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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有老死一说的玉玺来说,实在是太短暂了……
子房不在了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靠闹靠耍引人注意,她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折腾下去,直到刘秀出现为止。
从这之后她就再也没离开过宫城。
孤寂与黑暗陪伴了她太久,不过现在——玉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的吐出来,浅色的金瞳中,黑色的瞳仁缩成了小豆状——这溃烂的汉室,这早已显现出纷乱的朝纲,这座宫城就快要关不住她了。
能再次看见她的人已经现身,天下必将动荡,玉玺必会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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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看看这个汉室还能撑多久。
昨夜的遭遇一直困扰着荀彧,可整个洛阳城中他连个能商议事情的人都没有。荀家的老宅不在洛阳,而是在颍川颍阴。不管是长辈,又或者是同辈,不是任职在外就是跑得没影的隐居,荀彧想找个谈话的对象都没有。
自祖父不在了后,他们荀家都快渐渐淡出朝政了。叔父们商议过,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宫里发生什么他们全都不知道,现在朝里这么乱,万一有人暗害荀家怎么办。所以,荀彧来了洛阳城,做了个权力不大却能时常接触到文书,又能接触到人主的守宫令。
一方面保护着荀家不被暗害,另一方面把朝内发生的事情告知在任上的叔父、兄弟们。
可如今宦官的权利大过天,一个小小黄门都敢对没背景的大臣哼气,而他作为荀家的人,还不至于沦落到要看小黄门的脸色,但是背地里的为难是真不少。
昨夜守了一个夜,今早又被唤回来上工,荀彧抬手捏了捏鼻梁,托了托手中要送去其他官署处的文书。
这种活计是轮不到他来做的,可谁叫被安排了这活计的小黄门认了个干亲,借口被贵人唤走避开了这差使。公事紧急,这活计自然落在了看似清闲的他身上。
十常侍是这宫城内权利最大的宦官,因是无法生育之身便兴起了认干亲的行动,以至于一层层认下去宦官关系盘根错节,从单一个体变成了一团不容小觑的团体。
对方势力太大,荀彧只能暂避锋芒。
一夜未眠又起了个大早,连续两天没好好休息,荀彧已经严重的睡眠不足,缺觉让他的步伐有些虚浮,只能努力拧眉瞪着眼。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不在走着走着的时候站着睡着。
只是被温暖的太阳光一晒,再加上周围人烟稀少环境安静,荀彧还是抵不住困意,身形摇摇晃晃,怀中的竹简颠颠簸簸,手臂一松,腿一软便向前扑去。在他最后的意识中,只隐约听见了一声“噗嗤”的忍笑。
玉玺一只手环住昨夜小哥哥的腰身,一只手把掉出来的竹简都塞回他的怀里,她手臂往下一拦,将还在迷迷糊糊中的人抱了起来。
用的是公主抱。
成年男子的体重在玉玺眼中不算什么,她还试着颠了颠,心道,真轻,不过比记忆中子房的重量,重那么一点。
玉玺左右看看确定真的没有人在,一跃上半空,在云层中隐去身影,按照昨夜记忆中的方位找到了小哥哥的办公处。
守宫令的办公处格外冷清,大白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刁难,把小哥哥扔在这么个偏僻的小房子里,不过,到是方便了玉玺。
毕竟,大白天看到有人飘在半空中,这得吓死多少人。
玉玺把人放在屋内设置用来守夜休息的床榻上,她把他还抱在怀里的竹简统统扔到地下,在屋里找了一圈,找到一件厚实的外衫,帮他盖在身上,忙完了才低头看着地上的竹简皱眉。
这些竹简该送去哪里都有标记。
玉玺蹲下挑捡分类,看得懂的放一边,看不懂的放一边。万幸竹简上标注的大部分字她都认识,剩下的几个打开看看也大概能分出来该送去那儿。
她把竹简往怀里一揣,看了看已经熟睡过去的小哥哥,双眼眯起露出浅笑,蹦出房间后不忘关门,纵身一跃奔着最近的投递点而去。
两天两夜没合眼,荀彧这一觉睡得夕阳渐落,才在饥饿中被饿醒,舒服的翻身一睁眼,迎面就是一张放大的带着精致妆容的大饼脸。
荀彧差点又被吓得心肌梗。
慢慢适应了有些昏暗的屋子后,荀彧想起来,眼前的人不就是昨夜来的蹊跷,走的蹊跷的小姑娘吗?再看看外面的天气,夕阳只留一条小尾巴,这个时间宫城大门恐怕正在关闭,他就算赶过去也来不及。
见荀彧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玉玺道:“小锅锅你醒了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荀彧下意识点了点头,玉玺微微一笑,露出了混在白齿中的两颗锐利虎牙,看着有点瘆人。
荀彧有点被吓到了。
这小姑娘的牙齿居然泛出寒光啊!
再想起她之前不太正常的行动速度,荀彧头疼,总觉得快要摸到真相的边缘了。
想罢,荀彧暗自苦笑,坐起身来笑容渐渐消失,他低头看看怀里,昏睡前的记忆逐渐苏醒,他慌忙问道:“请问可有看到彧怀中竹简?”
蹲了很久的玉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着眼中还带着红血丝的小哥哥,安慰道:“放心吧,我帮你送完了。应该是没送错才对……”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但还是被耳尖的荀彧听全了。
算了,送错了就送错了吧,也怪他自己半路没扛住困意睡着了。
白天的事情有人帮忙做了,睡了一天的荀彧面色好看了些,他站起身来作揖道:“多谢姑娘。”
“都说了,叫我小玉就好了,或者直接叫……”玉玺犹豫了一下,但是看着荀彧干净的双眸,直白道:“或者叫我玉玺。”
玉溪?荀彧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个名字跟玉玺也太像了吧,她主子是谁啊?都不避讳的吗?
玺和溪的发音何其相似,荀彧还暗自担心的看着玉玺。
可玉玺这边,也一脸担忧的看着步伐有些沉重转身去点铜灯的荀彧。
玉玺道:“天色晚了,城门都关了,你今晚还要留在这里吗?”
“嗯。”荀彧点点头,回头看着立在床榻便没动过的玉玺,反问道:“那你呢?今夜……也跟昨夜一样要留在这里吗?”
“反正我也没地方去。”玉玺满不在乎。
她居住在长乐宫,那是一入夜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的宫殿,白天还好,夜里冷冷清清,安静的仿佛会出现什么东西似得,还不如呆在这小房子里安心舒服。
看玉玺打定主意要赖在这里,荀彧也不管她,反正侍卫巡逻也巡逻不到他门口来,不合规矩的多一个人也没事。
看荀彧又伏在案上提笔,联想他白天也在做事,玉玺皱了皱眉。
“小锅锅,你是不是被人刁难了?”
第4章 玉玺养人了(小修)
深宫内院弯弯绕绕,只需在其中摸爬滚打数十日,白面团也会变成芝麻粒,更不要说在其中生活了不下百年的玉玺了。
不过,她又不似常人,打破东西也没有人责备,做了错事也不怕处罚——没人看得见她。
只可怜了那些没有后台撑腰的小侍女、小黄门,每每遇到上面有人打破东西、办坏事,都要被拉出来顶缸,运气好被分到干粗重活的地方,运气不好就……
这样的事情玉玺没少见。
她最初在长乐宫胡闹的时候,砸毁了不少贵重物品,哪怕是做工厚实的铜灯,都被她捏成了铁团子。沉重的床榻自然不用说,直接给你颠倒各个对玉玺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那时,还不是窦太后居住在长乐宫,她过得浑浑噩噩,也不记得是汉室的第几个孩子继位。在被刘秀的命令关在盒子里的日子里,绒毛的垫子和红色的裹布是她唯一的记忆,陪伴在身边的只有孤独与黑暗,根本无法得知时间的流逝。只能在即位大典被放出来的时候,才能判断出大概过了多少年。
她曾见过秦王嬴政将人关在深宫三十天,再次打开门时,人已经彻底疯了的样子。而她一关最短也要五、六年,最长有几十年……
在不知道第几次的即位大典前被放出来,她自然是疯狂的大闹特闹了一番。
帝王继位,长乐宫发生了妖异的事,必然会给新帝抹黑。
那一天,血洗长乐宫,所有看到她闹妖的侍卫、侍女、小黄门……全部被杀了。
那天起,她的玉身不再是纯粹的翠色。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伤害了那么多人,她的玉芯被染红了,再也不是晶莹剔透得可在光下见到中心墨绿的漂亮颜色了。
那天,她学会了收敛,学会了用别的方式宣告不满,不再伤害到身边无辜的人。
然而,她的变化并没有给这个巨大的皇宫带来什么,出了事情时,依然有人被拖出去杀死。哪怕不是因她而起,那让人厌恶的血腥气,仍然从角落里散发出来。
深宫内院是无声的杀戮,比文官手下的笔杆子和武将直白的落刀更可怕。
如果荀彧这时回头的话,一定能注意到玉玺眼中隐隐的红色幽光,那光转瞬即逝。可惜他转身时,玉玺已经恢复成原本双眼闪闪发亮,仿佛有用不完活力的样子。
荀彧淡淡道:“没有刁难不刁难,人主继位自然忙碌些,过些日子就好了。”
“要是那样就好了。”被人欺负的人,通常都是这么说的。
可惜隐忍带来的只会是更大的伤痕。
深知这一点的玉玺,稍微照顾了一下荀彧。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又天生的速度快,帮忙偷偷送个文书还是没问题的。不过,接受的人面对突然出现在桌前的文书是什么表情,就不在玉玺的考虑范围内了。
连着几天,荀彧不止没有休息过,工作还出奇的多,有时候都不能安心的吃个饭。
玉玺不懂帝王继任到底需要多少东西,但是她记得,她的第一位主人秦王嬴政终于坐稳了位置时,也没让手底下的人每天每夜这么废寝忘食的工作。
哪怕是管理事物很多的丞相李斯,都能按时点卯休息。
在秦王心中位于心腹之位,管理着王出行车马、随驾事宜的赵高更不得了,光手下人就有十个之多。有什么事情时,他只需要动动嘴分配差不多的事让下属去做,安排好了工作,再跑去她主人秦王嬴政面前刷刷存在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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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这会完全忘记了,她面对秦王赢政比赵高还狗腿,就差趴在主人腿上汪汪两声了。
暂且不谈玉玺是怎么跟赵高比谁更受宠。
因为最近荀彧不正常的工作时段,玉玺特别照顾他,不止帮忙送文书,抽空了还去膳房,搜罗点宫城大厨们偷偷做多给自己加菜的美食给荀彧带来。
反正那些饭菜也是他们偷着做的,丢了也只能认栽。
再说了,他们胖的都要塞不进衣服里了,少吃几顿减减身上的肉,省得看起来比汉王那个小身板都春光满面,再被怀疑拖出去砍了。
玉玺相信,她是在救他们。
不过,被特别照顾的荀彧是越来越纠结了。
刻意照顾他的女子不止穿着与宫城中的侍女有明显区别,白天竟然也不需要去值班,更是能自由出入官署处,带给他的饭菜也不是寻常人家吃得起的。
荀彧吃着还冒着热气的美味饭菜,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慌成八十岁老妪,就剩下抖了。
在这宫城处,娘娘们只能在深宫走动,不可能溜达到他这偏僻的守宫令这里;侍女更不用说了,驻守宫门的侍卫就能挡回去,没有腰牌和密令她们也无法来到官署处;而最有可能,活动限制也不多的公主嘛……
汉桓帝刘志没孩子,汉王刘宏倒是有个闺女,托父亲上位的福,在之前的登基大典上已经被封为“万年公主”,可人家小公主还是个娃娃啊!小娃娃!
荀彧抬头不动声色的打量正托着下巴看窗外的女子,她说她叫玉溪,名字这么特别,证明她很受宠,说不定……还真是带着腰牌的侍女。没见她带腰牌,也可能是收起来了。
荀彧自我安慰着自己,却不知道看似欣赏外景,内则偷瞄他的玉玺也慌得一匹。
小哥哥是不是发现今天的饭是隔夜饭了?!
虽然也还算精致,但是回锅的味道肯定不如新作的好……
玉玺越想越泄气,都怪她最近拿的太多,外加自己也在偷吃,结果被大厨们抓了个现行。
那些大厨把回过锅的隔夜饭摆在桌子上,本想要抓住她这个小偷贼,结果见到她拿着饭往木盒里装的时候,吓得直接跌倒在地求爷爷告奶奶大叫着大人饶命。
大概跟荀彧相处时间长了,玉玺懵逼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普通人看不见自己。
她自然淡定的将饭装入木盒,然后扬手就把桌上的米粉袋打翻抹开,在白色的米粉面上写上“下次再敢。”她认字不多,能写出这几个字就不错了。
她写完敲了敲桌子,让那些大厨自己看,也得亏大厨里有认字的人,理解了她的意思,不过,有点理解太多了……
大厨吓得把回锅饭的事都跟她交代清楚了。
玉玺气得要命,可又不能把大厨们怎么样,毁了厨房这些大厨也不用活了,让他们重新开火动静又大。荀彧还在饿肚子,重做显然也来不及了。
玉玺扬起手掀翻了大厨的领头,才拎着食盒回去找荀彧。
荀彧倒是没嫌弃回锅饭,除了食物硬了点外,也比送到他这里都凉了的隔夜饭菜好太多了。
伺候汉王的饭菜,自然不能跟派发给官署处的饭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