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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瑟楞,不得无礼”没等殷飞说话,霍灵恩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刚刚和殷飞攀谈了一阵,对其学识很是佩服,也看到了妹妹贴身的锦囊,心中早就已经认定殷飞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既然没有任何问题,那便是他银波动的贵客,这古瑟楞乃是他父亲手下的一名将领,素来脾气就莽撞的很,有时连他们兄弟两个都敢顶撞,很是为他不喜,这会儿又见他对殷飞无礼,顿时便呵斥起来:“这是我银波洞的贵客,你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做什么?是我叫他修阵法的,难道父亲不在这里,你就连我的话都不听吗?”。
“二殿下,不是属下胡闹,他一个中原人,凭什么管我们银波洞的事情?”那古瑟楞依然不肯松口,反倒是对着围观的兵丁们喊道:“弟兄们,咱寨子里的土方阵坏了,自有那些匠师来修复,最多等一晚上便是了,让一个中原人来修,就算是修好了,也会被他嘲笑我们银波洞无人,你们说是也不是?”
这些蛮族兵丁生『性』粗旷,加上自幼长辈们传下来的规矩,多多少少都有些排外倾向,更何况不久之前李白眉和杨亭侯刚刚在这里轻而易举的击败两个少寨主,那两个虽说不是银波洞的人,可也是他们的同族,被两个中原的小白脸轻松拿下,这些人也是感到脸上无光,这会儿又被古瑟楞一挑唆,顿时便跟着叫嚣起来:“谁说我们银波洞无人的?不能让他修,中原人滚出去,这里是我们的地方”
见局面有些莫名的失控,霍灵恩微微皱了皱眉头,当即断喝道:“都给我住口本座刚刚已经说了,这位殷飞大匠师,乃是我请来的贵客,是你们公主的朋友,都没听清楚吗?还是你们想要造反?”
霍家精英银波洞已经有四五代人,那种权威早已经在当地蛮族中根深蒂固,见霍灵恩真发了活,大部分人立刻噤声不言,有几个胆子大的还要吵闹,可见周围已经没有人附和他了,也便慢慢惊了下来,只是两只眼珠叽里咕噜的『乱』转,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见势头被自己压住,霍灵恩忙对殷飞歉然道:“殷兄弟,这可当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些手下都是些粗人,还请兄弟千万不要见怪,那土方阵能修则修,不能修的话,便回去和为兄喝茶,为兄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你呢。”
“无妨无妨,早就听焰儿姐姐说,他家的这些兄弟都是血『性』好汉,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殷飞点头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随即便走到那土方阵的堵塞处道:“小弟先将这地方挖开,看看里面究竟堵了什么东西。”说罢便取出苍山铲,朝着那块地头挖去。
“住手,不许碰”刚刚动了一下,那古瑟楞便又越众而出,堵在殷飞面前,恶声恶气道:“这里不许你碰,你既然是贵客,回去和二殿下喝茶聊天便是,这里我带人来处理,有事了再去叫你”
“我怎么觉得,你似乎不太想让这里被挖开?”殷飞刚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古瑟楞说话很有条理,就算是脾气鲁莽了些,总也该不会是个浑人,可既然不是浑人,那就根本不应该对自己这般无礼,尤其是在自己的身份已经被霍灵恩再三证明之后,更不应该继续胡搅蛮缠。
可他偏偏还就这么做了,殷飞从刚刚就一直在暗中观察此人,见他虽然形貌凶恶,双眼中却总是闪过一丝恐慌的神『色』,显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果然自己一说要挖开这土层,此人便立刻跳了出来。
被殷飞一说,那古瑟楞更见慌『乱』,不过他好歹也是个大将,短暂的惊慌过后,立刻反唇相讥道:“我有什么可怕的,你这个中原人不要胡说八道。”
“我有说过你怕吗?你慌什么?”殷飞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人肯定有问题,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想要做什么,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霍灵恩此时也慢慢觉得有些不对,沉着脸问道:“古瑟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老老实实告诉我,否则等我查出来有什么问题,那时可就有你好瞧的。”
那古瑟楞光秃秃的脑袋上冒出几滴汗珠,辩解道:“二殿下,你不要听这中原人胡说,他在挑拨我们银波洞不合,这种人要赶快逐出洞去”
“让我出去没问题。”殷飞对着那块土地又是一锄头,笑道:“赶紧把土方阵修好,我就可以出去了,这样大家都省心,你说好不好呢?”
那古瑟楞见殷飞又去铲土,顿时便急了,仓啷一声拔出腰上的弯刀,便要冲上来砍杀,殷飞自然不会束手待毙,苍山铲在身前一摆,亮个架势就要动手。
眼看两人之间一触即发,不远出突然传来阵浑厚的怒喝:“古瑟楞,还不与我住手”
“孩儿见过父王”霍灵恩没等那人走近,便单膝跪倒参拜,其余的兵丁也是稀稀拉拉跪倒一大片,只有那古瑟楞手中还拿着弯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便与殷飞僵在那里。
殷飞眼见正主儿到了,也不再与那古瑟楞纠缠,将苍山铲收了,几步走上前去,躬身道:“这位是霍洞主吧?晚辈殷飞,从江南来的,是霍家姐姐的朋友。”
“原来是焰儿的朋友,贤侄快快平身。”霍江『潮』『性』格很是豪爽,一把架起殷飞,大笑道:“不知小哥为何与我手下的将领起了争执,若是他的不是,我必定轻饶不了他”
“这个……”殷飞见到本主儿,这趟又是来求人的,反倒是不好意思先开口告状,只得求助似的看了霍灵恩一眼。
霍灵恩却是没有那么多顾忌,两眼怒视古瑟楞,对霍江『潮』道:“父王,咱们寨子里的土方阵坏了,殷兄弟说他能修好,我便带他来看看,谁知道这厮却千方百计的阻挠,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还请父王明察”
“哦?真的是这样吗?”。霍江『潮』双目微微一凝,两步走到古瑟楞面前,沉着声问道:“古瑟楞,你有什么好说的?”
“这……”他本想将之前那套中原人之类的话头再搬出来,可想到霍江『潮』平日里最重中原人物,自己这么说半点用处也没有,而且霍江『潮』不是霍灵恩,威望在寨子里根本无人可及,自己再想像刚才那般鼓噪起来,恐怕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只得黑着脸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便让殷小友修上一修,偌大个寨子,连守护的大阵都坏了,你居然还不让人家动手修,真要是外人打进来怎么办?”霍江『潮』的声音越来越硬,最后干脆喝道:“还是说你古瑟楞打算叛『乱』,来这里算计本王?”
他说者无心,本来也只是一句恐吓之言,那古瑟楞心中却是有鬼,听他将叛『乱』二字说出来,以为自己事情败『露』,忙喊道:“众位弟兄,还愣着干什么,砍了这老家伙,大伙儿以后跟着我享福啦”
古瑟楞一声大喝,寨子中顿时就有不少人抄出腰刀,向身边的人砍去,显见是早有准备了,霍江『潮』原本还没当回事,这会儿却反应过来,感情自己这手下真要造反,忙也抽出腰刀来抵抗,与古瑟楞都在一处。两人的刀法都是大开大合之势,法门似乎走的却是阴森可怖的鬼道,乌黑『色』的刀芒在空中划过,幻化成面目狰狞的恶鬼,不断吞噬着对方手下的兵丁。
既然是处心积虑的叛『乱』,古瑟楞自然已经准备妥当,除了让殷飞这么一搅和,有些手下没来得及赶过来之外,其余的事情全都尽在掌握,若是召集起整个寨子的人马,他自然比不了霍江『潮』,可就眼下在土方阵周围的,却是他占了便宜。
殷飞见势不妙,忙也加入战团,三五下解决掉面前的两个敌人,见对面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脑袋上都裹着白『色』的布巾,便对有些不知所措的霍灵恩喊道:“二哥速去洞里召集人手,对方脑袋上都裹着白巾,让大伙儿不要被误伤了,最好也带个容易识别的物件,这里我和伯父先顶着”
霍灵恩也只是因为一直都处在第二阶层的被支配位置,所以遇到突发事件才反应慢些,听殷飞这么一说,立刻便回过神来,带着两个亲信手下便向洞内跑去,沿途几个想要阻拦的都被他们毫不客气的杀掉,不过一会儿工夫,便从洞内叫出了二三百人,脑袋上缠着各种红『色』的物件,乌压压的向着古瑟楞的人杀过来。
古瑟楞乃是这银波洞中为数不多懂的法术的人,比起那些只有些蛮力,美其名曰以力证道的武夫们自然强上许多,也正因为如此,平日里他才很得霍江『潮』的重视,逐渐让他变得有些飘飘然起来,觉得霍江『潮』也就是有个好老子,这才坐上洞主之位,若是他也有那般机缘,未必就做的比霍家人差,再加上最近结识的那些人总是挑唆,他便生了这取而代之的心思。
可两人交上手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错的厉害,霍江『潮』能够做稳当这个大王的位置,肯定有家族传承的缘故,但其本身实力却是最大的因素,饶是他古瑟楞一身修为已经到了炼气八层,却还是被人家打得像条狗一样,他当真是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会这般厉害,定是平日里藏了私。
再看那个叫做殷飞的小白脸,怕是比老家伙差不了多少,拿着柄奇形怪状的兵刃左冲右突,到处砍杀他手下的兵丁,转眼间已经弄死了二十多个,本来气势十足的手下们如今都有些怕了,只敢抱着团节节抵抗。
正在此时,霍灵恩领着二三百人返身杀出,顿时将参与叛『乱』的兵丁全部围了,一面砍杀一面喊话,不过一顿饭的工夫,除了少数顽固分子被当场傻掉之外,其余人已经全部弃械投降,只有古瑟楞还在和霍江『潮』对砍,但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眼见便要顶不住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解决,殷飞刚刚松了口气,却凑巧瞧见那边土方阵塌陷处似乎有些动静,刚刚向那边走过两步,脸『色』立时大变,边向后退边喊道:“土方阵前面的,赶紧从那地方离开”
那些兵丁刚刚大战一场,正是亢奋的时候,根本没听清殷飞在喊什么,依然用刀背在俘虏们的头顶上不断敲击,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身下便传来一股强烈的热流,随即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当着爆炸带起了尘烟逐渐平息,殷飞从一处栅栏后面探出头来,顿时便吃了一惊,只见面前站满了穿着统一服饰的孔武之士,为首一人头戴日月冠,手摇羽『毛』扇,慢条斯理的说道:“咱家还说是什么人搅扰了好事,却不想还是个中原来的后生,怎么着,你也是冲着玉玦来的吗?没说的,既然已经撞见了,那你就死在这儿吧,左右听令,除了霍家父子,其余的给本座杀干净”
那人一声令下,上百人便挥舞着兵刃冲杀上来,寨子里的兵丁刚刚经历了剧烈爆炸,炸死炸伤不计其数,其余的也都有些发懵,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殷飞和霍江『潮』只得亲自顶了上去,护着大伙儿且战且退,逐渐向银波洞方向撤去。
那古瑟楞却似得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跑到那人面前,一把抱住大腿,哭诉道:“赵大人,赵大人,你们可来了,小的一时不防,才被那老家伙看破,好在没有耽误大人的事情。”
那赵大人轻蔑看了看满脸惊恐的古瑟楞,冷笑道:“本座最恨的就是你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当初真是瞎了眼,若不是本座自己想办法进来,今日怕不是要功亏一篑了,似你这般废物,留着还有何用?还是死了算了。”
古瑟楞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眼前这人真的是要杀他,忙又爬起来向银波洞方向跑去,刚刚跑出几步,便听背后一阵恶风传来,之后便被一只银白『色』的手穿胸而过。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他似乎听到背后那人还在说着:“死不足惜的废物,血肉都是臭的,脏了本座的手。”
第二百二十一章大战
殷飞和霍江『潮』此时已经带人退回了银波洞,只是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法阵可以利用,毕竟外围已经有一个做工精良的土方阵,可以抵挡不少人的进攻,让他们足以坚持到援兵到来,所以在内部的洞府前边没有再修其他的阵法,毕竟这也是很花钱的,银波洞虽说靠着和中原的贸易收入,在南疆算是比较富裕的一支,可也修不起太多的大阵。
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祸起萧墙,敌人竟是勾结这边的叛徒,先是破坏了土方阵,随后又从地下偷偷潜入了进来,因为古瑟楞一向很得霍江『潮』信任,故此外围的防御工作都是他和霍家老大霍思彤负责,霍思彤今日有事外出,这里便干脆是他说了算,想要从地下放人进来,是很容易的事情。
霍江『潮』虽说豪爽,人却不笨,仔细想想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苦笑着对身边的殷飞说道殷贤侄,本王瞎了眼,竟然将那厮还当成自家,今日也算是报应到了,只是苦了你跟着一起遭难,本王着实惭愧啊。”
“洞主太客气了,自家祸起萧墙这事在所难免,谁也想不到一起打滚了多少年的弟兄会背叛,只能说洞主宅心仁厚,没有防备那厮罢了。”殷飞安慰道何况今日这事也并非无可挽回,还请洞主带着人先去前面顶上一阵,等晚辈做个简易阵法,只要顶过这一夜,明日总能有援兵来的。”
这倒是大实话,银波洞为附近各寨之首,而且霍江『潮』素来仁义,很是得人爱戴,目前只不过是土方阵塌陷,加上天『色』已晚,外面的人不得其门而已,明日一早等霍思彤带人,只要能够修复大阵,他们就有生还的希望。
而且殷飞还有个最大的保障,就是令狐彦,若是事情真不可为,他也只得让令狐彦出来顶一下,将来再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便是。
两人正商议间,外面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霍江『潮』也不再迟疑,抡起弯刀便带着兵丁冲杀出去,留下霍灵恩给殷飞打下手。这银波洞中材料甚多,只是没有会使用而已,殷飞没花多少工夫便找齐了,指挥那些兵丁搭建起一个建议的五行阵,再配上他新做的五行防护罩,将洞口处团团箍住,将霍江『潮』接应。
一通冲杀之后,霍江『潮』满身鲜血的退了,胳膊上还受了伤,此刻已是黑青一片,殷飞他修为不弱,不禁有些奇怪,刚要询问时,霍江『潮』已经开口骂道门口那书生打扮的甚是难斗,一不留神竟被他那扇子砸了一下,怕是中了剧毒之物。”
殷飞忙将他袖口彻底撕开,见果然是中毒的反应,便取出粒万灵丸来给他服下,让霍灵恩去找其他解毒『药』物,自家接手了指挥权。之前这些兵丁大部分都在布置法阵,听殷飞的话已经有了惯『性』,何况此时情势危急,洞主已经受了伤,目前似乎也只有这个中原人还比较靠谱,所有兵丁毫不犹豫的都跟在他身后,按照指令做着每一件事情。
这简易的五行阵虽说构造并不出奇,充其量只能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但配上那个精雕细琢过的五行防护罩之后,其攻击力却不容小觑,外围的那些壮汉反复冲了几次,不是被烈火烧死,就是被寒冰冻结,随后便被突如其来的巨木装成碎片。在阵法的正中央,不断的放出些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将这夜『色』照的通明,也让他们出现短的目障,根本就没有机会组织进攻,即便是个别悍勇之士独自闯了进去,也根本冲不过五行阵,最多冲出去十几步便被杀掉。
那赵大人本以为这次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根本就没太当回事,在他看来这群蛮子中也就是霍江『潮』父子还有些手段,有了那古瑟楞做内应,解决掉他们应该不成问题。事实证明他的确是对的,若是按照预想发展的话,这会儿他很可能已经在返程路上享受着手下的恭维了,可谁偏偏撞上个殷飞,随随便便弄个五行阵出来,就让他这些手下无处下嘴。
“这小子究竟是哪里来的,年纪不大竟然懂得布阵,别不是大派子弟。”赵大人恶声恶气的吩咐道你们几个给我盯住了,等会儿一旦冲进去,先将那小子斩杀掉,不能留后患”
“属下遵命”几个亲信手下齐声应道,不过为首的却又有些迟疑,犹豫一会儿还是问道延平,您也说那人是大派子弟,若是将他杀了的话,会不会给家里面惹事啊?”
“你不杀他才惹事”赵延平冷哼道杀了他反正死无对证,那些大派总不能不讲道理吧?无不少字反倒是要被他跑了,天给赵家惹出祸事来,那小子若真是凑巧在这里还好,可若是也为玉玦而来,到时候咱赵家能不能在燕子湖待下去都要两说了,归根到底还是实力不足,若是能将那玉玦凑齐,找到那份【创建和谐家园】,我赵家的崛起也就指日可待,到时候我等也就不必受那些大派的气了。”
“延平圣明,小的们遵命就是,绝对不留活口”几名手下齐齐躬身退去,站在前面不断冲击的壮汉身后,随时等待着阵势破裂的瞬间,便要冲上去将殷飞斩杀。
可让他们诧异的是,那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五行阵,生命力竟然比顽石还要坚固,每当看起来就要攻破的时候,地表便发生剧烈变化,将快要被攻陷的缺口置换到后面的位置,换上一个完好无损的部位来承受攻击,而站在阵中的兵丁们则在殷飞的指挥下迅速搬运材料抢修。
此外,殷飞还将身上所有的符纸全部拿了出来,找了绳子依次挂好,那些壮汉也都是血肉之躯,那符纸的厉害,根本就不敢硬闯,只得绕着符纸往前趟,这一下又耽误了不少,好不容易冲了,被攻陷的缺口也已经修复,再次转了,冷冰冰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几番折腾下来,折损在五行阵前的人手快有六十个了,若不是这趟出来带的人多,事情又太过重大,赵延平几乎都想要撤退了,可此时已经达到这个份上,撤肯定要受到家法重罚。而且就算没有这些,他也是不甘心,再次肯定了殷飞大派子弟的身份之后,赵延平也不再自矜身份,手中折扇往空中一抛,顿时化作一条白『色』蛟龙,在他身边团团飞舞,暴喝一声杀了上去。
那赵延平修为甚高,一上来便扭转了局势,双手平平推出两个雷球,将挡在面前的金光阵炸碎,没等殷飞置换,便又飞到另一处去,如法炮制的炸碎掉了厚土阵,殷飞见势不妙,忙将冰火木三阵一起发动,拼着耗费些法力,将金土两阵撤了,早已守候在那里的兵丁忙上前抢修。
可没了这两套阵势防御,那些赵家的家将们也就没了顾忌,挥舞着兵器便杀了上来,他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之前屡攻不克,折损了不少,又都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冲杀上来顿时势不可挡,银波洞的兵丁节节败退,最终全部缩到洞口前五丈见方的圈子里,咬着牙拼死抵抗。
缺了角的五行阵自然挡不住赵延平,殷飞苦战片刻后便告放弃,挥舞着苍山铲和他斗在一处,赵延平的雷球其实倒还算好对付,可那条白龙却着实让他有些发愁。那说是白龙,其实却是头蛟,而且滑的像个泥鳅似的,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的好不烦人,殷飞本身就不太擅长速度流,全靠机警来躲闪这畜生,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想要给它来下狠的,那边赵延平又杀了上来,一人一蛟配合得行云流水一般,将他杀的左支右绌,根本就不敢进攻,只好将苍山铲舞得风车一般,拼命挡住对方的攻击。
他这边还只是恨恨而已,那头的赵延平却越斗越是心惊,要他可是赵家子侄辈的第一高手,就是平日里在燕子湖一代的年轻修士中也是当之无愧的老大,谁随便遇上个没见过的修士,竟然就能和他斗个旗鼓相当,若是没有那条白蛟帮手,怕是这会儿左支右绌的就是他了。
两人又斗了七八十合,殷飞的优势开始明显起来,赵延平虽说修为比他要高,可终究也不是筑基修士,加上殷飞有着两层道元壳,法力再生比对方快得多,斗着斗着就感觉对方有些后力不济,就连那条蛟龙也变得有些萎靡。
“值了”殷飞想到为这道元壳所受的苦楚,这时大感投资有所回报,呼喝之间愈战愈勇,把个颇有几分令狐彦风格的潇洒打的汗流浃背,身上那件名贵袍子几乎成了乞丐衣服,头上的日月冠也被打落在地,不知去向。
殷飞得势不让人,趁着赵延平一个不防,便抛出金系逃命巨灵神,狠狠的朝着那蛟龙撞去,只听得一声惨呼,蛟龙被巨灵神一拳击中腹部,龙嘴中喷出好大一团血雾来。
那龙刚刚受伤,赵延平也是一捂肚子,跟着喷了口血出来,殷飞冷笑道谁家的破落户,出门也不配上几件好玩意,我道那泥鳅这般听你使唤,原来还是本命法器,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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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延平在殷飞的猛攻下节节败退,几个亲信手下不再带人进攻,而是一股脑的冲了回来,几人拼命挡住殷飞,为首那汉子急道:“公子,走吧,这里属下顶着,您先回去找老爷报信吧”
“本座不走”赵延平也是打出了真火,明知不可能是殷飞对手,却还是强撑着要上去打,那汉子却一把将他抓住,苦苦劝道:“您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速速回去让老爷带着族人来支援ォ是,只要能够抢到那半片玉玦,小人等死而无憾”
“可是……”
“别可是了,我的三公子,您赶紧离开这里,我赵家给贺家当了多少年奴ォ,有今天容易吗?是你自己的面子重要,还是赵家的基业重要?”那汉子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身份之别,怒声谴责道:“别为了你一个人的面子,把整个赵家的前途都毁掉”
这一骂却是将赵延平骂醒,他双眼几欲喷出火来,对那汉子庄颜道:“如此,赵家生受你们了,他日若能成事,我必让父亲亲自给你们招魂立碑”
“多谢公子厚意”那汉子听罢大笑,返身向殷飞杀去,赵延平恨恨的瞪着殷飞,末了长叹一声,只得驾着那头受伤的白蛟遁走。
可殷飞哪里肯这般轻易放他离去,若是之前倒还罢了,可刚ォ那汉子的话他听得真切,赵家从前是贺家的手下,现在似乎是将贺家打垮了,还要来找什么玉玦。霍焰儿的母亲是中原人,而且就是姓贺的,这些人又是冲着银波洞而来,若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打死他都不行。
在阴谋和巧合之间,殷飞果断的选择了前者,挥起苍山铲来个横扫千军,将正对面的敌人拦腰斩断,双脚微微一开,登时驾起一阵清风,朝着赵延平逃走的方向追去,谁知那几名赵家手下却如同疯了似的,饿虎扑食一般将他团团抱住,死活不让他离开,殷飞心中发狠,拿出几只千机蜂来放了出去,当时便将裹在身上的人毒死。
好不容易脱困,再要追时,为首那汉子却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吐了口血沫子道:“在下赵磊,这位朋友请了”
“念你是条汉子,饶你不死,快快让开”殷飞没心情和他纠缠,身子一晃便要过去,哪知道刚刚挪出空当,那赵磊便如影随形而至,手中大砍刀高举过头,边砍边叫道:“既然知道在下是条汉子,就别想这般轻易过去”
殷飞将苍山铲向上一架,反手便是一招天雷印,重重的击在那赵磊心口,随即语气冷森的沉声道:“既然不让开,那就去死吧,给人家当了几年奴ォ又如何,老子家还被人灭了满门呢,如今不也得这么活着。”
将那赵磊杀掉,殷飞脸色铁青的追了出去,却见那土方阵的破损处一阵涌动,显见便是赵延平从里面逃了出去,忙也跟着想往里钻,刚刚钻了半个身子,忽然猛觉不对,忙又撤了出来,只听前方‘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土方阵的构造全被炸烂,底下的通道已经完全塌陷,上面的阵势却没有尽灭。
殷飞见下面走不通,便大步流星的从上方追去,刚刚冲到宅子门口,便被土方阵残留的屏障堵住,他胸中的火焰腾地一下冒了出来,瞬间充斥到大脑,眼前那土黄色的屏障在他看来,就像是年幼时追着他到处跑的熊瞎子,一会儿却又变成了鱼湘子的模样,狞笑着想要杀他。
“都给我死开”殷飞暴喝一声,化作流星一般撞了上去,只一下便将屏障撞得摇晃不止,连带着整个寨子都跟着晃动起来,他身上自然也受了不轻的伤,却好似根本没感觉一样,继续朝着那看不见影的敌人猛撞,力道一次比一次大,身上的伤势也一次比一次重。
银波洞外,霍家父子已经彻底控制了局面,将赵家的人抓得抓杀的杀,现在正在搜查躲在各处的残敌,猛然间地动山摇,顿时将已成惊弓之鸟的父子俩吓得一哆嗦,派人前来查看究竟,回报时却说是殷飞在撞击土方阵,霍家父子不明就里,忙带着人过来查看,却见殷飞疯了一般冲击着那层屏障,原本被他们认为是牢不可破的东西,这时居然被殷飞撞出了裂纹。
到底是中原人物,果然不凡,发疯都发的这般声势浩大,父子俩同时冒出这么个毫无来由的念头,也不知该不该上去把他拉下来,眼看殷飞身上伤势越来越重,不拉下来怕是要出人命了,霍灵恩ォ命手下上去抢人。
银波洞的兵丁们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走到距离殷飞三五丈远的地方,却再也挪不动步子,霍灵恩以为他们胆小,大骂一声废物,亲自冲上前来,却也被一道势头很冲的气息挡住,而那气息的源头,似乎就是正在拼命发着疯的殷飞。
“父王,殷兄弟似乎不想让我们过去”霍灵恩有些着急的喊道。
“放屁你还看不出来吗?殷贤侄这是急火攻心,犯魔障了”霍江潮毕竟经验老道,当即看出殷飞的状态不对,似乎是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这种征兆他也只是听说过,还是头一次见人发作,而且威力如此可怕,也不知道如何救治。一把拉开霍灵恩,老洞主挥刀向殷飞放出的气息砍去,打算先将人抢下来再说,殷飞可是他家的救命恩人,而且银波洞遭此劫难,想要复原怕是要耗费很大一番功夫,到时候少不了要麻烦人家,岂能让他因为走火入魔,在这屏障上一头撞死。
可面前那层气息却无比坚固,殷飞修为本来就比他差不了多少,这会儿疯魔了更是增强了不少,加上他之前被赵延平打伤,到这会儿身体里的毒素还没清除干净,一时半刻的竟是砍不进去。
殷飞此时自己也已经快要失去意识,唯一的一丝神识被心魔死死压制,尽管知道自己这般干下去怕是早晚会死,但却根本抑制不住手脚,似乎非要面前那屏障同归于尽不可。说起来倒也不奇怪,之前他在冲天箭上便受了不轻的伤,尽管外表看不出来,但身体内的各处气门和经脉都已经有些损坏,这几天又没来得及静养,加上今天又是连番恶战,最后眼看着最大的线索赵延平逃了,心中淤积多年的怒气再也控制不住,化作魔障爆发出来。
因为是毫无意思的全力以赴,所以对那屏障的每一次撞击,都会给他的身体带来非常严重的损害,直到他的意识有些模糊时,ォ听到乾坤袋中发出一声玉器碎裂的脆响,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着哈欠说道:“真是麻烦,还走火入魔了。”
再之后,殷飞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置身在一间装潢考究的屋子里,躺在张宽大的竹床之上,身边不远处放着一个低矮的木墩子,墩子上摆放了三炷檀香,闻起来分外提神。
稍稍动了动胳膊,殷飞疼的哼了一声,却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人,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蛮族小丫头跑了进来,身上的配饰叮咚作响,煞是好听,脸上却有些惊慌,跪下道:“大人,阿獠不是有意偷懒的,请大人饶恕。”
“什,什么大人?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殷飞一连三个问题,让那叫阿獠的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定了定神答道:“奴家叫阿獠,是银波洞的罪奴,被二殿下派来照料大人,您是在银波洞后山的院子里,二殿下说等会儿就来看您。”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殷飞耳朵尖,立刻听出是霍灵恩和另一个人,果然没过多久,就见霍灵恩引着个形貌类似,但成熟一些的大汉进来,见殷飞已经醒来,不由得长出一口大气,随即便展颜笑道:“殷兄弟,你可算是醒了,这下我和父王就放心了,哦对,这是我大哥霍思彤。”
霍思彤见介绍到自己,也忙拱了拱手道:“昨日早上回来,听闻寨子里面出了事,还是靠了殷兄弟ォ幸免于难,在下霍思彤这里多谢了”
Õý˵µ½ÕâÀ»ô˼ͮÓà¹âɨµ½°¢â²£¬¶ÙʱÀäºßµÀ£º¡°ÀÏ2£¬ÄãÔõôÈøö×ïÅ«À´·þÊ̾ÈÃü¶÷ÈË£¿»¹²»ÈÃËý»ØÀÎÀïÈ¥¡±
“大哥别生气,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寨子里死伤不少人,现在大多在收拾残局,我把那些罪奴都调出来了,只是看这丫头还算凑合,便让她来伺候殷兄弟。”霍灵恩笑得有些尴尬,随即便道:“大哥放心,现在那边能腾出人来了,我马上调个丫鬟过来,让这罪奴回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