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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乙一]TheBook》-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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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身】当时也许就隐藏在某件东西里,比如送到的信封里……”

        据说,仗助君的母亲打开信封后手臂马上就开始出血,昏倒在地。可是,信封里却空空如也。信封本身是市面上的常见货,从中找不出任何线索,也无法通过写在信封上面的【至东方仗助】的字样来确定犯人。

        仗助君的母亲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医生问起她是怎么受伤的,她的母亲做出了如下的回答——

        “我突然用剪刀刺伤了自己。”

        无法想象仗助君听到母亲如此回答后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他一直闭口不语,我们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好。不过,仗助君肯定不会放过犯人的。

        “请你也清除犯人在仗助君母亲身上植入的记忆吧。”

        “确实这么做比较好。虽然仗助那家伙不会领情。那么,我们这就回去吧。”

        那位同年级的少年翻卷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因为岸边露伴的能力【天堂之门】已经解除了。他仍在昏睡中,不久就会自己醒来,所以我们并没有叫醒他。

        我和岸边露伴走出了旧书店。天空中万里无云,天边亮起美丽的晚霞。正因如此,仅在旧书店周围响起的雨声听上去才显得那么奇怪。当路上的行人通过时,脚下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音。岸边露伴听着这声音,偏头问道:

        “这声音是康一君弄出来的吗?”

        “因为露伴你迟迟不来,我不这样做很难留住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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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犯人的【替身】是什么形状,叫什么名字。”

        在步行的途中,我向他问道。

        “名字?这种【替身】的名字有很多都取自于西方的音乐。”

        “真的吗?”

        “开玩笑的。”

        回音解除了【哗啦哗啦】的雨声后,周围突然变得无比的安静。

        二

        异常的疲惫感偶尔会消除,但直觉告诉她,这种状态并没有那么简单。明里在笔记本上写道——

        【我怀上你的孩子了。】

        到了深夜,等到大神照彦来到楼顶时,她便发出声音,唤起他的注意。她的喉咙尚未完全恢复,只能发出嘶哑【创建和谐家园】般的声音。即便如此,对方好像仍旧明白了她的意思,从楼顶垂下钓线和鱼钩。她将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张钩在了鱼钩上,然后拽了几下钓线,他便用钓线将纸拉了上去。她非常期待他能将自己从楼层的夹缝间弄出去,但他并没有那么天真。

        “感谢神,神赐予了你祝福。”

        他并没有垂下软梯或绳索,她拼命地控制着自己祈求获救的心情。

        她发出的声音还无法传到外面,如果她此刻能够大声叫喊的话,恐怕早已冲着外面的道路大叫不已了。自己的身体里正在逐渐形成一个新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马上逃出这里,到医院去接受手术。她想去堕胎,将继承了那个男人遗传基因的胎儿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

        大神照彦扔下来几本关于妊娠和生产的书籍,因为他必须要照顾明里的健康。根据书本的记载,在妊娠后的第十一周之前,可以通过简单的方法进行堕胎手术。从第十二周开始,由于胎儿身体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大小,只有通过分娩才能取出胎儿。

        最初的小细胞不断分裂,不断膨胀,最后长成人形。肉团和人类之间的分界线究竟在哪里呢?据说,过了第十二周以后,堕胎时必须提交死产免责书,也许是因为从文件上已经能判断出腹中的胎儿属于一个生命体了。如果可以的话,她自己也希望能在那之前从这里逃出去,到医院去做手术,可是,她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炎热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夜里逐渐变得寒冷起来。大神照彦扔下了厚毛毯和冬天穿的衣服。十二周很快就过去了,那只猫并没有来。肚子已经不再胀大了,但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身体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化。她经常会感到恶心,在下水道前呕吐的次数也越来越顿繁。她翻阅关于妊娠的书籍,想找到缓解这种妊娠反应的疗法,书上写着【妊娠反应是受到心理因素左右的,请不要生活劳累】。看来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了,她生气地将书向墙上扔去。

        每当新的一天到来,她就在墙上划一道线,当墙上的线超过一百道的时候,她开始考虑【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用掉落的玻璃碎片割破手腕,可以将衣物挂在管道上上吊,也可以绝食饿死。可是,一想到那只描也许明天就会来了,她就想再多等一天。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也想要尽力去把握。就这样,她一直拖延着没有去死,勉强地活在墙缝里,不久,妊娠反应消失了。她的身体终于安定下来,仿佛飞机的剧烈摇晃消失一般。

        某天早晨,出现了一只面目丑恶的老鼠,开始翻弄袋子中的食物。

        远处断断续续地传来优美的音乐。

        她忘记了从老鼠那里逃开,把手放在了肚子上。

        她在不久以前就感到了胎儿在肚子里蠕动。

        可是,此刻,她开始感觉到腹中麻酥酥的触感。

        有一个物体正在自己身体里面爬动,却不受自己的意识支配。

        那并不是异物,反而可以说与异物完全对立。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比他与自己更亲近的了。

        这肯定是遍布在地球上的奇迹。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和其他动物就开始不断地重复这种做法,借以繁衍生息。

        每次出现胎动时,一个人待在墙壁夹缝间的寂寞感就会变淡。她一整天都在数着腹中胎动的次数。她甚至知道胎儿什么时候在睡觉,什么时候又睁开眼睛,开始爬动。

        她一边望着明信片一边落泪。站在草原上的两匹马看上去仿佛是母子。流在这个婴儿身上的一半血液是那个男人的,这是自己绝对不能容忍的,一定要将这个婴儿杀死。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开始考虑怎样把婴儿生下来,而不是怎样将婴儿杀死。

        在大神照彦扔下来的各种各样的物资中,有很多妊娠用的衣服和营养价值很高的食品。已经进入冬天了,气温越来越低,她很担心自己和腹中的孩子是否能安全度过这个冬天。肆虐的寒风并没有刮进夹缝里,但夜里非常的寒冷,简直可以将人活活冻死,她在睡觉的时候要将大神扔下来的所有衣服和毛毯都裹在身上。自来水管道里的水沿着墙壁不停地滴落,并没有上冻,但罐头瓶里的水却已经开始结冰,无法再饮用了。她曾经在笔记本上多次要求大神扔下电热毯和石油暖炉等取暖器具,虽然大神并没有提供这些取暖设备,但他却从楼顶扔下了小火炉和燃料煤气,甚至还扔下了一个烧水壶。大神肯定是在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才决定为她提供火源的,他应该会想到她可能会利用点火冒起的烟来求助,但他觉得必须降低她被冻死的危险性。

        与《十五少年漂流记》(注10:《十五少年漂流记》,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所着。故事讲了十五名少年在包风雨的袭击下,漂流到无人的荒岛上,凭着坚韧的意志力和过人的智慧,终于克服了恶劣环境,安全地返回了故乡)中的少年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她的生命得到了保障。自从拿到小火炉后,她可以在任何时候烧开水,可以用冒着腾腾热气的开水洗澡。她望向镜中,自己皮肤粗糙,毫无血色,嘴唇青紫。身上的气味肯定也很难闻,虽然她自己感觉不出来。今后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加清洁,因为一旦生病的话,就会牵涉到腹中孩子的生命的。

        她将包装用的纸箱铺在地上,睡觉时身上裹着层层的毛毯和衣服。由于衣服和毛毯之间并不能完全毫无缝隙,在下雪的时候就会积满厚厚的雪。不久,外面传来了圣诞节的音乐声。每年,商业街在进行圣诞节促销的时候都会播放“铃儿响叮当”或者“平安夜”这类的歌曲。街上此刻肯定已经人山人海,相当热闹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将杯中的开水倒入口中。那个杯子是别人扔在这里的,本身也并不是一个杯子,而是一个有裂纹的茶碗,她就把它拿来当作杯子使用。她身上披着好几层毛毯,啜着杯中的开水,呼出的空气变成一片白雾,雪花缓缓地落在墙壁上。

        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仿佛囫囵吞下了一个小西瓜。胎儿的活动也异常活跃。她用嘶哑的声音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

        “能在你出生前离开这里就好了。”

        她并没有放弃逃跑。她总是将写好的信放在身旁,准备等那只猫来的时候系在它的项圈上。为了不让雨水打湿信上的文字,她用了好多塑料袋将那封信层层包裹起来。购物袋还是有很多的,大神在提供食品等生活物资时,都是装在家美优超市的塑料袋里一起扔下来的。

        在已经听不到“平安夜”的音乐声的一天,她被孩子的活动弄醒了,她她掀开裹在身上的层层毛毯,小心的起身,不去碰翻装满开水的水壶。水壶里的水在夜里还是温的,但到了早晨就会变凉。她想重新烧开水,便将水壶放在了小火炉上。她将手放在火上取暖,却听见一声动物的叫声。

        一只猫正站在远处,脖子上戴着红色的项圈,一身淡茶色的毛,正是以前来过这里的那只猫。她突然动了一下,那只猫仿佛受到了惊吓,但并没有逃开。心脏的跳动开始加速。可能是察觉到了这一突【创建和谐家园】况,腹中的孩子也毫不客气地动了起来。她凝视着那只猫的眼睛,慢慢地从袋中拿出昨天吃剩下的香肠。那只猫仿佛起了兴趣,来到了触手可及的范围。她战战兢兢地抚摸着猫的后背,那种温暖的触觉令她的心头涌起一阵火热。她想就这样一直抚摸下去,但是,她还有该做的事情,她必须让那只猫将自己的【话】传达给某人。

        她将那封信夹在猫儿的项圈上,并且用绳子系紧,以防掉落。绳子是她扯碎塑料袋做成的。

        她松开手,那只猫叼着香肠跑进了银行和杂居公寓之间的窄缝里。那道缝隙只有十五厘米左右的宽度,人是无法进去的。她一直望着那道缝隙,直到猫儿的背影消失不见。

        三

        教学楼后面的垃圾场上扔着几张椅子和桌子,所有的桌椅都变成了很奇怪的形状。椅子靠背变成了螺旋状,桌面上到处都是毛刺,桌椅的腿儿都各自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疹人。还有的椅子和桌子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某种新的产物,甚至叫人弄不清楚一共有多少件这样的作品。在听过亿泰君的说明以后,我才知道这些东西原来是椅子和桌子。

        “我看见它们是从仗助的班级里搬出来的,应该是那家伙的杰作吧。”

        我能够想象得出烦躁不安的仗助君殴打桌椅时的情景。歪斜扭曲的桌椅原原本本地反映出了仗助君此刻的心境。在他烦躁不安的时候,被他【替身】破坏掉的东西经常会像这样扭曲变形。

        由于尚未查明加害她母亲的犯人,他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的。伤害她母亲的人肯定就是杀害织笠花惠的犯人。根据岸边露伴的【天堂之门】的调查结果来看,仗助君的母亲也被植入了记忆。据说,仗助君的母亲体内也被写入了【用剪刀刺伤双手,企图【创建和谐家园】】的字样,就像那位同年级的朋友一样,文中并没有包含可以确定犯人的信息。

        在意识到犯人是明确的【敌人】后,我们曾在一起商量过对策。最后,我们决定装出【放弃事件调查】的假象。【敌人】注意到我们插手这一系列事件后,应该会时刻监视我们的举动的。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搜寻手臂上有抓痕的少年,【敌人】可能就会发动攻击。那样一来,也许就会像仗助君的母亲一样,连自己的家人都会被卷入到危险中。这一点是必须回避的。

        但我们并没有放弃搜寻【敌人】。我们分头调查了杜王町的每个公园,调查那里是否安设有【滑梯】和【秋千】等游乐设施,调查哪里立有【时钟】。

        【咔、咔、咔……我的头仿佛要裂开了。必须用指甲在手臂上抓挠,咔、咔、咔……否则脑袋就保不住了。大家的声音都那么讨厌,让我感到越来越难过。声音从窗外的秋千和滑梯处传来,他们玩得耶么悠闲。【创建和谐家园】!我想去揍他们。立在广场上的时钟指针一动不动……】

        根据岸边露伴的看法,写在那位同年级少年身体里的文章是【敌人】自身的经历。如果他没说错的话,我们所要搜寻的人物应该住在可以从窗户看见公园的地方,或者曾经住过,否则是无法从窗户看见【秋千】和【滑梯】的。

        犯人住在公园旁边,而且现在是葡萄丘学园高等部或中等部的在籍学生,手臂上有抓痕。只要找到这样的少年就可以了。

        我们首先搜寻了符合条件的公园。在杜王町零星散布着大约二十多个公园,有完全覆盖着森林的大型公园,也有位于公寓之间的小型公园。其中,同时存在【秋千】、【滑梯】和【时钟】的公园很少。

        可是,我们对这些公园的周边居民进行了调查,感觉不到那个似乎是【敌人】的少年的存在。时间一天天流逝,我们毫无线索。

        二○○○年二月下旬,期末考试开始了,我被山岸由花子拽到了市立图书馆里。图书馆是仿照车站前面的商店街而建造的西洋式建筑,由于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所以被通称为【荆棘馆】。我被按在一楼阅览室的座位上,被迫做起了习题集。各位看过漫画的读者想必知道,我反抗的话会没命的。当由花子逼迫我在【荆棘馆】里学习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她的一位小学女同学,并交谈了起来。由花子有着外国模特一般的体型,那个女同学则瘦得像根花茎一般。

        “由花子,你也经常来这里学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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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花子将我解释成了她的恋人,那个女同学则再次向我施了一礼。

        “你好,我只听说过你的名字。”

        “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并没有回答,而是可爱地笑了起来。她的名字是双叶千帆,就住在由花子家的附近。她们之间的关系看上去并不是特别亲密,但见了面也会彼此打招呼。

        多亏由花子强迫我在图书馆学习,我顺利地通过了期末考试。仗助君也勉强通过了,亿泰君则没能顺利通过。亿泰君毁灭性的考试结果在学校里广为流传。他本人展示了拿回来的试卷,上面的确是学校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不毛之地。就连其他班级素不相识的女同学在走廊里和亿泰君擦肩而过的时候,都会看着他窃窃私语。如果亿泰君注意到她们的举动而转过身去,她们就会尖叫着跑开。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很平易近人,但由于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就像电影里的不良少年一样,所以有不少学生见到他都觉得他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在我们为期末考试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岸边露伴已经掌握了关于织笠花惠的一些情报。这几年,有人向她的银行户头里存了一大笔钱,据说足够她自己用一辈子的了。而且,她在一年前患上了子宫癌,虽然手术成功了,但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

        这时,我们已经将杜王町的所有公园都调查完毕了。我们缩小范围,将目标集中在【滑梯】、【秋千】和【时钟】都具备的公园上,还搜寻了能看到这些东西的窗户。符合条件的窗户屈指可数,我们调查出现在住在那里的人以及曾经住过那里的人,但并没有发现中高年级的少年。也许【敌人】记忆中描写的广场位于其他城镇的公园里,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这天早晨,我正在做着美梦,感觉春天马上就要来临时,却突然被闹钟叫醒了。被窝外面冷得令人绝望。我拉开窗帘,窗外雪花纷飞。那一天是我们葡萄丘高中举行毕业典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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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赶往学校参加毕业典礼的路上,雪开始越下越大。雪花足有校服上的纽扣那么大,从紧闭的窗户望出去,看到的除了雪还是雪。雪花从上空啪啦啪啦地掉落,仿佛要发生天地异变一般,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地面覆盖得一片雪白。我在教室里从老师手中接过通信簿,便离开了学校。虽然势头有所减弱,但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地上的积雪足有二十厘米厚,所以我没有骑自行车回家,而是选择了乘坐公交车。穿过校门,一直走到车站前的公交车终点站,我浑身发抖地等待公交车的到来,却偶然见到了仗助君。

        仗助君正望着公交车终点站中央的圆形水池。他和我一样没有带伞,肩上和头发上都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你平时骑的山地车去哪儿了?”

        “放在学校里了。”

        伤害仗助君母亲的犯人最终仍旧没有抓到,但过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他总算恢复了冷静。我们一起上了一辆公交车,车内挤满了葡萄丘高中回家的学生。车上没有空座。我们只能抓住吊环站在车里。公交车向前驶去,一边随着车子摇晃,我们一边看着窗外不断逝去的白色景象。

        “好像从我们小时候起,就没有再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仗助君低声说道。在我们四岁的时候,杜王町下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他恐怕就是指那次吧。

        “不,我觉得那天晚上的积雪要更厚一些。”

        公交车驶入了二杜隧道。窗外一下子变暗了,仿佛正行驶在黑夜里一样。仗助君凝视着自己映在窗上的脸。

        我以前曾听仗助君说过,他在四岁时的一个下大雪的晚上差点儿死去。

        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来叙述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

        那是在一九八七年的冬天。仗助君突然开始发高烧,而高烧的原因不明。仗助君的母亲在深夜里开车将他送往S市内的医院。

        那天晚上,杜王町下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雪。很不走运,他母亲的车轮陷在了农田道正中央的积雪里,动弹不得。虽然缠上了防滑链条,但车轮还是不住地打滑,根本无法向前行驶。

        仗助君的脸色很差,看上去片刻都不能耽搁。他母亲想向人求助,但当时的杜王町尚在开发之中,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如此多的住宅和车辆。周围只有被雪覆盖的广阔田地,根本看不到人家。当时,帮助他母亲的是一个男子高中生。

        当时,仗助君的母亲正在无法动弹的车内干着急,突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身穿校服的不良少年,梳着一个牢固的大背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下雪的夜晚里站在农田道正中央。不良高中生向车中望去。【他】遍体鳞伤,好像刚刚打过架一样,脸上残留着淤青和伤痕,嘴唇也裂开了。仗助君的母亲非常的警惕,但【他】望着蜷缩在副驾驶席上的四岁的仗助君,开口说道:

        “这孩子生病了吧?我来推车。”

        【他】毫不犹豫地脱掉校服上衣,塞在后车轮下面。【他】来到汽车后面,开始用两只手尽力推车。意识模糊的仗助君看到了【他】的样子。

        “快点儿踩油门啊,开动以后不要停下来……否则轮胎又会陷到雪里的。”

        仗助君的母亲一边在心中祈祷,一边踩动油门。缠着防滑链条的轮胎咬住制服,车子终于开动起来。

        仗助君平安无事地抵达了医院,马上接受了治疗,然后住进了医院。从那晚开始的五十天里,他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在模糊不清的意识中,他想起了那个帮助自己的少年。被轮胎上的防滑链条碾过后,【他】的制服肯定已经支离破碎了吧。仗助君想象着【他】顶着风雪回家的的背影,终于挺过了高烧的折磨。

        之后,仗助君的母亲曾经寻找过那个少年,但没有找到。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个高中生是什么人。

        为了帮助素不相识的人,将自己的衣服塞在车轮下面,普通人恐怕无法做出这种行为。难道对于【他】来说,自己的制服就如此一文不值吗?不,不会的。【他】这样做完全是出自真正的善意。【他】的举动改变了仗助君今后的人生和生活方式。至今,【他】仍是仗助君【憧憬】的人。

        据说,仗助君的背头就是模仿了【他】的发型。当初他刚进高中的时候,不良学长们曾嘲笑过他的发型。不过,在与仗助君说话之后,那位学长的鼻子形状就有所变化了。平时的仗助君并不会过分的胡闹,但如果有人嘲笑他的发型,他的态度就会瞬间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据说,他认为嘲笑他的发型就是在侮辱小时候救过他的【他】。

        缠着防滑链条的轮胎碾压在路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仗助君利用窗玻璃的镜子效果,整理了一下头发。

        “头发有点儿不固定啊。”

        说着,仗助君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我却没看出来他的头发哪里乱了。

        “想象不出你梳其他发型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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