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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那天我捅了皇帝一剑》-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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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晚生平第一次,把自己与“君子”联系到一起。从前,她只决心做英雌,竟没想到,会有人以君子来称她!纵然她的居所种满了“花中四君子”之一的竹,而她也佩服竹清雅澹泊的品格,但从来未将“君子”一词和自己相联。

        雁晚对自己、对人生有了新的理解。

        她在周照、许成玉、程芙乃至于相识的所有同门身上皆学到过东西,今日因为江允所开阔的思维,令她对江允也有了几分感谢。

        她低头摩挲着图纸上的小样,为江允的巧思而受到感触,竟忽视了江允方才唤的那两句“姐姐”。她比江允高一些,以至于二人贴的如此近时,有数根发丝落在了江允的肩膀上,江允甚至闻到了竹叶的清香,耳后根的红晕倏得一下转移到了脸上。

        “你为何又脸红?今日也不热啊。”雁晚发觉少年的异样,满心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江允在心底无声地嘶喊,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

        他纠结且拧巴,一边想靠近雁晚,一边拘泥于所谓礼教。于是他迅速地收起图纸,不再与雁晚做过多的解释,如寻常女儿家一样红着脸跑进自己房间,扑通关上房门。

        但就在他关门的瞬间,还忍不住朝站在不远处的雁晚投去视线,二人四目相对。

        女子正是亭亭玉立的年岁,静静立在暖阳之下,纵使她不是什么美人,可已经足够江允心弦撩动。

        或许,这样的悸动与女子容貌如何毫无关系。

        连江允自己都未察觉,少年人的初次心动能如抚落肩头落花一样,简单而纯粹。

        雁晚目送江允一溜烟跑开,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对上了与江允关门前的最后一眼。少年的眼神像春水般柔软,反而给雁晚的心头又添了一丝疑惑。

        不过,江允红脸的样子倒是俊俏极了,雁晚舔舔下唇,暗自想道,待他再长几岁,定是蓝颜祸水。

        雁晚去见师母周照的路上,心中还念着江允的容颜,以至于叫周照看出了她脸上的春色。

        周照异常怕冷,已经到了秋天就要生一小盆火取暖的地步,将整个屋子烘得暖洋洋的才舒适。她原本正在往香炉中添香料,一抬头便看见了面上洋溢着春色的徒女,竟一个手抖将手中的香料洒到了香炉外。

        师徒二人都长了眼尾上挑的凤眼,周照知道这不是善于表达情思的眼睛,但她更深深知道,自己的徒女虽开朗豁达,也鲜少有今天满面春风的时候。

        “你今天心情倒好。”周照招呼徒女坐在自己对面,为雁晚倒了杯热茶。

        雁晚嫌弃茶水太热,没有立时饮下,而是向师母解释道心情大好的原因:“徒儿昨天救了一个小公子,品貌非凡,他居然唤我‘姐姐’。”

        “竟有此事?”周照的瞳孔略微放大,担忧起雁晚的心思来:“你莫不是,又动了情?”

        雁晚为这话险些打翻茶杯,急切地回道:“怎么可能!那小毛孩长得还没我高!”

        周照淡淡看她一眼,笑而不语:“你从前与秦渊分开的时候,他是怎样要死要活的,你应该还记得。为师只是不希望你耽于男女情爱,反倒失了本心。”

        怎么又提起秦渊来了!

        雁晚因秦渊的英俊,和他短暂的相处了三个月。秦渊美则美矣,毫无灵魂,时间一长难免烦腻。

        如此倒罢了,可他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处处管制着雁晚!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管到姑奶□□上来了!以此为由,雁晚斩断了与秦渊的联系,将他一脚踢开。

        雁晚不悦周照的说教,脸上的喜悦似流水般迅速收敛干净,道:“徒儿没有……就算是从前与秦渊相好,也不曾忘记手中剑……”

        周照不再接徒女的话,而将话锋一转,道:“那品貌非凡的小公子,来路可明晰?”

        屋里的气氛顿时沉静了下去,江允的身份来路,正是雁晚唯一的顾虑。若江允真的出身皇室,那雁晚身为澄意山庄庄主,与皇子交好,多多少少意味着山庄与朝堂有了更多牵连。

        澄意山庄作为大殷的一份子,理所当然地履行自己的家国之责,每年都会将一批兵器送往边境,作戍敌之用——这是山庄和朝堂仅有的联系。

        江湖庙堂过多的联系,会掣肘山庄,亦会掣肘裴雁晚!

        雁晚生平最恨别人管教她,周照教导她时之所以严格,是真诚地为了她好,她心怀感激。但换作旁人约束她,多半是因为闲着没事干!

        若与江允做朋友会限制她的自由,那她宁肯不要这个朋友。

        周照从屋中的沉默里看出了问题的答案,她对雁晚向来放任,除了严厉地教授徒女剑术和在徒女幼时传授做人的道理外,只要徒女身体康健,便不再多管,唯恐压抑了雁晚张扬恣意的天性。

        毕竟周照此人,也曾有过张扬恣意的可贵岁月。

        十数年前,周照还是京城一家镖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的父母对独女多为溺爱,少有约束,养成了她随心而行的性格。

        镖局里的镖师来自五湖四海,人人都有一身本领。在镖师们的耳濡目染下,少女时期的周照领悟到了剑器的魅力所在,渐渐醉心于剑术,便辞别父母,拜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澄意山庄。

        她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气,学有所成后便游历四方,而灾祸也在这时降临。

        周照某日为了救人,不知得罪了哪门哪派,竟为自己全镖局招来了灭顶之灾。一个雨夜里,周照赶回京城家中,却只看剑十数具死相惨烈的尸体。

        她悲痛欲绝,在雨中跪倒痛哭。既痛恨自己姗姗来迟,更恨藏在暗处的仇家。

        然而,周照一刻也不曾怨过自己的恣意。如果人人都因为恐惧,而放逐罪恶肆意生长,世上哪还有对错可言?

        她心中敞亮,清醒地明白自己的性情在俗世女子身上有多难能可贵。

        若世间女子都惧怕流言和恶果,压抑对自由的向往,便只能终身活在黑暗里。

        数年后,周照接过第二代庄主的衣钵,成为了澄意山庄第三代庄主,并决心选择一个女孩,把剑术传给女【创建和谐家园】。

        二十七岁这一年,周照回到故里京城,在慈幼坊里带回了一个大胆靠近她的女童。她蹲下身子,解开佩剑上的红色流苏,递到女童手中,笑道:“想跟我学本事吗?”

        女童用天真无邪地眼神望着她,点了点头。

        她把女童带回云州,帮助她起了世上独一无二的名字,传授她自己的一身剑术。

        她只比这女孩儿年长二十一载,如姐如母,松弛有度地将女孩教养大。

        如今,女孩儿已经长到了十九岁,和周照年少时性情相仿,频频让周照回想起曾经的自己。

        周照回过神时,雁晚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轻轻靠在自己肩头。她拍拍徒女的脸蛋,语重心长道:“又来闹我?师母不会多管束你,只是我们女子若为了男女情爱而放弃理想,实在太不值了。”

        “亭亭,”周照与雁晚贴地更紧,柔声唤道徒女的小字,“我希望你能把我传授于你剑术传给他人,也希望你能快乐幸福——但若你的快乐幸福要靠男人才能得到,为师不会答应。”

        雁晚深以为然,天底下的权力多在男人手中,这些掌权的男人甚至还会以此压迫女子,挤压女子的生存空间,理所当然地夺走本属于女子的一切。

        大殷朝堂之上,只有永宁将军江卓一位女子。其他的女官多被困于后宫,没有见过朝堂上更广阔的天地。

        江卓的这份自由,是她凭借自己的本事争来的。

        女子的困境,只能靠女子自己才能冲破。

        何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女子既能上战场厮杀,保家卫国,难道不能在别的地方大放异彩?

        雁晚捏捏周照的手掌,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若无心朝堂,那么便在江湖上,杀出一片属于女子的天地来!

      第7章 、鸿雁

        岁月稀松平常地往前奔,秋季除了是万物萎靡的时节,还是澄意山庄启用所有铸造炉,开始打造预备送往大殷北境青州的兵器季节。

        岳知节知道庄主裴雁晚这段日子多半在剑庐中帮忙,便带着京城来的信笺往剑庐去。

        从岳知节任职的藏书阁到剑庐有一段距离,他数次对着光源举起密封的信笺,试图透过信封看清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要在信封上工整地写下“裴小庄主亲启”几个字。

        然而,写信之人没有力透纸背的笔力,但有一颗会隐藏秘密的慧心。信封厚实,内里的信笺更是折叠了数遍,把承载的秘密保护得密不透风。

        岳知节嗤之以鼻,将信封一角在手中反复揉捏,以此泄愤。

        剑庐中的所有铸造炉都启用了,闷热难耐。岳知节眯起狐狸眼睛搜寻裴雁晚的影子,很快便找到了想找的人。

        剑庐中的【创建和谐家园】为了避热,都将袖管、裤管挽了起来,雁晚也不例外。她因常年习武而拥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此时小臂和小腿都【创建和谐家园】在热气里,展现出了一种健康有力的美。

        “小庄主,有你的信。”岳知节快步走过去,但没有立刻把信交给雁晚,而是高举手臂扬了扬手中的物件,狐狸眼却盯着雁晚,心想,这女子的肌肉能打死一头牛。

        若雁晚知晓了岳知节过于夸张的想法,必会扬起一掌打在他脸上。

        澄意山庄常年习剑的女【创建和谐家园】几乎都有肌肉,这是她们勤奋而健康的勋章,就算今日所有展示出“勋章”的女【创建和谐家园】们排着队给岳知节来两拳,也是理所当然。

        至少坐在一旁休息的江允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他没有读心术,想要岳知节挨顿打的想法也不是出自岳知节心底的小九九,而是因为岳知节对雁晚的戏弄和轻佻的眼神。

        雁晚也从岳知节的细长眼睛里读出他的内心必在想不光明磊落之事,又愤懑于岳知节高举信笺戏弄自己的行为,竟在怒火中烧之中凌空一掌袭向了岳知节的面门!

        “小庄主莫要生气!”岳知节侧身躲开来势汹汹的一掌,站定身子,笑道:“喏,给你。”

        雁晚接过信一看,便知道了信的来历。她朝岳知节抱拳,语气愤愤:“多谢师兄,方才得罪了。”

        岳知节摇摇扇子,狡黠一笑:“无妨,无妨。信里写了什么,能否给我看看?”

        “女儿家的私事,师兄不必看了。”雁晚侧过身去,不想再看到岳知节这个烦人精,“剑庐酷热,师兄不要多待了。”

        岳知节皱眉轻哼,不屑于再和雁晚做纠缠,而是回想起两年前的那场比试。当时他只输裴雁晚三招,三招!居然让庄主的位子被一个小小女子给夺去!

        他将指节捏得咯吱作响,咬牙切齿地出了剑庐。

        江允目送岳知节远去,茫然地望着雁晚:“姐姐,那是你的师兄?”

        “嗯,他和我有过节。身为男子不追求疏阔豁达,一味记挂与我的恩怨,令人恼火。”雁晚细致地以剑拆开信封,没有抬头,故而未看见江允脸上稍纵即逝的阴沉。

        江允以为信中写的是自己托雁晚打听京城近况的事情,便想凑过去一观,不料雁晚灵巧地转了身,道:“上面有替你打听的事,也有‘女儿家私事’,你可不能看。”

        “哦,那你看完了给我讲讲。”江允闷闷不乐,重新坐回一边。

        雁晚看信时面色渐渐转阴,非要把江允叫到剑庐外僻静无人处才肯开口。江允因她的举动忧心忡忡,唯恐听见噩耗。

        “惠王是圣人的第几个儿子?”雁晚紧紧攥着信,故意问道。

        江允不敢大声出气,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告诉雁晚惠王排行第二。

        雁晚明白江允的忧虑,但为了让少年心底的大石快点落地,于是干脆地道:“他死了,殿前自刎。”

        二哥死了!

        江允瞠目欲裂,冒着冷汗撞上身后的白墙。他虽与二哥惠王关系平平,但二哥对他也有叮嘱自己要勤于功课、为父皇分忧的关爱,他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信之?你可还好?”雁晚见江允如此惊慌,便上面扣住少年的肩膀,柔和地安慰道:“我知道你为惠王的惨死受惊,但兵变只祸及宫墙之内,京城中的平民百姓并无大碍。”

        雁晚说这话,是出于江允要保命时道出的权宜之计——他姓黎,他不是权贵之子,只是居住在京城的普通人。

        “那……圣上?”江允惊魂未定,恍惚地点点头。

        “圣上无虞,你且放心。你既受了这样的惊吓,今天就回去休息罢,我送你。”雁晚像安慰孩童一样摸了摸江允的头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二人相伴回了小院,雁晚为江允倒了杯白开水,安抚他的情绪。

        雁晚在世上没有骨血亲人,无法体会血亲离世的痛楚。而先是皇后,再是惠王,眼前这个小小的少年居然已经遭受了两次骨肉分离之苦。

        “雁晚姐……我想一个人静静。”江允的指节扣在桌沿,泛出无力的白色。他竭力调整着呼吸,不想让雁晚觉得自己太过异常。

        “这样也好,你睡一觉罢。许大夫的药好用,你的伤基本痊愈了,如果想家……就回家看看。”

        雁晚见江允依旧心绪不平,索性不再与江允交流,让他一个人呆着,也许能更好地让他缓过来。

        她离开小院,再次拿出岳知节交给她的信。信上除了简略地叙述京城叛乱的来龙去脉,还有两行小字:

        “三皇子江允,字信之,年十六,帝后幼子。惠王谋乱前,由一女官带出京城,不知所踪。”

        夕阳照进江允的房间时,他恰好从梦中醒来。

        心头的惊惧已经消散一些,现在,他更想回到父皇身边去。

        他翻开枕头,将藏在其下的簪子拿了出来。

        簪子由木雕刻而成,做工粗糙,显然是初学者所刻,不过竭力做到了栩栩如生,模样更是别出心裁——一只鸿雁骄傲高仰着头颅,振翅欲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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