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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又分外不同——高玥对于阿楚兵器架上那些武器,表现出惊人的好奇心。
在征得阿楚许可后,她得到了一把自己的长剑,每天寅时便起,在院子里舞剑到卯时。
不到半年的时间,她就已经拔高了一截,皮肤也晒得更健康了。她的手臂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脸上有汗水,整个人看上去闪闪发亮。
那张依然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和阿楚相似的矜傲,分明没有刻意改变,却和当年那个被高望养在家中的纤细少女截然不同了。
但阿楚自己练剑练枪,是不长个子、也不生肌肉的。她本来以为是自己年幼的缘故,然而过了许久依然是发育缓慢,后来就连伏完刘华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阿楚发现无论她怎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限制在一个参数范围内,以一种极其平均的速度平稳地成长。
她意识到这是系统的杰作,可每次她追问起来,从它那里得到的答案都只是“无奈之举”。
她出生时高烧不止,痛觉失灵又让她的生活极其危险,系统不得不始终消耗大部分能源,挂着修改器在后台,将她的生命数值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状态。
当然,在外人——主要是伏完为她请来的方士——看来,这是她“碧眼方瞳”的仙人之相所导致的。他掀开阿楚的眼皮,绕着她转了几圈,沉默掐算了好半天,说:
“此女命格不同,有登天之相!”
家人都惊呆了,这话实在不能让外人听见。
否则只有两个后果,一是进掖庭给皇帝当小老婆,二是被人忌惮,给流言催回到更远的地方去。这都是当年父母把阿楚送回琅琊,想要避免的结果。
府中仆役又被整理了一番,为了防止他们嘴巴不牢,伏完还打发了一部分回了东武伏诚家。
但阿楚不在乎这些事情。
她年龄愈长,对修改器的使用方式又有了新的感悟,比如怎么拿“增加物资”谋些不痛不痒的小便利啦,怎么用“超级速度”让自己的战斗力更强啦,于是就更加天不怕地不怕了,也不管父母怎么看待道士的评价,每天除了读书习武,就是在荀府和蔡府间来回跑,不过伏家捂嘴捂得严实,倒也没出什么大差错。
荀彧也知道高望养女现在成了她的侍女,偶尔看见阿楚带着她,还会笑一笑,说:
“彧曾见过她以前的模样,却不知玥娘是爱武的。如今看来,女郎身边或许更适合她。”
这话乍一听有点逾矩,其实阿楚和他都明白意思:当一个不自由、不快乐的宦官家的小姐,实在比不过成为一个自由的侍女。
阿楚是自由的,连带着她身边的人也是自由的。
荀彧也很习惯她不合理法的观念了,反正阿楚没在他面前宣扬“无君无父”那套思想,他就装作不知道,也欣然接受阿楚的种种不同。
阿楚救过他一命,她自己虽不放在心上,荀彧却始终记挂着这一点。
不过,她还是和蔡琰更亲近一些。除了蔡府过分甜腻的糕点以外,她很喜欢蔡府的一切,包括和昭姬姐姐待在一起时,她讲的故事。
蔡琰则对她身边的婢女很感兴趣——她也是为数不多知道高玥身份的人,猜得出来这女子曾经的模样,便问阿楚为什么玥娘数月来的变化如此大。
阿楚说:“因为她喜欢舞剑,所以我就让她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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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阿楚说:“七娘,你让我看到了女子的另一种可能。”
阿楚没有放在心上。蔡文姬能以女性身份在历史上留下痕迹,本身就已经是种“不同的可能”。即使没有她,蔡琰也会因为自己的才气成为名垂青史的伟大人物。
阿楚不想刻意改变谁,她的志向在于改变一个世界,但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还太遥远,在她站得够高、被世人熟知之前,这些都还只是一种设想。
于是,充满“另一种可能”的伏家七娘、舞阳亭主秦楚,就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与交往中,长到了十四岁。
第33章
“哎哎, 孙大,你父亲明日就走啦?”
“不是,他今早就去豫州了。”
“啊, 好快——听说他还做了军官?这么厉害!”
孙策挺了挺胸膛,微微抬起下巴:
“那是当然, 我阿父是最厉害的!”
冬日刚过, 乍暖还寒。三月初的寿春还带着冬末的寒意, 明媚的日光照射在扬州铺着细草的地面上, 略微驱散了冷气。
“他被征召了去豫州,当佐军司马, 打黄巾, 保家卫国。”
今天出了太阳, 气温比起昨日高了些,孩子们围成一个圈,彼此交流着信息,热气蒸腾起来,倒也温暖。
孙策“保家卫国”的话音刚落, 周围的小朋友们纷纷发出“哇——”的赞叹声。
其实,孙坚所担任的佐军司马不过是最低级的军官, 手下将士数都数得过来,实在算不上什么值得称道的。
不过, 对于十一岁的平民孩童来说,“中郎将”和“佐军司马”听起来差不多,大概都是军官的意思。
在他们眼中,军官分为两种, 一种是“大将军”, 一种是“其他人”, 孙坚如今成了某某司马,那就是排在大将军后面的第二名了。
寿春与富春差不多,都不是很大的地方,不过人口略多点。除了雇佣佃农等必要的事务外,世家大族与乡人接触不多,因此在这里没什么存在感。
孩子们不常见到他们,对于各种官职的了解也就十分有限,乍一听到身边朋友的父亲成了要上战场的将领,心里激动不已,觉得自己离“天下大事”近了一步,有些与有荣焉了。
“佐军司马,好厉害!
孙将军那么厉害,一定能把黄巾赶跑!”
黄巾军动静虽大,却暂时没有波及到这座扬州小县,因此孩童们这时候还能聚在树下,咬着草根讨论着这件大事。
蒋家二郎问:“孙大,听说征召你爹的是雒阳的将军呢,手底下几万几万的将士,是也不是?”
孩子们于是纷纷转头看向孙策。他在孩子堆里很受欢迎,父亲孙坚也很了不起,赶走了好多次周边流匪,所以大家都很爱听他讲家里的事情。
孙策是前几年刚刚搬进来的。这孩子【创建和谐家园】岁时就展现出了他在骑射作战上的天赋,常常骑着家里的枣红小马,握着家里大人的红缨枪在田间飞驰,黑色的抹额在脑勺后面飞舞,看起来威风极了。
大家最开始都有点怕他,因为在扬州,会骑马的小孩子看上去是有些不可及的。好在孙策本人爱笑,脾气也好,交朋友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月,就和寿春同龄的孩子们打成一片了。
蒋家二郎是最先和他熟悉起来的,因为那天孙策穿了身红白相间的短袍在狂野上跑马,抹额却是黑色的。
他盯了许久,忽然把手合起来,卷成小喇叭的样子,大喊着问他:
“你为什么——不戴——
红色的——额带——?”
孙策于是把马停在了他跟前。
“我因为的红色额带送给一个人了。”他这样回答蒋二郎。
蒋二当时没有多问,但孙策又和他聊了几句其他的,比如寿春冬季比吴郡长一些呀,树上鸟巢里的蛋不太大呀,这些都是小孩子感兴趣的,因此两个人很快熟络起来。
蒋二郎知道孙策说的那个人在雒阳,也知道孙策相较于其他地方,会更关注帝都,因此今日和伙伴们聊天,提到“雒阳将军”时,也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两眼。
孙策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自然地点了点头,回答问话的范家四郎:
“是右中郎将,名字叫朱儁(jùn)。”
“右中郎将!”孩子们不太懂这官衔的意思,但是不妨碍他们继续惊叹。
孙策头脑聪明、记性好,又会骑马射箭,长得还好看,隐约有些孩子王的意思。他一开口,大家就又惊羡了。
范家四郎:“孙大,你爹真厉害!他如果打赢了,会不会去雒阳领赏?
我听说陈家大哥说,雒阳的大街都铺的是石板,我也好想去见见啊。”
孙策道:“或许会吧,黄巾军有那么多人,也不知道阿父什么时候能回来——哎,算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准备离开。
“哎?!孙大,你怎么走啦?”
蒋二郎见他往回走,作势去拉,孙策感受到他靠近,立马回头,警惕地看着他:“蒋二,你干嘛?”
“你这就走了吗,孙大?太阳还没落山呢,我们还能再玩一会儿。”
“不了,”他回过头,冲孩子们挥手,“我刚刚想起这个月的信还没写,先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谈论话题的主角走了,讨论焦点直接消失,一群半大孩子们只好在原地面面相觑。
除了孙家大郎以外,这里与他关系最好、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蒋家二郎了。
陈家小妹歪了歪脑袋,看着孙策走远的方向:“蒋二,他爹今早刚走呢,他现在急着去给谁写信?”
蒋家二郎只知道一点点内情,但又不敢肯定,看了圈大家好奇的眼神,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说:
“可能……他有什么事情忘记告诉孙将军了?”
陈小妹愣了一下,居然真的信了:“啊,原来是这样,孙将军真是辛苦了。”
……
“阿兄!”
四岁的孙权扑到他跟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阿父今天不在,阿兄今天回来的好早。”
孙策一使力气,提着脖后的衣服将他拎起来,鼻尖对着他,认真地和小弟对视:“阿父明天也不在。”
“啊……”孙权一瘪嘴。
“后天、大后天、之后的好多天,他都不在。”
“阿兄……”孙权快哭了。
孙策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了弟弟,拍了拍他的圆脑袋,让他自己去一边玩,自己则向客厅走去。
吴夫人的声音从室内传来:“阿策,你又欺负你弟弟了?”
“我没有,”孙策拔高声音回了一句,“我和他讲道理呢。”
他一边回答,一边走进屋里,看到吴夫人正低着头,给孙权的新衣服绣花。
孙权前几年出生,因为双眼奇异的色彩引来了不少的讨论,说碧眼儿相貌异于常人,未来或许大有作为。
当时孙策七岁,盯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孙权,一个劲儿地看他眼睛,过了好久好久,才抬头问母亲:“阿楚出生时也是这样吗?”
他还记着这个朋友。
大概是因为告别得太仓促,他对于阿楚这个短暂的童年玩伴有着异乎寻常的牵挂。
孙坚官职变动得很快,常常是从某县的县吏变成另一县的县丞,升迁极慢,还时常需要搬家。孙策虽然性格开朗,也抵不过周围两三年就换一批玩伴,偶尔觉得失落,就会想起阿楚,觉得还是她和自己最合得来。
当时蒋家二郎问他“穿了红衣,为什么不戴红额巾”,他回答抹额已经送给她人,说的就是阿楚。
红色的抹额当然还能再绣,可是他迟迟见不到好友,心下怅然,又不愿意抛弃那段兜风夜游的时光记忆,于是很孩子气地暗下决心,为了纪念阿楚,在重逢之前,就不戴赤色眉勒了。
不过,吴夫人最近也不常给他做东西了,她更多时候在给孙权缝制衣物。
小孩子长得快,一眨眼就能蹿高不少,因此孙权的衣服需要常做常换。孙策于是就只能系黑色那条,但他有时候穿红衣,和这颜色实在不搭,也难怪蒋二郎要问他原因。
孙策对小弟情感复杂,每次看见他的碧绿的眼睛,就不由自主要联想起他远在洛阳的朋友,因此孙权出生时,他还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吴夫人对他的心思洞察得很清晰,不觉得他是不满意弟弟的到来:
“阿策看到小弟,是想起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