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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当心！”菱纱急忙上来。而一旁紫英也已经不声不响，立剑而对。
玄霄见他们同心一体，想起自己当年和天青夙玉卷云台之背离，心里更是愤恨：“你们很好，虽你们有为我寻三寒器之功劳，但至此我也不会让步，还等什麽！一起上吧。”
天河紧紧皱著眉头看他：“你！”
“还犹豫什麽！”玄霄放声大笑：“兄弟阋墙、朋友反目！十九年前我便遇过了！云天河，你并不是第一个让我尝到被背叛滋味的家夥！你和你爹，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天河！”
“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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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和升仙孰轻孰重这是很明白的事情，答案也很明白。也许当时天青逃走是两全的最好方法。或若给他们选择，眼前的这些家夥大概也会选择带著望舒逃走。
但是十九年，毕竟十九年，物是人非也已经事事休。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而他们也不会做出重复的抉择，那麽他们不再是云天青和夙玉。
这就像是一个多麽可笑的轮回，玄霄，天青，夙玉。慕容紫英，天河，韩菱纱。
杀天河，不杀天河，杀天青，不杀天青。
十九年时候流转，但是只有一点却无法改变。
师兄，你看星星多漂亮。以後我们要一起一直一直来看。怎麽样？
好。
血光掠过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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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他抚过伤口，只觉得心潮翻涌：“天河，我不忍下手，你却招招好无容情。不错！当真是不错！”早已不再是当时事当时人，他何必有痴心妄想，鬼界路迢迢，便是一个执念也无法传达到。事已至此，又何须容情。天青早已身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死了。他冷笑起来，缓缓而道：“如今我只存一成功力，其他须用於维持琼华不坠，你们这样，可也算趁人之危？很好，你们很好。”
菱纱转头不语，紫英露出难过神色，天河却无可回避：“不是！我不想和你打！为什麽一定要打，为什麽一定要有人死去！就算想成仙，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我可以陪你去找，直到找到为止！”
“……”他看著眼前的天河，时间重叠，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再也无法回到过去。“天河，你晚了二十二年。”他说，看著对方惊讶表情，他平静叙说，仿佛那个活在夙瑶回忆里的，那个被冰封的玄霄又出现一般：“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人顾我生死……如今，太迟了。”他摇头，“我此一生已无回头之路，成於修道、亦毁於修道，纠结已深不可解，此种心境，他人怎能体会？！”於是便是再多再多重来偿还之路，他也再无理由重新寻找了，为了这条里，他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於是他也只能往前走。
他和天河都被逼到了，绝路。
昆仑天光已在天际隐隐闪耀，这修仙之路也仿佛走到尽头，那麽这就是结局吗？玄霄抬头望天，但他却无法得到想象中的快乐。他这是他的人生中被挑剩的路途，仅此而已。但是就算这样，他也不容许人破坏
“韩菱纱，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从你走上秘台，我便时刻注意你，你是否想过无力阻止飞升之际，便要自尽？！ ”
少女露出被猜中心事的惊讶。
“我不会允许此刻失败，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初闻菱纱如此打算，天河紫英俱是一惊，原来死的念头早就存於少女心里，不顾一切的前来，大概从未做过回去的打算。
“菱纱！”
“对不起，紫英，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也不能看你们……”可是我既是短命之人，不过前後几天差别，至少今日死能助你们，也算死的其所，或许这样。你们也好更不忘记了……
天河已经顾不得许多，他真正发怒起来：“大哥，你疯了吗！你凭什麽拥有别人的命？！凭什麽决定别人生死！！ 我不管以前发生什麽，以前发生就发生了，没办法了，但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朋友！”
“很好，天河，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们便放手一搏！
****
很久以後，天河也曾想过当日之事，他们是否有路可选，有路可退，可是他想来想去，想来想去，却仍然无法，东海下漆黑无天日的一千个日夜，大哥到底如何？是如同他们初次见面那般，还是如同他们最後分手那样？那麽爹呢？在漆黑鬼界不断的等待著，还要多少时间？他已经分不清楚了，时间对他来说也已经失去了概念，所有的一切纷争也已经远离，喧嚣，憎恨，愤怒，等待，还有……门口新坟青草葱葱，望舒之芒斜斜映照。
他站在门口，听得风声萧萧，虫草相鸣，树叶被风吹落，在他身边缓缓飘落，他伸出手，手里空无一物。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在九天玄女出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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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求仙道、先修人道，不明是非，何以为仙！善恶行止，本无人界、妖界之分，妖不为恶，为何杀之？琼华派起於贪念，屠戮幻瞑界，与邪魔何异？”
九天之女高高悬於空中，恍如命运神只给他们所有人下了最终命判。不可逆，而无可违。
紫英抬起头，看著许多光束遥遥往东方而去，一个一个毫无挣扎，那里面有他的师兄，师弟，有他的许许多多同门，他们一起在琼华派里度过很长很长的时间，早课的时间也许曾遇到过，见面路过时也许招呼过，也许在幻瞑界对战过……也许还有熟悉的朋友……而如今，他们都被注定好了结局，在东海之下苦修偿还罪孽，再得轮回转世之机。他只觉得心里痛苦难耐，仿佛刚刚隐忍内伤，如今虽气息流转全身，灼痛不堪。他紧紧握著拳，压抑下那仿佛要呕血之痛苦。笔直的看著这一切。
束缚，天火，琼华坠落，这就是结局了，历代掌门师尊所求的最後的结局……
他心里黯然，竟一时如灰，站在那里，风流云散，这昔日辉煌如此的琼华，竟也只得他一个琼华【创建和谐家园】送别。
***
玄霄冷眼看著九天玄女，她以天命为由驳回天河想救山下之人的想法。这便是天道，他一生所求之仙道，便是一句天意难违，万物平等皆是如此。天若如此，修什麽仙，成什麽道，到不如成了魔，随心所欲！
他仰天大笑，冷冷对九天之上大声说道：“：神界自许为天、自比为地，如此天地，令人不齿！！玄霄以命立誓！！苍天弃吾、吾宁成魔──！！”
“大哥！！”
玄霄转头看著云天河，这熟悉陌生之情慢慢反复其上，苦涩滋味一点一点上来，原他最终还是这个结局，十九的轮回，十九年前，他失去天青和望舒，冰封十九年，十九年後的今天，失去了所有一切，东海漩涡最深处吗……那又如何？那又如何！总有得一日他会脱困而出，重来世间。“天河，玄霄得你这个兄弟，已是无悔，就让大哥再助你一臂之力。”
他缓缓冷静而道，炎阳之力逐渐平息，仿佛他们重新回到禁地初见的岁月，少年手足无措，跑入禁地，对他说，大哥，我有个问题，如果你和你重要的人吵架了怎麽办……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他，我该怎麽办。
我该怎麽办。
天河这很简单，抓住他，不要让他从你身边跑开，不要像我一样，阴阳两隔，便是最後的机会也已经没有了……
“天河，你若是想救山下之人，便全力激发体内阴阳之气，配合後羿射日弓的力量，或可毁去下落的琼华派。言尽於此，如何行止，你自己想清楚！以凡人之躯承受神器的威力，定会付出代价！”
玄霄言犹在耳，人却已经是随九天玄女的缚咒飞往东海……天河望著那个方向，恍然觉得这是一梦，转眼成空。
“天河，紫英！天火降下来了！”见那两人都望东边发呆，菱纱却已是急得不得了，一拉他们两人，指著天上，只见许多带火玄石纷纷降落，“快走！”
被菱纱一拉，两人如梦初醒。急忙御剑从卷云台离开。
但这天火来势急快且凶，他们东摇西摆，小心穿梭这如火流星之中。菱纱功力稍逊他们，左躲右闪之间，危急情况随时所现。眼看一天火落陨险险带著热流扫她剑尾，菱纱便更如风中落叶晃晃悠悠，这危机情况，再加之前者战夙瑶时候，望舒消耗之大，菱纱只觉得内力仿佛抽空，心里惶惶然失去分寸，眼看著就要下坠。一旁天河见状惊叫却一时驾驭不得，只紫英毕竟比他们许多修仙之道，此刻，唯他最为镇定，一把拉住菱纱，护其平稳。
然此刻，天火之势却不可挡，挟带强大力量和热度，朝他们直冲而来。紫英见状急忙捏个决，以真气护住他们几人。但当真气运行周身，他却突然觉得胸口猛然一窒，真气呆滞，他心里明白这是刚才卷云台上被玄霄打伤之故，但此刻发作真真是要命，天火降至，而他们尚未御剑离开天火降落之区域。
天河未曾来得及想许多，见紫英带著菱纱步调变慢，想要御剑回来。
他见状急忙大声道：“天河，快离开，菱纱交给我！”他不得不大声，天火下落带著飒飒风声，仿佛这风也夹杂灼热之刃似的。他见天河一顿挫，似乎在犹豫：“快走！”
天河只觉得心里惊惧万分，心里一乱，这御剑之术也不在稳当摇摇摆摆自顾不暇，他转头瞧著他身後菱纱的紫英，只见他们身後是一片壮丽辽阔之色，天空被天火映照的通红，朱色之光在天空燃烧放光，而有无数明亮闪烁灼热之光一团团飞快朝他们掠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热烈却挟带死亡之光的壮阔，这景色灼痛眼睛似的穿透一切。
“天河！”
他听到紫英之声穿过猎猎风声朝他而来，烈烈火光中，蓝色身影简明清晰，望著他的眼睛如此明亮，仿若星辰。电光火石之间，巢湖一幕如风闪过，名蓝色的光芒之剑从天而降，他看到恍若仙人的少年站在剑光之光遥遥望他。
他突然意识到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在这一眼，乾坤已定。
“天河！！！”
洪古时候的声音穿越时空，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却又是一亮，蓝白之色铺天盖地，挡住视线。然後有什麽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而他什麽也感觉不到，只看到紫英身後那片天空，热烈而且，如此璀璨。
【仙剑4/云紫】梦中月下 17
进入碎碎念阶段，持续2-3章……为毛一写日常就容易碎碎念呢？
还是努力努力码字，幸好昨天发奋赞了些存货，不然明天又天窗了……
感谢一直在默默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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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明亮的蓝色剑束一闪而没入琼华之火中。
他一动不动的看著，直到悬落空中的琼华异变，急速收缩，随即散出比天火更耀眼的光芒。灼烈的光芒，仿佛要将天空都要刺穿一样，在半空中盛出最灿烂却又绝望的豔丽烟花。
这是他所见到的最後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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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英是第一个转醒的，他抚著头，只觉得隐隐的追打似的痛感敲击著头，然後喉咙里火烧似的灼痛。“这里是……”他抬头四望，只见黄沙漫漫，老树枯枝……天光昏黄，却是一片安静，只有风声猎猎吹过的声音。
琼华……玄霄……掌门……
记忆一点一点的流淌回来，琼华众人已经被打入东海漩涡底下，然後琼华坠，天火降……天火！想到此处他几乎跳起来，他隐约记得，天火坠的时候，他带菱纱和天河离开，但是因真气运气滞慢，被天火扫过，最後记忆不过停留在护卫他们周全的地方上。他一下坐起来，天河呢？菱纱……刚起来，便看到离他不远处的菱纱：“菱纱！”他站起来，身体却不由的摇晃下，只觉得血气上涌，眼前生生一黑。心知是玄霄那一掌之故影响，急忙运气，闭眼忍耐下，晕眩感随即过去。他举目四望，只见天河躺倒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後羿射日弓摔在他的手边，而望舒斜斜插在一旁。“天河！”
无人应答，这两人两边，他只得先顾手近边的，他折身来到菱纱身边，蹲下身体，执起对方手腕，查她脉相。少女体质阴寒虚弱，且经由刚刚望舒之战，消耗甚大，此刻脉相虚弱冰寒侵体，但庆幸是暂无性命之忧。他以气运之，虽无法像天河那样度以炎阳之息，但也可稍助她一些。
果然不到半柱香之刻，少女已然悠悠转醒：“紫英……你……”
“菱纱，你暂且休息下，我去看看天河。”他轻轻放下少女，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头。
“……”刚刚转醒，一切都处於迷迷蒙蒙状态，睁开眼就看到紫英略显苍白脸露出欣然之色。“……嗯……”她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看著紫英步伐略不稳的离开她。
这是哪里……琼华，天火……怎麽了……记忆一点一点的涌来，於是所有一切都回来了。菱纱猛然起身，一阵晕眩，她努力抑制等待晕眩退去。“天河……”她转过头，看到紫英在另一边，查看天河的情形：“紫英，天河怎麽了……这怎麽了……”
紫英查他脉向，一切平稳，看不出任何异常：“我也是刚刚醒来，不太清楚。但看情况琼华之难已经过去。我想许是在我们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麽事情吧。”
菱纱站起来，慢慢走过去，然後她瞧见望舒斜插入黄沙：“望舒在这里。”
“是，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紫英放下天河的手：“天河应该无大碍，可能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有些体虚。”
“嗯。”菱纱蹲下身体，伸手抚摸天河的脸颊。却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紫英站起来，查看四周：“菱纱，你在此照看下天河，我先御剑查看四周情况。琼华後来到底如何，还有山下的播仙镇，我担心他们受我们之牵累，我先去查看下，万一有事情，也好立刻援手。
“紫英……你没事情吧。”
“无事，何况这是我琼华带来之难，我尽心也是应该，菱纱，你帮忙照看下，我去去就来。”说罢，他抬手召唤来魔剑，先行离开。
这一路而来，原来景象已经全部摧毁殆尽，原琼华半山都是郁郁葱葱，绿林遍野。而如今都已经摧折成了一片乱石林立，枯黄遍地，寸草不生。哪里见的原本仙境似的景色。而原来琼华所在，被生生剜去一个成仙梦想，尖锐石林高耸对天，仿佛天裂。他悠然想起玄霄之言，苍天负吾，吾宁成魔。也似这般锐利对神对苍天。
他跳下魔剑来，只见无数碎石遍布，再望上天空，虽还不够澄澈，却是空无一物，想来琼华之难已然被解。虽他现在还不得解，但是想来一切应该无恙。他环顾四周，景色漠然，想来这曾是自己呆过数年之地，不由顿时心绪翻涌，疼痛难当，气息不顺，不由站在原地咳嗽起来。
这便是琼华了，最後最终的结果。他想起掌门临走之前，讲琼华重建之基业托付於他，可是他慕容紫英何德何能，能重来琼华如此基业？这倒塌房屋能建，枯萎青草能重生，人心之重建又何来可解之法。
这乱世之地，哪里是琼华，何处是归乡。他遥遥想起鬼界听说父母都已入了轮回，他已无可回之家，而如今琼华也已然成空。
天大地大，他慕容紫英可有去处？
他立在乱石之中，风声萧萧，恍惚觉得一切都已经远去。罢了罢了，想这些有意无意的作何？还是先去播仙镇吧。他这样想著，刚要御剑离开，忽觉得眼角处有什麽一闪。他转过身去，只见乱石之中，有什麽光芒一闪而没。他几步上前查看。
“这是……天河剑！”
他伸手执起天河剑，只见剑身荧蓝之光已灭，剑刃破损不堪，即便不懂剑之人，恐怕也看的出此剑已毁。“……”他轻轻抚摸著剑身，虽不知天河剑为何会在这里变成这样，但是即便这样，他也不忍将天河剑舍弃。把剑放入剑匣之中，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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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片刻紫英已御剑回来：“天河情况如何？”他下了魔剑，看到菱纱怀里的天河仍然没有转醒。
“还是老样子，大概是和玄霄一战的时候为护卫我们消耗太多力量了。”菱纱摇摇头：“你去看到什麽了麽？”
“琼华之难已解。播仙镇污浊河水，我已经用水灵珠解了。”
“琼华已经……怎麽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