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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甜视线落在他皮鞋上,一双黑色商务皮鞋,她不太记得那天晚上手机电筒的光源晃过去时,那个男人的皮鞋到底是黑色还是黑灰色。
冯笠见她低着头,以为她是那种意思,老练市侩,又伪装着绅士的皮囊:“在这里么?”
夏甜还没回答,他就已经扔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纽扣。
夏甜到底还是看完他脱去衬衫,腹部除了健身的肌肉线条,没刀伤,不是他。
不可否认,冯笠敢勾引她还是有些身材上的实力。
但夏甜一点也不心动,赶她家季行州差得太远了。
她推开冯笠,这一掌力气重,冯笠靠在了柱子上,有些不解。
夏甜勾起红唇,笑着将杯底的红酒昂首饮尽,白皙修长的手指点了几瓶酒:“这些都装到我车上吧,我男朋友爱喝。”
她开门离开,高艺眸光很淡,扫过冯笠一眼跟在夏甜身后。
……
云层罩住太阳,下午逐渐变成阴天。
宁江大学女寝楼下,霍森林亲自抱了一束郁金香。
陈雪茵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即便警局那边想一直延长侦查羁押期,但罪证早被他抹掉,结果不会有变动。
温觅没有再像刚开始那几天频繁被当做证人询问证词,但他派的女律师说,她情绪还是很不好。
他在今天派人将袁仰调回来了,他不知道她会怎么选择,不过不管怎样,掌控这场游戏最终解释权的只能是他。
霍森林拨通温觅的号码,彩【创建和谐家园】响了很久她才接。
“温觅,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今天心情好一点了吗。”
“嗯。”温觅安静了一会儿才回他,软软糯糯的嗓音里还是疲惫黯淡。
霍森林说:“小雪的妈妈今天吃了一整碗饭,也喝了鸡汤。”
温觅呼吸这才有些急促。
“我已经为他们换到高级病房,有护工照顾,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再自责。”霍森林掌控着她所有的心思,温和得好像他生来就是一个善人:“我昨晚梦到小雪,她说不希望你再哭,她只想每天都能像从前那样开心。”
“你梦到小雪了吗,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让我陪着你,除了她爸妈,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温觅终于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霍森林皱了眉头,眺望着五楼的窗户,如果不是想征服她这颗心,他早就找处金屋将她封藏起来。
但他贩毒这些年从来没有失手,对女人也不信征服不了,还是这么好哄的女生啊。
“我在你楼下,但我知道你不会见我,我还是想说谢谢你为我着想,隐瞒了我们的身份。”
案发那天,他说哪怕她告他侵犯都可以,他只想在坐牢之前为陈雪茵的父母做些事,帮两个县城来的夫妻安葬好女儿,打赢官司。她哭得没有力气,没有责怪他,泪眼里反倒只有感谢和愧疚。
霍森林不信他赢不过一个清纯的少女。
“温觅,我在二十七八岁终于动心,但你有男朋友,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带了一束郁金香,和你一样洁白。如果你心情好些了,低头就能看见。”
霍森林没有再留,知道她不会见他。
温觅一个人住在空荡的寝室里,她们早就毕业了,是续费申请到的寝室,从前只有她和陈雪茵,现在只剩她一个人。
窗外的天越来越阴沉,她很久后才敢站到窗口,一眼眺望见树林里安静摆放着的郁金香。
乌云密集,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郁金香和她一样孤独,被雨水淋透,她忽然很想冲下去捡回花,但她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画面。冰与火的热欲里,霍森林绅士又狂野,将她一次又一次送上高峰。她分不清那是天堂还是地狱,她在极致的迷离里望见床头的郁金香,还有他利落的字迹:[谢谢温觅小精灵的挥手 ],她的鼻端全是男人浓烈的气息,和郁金香温柔的香气。
她安静地站在窗前很久,久到那束郁金香抗不过雨势,倒在了草丛里。
袁仰终于给她打来电话:“我回宁江了,你在哪儿?”
他没喊她觅觅,案发这么多天,温觅没有想好怎么告诉袁仰,但学校好多人都知道了,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呢?
他只是和她发微信说他被调去了外地出差,没有问过她关于陈雪茵与她案件的一个字,她忽略着他们这段时间寥寥无几的微信与电话。
温觅想,也许袁仰不知道的吧,他那么努力地工作,他应该没有空暇知道吧。
她等了好久,袁仰终于敲开了寝室的门。
温觅揉了揉眼眶,不想让他看见她现在这么憔悴的样子。
她努力呼吸了好几次,终于打开房门。
青年斯文清俊,高高地站在门口。温觅看见他的第一眼还是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
“我好想你,袁仰。”
袁仰也抱紧她,但是这个拥抱没有持续太久,他扶正她肩膀,镜片后的眼痛苦、黯淡,逐渐趋于平静,他好像早就知道了。
“你想对我说什么?”
温觅怔怔望着他,大脑空白了很久,只有一个声音反复盘旋。他没有叫她觅觅,为什么他没有叫她觅觅,他以前很喜欢这样叫她。
◉ 第 40 章
温觅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愧对袁仰。
她眼眶酸胀,这半个多月没有哪一天休息好,她总是忍不住想哭。在袁仰面前, 她强忍着眼泪。
“你都知道了吗?”她很想看袁仰, 但才发现在他面前她完全失去了勇气。
袁仰沉默许久:“知道了, 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对不起,我不是,我,我也不想……”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袁仰紧望她,眼眶也逐渐猩红:“为什么我是你男朋友, 你受到伤害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还要从同学口中被人安慰?”
“温觅, 你知道他们一边取笑我一边安慰我的嘴脸吗, 我恨不得一拳打碎他们的牙!”他很痛苦, 握着拳撞在了墙上。
温觅慌张地检查袁仰的手,骨节已经淤青, 她哭着反复说对不起。
如果换做从前,袁仰不会舍得看她难过, 他会抱着她安慰她, 但现在他只是僵硬地绷着身体,沉默了好久。
“那个人,霍森林,他是纳康集团的股东, 是个很有名的投资人, 他名下好几家公司。”袁仰说:“温觅, 他到底是故意不报警想侵犯你, 还是真的在帮你?”
温觅忙摇头:“他没有想故意侵犯我,那个时候他给我吃了退烧药,给我找了冰水,还说帮我叫救护车,是我不敢闹得那么大。对不起……”她羞愧地埋下头:“他事后一直对我道歉,他说我接受不了可以报警,他还为我和小雪请了律师,小雪的爸爸有残疾,小雪的妈妈病倒住院,都是他在帮忙。”
“够了。”
袁仰深呼吸,问:“当时只能选择伪装成情侣关系?”
温觅痛苦地默认,眼泪打湿了她眼尾的泪痣。
“那你为什么不当时跟我商量?你怕名声不好,他怕影响他慈善的美名,那我呢,我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
温觅想说不是的,她当时六神无主,知道小雪再也没有了,她心脏很痛,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霍森林稳重地循循引导她。她只记住了她唯一的目的,为小雪请律师,送凶手进监狱。所以她才答应了霍森林,承认他们是交往的关系。
她很想告诉袁仰她需要他,但他那天早上给她打来电话,说他不能过来接她,让她打个车回去,他要去出差。第二天,她给他发了很多微信,他在开会,说她的微信声让经理很不满。
她就不敢再给他发消息了,她抱着手机一遍遍等他的信息,但他没有联系她。他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她的事,对她早晚的问候都回复得很淡。他不知道她每天都会抱着手机等他的回复,她看见过屏幕上好几次都提示他正在输入,可她始终没等到他的信息。
望着袁仰痛苦的脸,温觅好想告诉他这些,可话到嘴边,她始终再没有了底气。
曾经暗恋过她四年的人,也许也会在今天离开。
袁仰一直安静地坐着,从下午到天黑。
温觅不敢跟他说话,甚至她连那句“我尊重你的选择”都不敢说出来,她怕他讨厌她,她怕他难过。
寂静的夜里,只有雨点拍打在树枝上的声音。
袁仰终于站起身,望着墙角的行李箱,安静地打开:“把你衣服收起来。”
温觅微怔,抬起眼有些欣喜,又不敢多问。
“我们不住在学校里了,我出去租一个房子。”
温觅忍不住哽咽出声,这半个多月只有此刻最开心。
袁仰终于还是一点点伸出手臂抱住她,镜片后的眼流下一行泪:“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因为工作忽略了你。以后遇到问题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才是你男朋友。”
温觅又哭又笑,抱紧袁仰。ĴŞĢ
他们很快在袁仰公司附近找了一个单间,整层楼都是房东特意改造后用来出租的,租户几乎都是附近的上班族,和他们一样年轻。
房子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小,顾及着温觅,袁仰租的是带独立卫生间的房子。他们关上门,袁仰叫温觅先去洗漱。
温觅站在热水下,眼泪融进水流中,这一次是幸福的眼泪。她喜欢袁仰,喜欢他小心翼翼的关心,喜欢他充满文化的谈吐,和他们来自一个阶层、骨子里不屈的尊严与那份脚踏实地。
她换上睡衣出来,被热水蒸过的脸有些红,也有些不安。如果没有这些事,她其实并不想和他发展得这么快,他们才在一起不到两个月。
袁仰在做一个PPT,看到她出来后摘下眼镜拿了衣服进去洗漱。
温觅呼出口气,她总觉得一切好像变了,但又不想再让袁仰难过。她忽略掉心底的紧张,翻出自己的衣服整理到衣柜里。
袁仰从卫生间出来后,从身后抱住了她,温觅身体有些颤抖,心底控制不住地难过和愧疚。
“别哭了。”袁仰抹掉她的眼泪。
“觅觅,休息好去找份工作吧,陈雪茵的事错不在你,你已经尽力了,找份工作,早点回到我们正常的生活。”袁仰说:“我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参与唯一名额的竞争,我不能输,等我早点当上宁江区域的站长,我就能送你去读研了。”
“谢谢你,袁仰,我会的,我明天就去找工作。”ɈȘĢ
温觅吸着气,擦掉眼泪时忽然被袁仰吻住。
她明明不抗拒,但还是本能会发抖,直到他手掌伸进她睡衣里,她惊慌害怕地喊“不要”。
袁仰停下,镜片后的眼睛黯淡。温觅说着对不起,他沉默好久,没再碰她,拉着她睡到床上,只是搂着她,没有再做让她害怕的举动。
……
小区外的保镖如影随形,没有撤退的命令,他们如同与生俱来的影子,永远粘附不散。
霍森林在酒庄的套房,手上有一杯冯笠敬献的干红,他听着电话里保镖的汇报,无声无息晃动杯中酒,原本要到薄唇边的酒杯忽然被他狠狠摔到地板上。
客厅里响起这道碎裂声,路雷看了眼霍森林,无声示意保镖去叫服务生来打扫。
霍森林长腿交叠,抽出一支雪茄点燃,他的一双眼阴鸷狠戾,吐出浓烈的烟雾拨通祝彬的电话。
“一个月了?”
祝彬原本还有些不明所以,回忆了下忙答:“还差十几天袁仰的实习就满一个月。”
“这么年少有为的青年,应该提前上岗。”霍森林越生气时笑得越阴沉,他的视线融进浓稠的夜色中:“让他站高一点,越高越好。”
他弹了弹雪茄的烟灰,叼着烟起身穿过长长的走廊,明明暴怒到极致,却始终挂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