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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甜坐在后排,僵硬地打开车窗,寒风刮骨,一丝一缕都是凌迟的痛。她盯着后视镜里高艺的脸,不敢表露她的痛苦和仇视。
高艺接听着霍森林的电话,开着外放。
“甜甜呢?”
“接上了,很安全,就是吓傻了。”
霍森林松口气:“让她接电话。”
夏甜拿过手机,很久都没有开口,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杀人凶手,他们杀了林晓宁!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够称职,没有那么完美地伪装好自己,她今晚露过很多马脚,是霍森林信任她她才没有暴露,不是她自己的本事。
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够强大,看同事眼睁睁在自己面前受刑,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没有开口,霍森林便一直喊她名字,直到窗口的寒风终于拉回她理智,她才沙哑地喊:“哥,我好怕呜呜呜。”
“别怕,跟高艺去看伤口,回季医生那里。”
“那你怎么办,你会被抓吗?”
霍森林狠戾冷笑:“拿什么抓我,证据呢?我霍森林这么多年从来没留把柄,这次才是他们想拿证据。”
夏甜明白他的嚣张,霍森林如果真的被警方查到证据,一定会把冯笠推出来撇清他自己。
夏甜只是哭,她终于敢借霍森林为理由哭出对林晓宁的眼泪。
“哥,我不想你出事,我好担心你。”
“不会有事,放心。我本来就不打算再运货了,至少这一年都会风平浪静。”
夏甜太阳穴忽然直跳,霍森林把华南的市场做成这样,大本营那里的终极毒枭会不会对他很气愤?宁江会重新更换主人吗?
霍森林在电话里安慰她先跟高艺去看伤口,把高艺留给她用。
挂了电话,高艺递过来一包纸巾。
他说:“夏小姐别担心,不知道我刚刚那一撞那女的死了没有,刚刚太着急了,应该倒车再撞一次。不过她受这么重的伤,也活不长。”
夏甜紧咬着牙,再抬起头时眼泪已经擦干净,她的脸在夜色下异于寻常的白,格外冷艳阴沉。
她恨高艺,但是忽然又想,如果不是高艺那一撞,也许林晓宁已经死在子弹下。
“我们去哪儿?”
“一家私人诊所,先去处理您的伤。”
到了诊所,医生为夏甜处理着伤口,说伤很浅,只是看着吓人。
高艺像是别有深意地看了夏甜一眼,但夏甜没捕捉到他眼神,只看到他庆幸的表情。
他问:“夏小姐手上怎么这么多伤?”
“换你被刀架在脖子上试试。”夏甜冷冰冰瞪他。
离开诊所,高艺送她回到铂景花园,夏甜在小区门口下了车,没让高艺再跟,嘱咐他回去保护霍森林。
她并没有直接回家,季行州在家,她外套里的毛衣上有血,他会察觉。她想见季行州,可是更想知道林晓宁的情况。
她走进小区,按了电梯楼层,出电梯后一直望着楼层数字,确定高艺没有跟踪她。
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季行州此刻应该没有睡,还在等她。
她默默收起视线,无声走了楼梯,从地下室的监控死角里离开小区。
……
包和手机都在那处工厂的地下室,夏甜只身穿过漆黑的暗巷,迎着冬夜里刻骨的寒风,一直留意身后有没有跟踪,顺利回到刘华涛的家。
张凤立开门时见到是她,紧张地一把将她拉进屋里。
“甜甜,怎么突然回家了?”
夏甜眼眶一红:“姨,老刘呢?”
“一天都在队里。”
夏甜走去拿座机。
刘华涛接通电话后语气带着怒火:“干什么?今晚不回来,很忙。”
“老刘。”夏甜嗓音嘶哑,声音都是哭腔:“晓宁呢?晓宁怎么样了,她在哪儿?”她不敢问林晓宁是不是已经牺牲了,眼泪大颗地掉。
刘华涛沉沉说:“在军区医院抢救。”
林晓宁受伤严重,导致颅脑大出血,肺部挫裂伤,肩胛骨骨裂,左腿骨折,左上颌侧切牙脱落。
警方赶到时工厂已经燃起大火,再晚半分钟林晓宁都救不回来。
夏甜不停地说:“怪我,都怪我,是我被霍森林的消息误导。”
刘华涛说跟她没关系,但也来不及安慰她,他们要拘传霍森林。夏甜在他挂电话前说出七天前遇见应殊的事,还有她对宁江日报高层的怀疑。
挂了电话,她一直呆在房间里,张凤立煮了一碗面安慰她,她根本听不进去,担心林晓宁的伤,也在自责自己不够聪明,没有提前识破霍森林的诡计。
张凤立叹了口气,离开房间把空间留给她。
夏甜找出高中时用的手机。
滑盖手机还有电,她也记得季行州这么多年都没换过的号码。
她拨通他的电话,季行州接得很快。
“夏甜。”
夏甜热泪盈眶,眼泪从眼角滚落:“你知道是我啊。”
“我当然记得这个号码。”他很快察觉到她的异常:“你在哭?”
“季行州,我遇到歹徒了,被挟持了,脖子好痛啊。”
季行州呼吸一沉:“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
夏甜说出一个地址,离她以前住过的地下室很近。
望着张凤立做的那碗面,她擦掉眼泪,大口吃完,走到客厅。
张凤立很担心她,不想让她这么晚走。
可是夏甜笑:“可对我们来说夜色就是保护色。”
“姨,别担心,晓宁也会没事的!”她安慰张凤立,更是安慰自己。
夏甜忽然想到:“我哥呢?”她好久没有见过陈垚,而且她都沉迷在和季行州的生活里,还要顾着与霍森林周旋,连电话都没给陈垚打过。
“他去迦曼了,你叔不让告诉你。”
夏甜微怔。
迦曼的任务原本该是她去。
局里又调查到一个头目,刘华涛权衡后想把她派去,但又见她和季行州相处甚好。陈垚知道后自请去迦曼了,怕她自责,没让刘华涛告诉她。
张凤立说:“他去和你道别了,你没见到他?”
夏甜苦笑,她多懂他们的道别,远远见一眼,她没见到他,但陈垚能看见她,就是道别。
……
离开家,她依旧只选择僻静漆黑的小路走,手机特意关机,怕再有意外会牵连季行州。她一直走到约定好的地方,远远见到季行州的白色大众。JSԍ
他一直在拨她的号码,眉宇里全是恐惧。
他很怕失去她,夏甜知道,就像她也很怕失去季行州,失去林晓宁,失去陈垚。
她从漆黑的树下走到亮着光的路灯下,奔跑向季行州。
季行州感应到了,回头一眼见到她,冲向夜色一把将她抱住。
夏甜埋在他胸膛里,他手臂箍得很紧,她能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声,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气息。
她流下眼泪,季行州扶住她肩膀看她脖子上的伤口,终于落下一口气,又仔细检查她手,发现了她双掌被指甲掐出的月牙血印。
“还有哪里受伤吗?报警没有。”
夏甜摇摇头:“报警了,是,就是上次我见义勇为帮警察叔叔制服那个坏人,他同伴当时逃了,我和同事品了些酒就打车回来,司机先送她,我就贪路边的米线才被盯上了。”
夏甜红着眼眶:“我包包都被扔进江里了。”
她说所以才回以前住的地方取了从前的手机。
季行州擦掉她眼泪,问她警察会怎么处理。夏甜说是一桩很大的案子,警察要她保密,等断案了会给她见义勇为奖励。
“上车吧,我回去帮你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他不敢牵她的手,害怕将她碰疼,只紧紧握着她手腕。
这一路季行州都在频频看副驾驶的夏甜,这样开车不安全,可夏甜知道他今晚有多恐惧。
凌晨的夜,路灯蜿蜒亮着光,道路像没有尽头的明亮。可是夏甜不知道真正的光什么时候来。
她闭上眼,声音从来没有这么轻,也没有这么温柔。
她问:“季行州,你害怕再失去我吗?”
方向盘忽然打滑,车轮明显的偏移令车厢抖晃了瞬间。
在季行州还没有回答时,夏甜故作一笑:“我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挂了。”
季行州覆住她手背:“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去哪里我都能再找到你。”
夏甜微笑,但是闭上眼,心里很明白。
拘传对霍森林没有作用,队里还会派出新的卧底,如果这一次过后霍森林一丝都没有怀疑她,那她就是最佳的卧底。
夏甜轻轻睁开眼,望着季行州的侧脸,灯光明明灭灭倒退在他脸上,他这么近,又在今晚变得很远。
妈妈死后,刘华涛告诉她爸爸身份的那一天,她开始不断做恶梦,一直持续了三年。她的梦境里,鲜血和黑暗紧缠着她不放,她每次都喊季行州,然后看见清隽的少年,他的白衬衫在阳光下耀眼洁白,逆着这片光影,他伸出一只干净的手。
他带她走出了无数个恶梦,她从来没有告诉他。
她多渴望现在的日子,和他相守着过一天都是她的福气。
季行州忽然问:“你包丢了,怎么会有之前的钥匙?”
“我把钥匙藏在旁边的。”
季行州点了点头,眼里依旧是对她的紧张。
◉ 第 4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