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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书房坐了好久，多看了一眼季晋中这些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今年的生日季晋中送了他一支不起眼的钢笔，他以前从来不爱碰季晋中给的礼物，但这次用了这支钢笔吸满墨水，写下一封信。
他给魏岚打了个电话，很少和她在电话里说上二十分钟，这次他们母子聊了接近半个小时。
挂了电话，他走出书房。
夏甜在她房间里，趴在床上翻看一个笔记本，看见门口的他后飞快用抱枕压下笔记本。
“你干嘛？”
季行州走进房间，手臂撑在床上。夏甜被他的架势吓一跳，要躲时他将她霸道地圈禁身下，俯身吻了她嘴唇。
她在措手不及里张开唇，他狠狠加深了这个吻。ĴȘĜ
夏甜终于挣脱出来，喘着气拎他衬衫衣领：“季行州，你这几天抽风上身了是吧！”
“只是想你多记住我一点。”
“夏甜，如果我离开很久，你会等我吗？”
“我才不等，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季行州眸光黯淡，也好，没有男朋友的身份绑架她。如果她真的没有高中那么喜欢他了，那他未来再缺席她的生活，她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
他忽然很舍不得，指腹摩挲着她左眼下的小黑痣，明明他的一双眼即将下雨，却永远愿意在她身前撑起一个晴天。JSƓ
他微笑：“夏甜，我出门办点事，如果晚上还没回来你就去书房帮我看份资料，在抽屉里。”
“知道了，不就出去一趟，这几天电影看上头了吧，整得这么难分难舍。”夏甜朝他瘪瘪嘴。
季行州深深看了她一眼，要吻她额头时她灵巧地避开，好看的杏眼故意得瑟，在说他可算没亲着了吧。
季行州微微一笑，转身出了门。
他开上那台柏拉梅拉驶向公安局。
夏甜杀的人是杀人凶手，他又主动自首，应该会有再和她相见的机会吧。
可惜他多想她成为他的新娘，他多想成为丈夫，名正言顺拥有她。
车子驶进公安局停车场，季行州走到受理台，望着警服庄严的警察说：“我来自首。”
…
刑侦大队的电话打到缉毒大队，刘华涛才知道季行州的事。
他匆匆赶到审讯室，门口刑侦大队的队长低声说：“我合计这事也没公开，他怎么知道？你赶紧给我处理了，你们自己捅的篓子。”
刘华涛走进审讯室，二十四岁的青年笔直端坐，光是背影就比他们警局每年宣传海报上的警察要庄严刚正。他像一棵逆风生长的松，不畏又挺拔。
还好，没给上手铐。
刘华涛走到季行州身前，他还是六年前送夏甜去和季行州道别时，隔着雨幕见过季行州一面。
他端着精神饱满的淡笑：“来，跟我到这边来。”
要是张凤立在这里，大概才理解他这种丈人看女婿的满意眼神。
季行州有些诧异，但还是跟着他进了一间办公室。
刘华涛说：“等我一会儿。”他关上门出去，给夏甜打了电话。
“季行州是什么回事，你被他发现了？”
“怎么扯到他了，你什么意思啊？”电话那头，夏甜又惊讶又紧张。
“他来自首，幸好来的是总局，要捅到别的分局，陀左被捕就暴露了。”陀左虽然已死，但那些手下还可以审问，缉毒大队这两天都在审这些人，还没想对外公开惊动霍森林这条蛇。
夏甜听完刘华涛的话好久没有出声，刘华涛笑着哼了一声：“他以为你杀人，来替你顶罪。回去好好教育他，这么有知识文化的青年怎么就枉顾法律？真是让我既失望又失望。”
夏甜：“……”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才明白季行州这两天的异常都是因为什么。
刘华涛和夏甜挂了电话，回到刑侦队的办公室。
他亲自取了纸杯给季行州倒了杯水，季行州有些意外，不动声色站起身接。
“你自首说你在长海渔具厂杀了一名迦曼人？作案工具是一把匕首，时间是5号晚十一点，是么？”
“是。”季行州沉声应答。
刘华涛嗤笑：“可我看现场没你啊。”
季行州微微抬眼，他并没有到过现场，当然只能保持冷静，从对方的话里接招。
刘华涛视线一直都在他身上，不动声色捕捉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我很想教育你，在现场帮我们破案的女孩姓夏，她是你女朋友？”
季行州很明显地怔住。
“我们在秘密办理一桩案件，有个开豪车的女孩出来兜风，撞见凶手了，帮助我们一同制服了凶手。因为案件的特殊性，我们要她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讲。你大概是察觉她一些异常，以为她杀了人，所以才替她顶罪来报警？”
“年轻人，你这是知法犯法，我一点也不替你们的感情感动，我还要批评你知道吗。”
季行州从公安局离开时，抱着满满一摞刑法等各种普法书籍。
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开车回铂景花园，一路上觉得连阴天都格外可爱起来。
他回到家门口，看了眼腕表，才下午六点多，没到晚上，夏甜应该还没看到他书桌上留的信。
他打开房门，脸上还保持着笑。
夏甜正站在门口，忽然撞进了他胸膛。
她抱着他，嘴里都是狠话，但语气又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你是笨蛋吗，居然替我去顶罪！你知不知如果我真杀了人是会判【创建和谐家园】的！”
季行州弯起唇，揉着夏甜脑袋：“我查了法，那是杀人凶手，我又是自首，也许是死缓或者无期。”
“你以为你这样我会很感动吗，你去坐牢了我霸占着你的房子你的存款，我还大好的年华，万一拿着你的钱去养别的男人怎么办！”
季行州还是笑，从也许真的会永远的离别到平安无事，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愉快轻松。
他低下头，才看到夏甜流了眼泪。
“对不起，是我没和你提前说，但我昨晚问过你，你也没有告诉我真相。”
“夏甜，季行州对你永远没有秘密，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你也可以对我没有秘密。”
夏甜穿过眼里的雾气望见季行州坚定的双眼，胸腔里是感动也是愧疚，她也很想告诉季行州她不是什么坏人，她是个伪装成坏人的缉毒警察。可霍森林牵扯到纳康集团，而他也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她不是没有见过毒贩用药给缉毒警察的家属催眠，如果她以前只是担心他，那现在就是恐惧。
恐惧会不会有一天，她连累了季行州。
她昂起白皙修长的脖子，第一次主动吻他。
他滚烫地回应她，抱着她回到卧室。
夏甜狠狠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扣住季行州五指，红唇热烈，像天空最绚烂赤诚的霞光。
她看到了书房里季行州留下的信，他把房产、车子、存款全部赠予给她，他写了很多动听又遗憾的话，想为她穿上婚纱，想回到十八岁答应一个叫夏甜的女孩的追求，想回到车祸那一天帮她救下温文，不让她背负痛苦而活。
季行州吻她耳骨，她颤栗地弓起脖子，解开他衬衫纽扣。
他的身躯那么滚烫，吻这样狠又烈，一遍一遍吻她，手掌覆住他为她缝合的那条伤口。没有留疤，只有一条很淡的粉线，是属于他与她的痕迹。
季行州缓缓往下，夏甜颤栗地抱住他头颅，被扎得有些痒。
…
晚霞在落地窗外铺成浪漫的玫瑰色，夏甜俯下身凝望季行州，他躺在她的枕头上，琥珀色的眼里只是真诚又浓烈的巨浪。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嗓音暗哑：“夏甜，后来我后悔了。”
她说，嗨，季同学，当我男朋友呀。
他为什么就没有答应呢。
夏甜轻轻笑，吻了吻他喉结，起身去了厨房盛粥。是季行州在出门自首前为她煮的粥，他连离开都还会为她着想。
刘华涛说，就他这种冒名替罪的恶劣情节，搁平常怎么也要拘留个十天好好上上政治课。但碍于现在缉毒的特殊时期，放他回家由她好好教育。
夏甜笑着，端起粥回卧室，但腿还有些疼。她看了眼，红红的，有点擦破皮，两条腿间都是。
刚才季行州明明已经受不了，却还是克制地没真正占有她。
晚饭后，季行州拥着她坐在阳台远眺城市的灯火，夜色无边的绚烂。
夏甜掰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玩儿，这是他们第一次的边缘性行为，也是她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明白，她愿意做回十八岁的夏甜接受他。
◉ 第 39 章
这样的时光对夏甜来说既是喜, 也是忧，因为连刘华涛都对那天晚上握枪的男人全无线索。
而霍森林这边已经察觉到陀左被捕，陀左卖给他的那几车原料在两天前突然被警方拦截调查，霍森林的人极有经验, 逃得很快, 警方只抓到三名陀左留下来的监管人员。
刘华涛第一次审理陀左这样的料头, 就算陀左已经死了，他们都以为至少还能在他手底下的人里审出线索，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全是零口供。
对于罪行极重的犯人，他们零口供说得过去，但这些底下人也全不招供, 全程咬定这些都是一家制药公司购买的原料, 这倒让队里犯了难。
夏甜在猜也许那晚持枪的男人不是霍森林的人, 至少一切看起来都相安无事。霍森林这几天都没找过她, 她打算给霍森林去个电话, 这么久不找他也说不过去。
电话那头，霍森林嗓音如常, 叫她甜甜。
夏甜说：“哥，你都不来找我玩儿, 我快无聊死了。”
霍森林淡笑：“不是有季医生陪你。”
夏甜听出他的笑有些心不在焉。
“你不知道季行州多无趣, 你明天来接我玩呗。”
霍森林说好。
夏甜没问任何消息，连霍森林也是在陀左被捕两天后才知道自己制毒的原料被动了，她主动去问就是坐实了内鬼是她。
夏甜跟刘华涛汇报明天去找霍森林，刘华涛还是忧心那个神秘人, 怕是霍森林特意制造给她的表象。但夏甜觉得回避才更可疑, 刘华涛安插在铂景花园的警察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 刘华涛最后要夏甜时刻保持好定位联系。
夜里, 夏甜被季行州拥在怀里，亮着台灯的卧室光线昏暗，她枕在季行州肩窝上。
他们从那天开始都睡在了一个卧室，但他没有越过那条隐晦的界限，每次克制不住都只会用粗沉的气息压下那股欲望。
夏甜看不下去时总忍不住想笑，又很感动。哪怕她刻意撩拨季行州，他也依旧保持着雷打不动的压制。
望着昏暗的光线，夏甜圈着季行州喊：“关灯。”
季行州关掉了台灯。
夏甜昂起脸吻住了他喉结。
她是故意的，她明显感觉到季行州带着力量线条的身体一瞬间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