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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8 章
丢了手机, 季行州第二天便给夏甜买了一部新手机。
夏甜很高兴,原本还想睡醒去买,她朝季行州微笑。季行州也抿起薄唇笑,倒是没有告诉她手机已经被他关联过定位, 他可以查到她的位置信息。
他是想起夏甜脖子上的伤口和掌心那些指甲的掐痕就很恐惧, 他不敢让昨晚的事情再发生, 他害怕再失去她。
只是新手机没有令夏甜开心太多,她的微笑转瞬即逝,季行州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看出她像被一座难过的大山倾轧。
“夏甜,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甜微怔:“没什么, 就是那个手机里有很多珍贵的照片。”
季行州安慰她泡在江水里的手机已经无法修复, 眼下的每一天也很珍贵。
只是夏甜没什么精神, 他们平时喜欢依偎在一起刷剧, 现在她也看不进去上周末没看完的电影。
夏甜说回房间去补个觉, 季行州没有打扰她,想了想, 轻轻开门出去。
......
卧室里,夏甜在床上翻来覆去抱着手机, 记挂着林晓宁的伤势, 拨给刘华涛的电话一个又一个,但打扰了他查案。她只能抱着手机等,如果不是担心会有尾巴跟踪,她早就自己去医院看林晓宁了。
到了下午, 她又拨给刘华涛, 刘华涛叹了口气, 林晓宁伤得那么重, 哪有这么好抢救,她失血过多,几乎换了全身的血液。
还有他们早上派警员拘传了霍森林,霍森林根本没有将昨晚的事放在眼里,他说他一整晚都在自己家里,佣人可以作证,并且他的律师质疑警方没有证据就把一个有爱心的企业家当成犯罪嫌疑人,且未经传唤直接拘传,严重影响霍森林的声誉。
刘华涛很气愤,但又深知抓捕毒贩从来都没有这么容易,这些年哪一次他们没有牺牲过自己的战友,那些牺牲的警察何其勇敢,又何其悲惨与无辜。
倒是刘华涛根据夏甜提供的线索,已经在宁江日报查霍森林的眼线,快速锁定了三名有嫌疑的高层领导,一切都是在隐蔽地进行。
应殊还不知道林晓宁的事,刘华涛通过他设了一个局,只等着背后谁会跳出来。
挂了电话,夏甜又陷入了安静里,这种安静让她更内心更燥郁,起身走出卧室时,她正好听见一阵门【创建和谐家园】。
夏甜下意识以为是季行州回来了,但才想到他能直接识别指纹。
她在猫眼里看到冯笠身边的一个手下,一瞬间眯起眼睛。
打开门,夏甜不解地望着来人。
冯笠的手下倒是很恭敬,却又夹杂着一股希望她别不识好歹的气势。
“夏小姐,你停在酒庄的车冯哥已经交代我帮你开回来了,还有这些都是冯哥要我给你带来的酒,希望你喜欢。”
夏甜脸色冷漠,冯笠竟然敢找到她这里来,是记着她之前对他的拒绝,故意报复?
他一定摸清了她底细,也打听过季行州。
惹她就算了,居然敢来季行州家里,这是她的底线。ͿŜɢ
“我哥进去了,冯笠就敢当家做主了?”
“不敢,冯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霍老板不在,他想照顾夏小姐你。”
夏甜的视线像冰冷的刀刃。
“好啊,带我去见冯笠。”
手下要把酒送进来,夏甜“砰”一声关了门:“哪里带来的,哪里滚回去。”
到了酒庄,她联系了路雷与高艺,坐在霍森林专属的套房里。路雷与高艺来到房间,知道她为冯笠的事动怒,但霍森林不在,他们都不好说什么。
冯笠很快也出现在房间,进门便是名利场上势力的微笑。
在他还没开口问夏甜是不是不喜欢那几支酒时,始料不及间被夏甜甩了一个巴掌。
冯笠被打懵,回过神凶横地瞪夏甜。
夏甜扬手再甩出手掌,被冯笠及时接住,她旋即出腿踢重冯笠膝盖,他不受控制吃痛地屈膝跪下。
夏甜扬手扇出好几个耳光,速度快得冯笠的手下都措手不及,冲进房间时被高艺示意霍森林的保镖拦住。
冯笠觉得夏甜是疯了,又见路雷都没作声,不敢反抗夏甜,只能恼羞地喊:“夏甜甜,我看你是疯了!打狗还要看主人!”
“对啊,你既然知道你是狗,那我这个主人的妹妹不也是你主人?”夏甜根本不解气:“这一顿打是教训你别听不懂主人的命令,我上次就已经说了,我,你惹不起。”
连霍森林都不会去打扰她和季行州,他冯笠凭什么。
夏甜睨着路雷:“我哥不在,他就当家做主了?”
路雷脸色也很不爽,霍森林不过只是被拘传,他们一向心狠,露过的马脚从来都是直接灭口,解决干净,根本不可能留下能让警方查到的线索。所以这场拘传不是12个小时就是24个小时,霍森林就能回来。
霍森林昨晚是交代过让冯笠好好看着场子,别像路雨那次那样。也是经过路雨的事,霍森林对路雷帮助路雨隐瞒他而生气,才没有把场子交给他看着。路雷本来也有些不爽,所以夏甜想怎么处置冯笠,他都乐意看戏。
路雷说:“当家做主算不上,顶多看家护院。我以前和哥在迦曼,也是这么嘱咐以前养的那条大黄。”
冯笠脸颊肿得通红,没料到夏甜这么爆的脾气,他的确不敢堵他在霍森林那里的分量,只能冷冰冰盯着夏甜。
夏甜迎着他视线,想到他们已经把手伸向季行州就是触碰她的底线,她眼底只有萧杀的冷意:“姓冯的,我告诉你,有些事你做一,我就做二。你要真想搅黄我的生活,我就绝了你的路。”
“我哥才只是拘传,你就这样。如果他真进去了你是不是得霸占完他的盘子,再占完他兄弟、手下、妹妹,然后把他卖了?”
“我不会!”
路雷和高艺他们已经无法再听信冯笠狡辩,都有各自的算盘。
夏甜没再动手,让冯笠滚。
冯笠走后,夏甜关心地问路雷和高艺关于霍森林的情况,又问:“那温觅呢,那个大学生,我哥不是挺喜欢她。我哥有交代你们照顾人家吗?”
高艺说他不知情。
路雷说:“哥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已经说他出差了。”
夏甜又问了些昨晚的情况,她原本想问霍森林为什么会知道林晓宁的身份,从何处知道的,但现在的关头她还不敢这么心急。
路雷被两个手下叫走,夏甜也没想再留。
她走出门,高艺问她:“夏小姐手上的伤还疼吗?”
夏甜别有深意地抬眼看高艺,他是霍森林很信任的保镖,一米九的个子,长相是保镖里最帅的,听说以前很多次舍命保护过霍森林。
“不怎么疼。”夏甜扯下刚刚打冯笠时戴的手套,表面上为了不脏手,实际上想掩饰掌心的伤。她垂下眼,视线不动声色扫过高艺的皮鞋。
偏休闲的系带黑色皮鞋,鞋码很长。
可她不确定抓捕陀左那晚,那个持枪顶着她额头的男人穿的皮鞋有没有系带。生死关头,手电筒光线一闪即逝,她根本没看清。
穿过走廊,夏甜去乘电梯时经过路雷的房间,他的门没关,几个小弟抱着笔记本接连“【创建和谐家园】”,发出的声音格外有一些惊悚。
“还以为能吓到昨晚那警察,没想到吓到我们自己。这警察挺猛啊,幸好弄死了。”一名手下这样说,望着笔记本就像望着一部充满反转的电影,不住惊叹。
夏甜驻足,明明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但好像能明白他们必定是在看以前杀害抓捕他们的警察时录下的视频,她知道他们有这个恶毒的习惯还是因为她爸爸。
她竟然想到了她爸爸,明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梦到过爸爸了。
夏宪英当年被毒贩残忍地杀害,他们寄回警局的光碟一度成为缉毒警察们的痛和耻辱,哪怕谁都没有说过,夏甜也能感受到他们多么遗憾夏宪英会为了一支毒/品而叫毒贩爸爸。
那个光盘里,他们早给夏宪英注射了大量的毒/品,已经让他成瘾,然后拴着他的四肢逼迫他叫爸爸。夏宪英照做了,毒瘾下的他不受控制,真的跪下喊了一声爸爸。可是他们怎么可能让夏宪英好过呢,他们先是用迟钝的刀卸下夏宪英的双臂,再朝向他脖颈给了致命的一刀。
哪怕夏甜很多次提及想看看爸爸牺牲的视频,刘华涛都说太沉痛了没有给她看,她在刘华涛办公室悄悄找出那段录像时,崩溃又惊恐,把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当做了杀害爸爸的毒贩,一一砸碎,掀翻了办公桌。
她做过好多次噩梦啊,梦里爸爸喊那些杀人凶手爸爸,倒在血泊里再也起不来,她却只能站在虚空里哭哑了嗓子。
路雷也忍不住笑,但视频早看过了,没什么新鲜,他一边点燃一支烟,一边抬头,看见门外的夏甜,点头示意了下:“走了?”
“嗯。”夏甜走进他房间:“他们在看什么啊?”
“呶,以前一个过瘾的视频,一个蛮厉害的缉毒警察喊咱爸爸。本来想拿给昨晚那女警欣赏欣赏,可惜她没这个福气。”
夏甜浑身一僵,太阳穴突突直跳,她预感到了什么,但是不敢去看。
那几个小弟捧着笔记本,原本刚才是打不开才去找路雷,没想到打开后既惊悚又【创建和谐家园】。ĴŚɢ
他们啧啧感叹:“牛比,都这样了还能干三个。”
夏甜喉咙灼痛,僵立了漫长的许久,又只是他们视频里的两三秒。兜里的手握了握拳,她强装起笑,连面部肌肉都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看看。”
她这么说,那两个小弟把笔记本挪向她,进度条拉到了最开始。
昏暗的房间里,四壁都是血,天花板吊着一个光秃秃的灯泡,男人太高,即便四肢被铁链拴着脑袋也还是顶到了垂下的灯泡,他的身影在光影里明灭摇坠。
这么昏暗的光,但夏甜看见那是她爸爸。
39岁的夏宪英,高大、挺拔,还很年轻,遍布血痕的五官依旧英挺正气,哪怕被链条束缚,也依旧挺起不屈的脊梁。
可他忽然浑身发抖,不受控制,发作了瘾。他在暴露后就被毒贩注射了数次毒/品。
视频里传出笑声,两名男人走到他跟前让他叫爸爸就给他爽一针,因为录着视频,他们都带着头罩,看不清脸。
夏宪英如他们逗弄的叫了爸爸,可是画面转变,他凌空一个纵跃,用双手抱住一人头颅,双腿交叉缠住一人脖颈,随着冰寒的铁链声,他掰折了两个毒贩的脑袋。
她的爸爸不是因为毒瘾犯了而喊他们爸爸,他是在伪装。
他知道那将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所以已经把自己置身在那样的地狱里。他们要拉他下地狱,他就变成地狱。
录视频的迦曼人大骂了一声,又一个男人恼羞地卸掉夏宪英的双臂。夏甜控制不住地发抖,滚烫的热流涌上眼眶。
视频里,爸爸终于倒下了。
可他还是撑了很久很久,直到迦曼人最后逼问他一些线索,他轻轻吐了几个字,那名手下没听清,凑近时,夏宪英忽然咬住了他大动脉。
一个即将赴死的人,在生命的最后选择了带走三个魔鬼下地狱。
原来视频是被剪辑过的!毒贩寄回局里羞辱缉毒大队的视频被他们剪辑掉了这些片段!只剩下爸爸屈辱被杀害的画面。
夏甜双眼空洞,以为视频快结束了,但视频里留下了爸爸的近画面。录视频的迦曼人满是怒火,拿着DV走向爸爸,不解气地狠狠补刀。
摄影头抖动的画面下,爸爸在寻找镜头,努力睁着眼。
他说:“邪不压正。”
他在厚厚的血床里用尽力气咧嘴笑,他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夏甜起身冲进卫生间呕吐,胃里不住翻涌起热流,她的眼泪大颗地掉。
爸爸说:阿婉,甜甜,我爱你们。
她的心脏被这句话撕碎了。
可她不敢哭,她要完成爸爸未竟的事业,她要让正义永远胜利。
夏甜昂起脸,空洞的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逐渐阴沉又冰冷,带着浓烈的恨意,最终都掩藏在她变得更强的伪装里。
她推门出来,有一点嫌恶:“人都这样了还能被他弄掉三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路雷吐口烟:“好多年了吧,以前平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