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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10
“啊！”云天河啊了一声，却什麽也说不下去。紫英一旁就差甩袖子说胡言乱语成何体统了。
菱纱却完全不介意的挥挥手：“开玩笑啦。天河喜欢的，应该是梦璃吧。”
“呃？”
“呃什麽呃啊，上次我可是看到了。你在房间里和梦璃……”压抑著心里淡淡的酸楚，菱纱故作开心的说。想来这样也好，对於自己这种短命的盗墓贼来说……善解人意的梦璃更合适天河吧。至少他们在一起，也有人能照顾天河，不然这个野人肯定要吃亏的。哎，我真是劳碌命。
紫英在一旁静静看著他们，眉目间有著淡淡的忧愁。
“我……我和梦璃，上次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天河你脸红了？嘻嘻。”
怕了似的退後一步，天河心里乱乱的，也不知说什麽，要按照爹娘这样喜欢，可是他又觉得怪怪的，只是嘴笨也说不明白，只好把求助目光投向紫英。
莫名其妙的接受到天河求救目光，紫英咳嗽了一声：“既然翳影枝已经到手了，我们快回去琼华派吧。”
天河忙不迭的接口说：“是是，我们快回去找梦璃吧。”
“嘻嘻，说到梦璃天河果然……”菱纱一转眼，“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这件事情也很重要。”她转过身，背对著天河和紫英：“这一趟鬼界之行，让我看到很多东西，也知道很多东西。很多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明白过来，这命是有天数的，既然已定，我就不要再在无用的事情上下功夫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菱纱？”
“其实……刚才在城里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想伯父说的那些话，我决定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以後就再也不盗墓了。”
“啊，菱纱你什麽意思？难道还要去……？”
“嗯。我希望天河能帮忙。至於紫英。”菱纱背对著他们摇摇头，仿佛能看穿他们一样，用笑嘻嘻的声音说：“小紫英一定会很为难，毕竟盗墓这种怎麽也算不上好事。”
“不行，菱纱，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道，盗墓不是好事，对你不好，会减你的寿命，所以不能去。”
“哪有这麽严重……就去一次！以前那麽多年都这样过了，还在乎这一次吗？ ”
“不行！你的命就算是减了一个月、一天也不行！”
“笨蛋，这是我的事情，我要去，决定了，梦璃的事情我也会参加的，但是这件事情也很重要，婆婆妈妈的男人，不肯去我自己去。”
“菱纱，天河也是为你好，攸关你性命的事情，还是三思而後行。”
“三思三思，我都这样啊了，还想什麽。”
“菱纱！”紫英口气突然变得严厉。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菱纱慢慢的转头，看著她的朋友们：“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这是我最後一个心愿了。我并不是在胡闹。我现在很清楚自己要什麽，而且我知道我的寿数後，我更加更加要去做这件事情。”她难过的微笑起来：“我啊，既然知道了，就不想带走任何遗憾，哪怕最後一点点时间，我也要努力做到。”
“菱纱你……不行不行不行！”
紫英看著菱纱，模糊看到自己的影子摇晃了下：“我陪你去。”
“呃，紫英。”
“与其让你一个人去涉嫌，我不放心，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紫英简单回复，又是一句理所当然的话。
菱纱笑了笑，又叹了气：“小紫英，你每次都是这样，我不放心你们，我担心你们，每次每次都是这样，你自己没发现吗？”
“……我只是做自己应作的事情。而且有我在，如果你做出不当的事情，我也好阻止。”
菱纱笑起来，带点悲哀的快乐：“好啦好啦，小紫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早知道了。怎麽样，天河，你去不去？”
“……”看了看紫英，对方冲他摇摇头。他觉得自己拒绝不了：“女孩子就是麻烦，一个莫名其妙失踪，一个明明知道会减寿命还去盗墓！”
“怎麽样？”
“紫英都去了，我也去吧。”云天河不知不觉也叹了口气，只觉得今天果真是漫长一天，他偷偷看了一眼菱纱，心想要是能回到山上就没这麽多麻烦了。
“天河，菱纱必定有重要心愿，既然她如此坚持，不如随了她。切勿让她有所遗憾。”
“我只是担心她身体……刚刚她大伯的话……”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就算阻止也没有任何用。”紫英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凭愿望就能改变的。”
天河似懂非懂，只听他这话，心里便是又觉得怪怪的。他本是粗枝大叶之人，但这次鬼界之行却让他领悟颇多，说起爹娘还有玄霄之间纠葛，他想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他不会，也不要这样。
*****
封神陵，顾名思义便是神驻之地，菱纱虽盗墓经验丰富，但对这也知之甚少，只听说这是一处太古遗迹。
听菱纱如此解释，紫英更感不安，“若是太古遗迹，恐有神明会在此，我们冒然闯入，对菱纱你阳寿，更是……”他眉间忧色显而易见，菱纱阳寿最多不过二三十年，这对寻常人来说已经是太少太少，而眼前这少女不顾一切也要……到底所为何？
“是是，紫英说的对，我们快点离开吧！”天河一叠声应道，他感觉不好，很不好。而且紫英都说了不好，那肯定也不好。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离开。
“笨蛋，你知道紫英说什麽麽？就知道附和！”
“我……”天河委屈的说：“我只是听紫英说很有道理。”
“哼。反正我不管，都到了这里了，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拿到那样东西，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可是菱纱，你究竟所为何物，让你这样不顾一切。”
少女的眼神变得柔软：“我知道这次有点冒险，我家族中也有人来过此处而变得痴呆，可是呢，我没办法。我一定要拿到。你们怎麽想都好，可是我一定要去。”
“……”紫英自知菱纱决定已下无法说服，只得退让一步：“好吧，我们陪你进去。不过你答应我，如果有危险，我们立刻走。”
菱纱看著他，用力擦拭了下眼：“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可是……”
“什麽可是不可是的，天河，紫英都答应了，别婆婆妈妈了，快走吧！”
“……既然紫英也同意了，那我……”
“不情不愿的，走了走了。”菱纱大声呼喝著，走在前面。
紫英默默跟在他身後，而天河呆立几步後，也急忙跟上来：“紫英，我总归觉得这里怪怪的，而且你不是不喜欢那什麽神将麽？”想了想，那个拗口词，天河说不清楚。
“我想菱纱必然有她赌命也要实现的理由，如果我再不肯，便是对不起菱纱。”紫英平静叙说：“若有危险，我也愿以命抵之，只要可是换会菱纱……”
“……”天河突然站定脚步，紫英的话让他心砰的下，难过得不得了。他不知为何会这样：“紫英，你和菱纱梦璃一样，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死……菱纱是，紫英你也一样！”
慕容紫英此生亲缘淡薄，而修仙之路现在想起倒有几分灰冷，只这一世，认识你们几位挚友，却也不枉费一趟，托付一切也是心甘情愿。紫英看著菱纱消失在转角的身影。“我们快跟上去吧。”
“紫英。”一把拉住欲离开的对方。“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有些诧异的看著天河用固执的目光看著自己，认真的说出这几个字。盯著他看了一会，然後说：“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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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菱纱如此不顾一切，哪怕枉费性命，缩短寿命为的不过是送给天河一件神兵利器。这一瞬间，所有一切均清楚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紫英慢慢踱到一旁，把时间留给天河和菱纱。
这就是你的心愿吗？菱纱。
他心里涌出酸楚的味道来，有原本微微在心底萌芽的火苗慢慢的熄弱成灰，可是他却连自己为何这样也不甚明白，只恍惚觉得有样东西在此刻失去了。
只或许也只是这几日遭受事情太多，人多少有点脆弱容易感伤，恐怕就是这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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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并不算长，但卷云台上却已经和上次截然不同。
紫英戒备的看著这一切，妖风散去，妖力变弱，莫非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麽事情？他疑惑的想，不过凭他修为，暂时还看不出什麽。“还是多加小心，前路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情。”
“我知道，我们进去吧。”
“……等等，紫英。”菱纱走在最後，出声叫停他们的脚步：“紫英，我有件事情问你。这一路上，我见你常常沈默不语，我也忍住不问，但是现在我不得不问了，我们已经在妖界入口了，我们就快要见到梦璃了，可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放不开梦璃是妖……”少女很为难的似的问出来，她觉得心有愧疚，这一路来，紫英为他们尽心尽力，她并非一无所知，事实上，所有那些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这桩这件，始终是她心头死结，他害怕看到居巢国一幕重演，如果为了梦璃而兵刃相向……她简直无法想象。
被菱纱这一问，天河也幡然想起，一直被忽视的事情一下被菱纱踢到台面上来，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紫英不会杀菱纱的，不会不会的……他紧紧的看著紫英，仿佛要从那平静无波的表情上看出结果。他想要相信紫英，这一路来，他根本未曾想过，只是觉得紫英不会，不会背离他们。但菱纱这一问，他却突然汗津津的害怕起来，害怕紫英杀梦璃，还是害怕紫英离开，抑或者是，像爹和玄霄一样？
也是卷云台，也是妖界……
他犹然记得爹在转轮镜台上，提到玄霄时候一瞬间的表情。他们带著纷争不容矛盾猜疑乃至决裂离开，後来却是，一个黯然神伤在冰牢里疲倦说，伤过一个人，却已天人永隔再无法挽回。而另一个在鬼界苦苦等候，也不过为一句对不起。
想著这一切，他感觉心寒，他不要，绝对不要这样。於是他用渴望的眼神看著紫英，仿佛这样就能传达，让紫英明白他所想的一切。
“……”紫英露出为难的神色，虽这次出行，将他所建立起信念高塔摧毁，但凡是人，总逃不过个俗语叫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他心里总有微末渺茫几不可见的希望，或是留存一点点可折回的希望，毕竟他这目前为之大半生所受一切都是建立在琼华基础上，他一时间他无话可说，只默默转开视线。“在见到梦璃之前，我都无法想象会是什麽见面场景，我也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於她。”
“紫英，梦璃就是梦璃啊。”
他下意识皱起眉：“数年来看我在此生长，修行，我的师弟师妹师侄，还有许多长辈同门都在此地。若是大家可和解也就罢了。但观琼华上下，这……”他摇摇头，目光注视著卷云台上澄澈天空：“如兵刃相向，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坐视本派【创建和谐家园】死伤。”紫英静静收落视线，转身看著天河和菱纱：“很抱歉，我现在无法给你们任何承诺和答复，我不想许下什麽，如果我没办法保证的话。”
“啊……紫英，怎麽……这样。”菱纱露出难过表情，紫英表达委婉，而她也能理解紫英的矛盾和痛苦。毕竟那麽多人都有同门之谊，而像紫英这样嘴硬心软的家夥，无论如何都不会眼见同门伤亡的吧……她在心里叹气：“我也知道，毕竟小紫英一直在这里……可是，我们真的很想和紫英一起。”
紫英无法掩饰目光中的痛苦。
“为什麽！我们为什麽要说这个，不能不和妖界打吗？虽然我不像紫英你，可是我也想……可是我也不能看其他人死啊。”天河摊手据理力争。“爹不是说只要不用双剑网住妖界就可以不打了吗！？”
“羲和、望舒双剑此刻正在掌门和玄霄师叔手中，要让他们罢手，谈何容易？”
“可是总要试试吧。我不想再看到那样的事情，我也不想和紫英吵架，像玄霄和爹那样……吵翻了，然後再也没有机会道歉。我上次一直以为玄霄只是在说我和紫英的事情，但是现在想起来，他在说爹。”
“呃？什麽，天河，你和紫英怎麽了？”
“……”
“就是上次和紫英在居巢国吵架……”
“啊，这点事情都去问玄霄，你有没有搞错啊。”
“抱歉，我只是……”天河摸摸头。“那次大哥也说，‘以前年少气盛，曾经伤了一个人的心，等许久後明白过来，才发现大错已经铸成，追悔莫及。只可惜对方已死，除非时光倒流，不然一切只是枉然。’那时候我不太明白，後来在转轮镜台遇到爹……我才明白。”
“……”
“今天也是一样……”
“天河，你说什麽呢！小紫英也不是玄霄啊，他们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可是……不会觉得很像吗？如果紫英为了琼华……而我们和梦璃……”
唉。菱纱叹气想，不知道什麽傻小子也会用脑子了。摆出你是笨蛋的样子：“傻瓜，与其在这里想来想去。不如我们快点去找梦璃问个清楚。也许人多会有化解这场战争之法。”
“可是……”
“还可是什麽！越想越多！越想越麻烦！梦璃还等著我们呢！快点一口气冲进去再说吧！”菱纱一竖眉毛，知道此刻最好快刀乱麻。“是吧，小紫英。”忽有一笑，对著一旁略有尴尬的人说到：“我愿意相信小紫英，就算梦璃确实是妖，紫英对我们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连自己都无法决定的事情，就被菱纱这麽轻轻松松说出口了。紫英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沈默以对。
“好了好了，那快走吧，不要耽搁了。”女孩子挥了挥手，“一起进去吧。”
【仙剑4/云紫】梦中月下 11
无视了某些东西，虽然知道这个时候插入这个情节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