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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段清寒欲言又止,面色有些犹豫,却转过身掩饰这份犹豫。
宁海棠不依不饶的追问:“是段熠微让你放我走的吗?”
“你怎么知道?”段清寒回过身来,给了一眼诧异的目光。
“呵。”得到这个答案后,宁海棠心里并没有多高兴,反而苦涩的冷笑了一声。
段熠微还算信守承诺,说了帮他完成这个谋划,就放自己走,果然说到做到。
不过也是,自己对他而言,又没用了,也玩腻了,武功也废了,他还留着做什么?
巴不得赶自己走呢。
他冷笑过后,恢复了无所谓的神色,心里异常的平静,还问:“放了我,他会放走严晖吗?”
“这个,朕不知道,他没交代。”
宁海棠估摸段熠微应该没那么大气,一个背叛过他的人,他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
他道:“我不走,除非他放了严晖。”
这个理由,宁海棠已经分不清是自己重情义,还是对段熠微还有那么一丝丝不舍。
但他坚信是前者,严晖待自己绝对是有情的,所以自己不能抛下他不管。
段清寒对他这个回答有些不解,遂问:“你为什么对严晖这么在意?难道你喜欢他?”
这个问题让宁海棠一下怔住了,他内心有些无语段清寒的脑回路,但又想了想,也没否认。
“是,我喜欢严晖。”
段清寒还是不能理解,他在观察宁海棠的表情,“你之前不是对朕说,你喜欢朕的王兄吗?”
之前?
宁海棠这才想起来,之前第一次见段清寒的时候,的确是演出了爱慕段熠微的模样,为了让他接受自己留在段熠微身边。
不过他也懒得跟段清寒解释这些,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段熠微又不喜欢我,不然他能废我武功,把我送给赵士俊?”
“未必。”段清寒只说了两个字,却突然转了个话题。
“有件事想告诉你。是关于太傅,万象南尘,也就是我们俩的老师。”
“嗯?”宁海棠没搞明白,为什么段清寒突然要说这个。
“其实朕一直知道,王兄他会武功,而且他继承了老师的衣钵,也就是万象之息。”
“但朕从来没有为老师传给了他而不传给我而嫉妒,因为朕知道,这套修炼之术有弊端。”
“什么弊端?”宁海棠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也问了,只不过段熠微没回答。
“他必须要无情无心,才能做到万象归一,所以,他的情魂是断的。”
“情魂是什么?”
“人有三魂六魄,有一魂为情魂,也就是掌控人感情的魂魄,如果强硬断去,心里对情爱便再无波澜,哪怕喜欢,也会淡漠到无情无义的地步。”
宁海棠灰暗的瞳色里,逐渐有了些不一样的光彩,他怔怔的愣在原地,耳边除了风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所以,这才是段熠微能这么无情的原因吗?
他说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是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能爱,于是他就拿别人的感情肆意玩弄,因为他体会不到为爱而伤的痛楚,就不会感同身受那些被他伤害的人,有多绝望。
呵呵,绝了。
宁海棠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他心如止水也没什么波澜,既然段熠微不爱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甭管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再留恋不舍。
他不想那些不甘、痛恨、绝望,像一团炙热的火焰,每时每刻都在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也终于明白,遇见段熠微,是血泪晕开的伤痛,是将白染成永世的红。
是自己一生的劫数。
所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要走。”
他不是想抛下严晖,而是想趁自己还痛的痉挛的心没有忘记伤痛的时候,赶紧走。
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头。
*
大年初一,新婚。
大年初二,媳妇儿就跑了。
段熠微又回到了长亭街,凛冽的寒风穿过他墨色的衣衫,亦穿过他三十二年来的岁月葱茏。
他就站在那天跟宁海棠一起埋定情信物的地方,垂首望着面前,还没填实的土壤。
那下面,是他们俩刚埋下的情。
其实埋情这种行为,在他眼里看来犹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毫无意义可言。
但世人都喜欢,因为他们想有个寄托,也想以一时之念定永生之情。
但,究竟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共白首?
情这个东西,可念不可说,可遇不可求。
段熠微缓缓蹲下身,白皙宽大的手掌,插入了土里。
他在一点点把刚填上的土,再次挖出。
不多时,他便挖出了宁海棠埋的那个小木盒,拿起来抖落掉上面的土,打开了。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朵枯萎的银月海棠。
第26章节2
再坚韧的花,离开水和土壤都会死亡。就像再浓烈的感情,离开情人的滋养和呵护,都会走向末路。
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拿起那朵枯萎的海棠花,放在眼前轻喃:“其实海棠花挺难种的,你父亲种不活很正常。”
风这么一吹,那朵枯萎的海棠花,就这么随风而去,彻底消逝。
段熠微继续深挖,又挖到了之前自己埋的碎琉璃。
没多久,他便把这些碎块全挖了出来,还拼在了一起,拼成了一把完整的琉璃扇。
扇柄上,刻着一个“姝”字。
“喻姝。”那是他母妃的名字。
脑子里突然涌出了好多年前的记忆,原本已经埋进心里再也不想碰,但此时此刻,它们无法抑制的涌上心头。
「四岁。
小段熠微接过母妃递过来的琉璃扇问:“母妃,这是什么呀,好漂亮~”
喻姝答:“琉璃扇,愿你一生心如琉璃。”
小段熠微又问:“那母妃,什么叫心如琉璃呀?”
喻姝答:“通透明洁,明辨是非。”
小段熠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根本就没懂。
还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会好好保管母妃送我的东西,一辈子带着它,绝对不会让它受到半点伤害。”
喻姝摸着他的小脑袋,笑道:“可是琉璃很容易碎的,比心还容易碎。”
小段熠微还是没听懂,却更加坚信道:“不会的母妃,哪怕我的心碎了,也不会让它碎。”」
最后一句话刚刻入脑海,段熠微便感到心脏一阵莫名的抽痛,痛的他只能弯下腰身,不停喘息。
随即,他猛然朝刚才拼好的琉璃扇上,吐出了一大口殷红的血迹。
点点血迹,又洒向周围的土壤,晕染成了一片血红。
跟在黑龙山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其实在埋定情信物的时候,段熠微听宁海棠对自己说那些话,就心如针扎。
他之前一直以为,宁海棠不爱自己,他所有的一切行为都是被迫的,谁知他竟对自己动了真心。
于是他只能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宁海棠就是棋子,宁海棠就是玩物,可抛可弃,可玩可弄。
他不能爱宁海棠,那就干脆把事情做绝,这样不仅断了自己的念想,也断了宁海棠这个傻子的念想。
不能爱,就不要碰触,放他跟别人走,才是最好的归宿。
段熠微嘴里的血还在持续不断的涌,大片大片的溢出,止都止不住。
他跪倒在地上,双手已经撑不住身体,整个人陷入土里,渐渐的从七窍里也流出蜿蜒的血迹。
剧烈的疼痛,在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精神。
因为动情,就会被内息反噬,他知道自己的情魂,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断不了了。
大概就是这种想要放宁海棠走的想法,还是因为爱他,所以才触动了已经断了的情魂,又重新连接了起来。
而这一刻,他也终于发现,原来宁海棠早已在自己心里,留下了不可泯灭的印记。
可是,他已经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64哪怕要我亲手杀了段熠微,也在所不惜
宁海棠当夜就趁着月黑风高,被肖玉祁送出了云京。
出了云京之后,他还在担心严晖怎么办,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在城外遇到了严晖。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逃出来的?”
严晖道:“有人放我出来的。”
宁海棠心里疑惑,不会真的是段熠微放的吧?他竟然这次一点阴谋都不耍了?
这不像他。
他甚至还怀疑这是段熠微假扮的严晖,于是故意使劲扯了扯他的脸皮,发现好像是真皮。
“嘶——”严晖单手捂住被扯痛的脸皮,却也没指责宁海棠的过分行为。
“奇怪了,他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了咱俩的。”宁海棠还是觉得蹊跷。
就算他对自己没兴趣了,严晖算是间接的害死他母亲的人,还背叛了他,他不至于就这么不闻不问的放走。
就这样怀着疑惑上路,宁海棠去了黎阳城。
路上路过菏泽村,张三和李四还非要拉着他喝酒,还问:“大官人怎么没跟官夫人您一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