园而来。
到了桃园,守园天丁力士忙打开园门,守园司迎出门来,将天后让入桃园,园门内七八名异样巨人正在打盹,见天后进园,晃晃荡荡站起身来,个个都有十余丈高下,遍体金毛,臂长过膝,这是桃园中专司摘取果实的重黎,不必驾云,就能摘取高树果实,力量又大,最是有用。为首一名重黎向天后躬身作礼:“天后陛下,可要小的们侍候陛下摘桃?”天后摆了摆手:“今日不用你们,我要亲手选摘佳果。守园司,今年紫丹可曾结实?”守园司躬身道:“回禀陛下,今年正逢紫丹结实之期,待小神领陛下前去。”——紫丹乃三十三天开辟之时长出的根苗,三十三重天阙,奇花异果不计其数,这紫丹却只有三株,都在瑶池桃园之中,三万六千年方一结实,每株只结九枚大桃,合三万六千年才结得二十七枚,实有侵天地造化之功。
天后到了树前,亲踏祥云,将二十七枚紫丹仙桃尽数摘下,又拣那【创建和谐家园】千年的上品蟠桃摘了十几枚,在瑶池甘泉中亲手细细洗净,用绿玉竹篮装了,出得桃园,回到寝宫,换上一套平常修道人常穿的鹅黄道袍,自己提了竹篮,吩咐左右不得声张,也不跨凤骑鸾,静悄悄踏了彩云一朵,独下南天门。日常随身的几名宫娥都知天后素日将那紫丹珍异非常,除了夫妇俩人享用,从不与人,进奉女娲宫的各样异果向来也并无紫丹在内,这次亲摘亲洗,满满装了一篮独自外出,显是送人之用,却不知何人有如许面子,暗暗纳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