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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你坐在地板上,动都动不了?”
第59章 怎么不说话
她刚才跌坐在地板上,不是不起来,而是扭了一下站不起来了。
“这么不让人省心!”祁北霆叹气后又笑,“怕是以后我家阿殊要时时看着才好!”
小殊蹙眉,这男人又把她当孩子戏谑,还用了这么暧.昧的语气。
垂着眼眸,再不甘愿也只能沉默,入了他的陷阱,小殊知道自己逃不开。
刚才,祁北霆在偏院接了个国籍长途,刚和在意大利的简赫吩咐了两句,就见身边有佣人走过,三三两两边走边说,“苏文虹和霍启维进了客厅!”
想到客厅里的小殊,祁北霆瞬时觉得坏了。
也不听简赫说公司数据报表了,挂了电话,他抬脚就向着客厅走去。
人还没到客厅,就远远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瞬间,祁北霆的怒意就翻涌上来。
从侧门进了客厅,见小殊脸上没挨巴掌,他这才放下了心。
只是,那孩子在地上坐着一动不动,定然不是有意的,很快祁北霆就发现,小殊动了动,蹙着眉头,却没站起来。
九月天地上冷得很,就怕她受了凉。他匆匆过去,将她抱起来,没敢打横抱,怕触及了她脚上的伤,只能托着她的后脑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
三楼。
张婶送了医药箱上来,站在门外说,“霍先生问要不要给他看看?”霍启维是医学博士,让自己小姑夫给自己看扭伤,难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她没那么娇贵,不希望别人觉得她恃寵而骄。
祁北霆还没说话,就见小殊看着他对他摇摇头。
“不必了。”出门,祁北霆吩咐张婶,“传我的话给姐夫,就说自己的妻自己还是管好为妙,不然生出事端,丢的可是他的颜面!”
敢明目张胆地对姐姐姐夫说这逾越的话,苏家也就祁北霆敢。
坐在竹藤椅上,小殊心里觉得,这人真是有点狂妄。
但她明白,祁北霆的张狂是因为他有资本,苏氏经营地这般好,全是这人的功劳,苏家人看他脸色也是应该的。
知道四少在气头上,站在门外张婶也只简单说了声‘好’就下楼传话去了。
回过头见小殊凝眸看着他,他屈膝蹲下一边打开医药箱,一边问,“想说什么?”
“你这么说小姑夫,不好。本就不是他的错。”
打开一瓶酒精,祁北霆听到这话忍不住频频拧眉。这丫头,他这是帮她出气呢,她非但不领情,反而议论起他的不是了。
“觉得这话我不该说?”
小殊点头。
“不知好歹的丫头,这些话我是为谁说的?”这句话问得漫不经心,仰起头,祁北霆的视线和她的对上。
幽黑深邃的眼瞳,里面有太多小殊看不懂的东西。
小殊却沉默了,不看他。
“怎么不说话了?”他笑。
笑声自薄唇中溢出来,低哑,迷人。
长指下滑,按住她的脚踝,这次动作迅速,在小殊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利落得脱掉了她的凉鞋。
白.皙小巧的玉足,脚趾圆润如珍珠,透着浅浅的米分晕,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
明知道拗不过祁北霆,最后还是会被脱了鞋子,可知道归知道,真被他脱掉凉鞋的时候,小殊还是羞窘了。
脚不乏为女孩子身上的敏感处之一,被异性触碰,她难免不习惯。
修长的指指着她脚踝下红肿的那处,祁北霆训斥,“都红肿起来了,还不让给看。”
见他脸上有怒意,小殊只能不应声。
可下一秒,眼前的人竟然直接握住了她的脚踝,长指不断向下托住了她的脚底。
温柔的指覆着她冰凉的脚,被他的体温烫到,小殊羞愤至极。
她想挣脱,握着她的人力度有些强制,但很温柔,并不疼。
“乱动什么?再动直接送医院!”
“......”
见她安静了下来,祁北霆清隽的眉眼间有笑意,知道她不喜欢去医院。用这威胁小女孩儿,百试百灵。
小殊的脚生的好看,小巧地蜷缩在他的掌心上,像她的主人一样安静。
脚背上没什么,只有几处血肉蹭伤。
拿镊子取了药棉蘸着酒精,祁北霆帮她先将脚背上渗出的血丝沾了沾,仔细地擦干净消毒。
“疼吗?”
见她蹙眉,他放缓力度,动作更加轻柔。
酒精透过伤口渗进皮肉里,小殊咬着下唇摇摇头,告诉他,“不疼。”
握着她脚踝的动作故意一个轻微用力,小殊‘嘶’地一声轻吟出声。
“疼吗?”他抬起头,又问了一遍,语气很执着。
这回,小殊点了点头。
“刚才怎么不说疼?”放回酒精,帮她在伤口上贴了张防水透气的创可贴,他蹙眉,“看你下次还说不说谎!”
小殊赫然。
祁北霆对她说教,“连家里都会不平静,社会上鱼龙混杂,在外为了生存,说假话不是不行,前提是为了自己好才那么做。可阿殊,在我面前要是为了你自己好,就不许对我说谎!”
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在他面前不需要处处隐藏,小心翼翼的生活。
他要她说真话,祁北霆要的是一个真实、鲜活的苏小殊!
小殊坐在竹藤椅上,看着祁北霆微微错愕。他蹲在地上,纡尊降贵还低了她一等,这言辞说教中少了冷冽多了温和,就宛若耐心教导女儿的父亲。
“阿殊,我说的话你记着了?”他又问。
小殊自然知道在祁北霆面前要是为了自己好就不要说谎,她的谎言,哪一次不是被他一语道破。
祁北霆心机重,还能窥探人心,只怕是想隐藏都隐藏不了。
想到这儿,她妥协地点了点头。
“乖孩子!”他夸奖。
小殊赫然,这人又把她当孩子戏谑。
两人虽然心思各异,却达成了少之又少的共识,祁北霆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
取了药油倒进掌心揉开,祁北霆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将药油搓开。药油麻麻的,敷在脚踝上先是感到冰凉,而后越搓越热。
“有点疼,忍忍。”
“嗯。”
庆幸她没有伤到骨头,祁北霆长指用力,再心疼她也要把脚上的淤青揉开才行。
小殊咬着唇,没有发出一丝呼痛的轻吟,只是白.皙的额角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出卖了她此时其实是很痛的。
灼烫的脚踝伤处此时冰火两重天,她的脚难耐地扭动了一下,却又重新被他的掌心扣住。
知道她疼得厉害,祁北霆对她说,“疼,就叫出来。”
她依旧是默不作声。
搓药油是件折磨人的事儿,因为推开淤青的手法要用蛮力,成年男子往往都受不住,这丫头却隐忍着,就是不肯透露一点的脆弱。
药油搓完,像是经理了一场浩劫,收拾好了医药箱,他对她说,“阿殊,老实坐着别动,我先下楼一趟。”
小殊点点头,嘴唇疼的完全煞白。
看女孩儿额前的碎发完全濡湿却没有呼一声痛,祁北霆出门前,吻了吻她的额头,“小倔猫儿!”他笑斥。
望着那关上的门,小殊一怔,感觉到额头上刚才的温热,脸上瞬间潮红一片,羞恼起来。
谁是小猫儿?他才是,他全家都是!
这男人,最懂得如何惹恼她!
坐在竹藤椅上,小殊低下头盯着地上的毛毯微微出神。
想起那人屈膝蹲在地上,帮她上药的时候神情柔和而认真和刚刚在客厅里训斥苏文虹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时冷时温,时寒时热,性子转换幅度太大,祁北霆心思很复杂!
但,小殊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这样的男人势必让天下女子倾慕,可是,世故复杂如他,内心深处还有几分真情?
驰骋商场打拼,做戏做的太久,祁北霆的温情已经多了太多算计。
上周周一。
在诚霖,校园里随处可听盛宇总裁祁北霆的绯闻,这个她名义上的叔叔在她的校友之间被当成神话来敬仰。
每每谈起他,无数女孩子都津津乐谈于星际娱乐封面上祁北霆揽着影视红星蒋曼的温柔一笑。
那一笑,迷人的太过分!
诚霖的女生,无人不羡慕蒋曼能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无人不醉心于祁北霆的那一笑。
可,小殊拿着那本杂志看到祁北霆的这一笑,只觉背脊生寒,冷汗直冒。
明明才九月天,她却觉得这寒冷胜过了腊冬。
这本娱乐杂志的日期是八月下旬,艺术系的女孩子不关注财经,她们一定不知道,九月初,某财经杂志上头版,那个前几天还揽着蒋曼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现在化身为刽子手,残酷地将蒋氏娱乐一举收购,将近十年心血尽毁,现在的蒋曼怎一个落魄了得?
那天上午,躺在草坪上,小殊将课本盖在脸上遮住阳光,想到祁北霆的笑,她只觉得心生畏惧,手脚都是冰冷的。
祁北霆温和对待蒋曼是做戏,收购蒋氏才是真相。
就像现在,和她协议结婚是假,为了获取她22岁能够得到的3%苏氏股份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所在。
那个男人,温情是虚假的,笑容是有目的的,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算计。当被利用完后,他的温情收的决绝,收的残忍;被迷惑,被蛊惑,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万劫不复!
伸手拿起桌上阿豪17岁的照片,小殊问照片里的少年:
——阿豪,我不明白,既然虚假,你和他为什么都可以笑得如此温柔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