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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销金帐》-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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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嗓子犹如一根弦,瞬间将林春瑶失落的心脏紧吊了起来。

        她转过脸来,不敢置信地望着街巷对面来势汹汹的一众人。

        今日事做的隐秘非常,又是这样大雪天气,街上连行人都没几个,林娇怎么会恰好出现在此?

        她下意识瞟了眼身侧立着的婆子,那妇人早已面如死灰,微张着嘴,惊愕意外更胜于她。

        “我还以为是婆子们瞧走了眼,心想这种天儿咱们瑶妹妹这般娇滴滴的人儿怎会在大街上,没想到,竟还真是你啊。”朱帷锦绣的车驾,便在雪影掩映下,也是那样富丽夺目。林氏穿了件大红滚毛披风,头上勒着镶红宝的卧兔儿,探出车窗半张脸,似笑非笑地近前。

        马车踢踢踏踏停在几步开外处,林春瑶抿抿唇,强挤出个笑来走上去见礼,“娇儿姐姐,真是巧。没想到随意出来转转,竟遇着您了,咱们姊妹倆着实有缘。”

        林氏歪倚在车窗上头,斜睨着姑娘冻得发白的脸和通红的指头,看这模样,真是在街上等了老久。依着她的性子,方才薛晟没走的时候,就要冲出来给这痴心妄想的【创建和谐家园】没脸。可婆子们都劝,若是当街闹起来,薛晟面上不好看,才升任的高位,多少眼睛盯着,若传了出去,林薛两家名声都要受牵连。

        她强忍着满腔怒意,候在角落里等薛晟的车走远才出来,这会儿怒火已烧得五脏六腑都滚烫,说出的话更没半点客气,“可不是?确是巧了。”她冷笑,“要是我再晚一会子出来,可瞧不见适才瑶妹妹唱的那出好戏了。”

        她扬扬下巴,不理会林春瑶的尴尬,对着雁歌令道:“爷今儿有客,你不在爷跟前伺候照应,倒有些闲工夫答对外人,还不走?”

        雁歌听了二人几句对话,心里已猜了个【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见林氏肯递台阶,自然顺坡下驴借口告辞,“适才林姑娘遇急,求到爷跟前,爷听说是奶奶亲眷,便留下小人照应。此刻既是奶奶带着人到了,那小人这便跟爷回话去了。”

        还不忘朝林春瑶拱拱手,“林姑娘,这儿有我们奶奶在,您大可安心了,小人告退。”

        林春瑶原还准备了打赏的荷包,这会儿当着林氏面前,却不好送出去笼络人,只得再三道了谢,目送雁歌远去。

        雁歌一走,林氏再无顾忌,她拍拍窗框,冷着脸道:“上来。”

        林春瑶瞧瞧自己带着的零星几个从人,再瞧林氏出行这威风凛凛的做派,知道反抗无用,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当下只作姊妹情深,含笑谢过后便登上车。

        帘子不等放下来,就听车里传来“啪”地一声脆响。

        吴婆子惊得瞪大了眼,转脸去瞧林氏带来的那些丫鬟婆子,竟没一个人露出意外神色。

        林春瑶再怎么不济,如今也是府上的客,林太太待她都还客气,怎么这林娇……

        林春瑶此时手捂着左颊,不敢置信地望着对面神情倨傲的林氏,“娇儿姐姐?”

        她从小就生得貌美过人,又有才情,一向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家里风光的时候她不曾受过委屈,就算如今落魄了,他们也要集全家之力,给她最舒适无忧的生活。林太太对她客气慈爱,林家上下都对她赞不绝口。林娇她怎么敢,她怎么敢伸手就打她的脸?

        马车辘辘驶动起来,车轮滚过积雪,发出沙沙的碎响。

        林春瑶眼底含泪,吞下苦楚,满面无辜地道:“娇儿姐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瑶儿可以解释——”

        林娇冷笑一声,倾身过来,一手揪住她衣裳后领,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来,“误会?是我误会了你买通消息刺探我们夫妻间的事儿,还是误会了你当街勾引我丈夫的意图?”

        林春瑶本还在用力挣扎,听见这一句,登时心里一顿,无尽的寒意淹没了她。她在脑海中反复回想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先是她隔墙听见下人们议论薛五爷的风采,又提到他如今的权势,接着说及林氏五年无子,薛家着急寻个房里人孕育子息。

        然后才有她的心动,渴盼,焦急。几番试探,林太太总不肯给个实在答案,出了院子,又不经意听人说林太太甚至动过念头想把她送给一个老宦官,为林俊博个前程……

        她这才等不及了,决定主动出击。

        她做的很隐秘,知道她暗里动作的人,只有吴婆子和侍婢小娟,都是她从南边带过来的心腹,不可能走漏风声给林氏知情。

        再就是今天跟着的一个小丫头。

        ——可这丫头才十来岁年纪,怎么就懂得偷听这些事?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报给林氏?

        她想不通,实在不懂为什么会事败。

        如今林氏当面揭破了她的心思,她要如何做,才是对自己、对父兄最有利的呢?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短暂的惊疑、困惑、羞耻过后,她立即决定抛却自尊向林氏投诚。

        “娇儿姐姐!”咚地一声,柔软的双腿前屈,她跪在了林氏脚下,“是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把大伯母偶然提了一嘴的玩笑话当了真。”

        “可是姐姐,咱们都是林家的闺女,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咱们原就是一家人。瑶儿不才,愿做姐姐您足下踮脚的石,愿当姐姐榻前叠被铺床的婢。瑶儿这条命早就决心给了家族,给了咱们林宅,给了姐姐您。只要姐姐想要的,瑶儿就是死,也愿为姐姐争取。”

        这话说的委婉,但意思分明。林氏如今最短的就是子嗣,她这是表忠心,愿将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都交给林氏养育。过门后不求争宠献媚,只愿跟林氏一条心。

        若是亲姊妹说这话,也许林氏还肯信。半路凑上来打秋风的破落户,有什么资格跟她论姊妹一家人?

        冷风吹刮着车帘,凉意汹涌地灌进车里。

        林春瑶早就冻得半边身子都僵了,林氏又何尝不是周身冷意?

        此时顾倾守在小火炉前,正有一搭没一搭跟雀羽说话。

        上回跟雀羽借的那本书被薛晟弄破了,她好生过意不去,特地做了对棉抄手送过来,略表歉意。

        她模样生得好,逢人又爱笑,平时在下人里头人缘就不错。薛晟身边的几个虽和她照面不多,对她也十分有好感,今儿坐在一块聊了一会儿,发现二人竟还是同乡,不免更觉着投缘。

        庑房烧着热茶,两人就围坐在茶炉子边上说笑。担心有人进出不知情,特将那门帘也敞着,薛晟还没走进院子,就远远瞧见亲热说着话的二人。

        雀羽不知说了句什么,把姑娘逗得满面霞飞,白皙的面颊透着嫩粉,随着那笑,肩膀轻颤,带动得头上米珠穿成的流苏阵阵乱摆,耳坠子也随着微晃。

        ——成何体统。

        雀羽才说完,一抬眼就见自家五爷面无表情站在院前。

        他心里没来由地一悚,快速站起身迎上,“爷,您回了?几位大人都到了,此刻在厅里候着。”

        薛晟颔首,边解大氅边朝里走。

        有人在他身后接过他递来的氅袍,是对纤细苍白的小手。

        他侧过头,冷脸瞟她一眼。

        天还没黑,她来得倒早。

        顾倾踮脚把氅袍抱在身上,边拍上头的雪沫子,边小声道:“听说爷今儿有客,奶奶叫我来帮帮忙。”

        薛晟不置可否,他又不是请客开宴,不过约好谈些公事,探探地方上的情况,用得着内院特地拨人?再说,林娇如何知道他今日有客?平素这些事,他从不与内院交代。

        他沉着眉眼不说话,脚步不停,长腿从容地朝里迈。

        顾倾停步在阶前,等他走了进去,才转身又回到庑房炉边。

        天儿真冷啊。前两年这个时候,她还在竹雪馆后院的天井里就着沁了冰碴儿的凉水浆洗衣裳,手上冻疮破了又生,生了又破,总没个好的时候。如今这十指已经一年多没做粗重活,可也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大抵是一辈子不会好了。

        不过总算熬过了那些苦日子。她发过誓,再也不会重回那样的生活。

        她会连带姐姐那一份,舒服高兴的活着,恣意享受地活着。

        雀羽端了新茶进去,出来跟顾倾聊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别瞧爷这三五年涵养极佳,从前也曾有冒失莽撞的时候。那时候四爷养了只巴儿狗,胆子特别小,爷总说那狗可怜,不叫四爷把他拴着,结果就有一回府里宴客,那巴儿狗跑出来,就闹出了乱子……”

        顾倾含笑听着,不时捧上雀羽几句,年轻男孩子最受不得漂亮女孩子的崇拜和夸赞,何况顾倾跟五爷的关系,——这不眼见就是将来的小奶奶?与她说些不相干的趣事,又有什么?

        几位大人在厅中交谈了一个多时辰,人出来时,伯府内外都已点了灯。天色混沌昏暗,那鹅毛似的大雪还没停。阶前积了厚厚一层新雪,在屋檐底的风灯映照下,莹莹泛着晶光。

        薛晟带着雀羽送客返回来,就见顾倾独自撑伞立在雪里。

        他没瞧她,也不吭声。他朝屋里走,她就悄声收了伞跟在后头。

        雀羽斟酌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想了想便没有跟进去伺候。

      第23章

        桌案上杂七杂八堆了许多帛卷、公文和信笺,凤隐阁里多是机密公文,适才又未经收拣,为着避嫌,她一直候在外头没有进来。

        薛晟坐在案后,低首见她纤细的十指冻得通红。抿了抿唇,到底没说什么,转开视线在杂乱的公文下找了本红色封面的帛卷来看。

        他看得很认真,雁歌从外回来,本要进来回话,探头见他一副忙碌的样子,又缩身避了出去。

        顾倾给薛晟添盏新茶,又去庑房拎只小包袱过来,就坐在外间小厅里,守着烛灯做针线。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些默契,顾倾是个有眼色的婢女,沏茶也是一把好手,相处两回就细心记下了他的喜好,其实也不难猜,他喜欢滚热浓茶,淡了冷了都不爱入口,房里几个茶罐子中,用得最快的就是碧螺春。

        他看公文时常常要批注,朱砂砚墨都是必需之物,顾倾调朱研墨,动作轻缓,趁着换茶时候不声不响便替他做了,也不常去他身边惹他厌烦。

        薛晟瞧完手里的卷册,丢开在一边,继续翻找下一本帛卷。

        顾倾手上飞针走线,还有功夫来侧眼瞧他。

        灯下男人侧颜清俊,换过家常衣裳,卷云流沙纹青蓝袍子,白玉如意束带,端直危正坐在椅上,不时垂眸深思,不时提笔泼毫。

        高而挺直的鼻梁线条凌厉陡峭,利落的下巴和颌骨,恰到好处的英朗硬气。

        她见过他刚成婚时的模样,彼时刚及弱冠,还有几分少年人的腼腆。这几年他飞速成长,已从当年的小小翰林院修撰,一跃成为朝廷最炙手可热的重臣。

        要拿下这样一个心性坚定又极度聪明的男人,从来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她步步小心,时时谨慎,未有一刻忘却自己与他的身份。

        烛火高燃,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时辰。雀羽探头进来,以口型示意顾倾“摆饭”。薛晟勤于公务,时常错过饭点,下人轻易不敢来用这些事烦扰他的思路,只给顾倾打眼色动口型,希望她能帮忙劝上一二。

        顾倾悄声起身,走到门前跟雀羽耳语。

        “瞧着没三两个时辰不会停,紧着能翻热、不影响口感的饭菜温在小炉上面,等爷那边稍停,就觑空端进来摆在外头。”她倒也不敢轻易替他做主,不过提些简便的意见。

        雀羽没什么主意,她说的话全然点头应下,顾倾想到午后她劝雀羽将岑大人上门送礼一事知会林氏……心中还是有些歉然的。

        给雀羽做的那只抄手,便也多用了不少心思。

        薛晟抬起眼来,就见小厅桌旁做针线的影子不见了。门前一男一女两个人影,低声说着悄悄话,女孩子粉白的颈微弯,偏头认真地听男孩耳语。

        他们二人年岁相当,连身高也相宜……

        雪还在下,细碎的雪末子被狂风卷着,吹乱了顾倾额前颈边的碎发。

        离得这样近,想来雀羽也嗅得见她身上隐秘的暗香。

        不知缘何,心里没来由地掠过一丝失落。

        莫名的像少了点什么。

        这感觉稍纵即逝,薛晟垂眼,又重新扑进了永远瞧不完的公文里。

        顾倾转过头来,见男人纹丝未动,动作还是那端正挺拔的姿势,垂着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浓重的弧形影子。只是手上的帛卷换了一册,适才批注过的卷随意丢在桌子一边。

        她想了想,踏着轻曼的步子挪过去,先蹲下身来,把落在地上的信笺和卷册简单理了一下。

        将男人看过的依次放在左边桌角,没看过的,按封序上对应的戳章分门别类。

        她不瞧内容,只看章序,片刻,就将乱七八糟的桌面收拣整齐。

        薛晟顾不上眼前偶然晃过的影子,他正在头疼手里刚接手的几件紧要案子,各地送上来的情报都要理顺一遍,看能否查出些蛛丝马迹来。他刚刚上任,整个朝廷都在紧盯着他,若是不能一鸣惊人办妥这件事,就相当于砸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精干名声。

        手里的帛卷瞧完,正欲再去翻找下一册。身边一人无声将同样封面颜色、戳章也盖着“湘”字的帛卷递了过来。

        他下意识接过,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抬起眼来,见顾倾立在桌角边上,眸色柔和,手上递出的,正是他欲寻的那一本。

        再瞧桌面,纷杂的桌子清理有序,案卷信笺分门别类放置着,整齐堆叠,像一摞摞码起的石砖。

        趁着他分神的功夫,顾倾见缝插针,“爷瞧了好一会儿,戌时三刻,您还没用膳。”

        薛晟捏了捏眉心,丢下帛卷靠在椅背上,瞧了这么久公文,也有些倦了,“传。”

        中午就忙着研究案情没有用膳,这会儿她提起来,便有腹空之感。

        顾倾脚步轻缓地出去传话,片刻又与雀羽一块儿端了热好的饭食进来,雁歌觑空来回了话,说林姑娘半途遇上五奶奶,已乘着五奶奶的车回林家去了。

        薛晟听到提及林娇脸色便有些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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