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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英想起谁的时候会难过麽？”

  　　“……怀朔和璇玑。”

  　　“紫英喜欢他们？”

  　　“是，怀朔为我而死，而我不能救璇玑。他们之死皆然因我，如何不痛？”

  　　“可是菱纱说不是这个样，她说了很多。”

  　　“很多？”紫英皱眉：“既然说了很多，天河何必问我？”

  　　“唔。我也不知道……只是菱纱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你。所以……”

  　　“我？”紫英突然觉得窘迫起来。“为何是我？”

  　　“那一天你回来……我差点以为你会死掉……我抱著你，可是你冰冷冷的一动也不动……”天河用一脸认真表情对著紫英：“那时候我害怕的不得了。”

  　　“抱歉天河……只怪我太大意了。”

  　　“後来我又想起那个当口的时候，觉得心里会痛……我不知道怎麽说，菱纱说喜欢就是一直一直在身边不要放手，他在身边的时候想著，他不在的时候也想著。会想要一直一直在身边不要放手。”天河扬起脸看著他：“我後来想来想去，於是又想起来……那个时候，我不想放手，紫英。我想著要是这样一直一直就好了。”

  　　紫英怔怔的听著他的话，明净月色下，可清晰瞧见天河无比认真表情，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明白了。但是他又摇起头来：“那不过是你心慌所致，你放心，紫英以後不会让你如此担心。”

  　　“是这样吗？”

  　　“自然，理应如此。”

  　　“可是为什麽我总觉得不是这样。”天河站起来，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算了，这麽难想的事情，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反正菱纱说，什麽水什麽桥的。”他伸个懒腰站起来，对紫英大大咧咧的微笑起来，仿佛刚才那番话全然不是他所说的一样。“我们去睡觉吧。”

  　　“嗯。”怔怔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紫英。”

  　　“啊？”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对方大力的拥抱著，是一个手指相互收拢的紧紧拥抱，紫英只觉得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竟没立刻反应过来。只怔怔的任由对方所为。

  　　“喏，就是这样。”天河的声音像风一样掠过耳朵。“我想一直这样。”

  　　青鸾峰上夜风习习，月色如水皎洁似云。而年轻的琼华子弟却仿佛和这月色绞揉了起来。他们拥抱著，背影在青青草色上仿佛一体。

  　　【仙剑4/云紫】梦中月下 27

  　　本来有很多想说，可是BZ发生了一些问题

  　　心情很糟糕，我不知道还是不是能保持这样更新下去……

  　　看看再说吧……觉得真的很难过……竟然会是这样

  　　27

  　　紫英睁著眼，看著漆黑屋顶，而窗外月色斜斜落入，一地寒霜。他转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天河，对方呼吸沈沈，显然已经进入好梦。他无声叹息，想起那个拥抱，不知怎麽开始反复辗转难眠。想起天河所说那些话，心里不由开始烦躁不堪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烦躁，只想起哪个拥抱的时候，心里有浅浅的痛感。

  　　他翻了一个身，注视窗外皎洁月色。天河的话反反复复被重新播放。

  　　我害怕的不得了。

  　　我怕失去你。

  　　我喜欢紫英。

  　　紫英用力闭了闭眼，窗外月色太明亮了，他觉得有些被刺痛眼。手指收拢的感觉依稀犹在，可是……而天河那番话……算了，天河不过是纯真无邪，哪里分的清楚感情区别，想来或许只是懵懵懂懂的童语罢了。紫英暗自嘲笑自己，不过是对方以喜欢之意解释朋友，自己何必多想。更何况，菱纱和梦璃对天河之情，自己一一看在眼里，若真当喜欢二字之真意，恐也非自己。紫英想起这些，又觉得心里缓缓的一沈。好像有什麽意识破土而出。却又捉摸不到。

  　　我想要一直这样。

  　　那个拥抱又回到眼前，天河的话语犹然在耳，我喜欢紫英，那麽紫英呢？

  　　想说著我也是的自己，应该也和天河一样吧，以朋友之姿喜欢著对方，保护著对方。大概就是如此。他这麽想著想著，但觉得似乎总有暧昧不清纠缠漂浮著，就像那天他在天河怀里醒来，朦胧天光下，对方紧紧握著自己不肯放开的手一样，介於暧昧和明晰话语里的那些含义。

  　　紫英突然意识到了危险，这种想法让他感觉到危险，他应该停止这样的念头。他从床上翻身坐起来，额头上有著微微的冷汗。转头看向一旁天河，对方发出模模糊糊的呓语。他却听了真切。

  　　也许去一次蜀山正是时候。

  　　*****

  　　紫英走的时候，天空下著淅淅沥沥的小雨。菱纱看著天色不好，又下雨，便劝他晚些去。反正也缺不了这几天。不知怎麽的，她对於蜀山总是不安，毫无由来的不安，紫英那总是不见好的伤口，也让她心里忐忑不安。原可以大大咧咧说著，我要改变我们族人命运的少女，现在也学会了明了天命不可违之理。她忧心忡忡，却又不知道如何说明白。

  　　紫英却不以为意，他总想著菱纱之事後还有铸剑赠与天河，还有天河的眼睛也要寻访方法，一桩桩一件件许许多多。当然还有……

  　　青鸾峰的月色下，天河紧紧的拥抱著他，那麽柔软带著晕光的月色里教人生出温柔暧昧的错觉来。让他恍惚产生出一些温柔的错觉来。但那是不应该存在的，或者说那只是太温柔的月色里诞生出的错觉而已。

  　　紫英沈默的想著，伸手接住点点雨丝：“只是小雨，对御剑来说无甚影响，若雨势增大，我会寻避雨之处的，你们不惜为我担心。”离开，或可以停止这种温柔错觉。紫英淡淡的想著。

  　　“紫英，我的身体其实不要紧，你不要再去为我们冒险了。”菱纱试图尽著最後一点努力。而天河只是拉著他，不肯放开。

  　　“只是去一次蜀山，你们不必如此介怀。快者我去去就可以回，慢著或几日可寻火灵珠下落。”紫英拍拍天河的肩膀：“雨天寒冷，你需多注意菱纱，别让她寒气侵体。”他说罢，退後一步，拱了拱手。“我去去就回。”

  　　魔剑在他身後微微浮动，像是召唤。紫英转身，踏上魔剑，转眼御剑不见踪影。

  　　菱纱只呆呆注视他背影，直到对方身影折角消失。她才转过头来。却见天河遥遥的对著远处云海，却是一脸沈默。

  　　“天河？”

  　　“紫英，他走了。”

  　　“嗯。”

  　　不知道如何解释从心里升起玄妙情绪，他伸出手，雨丝落在手上，丝丝凉意，可是昨夜的拥抱却是那麽真实那麽充满热度。“菱纱，喜欢一个人，会想要一直留在身边，一直握著他的手吧。”

  　　“哎？”菱纱惊异的看著他：“天河，你在说什麽？”

  　　他从来没有特别的愿望，在下山之前。甚至在遇到菱纱他们以後，他只是在青鸾峰上吃一日过一夜，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无所负累，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当然也没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他甚至很长时间以为，他会这样度过一生。他也从来没有过特别想要的东西，菱纱，梦璃，紫英，这些人仿佛依照冥冥中某些指示，来到他的身边，赋予他前所未有的东西和情感，但他依然是无所求。直到後来命运指引残酷道路，他一步一步在岔路中寻找前进，於是学会了有所求，有所望。他渴望所有喜欢的人在一起，但他也可以接受失望。就像梦璃，他可以接受她失去时候的难过，也可以接受她的抉择。

  　　但是有些东西，是他所不能接受和抑制。就像本能一样，潜伏在他灵魂深处，这世上总有一些事情，不能凭借理智来克制，隐藏，比如说，爱情。

  　　他也许并不明白什麽是爱，但他知道昨夜拥抱，他的渴望，他想要的是，不放手。

  　　御剑从青鸾峰到蜀山也不过片刻。站在蜀山派之大门口，脚下云海蒸腾，让紫英恍惚生出错觉，仿佛琼华猎猎风光还在眼前。但只是瞬间幻想，但他整理心思，却明明白白，琼华和蜀山截然不同风光。琼华气势宏大，一贯万里，蜀山隐隐约约藏於山水之间。慕容整整衣冠，来到蜀山门前。

  　　“在下乃是琼华派门人，慕容紫英，有事求见蜀山掌门。”

  　　那门人打量他一番，倒也客客气气回礼：“请道兄小侯片刻，我去通知掌门大人。”

  　　紫英应声点头，只背手站在蜀山门口，观赏这一派风景。蜀山琼华本是同道，不过蜀山更重除妖，琼华却是重修仙，原本两者名号齐头并进，而如今，琼华已坠，也只剩蜀山。琼华琼华，虽过去许多时日，但想起来，仍是隐隐作痛，想来自己并非想象中清欲无求，他便也是一个斩不断，放不下凡俗之人罢了。

  　　手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是紫英并未在意，这些日子，这种隐隐的伤痛他却仿佛已经习惯，就像琼华，割於他血肉上，融在他魂魄里的，无法弥补之伤痛。

  　　琼华……

  　　他的眼里融入痛色，竭力的，一如既往的忍耐下来。到最後，他也只有此法可行。

  　　“慕容兄，掌门已经知晓。因掌门清虚道长正和长老商议事情，请阁下前去迎宾厅稍做停留，掌门片刻就到。”

  　　紫英回身：“如此多谢了，请领路。”

  　　“请。”

  　　跟随蜀山门人，紫英缓步进入蜀山门内，只见与道臻一色服色的人来往於两边，房屋楼设和外界并无二至，比起琼华来，蜀山倒更显出平易近人之气。

  　　转过山门，便来到迎宾厅处，那领路门人，让他稍作休息，命人奉茶後，便自行离开。留他一人独坐等待。紫英无事便观起房内一副一副悬挂壁画，或是蜀山风景，或是仙鹤独立，一派悠闲风光。若是琼华无恙，此刻大概也会是如此状态……

  　　不知怎麽的，他只觉得今日特别容易念及琼华，一念及琼华，这伤口就痛的厉害。他伸手慢慢抚摸上手背这个伤口。只觉得伤口处竟如火灼。他立刻反应心声不好。

  　　原这鬼气就善从人心薄弱之处入手，引人进入他最不愿意回想起事实，以在幻境中诱杀对方。而如今鬼气侵体，恐怕是……紫英踉跄的退後一步，只这一瞬间，他心里横生出许多乱象来。这鬼气分明在引出他最不愿意回想琼华坠之事，以蜀山为契机，一点一点，不知不觉鬼气侵体。

  　　若不灭净，必生後患。自己说的话又回到自己耳边，果然这糟糕後患已经来了。紫英勉强释了一个驱除鬼气的咒。伤口灼痛感迅速消退，他轻轻松了一口气，以为施法已经见到成效。

  　　“这位道长，请喝茶。”身後传来侍茶童子的声音。

  　　他转身刚想接过茶杯，但在这瞬间，比先前灼热之痛更加加倍的刺骨寒气一把席卷了他，他全然毫无抵抗，只觉得突如坠入寒冰窟之中一样，浑身【创建和谐家园】痛楚。本欲接过茶杯的手却反手打翻了茶水，温热的茶水扑了满地，茶香晕晕，但他什麽也闻不到，也感觉不到滚烫茶水扑在手上的痛感。在因痛楚颠倒的世界里，他看到茶童惊慌失措的表情和尖叫声。但是他什麽也做不了。

  　　世界一瞬间蜕变为无色的虚空，而他就正往这个虚空沈沈坠入，最後归入黑暗之中。

  　　****

  　　晚上菱纱还是准备了三个人份的晚餐。紫英虽从未说过晚上就能回来，但是他们还是执意准备了三个人份。盛好白米饭的碗旁摆放著筷子，凳子规规矩矩的在原来的位置放著，好像等著最後一个人落座一样。

  　　窗外的雨势已经转大，打在屋顶上，发出热闹的声响来。菱纱忧虑的拿著筷子有一点没一点戳著碗里的菜，看著对面埋头吃饭的天河：“不知道紫英现在在哪里？在干什麽？有没有吃饭哪。“

  　　天河的手顿了顿，却依然继续吃著。

  　　“这麽大的雨……不知怎麽搞的，我心里有点乱。”

  　　“菱纱，吃菜！紫英说，你身体要当心。”天河熟练的给对方夹菜。“要好好吃饭。”

  　　“天河，喂，我说你没什麽想说的吗？”

  　　“……紫英让我好好照顾你。”天河嚼著饭菜，口齿不清的说。“紫英说的，我要做到。”

  　　“……什麽意思嘛，人家又不是小孩，而且被笨蛋照顾……还是我照顾这个笨蛋多吧。”菱纱苦恼的说：“也好，不知道烦恼，天河你有时候也让人羡慕。”她苦笑起来。

  　　“……”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不回答。天河把头几乎埋到碗里去，大口大口的吃著。

  　　“天河，饭粒都沾到手指上了。”菱纱提醒他，却听‘呯’的一声，很冷的风和雨水一下子灌入房间里，菱纱不由打了一个哆嗦，急忙起身。窗户不知怎麽没插紧，被风吹开。她急忙伸手去关窗，只见窗外狂风暴雨一片，丝毫不见昨夜疏朗月色，漫漫星河。她缓缓的推上窗户，慢慢的插牢窗销。

  　　天河放下吃的干干净净的碗，他的手指上黏著饭粒，他低头吃掉，手指有著米饭的清香和余温，於是他一瞬间走神。

  　　那些漫入岁月里的时光，在他初初陷入漆黑世界里的时候，有人这样握著他的手，一样一样指给他这样世界的模样，握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前行。他记得菱纱还取笑他像是雏鸟，唧唧咕咕的笑个不停，他不知道为何发笑，去问紫英，对方只是用淡漠的声音告诉他，就是小鸟的意思。他没明白哪里可笑，只要紫英握著他的手，他并不介意什麽雏鸟不雏鸟，於是他也开心的笑起来。还有那一日，他抱著紫英轻轻发抖的身体，握著他冰凉的手，对方因疼痛而紧紧的反握，他们十指相交缠绕紧扣。暧昧的纠缠和温度。

  　　“天河？”少女关了窗，转身刚想什麽，却见往日莽撞少年，此刻却显出少见沈静。晕黄色的烛光勾勒出天河若有所思脸庞，本应虚空的视线，却像是投向了什麽遥远的地方，就像此刻在思想著谁一样。

  　　菱纱想起那句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天河，你在想著谁？

  　　****

  ¡¡¡¡´°ÍâÓêÊÆäèãû£¬ÒþÒþÌýµ½É½·çºôÐ¥Ö®Éù¡£¶ø·¿¼äÀï°²ÉñÏã¾²¾²È¼ÉÕ£¬Ò»ÇÐÇå¾»´Ó¼ò¡£

  　　道臻看著窗外连绵不断雨势，将远处青山黛色一律抹成一片荒芜之色。沈入烟云雨雾之中。就连锁妖塔也所入重重云雾楼阁之中。他发出未不可及的叹息。转身过来走向床边。

  　　床上，只有一面之缘的琼华【创建和谐家园】沈沈的躺著，他为对方把脉查看，脉相已然平和，看起来掌门之力已经卓显成效。现在安神香让对方休养生息，毕竟体力透支，又被鬼气侵蚀已久，若不好好休养生息，恐怕会落下後遗症。

  　　他犹然记得和对方的第一面，即墨的青山绿水之间，少年沈稳面目，琼华【创建和谐家园】吗？只可惜琼华坠之事已经传遍所有修仙求道之门派之间。琼华派一夜之间门派尽灭，听前去查看的同门师兄弟说起，原来昆仑之巅如今只剩下荒石遍布，宛如天裂之伤口横更在山背上。原琼华之浩荡阵势已一概不见。其【创建和谐家园】或失踪，或已经退下琼华服，不肯再称琼华门下，只道是陌路之人。可是这里却依然有个琼花【创建和谐家园】，蓝色袍服，不休不止。

  　　“……”床上之人发出轻轻的【创建和谐家园】。

  　　他站在一旁平静的看著，看著对方缓慢转醒，迟钝的转头看著四周，仿佛在辨认著什麽。直到视线落在他身上。黑曜石般的眼带著混沌的色彩，好一会才叫出他的名字：“道臻？”

  　　“是我，很久不见了，慕容紫英。”

  　　“这里是……”面孔惨白著，昭示著主人现在的状态。但他挣扎著想起来。

  　　“这里是我的房间。”他伸手，淡淡的扶对方坐下来。

  　　身体变的沈重和迟缓，连思考也是，浑身浸透著丝丝的寒气，紫英费力思考著一切：“我在这？”

  　　“你还记得发生什麽了？”

  　　发生了什麽？紫英迟钝的思考著，他隐隐记得自己来到蜀山派门前，蜀山【创建和谐家园】引他入堂，他在等待蜀山派掌门到来之时，突然觉得手背剧痛，全身真气如同【创建和谐家园】，阴寒鬼气一时捕获了自己，然後……然後……他只记得黝黑色的冥界在眼前回旋，再无甚多。“我只记得这里，发生了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