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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的,大伙儿都是自家兄弟,谢来谢去显得多生分。”郑银江一面攀着交情,一面看令狐彦脸色,见其比之前似乎好看了些,立刻趁热打铁道:“既然大伙儿都来齐了,那咱们这就去天福楼,我在那边已经定下了酒菜,只等贵客们入席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问起意思的时候,李友杰和高明童久芳没有意见,李良和庞涓的手下,并那三个向导没有发言权,殷飞和庞涓则将目光看向令狐彦,见他轻轻点了点头,殷飞笑道:“如此客随主便,还请郑东家带路。”
“痛快,果然痛快!”郑银江哈哈大笑,又对令狐彦行了个礼,得到对方颔首后便当先出了雅间,一行人浩浩荡荡除了赌场,向天福楼而去,只留下满屋子赌客们欣羡的眼神,连几个输了钱想要闹一下的也夹起了尾巴,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郑东家这是又结识到大人物了,在这里闹事弄不好会把性命丢掉的。
距离客栈区不远的天福楼,乃是整个天福岛上开业最早的酒楼,同时也是天福岛上规模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否则他们也不敢用本岛的名字作为店名,毕竟李白眉那种极品是非常少见的,何况就是舟山会没几个人,成绩却也是非常瞩目,没有给这个岛名抹黑。
郑银江也算是天福岛上的成名人物,手中有着一个不大不小但名气响亮的赌坊,还有些其他的产业,加上他这人修为不弱,为人也是豪爽,很是爱结交朋友,因此在这天福楼中也算有些面子,见他到了一帮人呼啸而来,站在门口的瞭高伙计忙几步抢了上去,笑道:“小人今日起床时便听到喜鹊叫,就琢磨着肯定是有什么好事等着,这不,郑东家您这就是驾临天福楼了,小人给您老问安!”
“切,刘三儿,就你小子嘴甜,还听见喜鹊叫?咱这天福岛上海鸟倒是不少,谁他娘见过什么喜鹊?”郑银江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很高兴,觉得这小瞭高很是给他长脸,笑骂着冲脑门给个爆栗,随手扔过一张十块灵石的云票,问道:“我让手下来定的那些酒菜都预备好没有?”
“预备着呢,您郑东家要请客,小号哪敢不给用心,早就妥妥帖帖的做好了,您里边请就是。”刘三儿说罢将领票塞入袖口,顺势一弯腰,做出个请的手势,冲里面喊道:“银江赌场郑东家道!”
天福楼里面的跑堂小二们立刻回应道:“郑东家里面请,财源广进!”
第二百四十五章 横事(上)
“几位,请,请!”郑银江客气几句,见殷飞等人都谦让着他,令狐彦则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也不再矫情,一撩袍角,当先走了进入天福楼。
楼内早就过来一个小跑堂,先对众人团团作揖,道了几句福气,随后便引着他们去了郑银江先前定下的雅间。天福楼的雅间都是用花草树木为名,内部装潢也都是依托名目而定,各有不同特色,郑银江定下的这间叫做松林居,原本是他最不喜欢来的地方,因为这里太过雅致,而他却是以豪杰之气著称的,和这里的气氛不搭调。之前有人请他在这里吃过一顿,吃的他满身的不自在,可人家一番好意,却也只能强自忍受,但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间屋子。
不过今天要请令狐彦等人吃饭,郑银江第一个就想起了这间曾经让他吃够了苦头的雅间,毕竟庞涓出身名门大户,自然是一身贵气,殷飞作为江南馆副馆主,也慢慢养出了些脾性,加上最近这段日子接连冒充前辈高人杀人越货,身上厚重气质越来越浓,其余三人虽说有些江湖气,但也都算是有些身份的。最重要的是令狐彦,此人随意一看,便能看出那股若隐若现的高贵气质,让人不禁有些自惭形秽,若是找一个花红柳绿、热闹繁杂的地方吃饭,郑银江自己都觉得不大合适。
果不其然,一进了这松林居,见了室内的典雅古朴装潢,殷飞和庞涓便轻轻点头,李友杰等人自然也觉得不错,就连最挑剔的令狐彦也看了几眼墙面上绘制的苍松图,向郑银江笑了笑表示满意。
他这一笑,郑银江心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自己下这么大一番功夫,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能够结好此人,哪怕不能正面接触,给他个比较不错的印象,之后和殷飞保持联系也不错,以后万一有点什么事情,在吴越郡中也算是有个强援了。他在这天福岛上看着风光,其中的风险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里自然是寸土寸金之地,能有一家中等规模的赌坊,还有一些产业,身家之豪富比起吴越郡中的大家族来也不差多少。
可越是这样,他的处境才越危险,试问这么大的基业谁不觊觎,谁又不想占为己有,那些比他大的赌场将要将他兼并就不说了,还有那些正在往起冒头的新秀们,也都将他这种不上不下的买卖家视作盘中之肉,都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吞掉他之后变成一个新的他,在岛上和整个东海拥有财富和地位。
郑银江是个对看事情很透彻的人,知道自己这点家底在岛上勉强算个人物,在浮云界比他强的人海了去,就是整座天福岛,若不是有个传说中金丹修为的岛主盯着,做事又一向规矩的很,这会儿也指不定被人吞掉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在见到令狐彦的神乎其技之后,才立刻生出了攀附的念头,况且殷飞等人也都不是闲散客人,而是在东南有一定实力的豪客,甚至本身就是名门大派的管事人员,若是能和他们拉上关系,往后就是有人不开眼想动自己,多少也要顾忌几分。退一万步讲,将来就是真的失了风,自家好歹也有个退路,要知道他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还有老婆和一双儿女呢。
见令狐彦满意,郑银江更见兴奋,又从跑堂小二手中拿过酒水单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令狐彦,这也是他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若是让令狐彦点菜,他生怕人家金丹修士没那个耐心,便做主把菜点好了,之后将相对简单的酒水单子呈上,既表示恭敬,又不让人家觉得麻烦,可谓是用尽了心思。
令狐彦接过酒单也不客气,随意翻了几页,语气清冷的说道:“就天雨霖吧。”说罢还看了看其他人,殷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庞涓等也都表示全凭令狐先生做主。
既然定了调子,郑银江便让小二上酒上菜,他是这里有名的客人,后厨自然用心巴结,工夫不大,酒菜便已经被跑堂的尽数端了上来,琳琅满目的摆在桌上。讲酒菜摆放好,小二便拍了拍手,门外随即走进来几名女子,分别站在殷飞等人身后,将每个人的酒盅全部满上,便又侍立在身后,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可见是受过相当严格培训的。
见酒菜已经齐备,郑银江端起酒杯朗声笑道:“在下今日有幸,能够结识到几位朋友,乃是三生有幸之事,郑某先敬诸位一杯。”
“郑东家请!”殷飞等人端起酒杯来,和周围人虚碰一下,便都一饮而尽。
郑银江见众人喝得痛快,正要说两句场面话的时候,忽听对面屋子一阵吵闹,接着便是杯盘碎裂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动起手来。来这里吃饭的都是修士,喝多了动手也是常事,只是和下面两界那些凡人不同,修士一旦打起来破坏力大得惊人,因此所有酒楼茶馆的建筑材料都是特制的,除非遇上那种法力超群的大修士,一般人也打不坏什么,可这动静却着实不小,尤其他们正好与之相邻,更是听了个真切。
为了选择一个清静幽雅的地方,郑银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脑细胞,谁知道刚刚开场,就给他来这么一出,实在是有些丢人败兴,便让那跑堂的过去打听为了什么事情打架。
工夫不大,那跑堂的回来了,将事情给郑银江一说,两伙打架的人是因为抢座位,一拨先来定下但没有付账,另一拨后到的直接扔了云票过去,小二一时贪财,又觉得第一拨没那么早过来,干脆就先将雅间许了别人。谁知道酒菜刚刚上齐,前面那拨人就来了,一见自己的位置有人占了,立刻去找小二理论,那小二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争辩什么,赔了半天不是,又找正吃饭那伙商议,那伙人倒是也讲道理,便说再有一刻钟的工夫便走,可先定的那几位却是有些得理不让人,非要他们立刻离开,有个脾气大的还将人家酒坛子砸了,这才动起手来。
郑东家顿时觉得自己没了面子,也不等殷飞等人多说,独自走出房去,来到对面那个雅间,先是大大咧咧的拱拱手,随即对两拨人道:“几位道兄请了,在下乃是对面吃饭的客人,大伙儿都是场面上混的,来到这天福岛上也是为了玩乐,没必要为吃顿饭闹得不可开交,我看不妨各退一步,就此算了吧。”
“各退一步?本大爷凭什么退这一步?这地方是我们先定下来的,他们凭什么占了位子?”先来那伙人中站出个胖大头陀,拢了拢两鬓上的曲卷长发,看了看郑银江,有些不屑道:“本大爷来了,他们就得滚,不但要滚,耽误了本大爷吃饭的时间,还要赔钱,不然今天这事情没完!”
“不至于吧,人家刚刚已经说要走了,倒是听说你们砸了人家的酒坛子,现在还要人家赔钱,天底下可没这个道理。”郑银江这人虽说是开赌坊的,品行倒还算不错,听这头陀混不讲理,心中便有些不喜,不过毕竟事不关己,他倒也没那么好心为人打抱不平,便按下心头怒气,说道:“这位头陀可否给在下个面子,我们那边刚刚喝上一杯,你们便在这里吵闹不休,终归是不大合适,若是觉得在这里说不通,不妨换个地方解决。”
“给你面子?你算什么东西?爷爷乃是鬼王寺截云禅师的【创建和谐家园】厉飞鹰,你若是识相的就赶紧滚蛋,否则爷爷一会儿连你一起宰了!”那厉飞鹰很是嚣张的报上名号,满脸得意的望着郑银江。
郑银江心中也是一惊,鬼王寺乃是东南大派,其声望不亚于白山剑门,只不过名头却是差得很,乃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派,若这人出身鬼王寺的话,另外那拨客人怕是讨不到好去。
郑银江也是好心,看另外那拨都是眉清目秀、书生打扮的修士,知道不是什么世家子,就是名门正派出来游历的,忙使了个眼色,想让他们退上一步,不要和这鬼王寺的人搅闹,免得到时候吃了亏。
谁知那几个却是一脸的不在乎,为首那满脸皮笑的更是绕着厉飞鹰转了三转,笑道:“我道是谁家【创建和谐家园】如此蛮横,原来却是鬼王寺的妖僧,难怪这般不讲道理。”
这话一说,郑银江和厉飞鹰脸色齐齐一变,鬼王寺虽然是邪派,却最是忌讳别人提起这一点,所以阿谀奉承他们的自然称之为圣僧,不愿招惹的便以大和尚,大头陀之类称呼,只有那些对他们十分敌视,又并不惧怕的门派,才会管他们叫做妖僧,那书生此言一出,厉飞鹰便知道指不定遇到哪路仇家,腰间两柄鬼头戒刀自动出鞘,瞬间便飞到那书生面前,只待一言不合便要开打。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清冷至极的声音:“小六,吃个饭怎么这般麻烦。”
第二百四十六章 横事(下)三更一万字到
眼见双方就要在这里大打出手,郑银江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这群人在这里打生打死的无所谓,都死光了他也不在乎,反正听话茬都不是好惹的,那厉飞鹰固然是邪派之徒,可对面那几个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辈,轮不上他郑某人来操这份心。可他担心这边一旦大打出手,隔壁屋饭就没得吃了,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令狐彦这等大修士,又很幸运的将人家约了出来,若是被这等没头没脑的事情耽误住了,那才真叫欲哭无泪。
而且自己刚刚出来的时候走的信心满怀,就是想让屋里那几位看看自己在这岛上的实力和面子,可如今自己到这边没说几句,本来还停留在小打大吵阶段的双方,突然间你死我活的斗了起来,这让他郑某人的面子往哪里搁?
正在发愁的时候,便听门外有人说道:“小六,吃个饭怎么这般麻烦,休要与人争斗,还不快跟我走。”
“严师兄!”为首那叫小六的书生顿时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甘的看了看厉飞鹰,撅了撅嘴道:“今日这事到这里了,先告辞!”说罢竟是不再搭理那厉飞鹰,带着几个手下便要出门。
“想走?没那么容易!”厉飞鹰双目如欲喷出火来,自打到了这天福岛上,还没人敢这般轻视于他,何况这个看起来并不太强的书生,大喝一声抓起两柄浮空的鬼头戒刀,泰山压顶似的向那书生砍去。
那书生也不慌乱,袖口朝天一样,罡气顿时将刀芒挡住,发出非金非玉的摩擦声,脚下的土地顿时龟裂开来。那书生似乎也没想到这厉飞鹰如此勇猛,神色便见了一丝慌乱,正要取兵刃时,却见门口说话那人已经走了进来,一把将他拽出门去,随即拿出一支冰雪制成的柳条,与厉飞鹰的双刀交锋几下,将对方逼退两步,便笑道:“厉兄,小孩子不懂事,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吧?”
“严公子?”厉飞鹰看清此人模样,神色间有些复杂,末了还是将刀收了,对那人道:“都说你严公子对师兄弟们格外照料,怎么,这也是你们九仙山的小【创建和谐家园】?难怪不将头陀我放在眼里,名门高弟嘛。”
“厉兄说笑了,九仙派与鬼王寺虽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在下对厉兄的修为还是佩服的,至于厉兄为人嘛,勉强也算过得去,没必要一见面就打打杀杀的,我又不是那些初出茅庐,整天想着除魔卫道的小孩子。”那严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柳枝收了起来,指了指身边那书生道:“小六乃是我同一个师父的师弟,平日里骄纵了些,还望厉兄莫怪。”
“不怪不怪,既然是你的兄弟,头陀我不会怪罪的,今日之事就到这里了,我肚子饿了,还是快点吃些东西要紧。”厉飞鹰说着,边冲门口战战兢兢地小二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爷爷上菜去,再出这种事要你小命!”
小二如蒙大赦一般,一道烟的跑没影了,那严公子见事情解决,也不在此耽搁,先谢过了之前帮忙说话的郑银江,又对厉飞鹰拱拱手道:“既然事情解决,在下也不多留了,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办,厉兄,先告辞了!”
“罢了罢了,你严公子的客不好请,我也不多留你,后会有期!”厉飞鹰大大咧咧的拱拱手,抓起桌上两块剩牛肉,扔进嘴里,咀嚼几口咽下肚去,忽然问道:“严公子这趟来江南,是来找那殷飞的?”
郑银江刚刚打算离去,人还没走到门口,听说殷飞二字下意识的便停了下来,那严公子很是敏感的一个人,立刻走过去问道:“这位兄台,可是与那殷飞认识?若是认识的话,为在下引荐引荐如何?”
厉飞鹰先是一愣,随即也帮腔道:“兀那汉子姓甚名谁,若是真和那殷飞认识,就替严公子引荐一下,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敢知情不报,爷爷将你全家杀了!”
郑银江也是个急脾气,先前还不欲多事,可这厉飞鹰实在太过无礼,他的火气也慢慢被点燃,而且殷飞等人就在对面屋子,自己若是未经许可将人家卖了,令狐彦这条线往后就不要想搭上了,当下冷哼道:“想要杀郑某全家,也要看足下有没有这个本事。”
“呦呵,脾气还挺冲,爷爷喜欢!哈哈哈哈哈!”厉飞鹰放肆大笑几声,突然将笑声止住,之前还只是有些丑陋的面容,突然变成黑紫一片,五官也被扭曲的不成样子,竟是变成了厉鬼模样,露出獠牙吼道:“又没有本事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罢又将双刀舞起,凶神恶煞的杀了过来。
郑银江见他来得凶猛,也是不敢硬接,先向后撤开两步,闪过直袭而来的刀芒,跟着便取出自家兵刃八卦紫金锤,返身扑了上去,和那厉飞鹰战作一团,好在这雅间够大,容得下两人折腾。
这两人走的都是刚猛路子,只不过一个凶神恶煞,另一个沉稳厚重,打起来顿时将楼里面的酒客惊了,不过两人修为都不弱,带起的气势很是惊人,一时间倒也没人感到这边来看热闹。
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郑银江逐渐占据上风,他那紫金锤乃是得自东海商岛的上乘货色,很是花费了些灵石,比起厉飞鹰的双刀来强上一些,加上锤子终归是重兵器,他又修的以力证道的路子,驾驭起来丝毫不觉吃力,慢慢便开始掌握了主动局面。
厉飞鹰在自己最擅长的方面吃了亏,心中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随处碰到个汉子,竟然有这般实力,能在力量上将自己逐渐压制住。不过被压制的他倒是也不着慌,只是继续与对方硬拼,同时将法力几种到喉头处,等郑银江招式用老,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但见他喉头处飞出个猩红色的小怪物来,约莫手掌般大小,生的通体赤红,狰狞无比,没等郑银江反应过来,便突然朝着天空怪叫起来。
郑银江初时还不在意,觉得不过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直到这怪物叫过四五声时才晓得厉害,那叫声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搅扰的他心神不宁,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几次都险些因为这个被厉飞鹰砍中,全是凭着经验丰富才勉强闪过。
“师兄,那是报丧赤鬼吧?”那叫小六的看得有趣,嬉皮笑脸的小声对严公子道:“那汉子刚刚还八面威风呢,等着小东西一出来,立刻就不行了,还真是个好宝贝,我看那汉子顶不了多久了。”
“休要胡说!人家方才明明想要救你,你却这般不知好歹。”严公子脸色一冷,瞪了那小六一眼,训斥道:“等会儿那汉子若是有事,为兄自会救他出来,想来厉飞鹰该能给我这个面子,你却不可再如此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做人的规矩我们从小就学过,长大你就忘却了吗?”
“额,不是,小弟不过是觉得……”那小六还想解释几句,见那严公子脸色不大好看,再也不敢多说,低着头道:“师兄恕罪,小弟知错了,若是那汉子等会儿不敌厉飞鹰,小弟第一个上去救他出来。”
“行了,不用你捣乱,自有为兄处理,你在这里老老实实看着就好,这两人修为和武技都颇不弱,若是一起上来,为兄怕都不是对手,多留意一下他们的武技和法力运转规律,对你有好处的。”那严公子说罢,干脆找个位子坐了下来,指点起小六的修行来。
他这边倒是悠闲,郑银江却越打越是吃力,被那报丧赤鬼搅扰的不胜其烦,头大无比,几次想要先将那东西解决掉,偏偏此鬼灵动无比,不好捕捉,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厉飞鹰的双刀又从他不得不避开的角度猛砍过来,逼得他只得暂时放弃。如此四五十个回合之后,他只觉得丹田内的气息都被搅乱,胸口处猛地一痛,身子微微停顿半分,立刻被厉飞鹰抓住机会一通猛攻,勉力支撑了几招之后,被人家一脚踢在手腕上,一柄锤子顿时脱手,将这雅间的墙壁砸出了裂纹。
见他兵刃脱手,厉飞鹰更是得势不饶人,双刀一招快似一招,报丧厉鬼的吼叫声也更加激烈,双双合力将郑银江逼退到角落处,又是一招轻挑,把他另一柄锤子也挑飞出去。
那小二刚刚端着酒菜回来,听这边动静不小,还以为又吵起来了,赶紧端着东西过来看看究竟,谁知道刚一进门便见一个斗大的紫金锤迎面飞来,吓得他连连后退,却为时已晚。
正待闭目等死的时候,却见那锤子凭空浮了起来,随即听身后有人说道:“这酒菜先找个地方放起来吧,今天这位客人有没有脑袋享用还是个问题。”
“哦?这是帮手来了?倒是好大的口气!”厉飞鹰见来了别人,也不再搭理郑银江,只向大门处看去,却见门口走进来个三十上下的年轻修士,脸上神色看不出息怒,淡淡的说道:“在下殷飞,哪位找我?”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严清寒与殷飞(本日一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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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清寒是浮云城外九仙派的【创建和谐家园】,更是深得师长们看重的【创建和谐家园】,说起来他的经历很传奇也很普通,自从六岁那一年在村口与小伙伴们玩耍时遇到个老道,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是浮云城郊外严家庄庄主的儿子,因为比邻浮云宗,所以在其他地方几乎可以视若无睹的官府,在这里还是具有一定权威的,这也让严家庄的老老少少们将其视作一条出路。毕竟做修士的几率实在太小,万把人里也未必能有一个被老神仙们看重,反倒是老老实实的读书科举,将来能够在朝廷里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不愁吃穿了。
这是严家人世世代代的生存法则,虽说严老庄主当年性情顽劣,不喜读书,最终没有考出什么前程,但却并不妨碍他期望让儿子继承家族传统的夙愿,事实上他也是一直秉承这个方略给儿子进行经营的。严清寒四岁开蒙,请的是庄子里一个一辈子没能中举的老秀才,当他六岁的时候,已经可以作一些简单的诗词了,被人看作早晚能够做官的神童。
可这个神童却神的过分了一些,六岁那年的某个夏日,村口来了一个须发皆白、神采奕奕的老道士,一见此子便心怀激荡,当得知这孩子还没有师父,每日只是跟着个老秀才读书论文时,顿时喜上眉梢,当即便找上了严老庄主,说自己乃是九仙山上的道人,要收这根骨清气的孩子做徒弟,带他修仙成道。
严老庄主自然没有意见,之前让孩子读书只是因为修道之人太少太稀罕,怕自家儿子没这个缘分,反倒将时间都耽误了,现在既然有九仙山的道长收他为徒,又怎么会不愿意,当即让严清寒磕头拜了师父。
严清寒的运气一直不错,读书时有方圆百里最有学问的老秀才指点,修道时又被九仙派排名前三的长老白羽道人收为徒弟,加上他人本来就聪明,所以自小便没受过多大挫折,好在此人虽说性情冷淡,但对自己的师兄弟颇为照顾,而且为人还算古道热肠,因此出了师之后在外历练,倒是一直也没有吃过什么亏。
他和殷飞可以算是殊途同归的两种极端类型,一个自小就被天才神童的光环所笼罩,在门中也被师长们所宠爱,之后顺理成章的成为门中翘楚,青年俊彦,被选派进了冲天馆的中原总馆修行。他离开的那一天,门中不少师兄弟都去参加了送行,尽管他要去的所谓远方,只是从浮云城郊外进到城中,但好歹是一年时间不能经常回九仙山,大伙儿还是给他带了不少应用之物。
反过来再看殷飞,这个同样可以称之为天才的家伙,却没有那么顺的路可走,坎坷的生活过程,让他变得不那么热心肠,至少不会为和自己不太相关的事情出头,更多的时候是处在一个看热闹,甚至看看能不能捞便宜的角度,从一个黑暗的角落处来观察着这个世界。
严清寒眼中的世界黑白分明,当然这几年他已经逐渐学会了用灰颜色看人,比方说和名头很差,但对自己无害的厉飞鹰,换做几年前的他早就上前严词怒斥,继而大打出手了,而现在却已经在试着和这种人打交道。只不过这终归只是逢场作戏,在他内心深处,依然觉得这类人有十个杀十个,绝对没有冤假错案。
而殷飞看世界的角度也与他相反,他本身就觉得这世界是灰色的,没有完全的善与恶,穷凶极恶之辈可能对老娘很孝敬,名门正派子弟也可能干这一些不那么光彩的事情。就好比说他自己,白山剑门也该算是名门正派了,可他做起事来只要不引起公愤,向来是奔着无所不用其极去的,就连他们那仙风道骨的公孙掌门也是一样,对自己门人好的不能再好,说是慈父都不过分,可一旦对外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所以,严清寒最近这两年才违心接触的灰色人士,他从小就和人家混在一起了,而且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也变了色,每天在黑白之间晃荡,并且乐此不疲。
谁也不能品评这两者究竟谁好谁坏,因为大家都是为了生存而已,只不过出身背景的不同,导致了大家生存方式的不同,但由此判断谁好谁坏,谁善谁恶,自然是很没道理的事情。
只不过,这种种的不同之处汇总在一起,让两个人初次见面的第一印象,就变得不那么良好了,殷飞对严清寒的印象是富家公子,典型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除了看起来脑子不错,加上一副好皮囊外,基本上一无是处。而严清寒对殷飞的印象更加差劲,他总觉得这些从小人物一步步爬上来的家伙们充满了野心,是那种看起来无害,其实却最危险的家伙,如果这种人出现在自己的门派中,甚至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定要想办法尽快除掉。
所以当殷飞出现的第一时间,严清寒的目光就迅速找上了他,而且他最初都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根本没在意殷飞这个名字,因为他已经被此人的气质牢牢地吸引住了,那种与生俱来的敌意立刻升起,面若寒霜道:“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
“如何称呼?”殷飞也是一愣,随即笑道:“我说兄台,啊不,是严公子,你该吃药了还是我该吃药了?”
“吃药?吃什么药?我又没生病。”严清寒自幼受过良好教育,根本没听过这种耍贫嘴逗咳嗽的话头,一时间被问蒙住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用比较雅致的语句来反驳对方,干脆便闭口不言。
旁边小六看出不对,悄悄碰了碰他的袖口,小声道:“师兄,此人是殷飞,你要找的不就是他嘛。”
“殷飞?”严清寒总算从纠结中明白过来,又看了看站在面前,与自己年龄相若的修士,惊喜道:“殷飞,原来你就是殷飞?”
“我说这位严公子,兄弟刚刚已经报过名号了,在下殷飞,白山剑门江南馆副馆主,铜牌炼器师和植耕师,我连官号都报给你了,这回听明白了吗?”殷飞忽然觉得这公子哥也不像最初看到时那么讨厌了,犯起傻来那模样有那么点像令狐彦,尽管不知道此人找自己有何目的,不过心中那丝敌意已经消除了不少。
见严清寒似乎还在思量如何措辞,殷飞也先不去理他,对受了些轻伤的郑银江说道:“都是兄弟的不是,这趟让郑大哥吃苦了,兄弟这厢赔罪,回头大哥有机会去吴越郡的话,我找个酒楼摆上一桌,好好请大哥吃上一顿。”
“无妨无妨,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郑银江见殷飞已然和自己换了称呼,从郑东家变成了郑大哥,知道是这番打斗让人家看上眼了,心中也是有些喜悦。毕竟他和那厉飞鹰大战一场,除了本身火气被激发出来之外,更多的也是想让殷飞等人看看,他姓郑的也算是条汉子,如今目的达到,辛苦没有白费,心情自然很是不错,连身上那点伤都感觉不那么疼了。
殷飞点点头,又摸出一包药丸来,递给郑银江道:“小弟在这炼制丹药上还有几分心得,这包回春丸大哥先拿去放下,坐着静养下便好,这边就交给小弟来处理,让令狐他们也先吃吧。”
“好,那哥哥就先回去了,你这边一切小心,若是有事我们就在隔壁。”郑银江也不客气,他知道有令狐彦这尊大佛在,殷飞纵使不敌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既然人家叫他回去,那他乐得回去疗伤,向屋内众人拱了拱手,又对厉飞鹰道了声来日方长,郑大东家迈着方步走出门去。
郑银江走后,殷飞这才又将注意力挪回到严清寒身上,问道:“不知严公子找在下有何贵干,我不记得在什么地方的罪过公子吧?”
没得罪过吗?严清寒仔细想了想,殷飞似乎真的没有得罪过自己,只不过是因为隋桂昌要他去浮云城找自己比试,被人家以没有义务拒绝了而已,而且这件事情人家还确实就没有义务。严清寒虽然脾气有些傲气,但终归还是个讲理的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想要找谁比试,人家就得大老远的跑去浮云城来找他,只不过隋桂昌后来添油加醋说了一堆,把他挤兑到这个份上,他才大老远的过来江南,想要见见这个面子同样很大的殷飞。
人见到了,和隋桂昌说的差不多,给自己印象也不算好,只不过印象不好不能成为自己的理由,他实在没脸说出因为这种事找上人家,只得说道:“在下听闻殷兄炼器技艺超群,四个月后浮云城中有炼器大会,是专门为我等这些年轻炼器师准备的,能是能够拿下名次,不但能够扬名立万,更有丰厚奖励,不知道殷兄有没有兴趣参加。”
“炼器大会?在浮云城举行的,这我还真不知道,若是四个月之后的话,说不定到时可以去凑凑热闹。”殷飞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他的工作和生活基调全部都在江南,往大了说也就是东南之地,浮云城离他太过遥远,暂时还想不到那种地方去。不过人家公子既然大老远的过来请他,他自然也不好意思给人家冷脸色,何况若真是跟这严公子说的一样,参加一下也是不错的,但有一个问题很困扰他,这严公子为何这般好心,只因为听说过自己的名头,就大老远跑来通知他大会的事情,这天底下好人都泛滥了?反正他是绝不会相信这件事的。
“严公子,兄弟是个粗人,绕弯子的话就不说了,公子这般殷勤的来通知我炼器大会,不会只是觉得在下炼器技艺不错吧?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尽管可以说出来,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商量。”殷飞嬉皮笑脸的说道:“对了,只知道公子姓严,还没请教名讳,恕罪恕罪。”
不知道为什么,见了殷飞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严清寒忽然觉得报上自家名号有些丢脸,可人家已经问到这儿了,他又不能不说,只得涨红了脸道:“在下,在下严清寒。”
“你就是严清寒?”殷飞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神情精彩无比,围着严清寒转了几圈,突然扯着嗓子对隔壁屋喊道:“令狐,快来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严清寒,是真的!”
严清寒更加羞愧难当,觉得自己好像个珍稀灵兽一般,那个叫做令狐的虽说没有过来,但他也觉得在待在此地不大合适,特别是不大舒服,向殷飞告了个罪,勉强笑道:“殷兄,在下的消息已经带到,这便先告辞了,另外还有一点要提醒殷兄,浮云城的炼器大会不比其他,若是殷兄真有兴趣拿名次,最好还是筑了基再来,否则一些东西你是炼不出来的。”
“多谢严公子相告。”殷飞拱了拱手道:“严公子一路好走,殷某最近正好也有筑基的打算,若是到时候还来得及,一定去浮云城内找公子喝酒。”
“如此在下便告辞了。”严清寒说罢,冲那小六使了个眼色,又和厉飞鹰打过招呼,带着手下一路出了酒楼。
他这边刚一离去,厉飞鹰立刻叫过小二结账,有些忌惮的看了看殷飞,头也不回的离去,弄的殷飞还有些莫名奇妙,不知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鬼王寺头陀,为何见了自己却这般老实,似乎还很害怕自己似的,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的罪过鬼王寺的人,更不觉得自己对这不亚于白山剑门大派有什么威名。
不过对方的离去,倒也让他省心不少,他好不容易用言语将那严清寒挤兑走,实在不想吃饭前和这修为不弱的头陀再打一架,也不再多废话,迈步出了门,回到松林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