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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什么树?”
“海棠树。”
宁海棠暼了他一眼,“黎国气候湿寒,那东西种不活。”
以前父亲也种过,说是因为自己叫“海棠”,所以他才想种,结果种了三年五载,全都没活过半年,甚至花都没开出来过一朵。
海棠虽然喜寒,世人都称它坚韧不拔,可与寒梅媲美,但其实它也受不了太过于冰冷的环境。
就比如黎阳这种常年大雪纷飞的气候。
“那是因为你们不会种。”段熠微得意道:“我府上前庭被你毁的那些珍贵树木,全都是我亲自栽的。”
“奥,好厉害哦。”宁海棠毫不走心的夸赞道。
他总觉得段熠微故意重音了“被你毁”这三个字。
而他话音刚落,便看到门口有一队人马披甲列队朝这边奔来。
领头的人很眼熟,是严晖的副将,雷惊鸿。
他后面跟的都是一些兵长,这些可都是宁海棠的老熟人。
唯独没有见到严晖。
他们朝段熠微过来后,在他身前下了马,又抱拳道:“恭迎王爷。”
“嗯。”段熠微扫了他们一眼,勒住缰绳,问:“严晖呢?”
“严将军还……还没到,他以为您没这么快。”
段熠微心知肚明什么情况,严晖压根不想来迎自己。
他这人孤傲,也是唯一一个不对自己奴颜媚骨的下属,但确实忠心有才,所以段熠微不在乎他的傲。
“不用他迎,我去军营找他就行。”
段熠微说完,便扬鞭策马,飞奔入城。
而段熠微走后,那群人都傻眼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特别是雷惊鸿满脸都写着不解:“为什么王爷身前坐着那个小将军?而且,看起来……还有点甜腻?”
其他人皆是摇头。
听楼骑着马走过来,给了他们一点信心:“你们就放心大胆的玩,玩坏了王爷也不心疼,这本来就是王爷送给你们家将军的大礼。”
听了听楼这么的说法,那群人才放心。
但总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
雷惊鸿多心的又问了一句:“楼哥,我知道你一向老实不会坑我们,但……他们俩真没猫腻吗?”
“没有,绝对没有!”听楼信誓旦旦的回:“他不过当了几天王爷的侍卿,该会的不该会的王爷都帮你们教好了,你们只需要好好享用便是。”
雷惊鸿这才放心,脸上逐渐绽放笑容:“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走走走,回营享受去咯!”
他还一手搂过一旁老祁的脖子:“昨天说好的,我先你后。”
“谁跟你说好了,凭什么你先享用?”老祁不服的扒拉他的胳膊。
“害,兄弟义气呢?计较这么多真小气……这样吧,要不咱俩比比谁先把他弄哭,输了的人要请对方吃酒一个月!”
老祁满是疤痕的老脸狰狞的笑着:“嘿嘿嘿,你跟我比这个?等着请客吧!!”
两人嬉笑着上了马,迫不及待的朝城中的营地处,飞奔了回去。?
37来啊,来玩啊
黎阳城东区是一大片荒野郊区,那里以前就是安置军营的地方,如今更是驻扎了段熠微五万的白冰骑。
此刻主营帐里,挤满了人。
段熠微端坐在最前的主将之位上,身侧左边站着听楼,其他人皆站在下列,左右排开,侧位而站。
大概有三十人左右,宁海棠则立于最中间站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宁海棠的身上。
宁海棠此刻一身素白的长衫着身,乌黑光亮的长发散落下来散在单薄但结实的肩膀上,映衬着他本就白皙的皮肤,狭长的凤眼眉目留情,精致小巧的薄唇更是一点芬芳,让人看了便引出无尽的遐想。
他们见惯了宁海棠一身铠甲的模样,以为那就已经是美不胜收的景色,却没成想宁海棠脱了铠甲换上常服,再散下长发,更是芳华绝代。
于是个个嘴里留着口水,暗戳戳的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欺辱一番的心。
宁海棠腰里还别着那把银月剑。
他转了一圈身子,环视周围的这群人,不屑的勾了个嘴角:“这么多人,有商量过顺序吗?不然你们跟我打一架,谁能打赢我,我就让谁先?”
话音刚落,雷惊鸿便气急败坏的上前一步指着他道:“嚣张个什么劲,你现在是个俘将,就该低眉顺眼的任我们欺辱,赶紧躺平,别耽误我们时间!”
宁海棠冷笑:“想让我躺平,那得有本事才行!”
随即拔剑出鞘,反手握剑,剑锋藏在身后。
他明明没有出手的架势,可雷惊鸿却怂了。
这可是能砍掉他们的大将军半只手臂的人,雷惊鸿自知根本打不过。
第42章
他抬头望向前方坐着的段熠微,发现段熠微竟然事不关己的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在喝,跟看热闹一般,也不嫌事大。
奶茶是黎阳这地方的特产,还是听楼刚给他泡的。
于是忙给听楼使眼色:怎么回事?不是说随便玩吗?王爷咋不把他绑了?
听楼耸肩摊手:我哪知道?
雷惊鸿:那我怎么办,打不过啊……
听楼:一起上啊,你们三十多个人。
雷惊鸿心里暗骂:妈的,别说三十个人,三百个人都够呛。
两人这边一直眼神交流,宁海棠却看他们迟迟不动手,还嘲讽道:“不会是怕了吧?”
“闭嘴!”
雷惊鸿看他如此嚣张的模样,怒意上涌,却后退一步对身旁的老祁说:“老祁,你先上,哥们够义气,第一口好肉先给你吃。”
老祁白他一眼:“这时候知道让我先上了?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不是都一样吗?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么多干什么?”雷惊鸿猛地推了老祁一把,把他往前推了几步。
看有人上前,宁海棠立刻出剑一指,昂起他的下巴讥诮道:“算你有胆量,要不要我让你三招?”
“啊?”老祁没想到会被雷惊鸿推上来,他看着宁海棠这架势又赶忙退了回去,“我……我没说要第一个啊,这不应该严大将军先来吗?”
此话一出,军营里突然鸦雀无声,因为严晖还不知所踪,也没通知任何一个人他去哪了。
雷惊鸿狠狠瞪了老祁一眼,朝他小声嘀咕:“你犯什么病,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完他连忙抬头观察段熠微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在意,才松了口气。
还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晖哥也真是……脾性像块石头也就算了,还又臭又硬。”
宁海棠也发现一直没有见到严晖的身影,还纳闷,他不应该是最想看自己受辱的人吗?
这等大好时机,竟然不来?
气氛突然间僵了下来,到底还是没人敢先行一步上来找死,因为宁海棠的身手,他们都太清楚了。
被砍手臂什么的还好,要是被砍了第三条腿,可就凉透了,这辈子只能当太监了。
为了爽一次失去以后所有的爽,如此得不偿失的事,谁都不乐意。
又停了片刻,见还是没人动,段熠微的奶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朝那群人淡淡道:“还等什么呢?严晖不来,你们就如此客气吗?”
雷惊鸿哭丧着脸拱手道:“王爷,您这大礼……带刺啊……”
“那你这是怪我没帮你们把刺拔了?”
雷惊鸿听罢,慌忙否认:“不是不是,末将哪敢啊!”
随即又道:“可是宁海棠曾经也是黎国的少将军,晖哥的手臂就是他砍的,您不给绑了,他还手持利剑,我们兄弟哪有命享用啊?”
“呵呵呵。”段熠微犹如听到了好听的笑话一般,低声笑出了声。
他笑后问宁海棠:“我之前不是跟你交代好了吗,让你收敛点锋芒,好好服侍他们?”
宁海棠却回的理直气壮:“我还不够收敛?我都说要让他们三招了。”
“那你把剑收了!”雷惊鸿朝他吼道。
“行啊。”宁海棠听罢毫不犹豫的收剑入鞘,又取下来丢在地上,“没剑了,你以为你们几个菜鸡就能打得过我了吗?”
这些人宁海棠都是交过手的,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还不如听楼呢。
雷惊鸿看他丢了武器,虽然觉得不一定能打赢,但眼瞅着美味近在咫尺,不尝一口实在遗憾,便朝身后的兄弟们挥了挥手。
“我们一起上,把他给绑咯!”
“是!”
宁海棠看他们围上来,凝息聚气,闭上了那双清淡却不失韵味的凤眼。
这些天,他都在好好修养,把身上的每一处伤都养好了,身体早就恢复如前,还顺带把气又往上练了一层。
他不知道段熠微是哪一层,但他知道段熠微比自己的气息强大太多,不练就永远赢不了。
再次睁眼,身型凛冽上前,带着劲道的强风,挥拳重重的打在了一人的面颊。
那人在上一刻还距离宁海棠有三米远,下一刻,便挨了宁海棠结实的一拳,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
没有人看清宁海棠是怎么瞬移了三米,更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
反应过来的时候,宁海棠又是高高跃起三尺,抬腿一脚,横扫了一片,一口气踹飞了五六个人。
然后旋转半圈,稳稳落地。
他弓着腰身,像只发怒的猫咪一般,长发在剧烈的运动中散乱开,虽凌乱却又是另一番美。
他一手向前伸开,朝还站着的人轻蔑的笑了笑,又勾了下手指,“来啊,来玩啊。”
嚣张又挑衅。
却没人再敢靠近一步。
听楼看到这一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段熠微抱拳道:“王爷,您真不管他,就让他在我们军营里撒野?”
段熠微没回话,他把喝完的茶杯递给听楼,“再去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