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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故意的，她明显感觉到季行州带着力量线条的身体一瞬间绷紧。
他反客为主咬她嘴唇，牙齿摩挲着她唇瓣，力道不轻不重，她痒得受不了，这是他现在发现的属于她的秘密。
“夏甜同学，可你请你做我女朋友吗？”
“我不，我没听够诚意，你还要再练。”
夏甜有些耍无赖地圈住季行州的腰。
她知道季行州为什么始终不敢到最后一步，哪怕她昨晚坐在他腰上，像卧底时一样，把他当作要攻克的目标，咬着红唇、睁着清澈的眼故意一根根数他的睫毛，他都只是用鼓起青筋的手臂将她按到身下，低哑着嗓音问她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
他始终记着从前欠过她的。
季行州以为她不答应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可夏甜知道不是，她只是想看他忍不住时压制到青筋突起的性感，和他琥珀色眼底的一丝狂野，被他素来的清隽矜贵压制。她觉得自己这是恶趣味，有一点报复他从前那么对她的【创建和谐家园】，可又觉得是真的害怕。
她怕哪天她在哪里死的都不知道，季行州再找不到她会伤心。
他们相拥着睡去，第二天，季行州必须得去上班了。
夏甜趁他走后去见了霍森林。
冯笠的司机来接她，开的是台落地两百万的豪车，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对她也毕恭毕敬。
到了玫瑰酒庄，夏甜留意着一路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可一切如常，好像那个持枪的男人真的跟霍森林全无关联。
霍森林在八楼的套房，保镖为夏甜开门，夏甜一进去便看到几只包包，霍森林坐在沙发上签几份文件，抬头看她说“来了”。
“给我的包？”
霍森林说是，签完一份，旁边的祝彬会接走递给他下一份。
夏甜正大光明看了眼合同，还真是些纳康集团的事务。
她第一次看见霍森林处理公事，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助理祝彬，两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祝彬还戴着眼镜，比霍森林更像一个斯文的商务精英。夏甜想，如果不知道内情的外人是真的很容易被霍森林的表象迷惑，她只希望温觅不要再被霍森林欺骗。
“季行州都不爱给我买这些。”夏甜拎起几个包，都是各大奢侈品牌限定的款式，霍森林现在已经开始送她比之前更昂贵的东西。
那个持枪的男人应该不是他的人。
“他能给你的我给不了，我能给的他都能给。”
“谁说的，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哥哥。”
霍森林像是被她触动，握笔的手停下，微微一笑。
路雷坐在阳台玩游戏，应该遇到了猪队友，情绪激动在骂架，已经骂到“出来啊，看老子不弄死你”的地步。夏甜知道，他完全敢真弄死对方。
客厅里四个角都有保镖，刚才走廊上的保镖也比宁江壹号多了些。
夏甜知道霍森林对警方已经有了防备，但看神情他好像并不担心。
她不敢问，只坐到沙发上，歪着头翻看那些文件。
霍森林没有制止，她扫过核心内容，是年度计划的股东确认，看起来没什么不妥。她装作没意思地丢回去，而霍森林也没有怪她乱碰。
祝彬装好这些文件离开，临走时对夏甜微笑：“先走了，夏小姐。”他的笑斯文又礼貌，夏甜不知道像这样伪装极深的坏人还有多少。
屋里响起一阵手机【创建和谐家园】，霍森林连看都没有看，神情很淡。
路雷没有再玩游戏，回到客厅接了这个电话，递给霍森林。
窗外明明是艳阳天，但空气突然之间骤降的冰冷。
夏甜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不寻常。
霍森林很厌烦地接过手机，但没开口。
那头的声音夏甜听不见，哪怕她坐在霍森林旁边。
霍森林听那头讲完，语气淡漠：“我怎么知道。”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霍森林皱起眉，他不耐烦地听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那我谢谢您，同样是狗，还需要你来给我擦【创建和谐家园】。”
路雷很紧张霍森林的表情，不愿意得罪那头，从霍森林手中接过手机：“宗爷，律师什么时候到宁江？”他进了次卧去接。
夏甜在拎那些包包摆造型，不动声色记下了这个宗爷。
她回头说：“哥，你不高兴了？”
霍森林扯下领带：“想玩什么？哥带你去。”
他不再提这个电话，夏甜也不能问。
她说：“你和甜甜小时候做过什么游戏？”
霍森林微微沉默，黑眸这才浮现起从来没有过的柔和：“踢毽子，捉鱼，跳皮筋，弹珠。”
“那我陪你玩吧，走，我们找个地方。”
霍森林没有拒绝她，夏甜也找到了一家怀旧游乐馆和霍森林玩起这些游戏。霍森林的弹珠玩得极准，毽子也一直没掉落地过。夏甜只有跳皮筋赢过他，她跳得轻盈欢快，停下时霍森林深深望着她，却更像透过她望向遥远的1997年，那个穿着红色棉袄的五岁小女孩。
他拿出纸巾擦她额头的汗水，抿着唇笑。
夏甜也背着手笑，昂起脸任他擦，很依赖与信任。
可她心底在想，他现在太不像一个坏人了，如果她能找到霍甜甜，他会协同他们办案，把他上头的大本营供给警方吗？
离开时，夏甜看到对面公园里的过山车，已经搬迁，只剩紧闭的铁门与破旧的齿轮。她忽然很想季行州。
霍森林陪她在外面用了餐，然后叫司机走宁江南路。
夏甜闭着眼靠在霍森林肩膀上休息，知道他应该是去宁江大学看温觅。
“你走宁江南路干嘛，我要回酒庄歇会儿。”
“去看个人，保镖送你回去。”
“看那个大学生？”
霍森林勾起薄唇嗯了一声。
夏甜圈住他手臂，头靠得更紧了：“我不要，你跟我回去陪我玩。”
“听点话，还没陪你玩够，我手机步数都两万步了。”
“你还看手机步数？”夏甜就是撒娇：“你既然要当我哥，就得陪我到底。”
霍森林闭眼捏了捏眉心：“从案发到现在，她一直不见我。甜甜。”他尾音有些无奈，但带着势在必得的绝对，拍了拍她手。
夏甜知道劝不动他，黯然地说：“我就是吃醋。”
霍森林嗤笑：“你吃什么醋，妹妹只有一个，女人腻了可以换。”
夏甜没留住霍森林，她说一起下车陪他去，他也没让。她只能祈祷霍森林早点对温觅失去兴趣。
车子徐徐前行，夏甜看到宁江大学四处的保镖还没有撤，霍森林还随时监守着温觅。
保镖将她送回玫瑰酒庄，夏甜回到霍森林的房间休息，送她回来的保镖叫高艺，一米九的个子，年轻且帅，是保镖里颜值最高的一个，霍森林很信任。他守在了门外，嘱咐夏甜有事随时叫他。
夏甜环顾着霍森林的房间，客厅是欧式的奢华，卧室摆件和壁画很多，应该有机关，但她没去检查，不确定监控和【创建和谐家园】设备在哪。
她也知道霍森林既然能让她随便进出房间，这里就不会有什么重要的机密。
她还没歇下便听到一阵门【创建和谐家园】，夏甜喊进来。
高艺打开了房门，是冯笠。
男人三十四五岁，保养得年轻，但一双眼精明又势力，即便用儒雅掩藏，也总有些不和谐的感觉。
冯笠身后跟着服务生，他招呼他们将餐车推进来。
各式各样的菜，鱼最多。
呵，连她喜好都打听了。
“夏小姐，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做了这些，希望我没来得太晚。”
“晚了，我哥已经带我吃过了，鱼刺都是他亲手挑的。”
冯笠微笑：“我也可以为你挑鱼刺，只是没有机会。”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夏甜也笑吟吟看他。
“上次你走得匆忙，我为你选了几支酒，要不要先去品鉴？”
“好啊。”
夏甜和冯笠走出房间，高艺跟在她身后。
从电梯里出来时，夏甜遇到了林晓宁。
林晓宁见到她像从前那样打了招呼，喊冯笠冯哥，当着她面和他汇报起走货的事情。
他们两分钟就聊完了，林晓宁朝夏甜打招呼：“妹妹还是这么漂亮，什么时候喜欢女人了记得第一时间叫我啊。”
夏甜朝她笑。
林晓宁离开后，冯笠端着笑说：“看来夏小姐很受欢迎。”
“当然，你不是也跟她一样么。”
冯笠没料到她这么直接，迎着她直勾勾的杏眼，他也毫不掩饰地笑起来。
他带她走进一间酒窖，灯光打在每一瓶红酒上，他耐心为她介绍，取出一瓶启开，看了眼门口的高艺。
夏甜对高艺说：“你出去吧。”
高艺将门带上。
冯笠忽然掌住她腰，轻晃过高脚杯递给她，又端起一杯要和她喝交杯酒。
夏甜头皮发麻，明明他第一眼就把绅士与城府伪装得很好，还是不够深沉啊。
她没有喝交杯酒，轻轻推开冯笠的高脚杯，美甲上的钻在灯光下折射出斑斓的流光。
冯笠搂着她腰，与她近在咫尺，看她昂起脖颈品酒，鼻尖嗅着她脖子。
“甜甜的香水是芦丹氏的柏林少女么？”
夏甜感到一阵油腻，但笑着轻轻推开他。
冯笠说：“我对霍老板忠诚无二，也想对甜甜奉献我全部的真心。”
“哦，可我嫌你年纪大了。”
冯笠眼神一黯，随即绅士般笑起：“年纪大点可以宠着你，不是吗。”
夏甜视线落在他皮鞋上，一双黑色商务皮鞋，她不太记得那天晚上手机电筒的光源晃过去时，那个男人的皮鞋到底是黑色还是黑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