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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甜忍不住弯起眉眼:“女生怎么了,你又不是没看过我打架。”
他们停在路灯下,季行州问:“夏甜,你为什么这么大力气?”
“大概是因为老被别人欺负,所以就多锻炼一下好欺负别人。”她昂起灿烂的笑脸,“现在没人打得过我了,以前的打没白挨。”
季行州忽然沉默下来。
她有些慌张地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负别人啊,我爸爸也不是杀人犯,真的。”
“我爸爸是个好人,警方都没给他定罪呢,凭什么说他杀人逃逸!”
“我爸爸真的很好,他可疼我了,只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在哪赚钱,我感觉他是被他工作坑了,我妈说看见我爸爸就要像从不认识一样。诶,我跟你说,有次我在大街上见着他了。”
她说得眉飞色舞:“我下意识就喊爸爸,你猜怎么样?我看见他那个脸色啊,冷得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但我反应快呀,想起我妈说的,我扑过去就朝他们身后那大叔喊爸,把人家大叔乐得直喊我闺女。”
他们说着很多事,关于学习,关于天南海北,一直到校外那堵围墙。
“你踩我肩膀。”
她摇头:“用不着啊。”
“这个树枝滑。”
她完全不放在眼里:“我经常这么干。”
枝叶光影斑驳,少年的眸子很亮,嗓音不容她拒绝:“我才不想被你连累,少啰嗦了,快点。”
那天晚上,她本来对翻墙充满了可以津津乐道的技巧,但还是拗不过季行州,被他膝盖和肩膀托着翻回了学校。也还行,是比踩砖头树枝要轻松点。
而季行州在跳下围墙时还是扭伤了脚。
他忍着没吭声,冷着张脸说不要她管。她望着他很久,晚风很静,她就眨了眨眼:“那就祝贺你啊季同学,第二次翻墙成功。”
川流不息的车流里,附近的车按了下喇叭,尖锐的声音拉回夏甜遥远的思绪。
门禁缓缓开启,那台白色汽车终于驶出校门。
夏甜没有再跟,本来就没有必要跟的,本来也不应该分心的。她久久地坐在车厢里,望着白色车尾巴驶入夜色,一点点消失在校园围墙外的拐角处。
路灯供奉出蜿蜒灯火。JSĜ
夏甜拧动车钥匙,久坐令小腿发麻,她收起情绪活动了下双腿,正要发动引擎的瞬间,暗夜里那辆白色汽车重新闯进她视线。
季行州没有开走,而是在绕圈。
车子很慢,车轮仿佛有意碾压时光去过的每一处印记。ɈŜĢ
他绕了校园一圈又一圈,夏甜完全不知道他开了多久,车速太慢了,像古代车马那样的缓慢,仿佛渴望直驱奔赴的就是终点。
等他最终彻底地消失在夜色里,她看了眼腕表,00:30。
刘华涛在这个点没有睡,在她发动引擎开出平湖一中时打来电话。
“甜甜,在哪儿呢?”
刘华涛一般很少喊她甜甜,这个像爸爸一样的叔叔既是严肃的队长也是照顾她的长辈,但凡是他喊甜甜两个字,那必定是知道夏甜在EMO。
“你还没睡啊,您老那身子骨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陈雄恺嘴硬得很,口供没一个真,我今晚准备熬他一夜。”刘华涛回到话题,声音有格外的关切,“怎么在学校那停这么久,想那些同学了?”这几天夏甜身上装了一个定位,一为随时协助她抓捕逃犯,二为她安全。
他说:“我记得你同桌那个胖胖的女孩,她的确是个好朋友。”
那年距离高考还剩两个月,向夏甜表白被拒绝而讨厌上她的郭戟找上她麻烦。
一个是全校真正的不学好的霸王,一个是打架只为了自保的问题少女,因为一场夏甜到现在都不想回忆的霸凌,她和郭戟被开除了。
她还来不及把数学考上120分,她甚至没见到季行州最后一面。
只有宋一曼哭着去求班主任不要开除她,请假陪她。
后来“她”被货车撞飞,听老刘说葬礼上也只见到宋一曼。
“她”的葬礼不可能大办,温文极快地被火化,骨灰下葬的仪式都很简单,老刘他们没有告诉给任何人墓地在哪儿,是宋一曼孤零零站在她家楼下到处问。
刘华涛在电话里说:“甜甜,你爸妈和我都只希望你快乐点,那年的毒贩都落网了,你现在可以认回以前的朋友,不用再孤零零一个人。”
“我怎么是孤零零一个人,我现在不挺多朋友。”
刘华涛欲言又止,夏甜明白他是想说现在的朋友更应该是她的战友,除了工作,他们总没有太多时间放松自己,也更不可能儿女情长。
夏甜忽然问:“老刘,你不是说那年我被撞的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吗?”
那年的事情在平湖市太过轰动,货车急速瞄准的撞击简直就是刻意为之的极端报复,路面监控和很多人都拍下过视频。那时警方以雷霆速度全网监控,屏蔽了所有视频,连新闻报道都是由警方这边审阅后才可以被发布,痕迹都被抹掉,根本不会有人记得车祸现场的细节。
“你怎么这样问?”
“我听到我一个同学说那具身体不是我,他看到那具身体手上没有戴红绳,你知道的,当时你们接我走的时候我把红绳和鞋都给你们了。”
“不应该啊。”刘华涛一时想不明白,“这是你哪个同学,以前关系要好吗?”
夏甜犹豫了下,还是老实说:“季行州。”
刘华涛知道这个人,那年他来接夏甜离开平湖市时她坚持要去跟一个同学道别,他们担心她安全,远远地坐在车里等她。
刘华涛让她别紧张,那年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查到什么。
夏甜只能猜测季行州也许是在视频短暂传播的时间里看到过。
但他能记得那么清楚吗,为什么?
他明明不喜欢她啊。
刘华涛在电话那头沉默,夏甜喂了几声才察觉。
她不应该再提这件事的,她的车祸对于全国缉毒警察来说都是一种沉痛,完全是毒贩恶意的挑衅,是对法律和缉毒警察的藐视。
她的爸爸不是杀人犯,是一名卧底在隐蔽线上的缉毒警察。
可爸爸没有幸运护体,他暴露在毒贩面前,死的时候还要被毒贩录下视频,寄回缉毒大队被羞辱。
她和她妈妈是被毒贩恶意报复的极端案例,妈妈惨死,车轮下被碾压的差那么几秒就会是她。
他们一家,还有替她冤死的女孩温文,他们全部都是缉毒队伍里永远的痛。
那一年,所有人都以为十八岁的小姑娘会在苦难里凋零失色。
可她刺破了黑暗,像化茧的蝶,努力复读,考上警校,成为各局各队争着抢的尖子生,毅然踏入缉毒队伍里。
只要还能看见光,她就永远会战斗。
作者有话说:
第 4 章
剩下的时间一点点过去,连续三天,夏甜检讨着自己的失败,花了三天时间居然都找不出她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弟,卧底那段时间怎么没看出来她这小弟这么狡猾?
没有找到阿旦,夏甜在规定的时间里只能返回宁江。
抵达宁江市高铁站,夏甜在电话里问起刘华涛:“那我接下来接手什么任务?”
“暂时休息吧,必须确保平湖市贩毒案全面大清缴才敢给你指派任务,正好当给你放假了。”
“你别告诉我一天没抓到阿旦我就一天不能上班?”
“当然。”
“我不同意!”
“你是上级还是我是上级?还要你不同意。”
“我不管。”夏甜拿出撒娇的杀手锏,委屈巴巴打商量,“你说我是精英的,干大事怎么能少了我这尊菩萨?叔,我要上。”
“我都看见你去诊所了,还跟我犟!”
夏甜彻底焉了。
是她身上的定位暴露了她。从学校回去那晚她就因为伤口发炎发了高烧,没办法才去了趟诊所,输了一晚上液。
清楚刘华涛铁面的性格,夏甜没再争。
她没回单位分的宿舍,直接回了之前卧底时租的落脚点,阿旦知道地方,等风平浪静多半会回来投靠她。
只是落脚点条件很差,是个地下室,当时原因特殊才租到这里。
楼上空调滴水,她的房间总很潮湿。太久没回来,屋子见不到太阳,推门便是股霉味。
夏甜嫌弃地皱眉,腹部伤口还疼,前天诊所医生说必须输液三天,她没听,输完几瓶消炎药当晚就走了。
重新关上房门,夏甜撑着腰去附近商场买了个除螨仪回来,一通收拾才敢躺上床。
连续三天过去,夏甜没等到阿旦,等到了林晓宁,他们隐蔽战线上的同事,也是她念警校时的同学。
林晓宁一头齐耳短发,爽辣酷妹,冲夏甜扬扬眉低笑:“美女这有货?”
“有啊,进来谈。”
夏甜关上房门:“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你之前受伤了?”
“没什么,都好得差不多了。”夏甜问,“你怎么敢来我这儿,要收网了?”林晓宁在跟一个任务,两个案子不一样,夏甜之前在临市,不清楚状况。
“差不多收网了,剩两名逃犯老陈他们在抓。”林晓宁环顾一圈屋子,“你还是搬出去吧,反正任务快结束了,这儿环境太差了。”
“过几天就搬,再等等。”
屋里没沙发,只有一把木椅,夏甜基本都是往床里躺,她趴在床上,林晓宁也自然地坐在床边,懒懒地脱了鞋。两人之前住一个宿舍,早习惯了这样。
夏甜说:“现在不仅有阿旦,还有KTV那名收留逃犯的人,老刘说他连工资都没领,直接就消失了。”
“所以不让你出任务也是为你好。”
“你就为这事儿来看我啊?”
“不是啊,我都大半年没见你了。”林晓宁也趴在床上,拿出手机凑向夏甜,“嗳,你当我伴娘啊。”
夏甜双眼一亮,惊喜得坐起来:“应殊向你求婚了?!”
“嗯!”林晓宁翘起唇角,虽然是同学,但她比夏甜还小一岁,只是工作不可避免的日晒雨淋让她皮肤覆上一层健康的暗色,看着比夏甜要沉稳一些。
此刻林晓宁脸上是难得的少女温柔:“我结束任务回来那天他向我求婚的,我以为他不敢,说真的我自己都怕,我当时是收下花了,当着那么多人面,但我私下里拒绝他了,可他还是很坚定。”
“夏甜,你知道吗,我感觉好幸福好幸福,我好高兴啊。”
夏甜能理解。
因为他们职业的特殊性,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们谈恋爱,总怕没有归期,也怕他们全部的时间都给了缉毒。
应殊是林晓宁在一次宁滇跨省贩毒案中救下的新闻记者,最开始林晓宁也不敢答应应殊的追求,两个人经历了三年的风雨,两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早有了很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