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なつめ獨补番]销金帐》-第8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你倒说说,服侍五爷,何处辱没了你?”

        “奴婢蒲柳之姿,自知卑贱,奶奶如此抬举,奴婢愧不敢当。奴婢对五爷,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求奶奶收回成命,允奴婢明年、明年……”话说到这儿,似乎难以启齿,双眸涌出水意,脸色涨的通红。

        许久,方横下心来,在林氏不耐的盯视下脱口道:“请允奴婢明年……出、出嫁配人!”

        林氏如何想不到,顾倾竟是这等心思。是宁愿嫁与杂役小厮?放着眼前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不要,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做个一辈子低贱的奴才?

        林氏没有出言反驳,亦未开口斥骂,她后靠枕上,抬手揉了揉额角。

        “你说你要外出配人,对方是谁,可有人选?”

        姑娘白着脸,水意漫上清明的眼睛,她垂眸摇头,“奶奶,奴婢求您,请收回成命。”

        **

        冬月十一的清晨,日头尚未高挂,福宁堂外三三两两涌来晨省之人。

        顾倾抱着林氏解下来的氅衣,立在檐下抖落上头雪籽化成的水珠。转过脸来,就见薛勤小心翼翼拥着吴氏走近。

        “五弟妹也来了?身上可大好了?”吴氏认得顾倾是林氏身边的婢女,前些日子听闻林氏突然病了一场,府里流言纷纷,她孕中静养,并不知底细。

        顾倾行了一礼,侧身让出位置请二人先行,口中含笑答道:“五奶奶大好了,郎中来瞧过,说是不打紧,劳三奶奶记挂。”

        吴氏点点头,越过棉帘,任由薛勤亲手替她摘下斗篷。

        男人声线低柔,“淑容,你先进去。”

        吴氏被婢子迎入,男人便即转过脸来,手撑在棉帘侧的木框上头,拦住顾倾去路。

        “你这是怎么?”指尖虚点她额角,明显一处新伤,好好一张脸这么破了相,着实令人惋惜。

        少女怀抱皮裘,抿唇并不言语。

        男人见她要走,快一步扯住她手臂,连拖带抱将她带到侧边廊柱之后。

        “小蹄子,可闹够了没有?”

        他瞧她眉头低垂,今儿倒没像从前般故意与他作对。当下环视四顾,大着胆子上前,展臂将她拢在怀里。

        “爷已屡次表明心迹,你倒是给个准头,成是不成?”

        顾倾挣了两下,没能挣脱,脸上火烧似的发烫,仰头对上他邪火高燃的眸子。

        朱唇贝齿近在寸许,香暖触感透衣传来。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薛勤越发凌乱的呼吸。

        “三爷说什么笑话,奴婢这样的身份,纵是应了,便能自许了么?”

        她微微凑前,精美的唇瓣几乎贴擦着他滚动的喉结,声线如收紧的弓弦,悬在他命门关键,“三爷待奴婢,似也没那般心诚。”

        薛勤给她勾得意动,脑中轰然如炽,周身更是灼如烈火,端看她秀眉杏目,渴慕得心中泛疼。顾倾觑空挣开钳制,不等他抬手又来拉扯,闪身上前撩帘,一瞬躲了开去。

        “三哥。”

        一道清冷男音,煞风景地打破薛勤似梦如幻的绮念,转过脸来,见自己那隔房五弟缓步而来。

        薛晟方才转进院中,依稀瞧见帘内一片青色泛白的衣角,身影极熟悉。他挑眉望着薛勤,“三哥怎不进去?”

        薛勤声音发紧,喉结滚了又滚。适才温腻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掌心。

        他心念焚急,如弦上箭。想到薛晟今日难得休沐在家,既然偶然撞破,不如豁出脸面提上一提,到底也只是讨个卑贱的婢子而已。

        薛勤知道这机会稍纵即逝,与其纠结惦念,夜长梦多,不若横下心来,这便将事办了。

        “五弟。”他搓了搓手,扯开一抹略窘迫的笑,“三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五弟可否应承。”

        这话没说之前自是千难万难,十分丢脸。如今说了出来,倒一瞬觉得如释重负,心中只余期冀。

        **

        夜色深浓,四下静寂。

        林氏侧卧在榻,脚底跪着捶腿的胡萍。

        壮实婆子闪身而入,小心回阖室门,含笑上前打了个千儿,笑道:“奶奶,老奴查实了。”

        “与顾倾那贱蹄子有首尾的人,是咱们二房的那位主儿。”

        林氏眸光闪烁,面色未明。

        婆子上前,将几样东西摆在案上,“老奴搜了那蹄子的床,下头带锁的盒子里藏着好几个男子的香囊扇套。”

        林氏噙笑,“这又如何能证明,与她有私的是三爷?”

        婆子似乎早料有此问,上前将从或月白或苍绿的物件里面翻出一只,撑开里面,不显眼的地方小小绣着一个“勤”字。

        婆子笑道:“清早燕儿在院子里扫雪,亲眼觑见俩人在廊下又搂又贴,那蹄子竟是个不要脸的,暗地里早勾上了勤三爷。”

        胡萍听得吃惊,手上不由停了动作。林氏横眉一笑,抬脚轻踢她肩头,“怎么,吃味了?原先在上院请安,你们勤三爷可最喜欢瞧你。”

        胡萍连说不敢,林氏并不理会,她摩挲着案上物件,露出抹玩味的笑来,“原来不是不想攀高枝啊……”

        婆子又道:“上回朝露寺还愿,那丫头抢着要留下收拾东西,也有蹊跷。老奴问了当天守门的几个,开始还不老实,一顿好打便都招了,个个儿收了勤三爷的赏钱,给俩人偷会把风。”

        “依老奴瞧,那妮子死命不肯伺候五爷,倒也不是为了勤三爷忠贞守身,多半是身子破了,怕给人家知觉,反丢了命去!”

        林氏侧脸笼在烛灯未映照到的暗影里,手里捻着那一针一线勾画的小字,久久没有言语。

        一时之间,其实是有些难以置信的。顾倾一贯矜持守礼,如何能想到,她会与薛勤有所勾缠。又想那薛勤面貌英俊,素有手段,顾倾年纪尚轻,见识男人的机会有限,若是被他巧语哄得动了春心,倒也不出奇。

        婆子拿不准她此时是怒是厌,试探问道:“奶奶,这事儿您瞧,如何处置?依咱们林家的老规矩,仆婢与人私通,或发卖窑子,或乱棍打死。就是照着伯府的先例,也势必得撵出去。”

        林氏抬了抬手,打断她,“不忙。”

        婆子笑道:“奶奶心软下不去手,也是常情。顾倾这丫头平素伶俐乖觉,倒瞧不出是个不安分的。这样的人长久留在身边儿,怕脏了奶奶的院子,依老奴瞧,为免将来她出乖露丑丢了咱们林家的脸,还是早些处置了为上。”

        林氏不耐地敲了下桌案,挥手道:“你先出去。”

        婆子住了口,躬身行礼朝外走。林氏又喊住她,“这事儿除了今天咱们这里三个人,我不希望还有第四个知情。那几个守门婆子你打点好,谁若是跟我娘露了口风,记着前头那几个什么下场,大伙儿自己掂量!”

      第11章

        林氏身边那个清秀爱笑的婢女病了,连同去上院请安的几个奶奶小姐都瞧出了端倪。

        短短几日功夫,她瘦了好些,脸色白得像纸,动作失了从前的伶俐,仿佛一阵风吹来,都能将她拂倒在地。

        林氏带她来上院晨省,席间,就连有孕的吴氏都忍不住问,“五弟妹,你身边的顾倾姑娘是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林氏含笑饮茶,摆手道:“没事儿,这丫头一入冬就犯懒,回头吃个枣子茶,调理调理便好了。”

        对座薛勤眉头紧蹙,视线越过浮动的人丛,朝刻意避在角落里的人影看去。

        林氏不动声色饮着茶,笑容越发深沉。

        **

        十五这日,薛晟提早下衙,要去上院的福宁堂昏省。伯府门前,薛勤正踩着从人肩背下马,见着薛晟,含笑揽着他肩膀并行。

        罡风凛冽,薛勤立在影壁后,抄手唤住薛晟。

        “上回我与你提的事……?”

        薛晟抿唇,默了三息,方答:“内宅之事,我素来是不过问的,毕竟又是林氏的家生奴才——三哥不妨宽限几日。”

        点到即止,言明难处。薛勤脸上挂不住,只笑了笑。毕竟为个下人,不值当兄弟争论。

        到底是不痛快的,眼见到手的人,偏生瞧得见,摸不着,好不容易那妮子态度有所松动,林氏却是拘得太紧,全没施展的余地。

        “说得是,倒是我一时糊涂。”薛勤拍拍弟弟肩膀,示意此事揭过,不必再提。

        可薛晟了解他。

        此事不提,只是不在明面上提起。但凡他瞧上的人,无论丫头媳妇,尼姑戏子,软硬兼施,半哄半吓,没有弄不到手里的。

        公然要人不来,便暗里去弄欺。

        几年前二太太房里的景儿是怎么死的,府里许多人都忘了,薛晟一向记性都很好,他没有忘。

        **

        薛晟在凤隐阁卸下官袍,换了件家常衣裳,与同样换了衣裳过来的薛勤一前一后进了福宁堂。

        侍婢掀开帘幕,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黑青石砖、紫檀木陈设,烘着的地龙,宁静而温暖。

        二夫人此时也在老太太跟前说话,尚还没离开。屋里笑语晏晏,气氛正好。

        薛勤行了礼,坐到自家母亲身边,“瞧娘跟大伙儿笑得这样开心,是什么好事儿?”

        二夫人抿嘴瞥了眼对面端坐的薛晟,拍了拍薛勤手臂,“跟你没关系,今儿有好事儿的人是你五弟。”

        瞧薛晟微微蹙了眉,仍是端茶慢饮全没想凑趣问一问的意思,二夫人暗里轻哼了一声。大房三个孩子里她最不喜欢薛晟,镇日一副阴郁沉肃的样子,下头的几个弟妹并小辈侄儿侄女往往不怕老大薛诚,却都很怕他。就连自家两个年长些的儿子薛勤薛谨,在他面前也总是不大自在的模样。

        薛晟不苟言笑,大伙儿便都不好出言打趣了,屋子里本来欢悦的气氛沉了沉,片刻二房众人便陆续告了退。

        薛老太太留下薛晟,佯怒斥他:“屋子里这些个比你辈分高的在,你镇日板着脸做什么?”

        薛晟站起身,坐到她榻前替她斟了盏茶,苦笑:“孙儿不敢,只是惦念着衙门里的事,一时走了神。”

        老太太哼道:“衙门里的事固然重要,可也不能全然不顾家里头,你二婶你嫂子们多久才见你一回面,知道的自然不会怪你牵挂公事,可不知道的,瞧见你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误会你倨傲不恭,可怎么好?”

        “镇日忙着公事忘了家,就是回来也都歇在凤隐阁,你媳妇儿固然是好性,一向体谅照顾你,若换我是亲家老夫人,非要喊你跪到堂前去好好问问,做什么这么委屈人家娇养大的闺女。”

        薛晟心中一叹,暗道“正题来了”。

        自打住回伯府,每隔十天半月,总会有这么一出戏码,或骂或令,或软言相劝,要他与林氏做对恩爱夫妻。

        薛诚的公事不见得比他少,偶尔断案深夜回来,也是歇在前院清晖轩,怎不见祖母时时敲打兄长回后院去陪嫂子?

        想到必然又是林氏哭诉告状过,他心里略有些烦。

        当着长辈面前,却不好出言驳斥,只得不住赔笑道:“祖母教训得是。”

        薛老太太又如何忍心真的责怪他?这孩子自小就心思重,少言语,他跟他四哥自幼感情最好,年纪也相当,当年那件事后,不仅对大夫人刘氏是巨大的打击,对尚还年幼的他来说,何尝不是一道难以疗愈的伤痛。

        可总不能就这样纵着他,由着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冷冷清清的过下去。哪怕不为传嗣,身边能有个知心解语的人也好。

        薛老太太脸色柔和了些,“你岳母亲自上门哭了几场,毕竟冷落了林氏这些年,于情于理,都不能这么下去。你夫妻俩有什么误会龃龉,当面说了开,人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是没有隔夜仇的。林氏如今肯拉下脸来向你求和示好,便有什么不痛快的,你们小夫妻好生商量。”

        见薛晟垂着眼,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她心中便有些酸楚,“傻孩子,祖母和你父母亲,终究不能伴你一世。你母亲缠绵病榻这许多年总不见痊愈,你忍心她一直为你悬心?”

        十五月圆,勉强算得吉日。

        从福宁堂出来时,那月儿已高悬天际,幽幽散发清辉。

        踏着霜色月光,他信步跨出院落。不远处,林氏身边伴着忍冬,遥遥相望,显是正在等他。

        夫妻之间离心,闹得长辈们不宁,薛晟心中固然有愧,可每每面对林氏,总是做不到与她坦然相处。

        他曾想过,自己大抵这辈子便是这样度过了。他误了林氏一生幸福,便也拿自己一生快乐偿还,有拖不欠。

        “爷。”林氏上前,将手里拢着的兔毛绣月桂纹罩子套着的手炉递上来,“冬日寒凉,爷暖暖手。”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03 21:3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