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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知道这是一间怎样的房间，也并不知道她进出的电梯是霍森林的专梯，更不知道整个十六层没有霍森林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
专属电梯缓缓打开，霍森林迈向四个八房间。
刚才看完舞蹈，他饮了一杯烈酒，有些燥热，单手扯开衬衫纽扣推门进到浴室。
万籁俱寂，时间像在倏然间定格。霍森林一瞬不瞬望着眼前妙曼的丽影，逐渐勾起薄唇。
他没想过隔壁房间是跳舞的少女在用，但一瞬间已经明白是路雷的安排。
隔着一层玻璃，少女清澈地站在水流下，朝镜子哈里哈气，有些好奇又腼腆，手指戳在镜面上，像在检查她浴室里的镜面墙到底是不是窥视镜。
太单纯了。
霍森林眯起眼，上前落下大掌，隔着玻璃，指尖从她眼角泪痣一路滑下。
隔壁四个六房间是他专门拿来监视人时用的，与他房间相连，墙体是经过处理的窥视镜，就算是同行也极难检查出来。以前那间房住进过很多人，后来道上的人越来越精明，老把戏跟不上时代，他很少再用。上次路雷以为他对夏甜甜有心思，把她安排在了那里，可那间房他从来没对女人用过，今晚该是第一次。
霍森林打开【创建和谐家园】开关，浴室里全是隔壁的水流声与洗浴间的背景音乐，还有她哼着的愉快小调。
刚才在走廊，他才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很软，温柔又娇。
他从来不主动把不相关的人拉入地狱，但仅此一次，她应该是个例外。
少女洗完澡回到卧室，霍森林也披上浴袍走进卧室，在桌上看到一份个人信息。
温觅
21岁
宁江大学应届生ͿSǤ
连证件照都这么端正可爱。
霍森林翻阅完她的所有信息，从家庭住址到最近投递被拒的经历，她毫无隐私，就像此刻出现在他卧室的模样。
霍森林按下开关，原本的金色墙面缓缓上升，露出与隔壁卧室相隔的透明玻璃。温觅穿着睡衣，看见卧室的一排演出礼服，又读着旁边的工作手册，取了一套换上，开始对着她卧室里的这面墙镜排练。
少女脚尖轻巧地点地，裙摆划出漂亮的弧度，像无忧无虑的美丽精灵，属于森林。
霍森林坐在沙发上，愉悦地欣赏，手指敲击着扶手，又端起高脚杯里的红酒细品。
她练习完重新换成了睡衣，坐在床上拼一些东西，霍森林以为是别墅那种房子模型，近看才知道是一座理想国。
有蓝空，有宫殿，有天梯，天梯尽头是排列整齐的书籍，象征知识的海洋。而宫殿下方连接的天梯入口处是一个女孩，穿着白色芭蕾裙，裙摆飞扬，笑脸灿烂。
霍森林以为这是她拼给自己的，但看到她小心翼翼地剪下一些版图，一点点拼成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眼镜，儒雅又慈祥。
也许是送给男朋友的。
他这样想，拨通了路雷的电话，翻到温觅个人信息里男友信息那一栏。
“袁仰。”霍森林勾起唇：“送他一份工作吧，储备干部。”
看一个人跌倒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看一个人登上高峰，再摔下尘埃，才有趣。
霍森林打开房间里隔壁的【创建和谐家园】开关，没有声音，女孩很专注在拼这个西装革履的人物，慈祥的眉眼越来越细致。
他在这样的静谧里渡过了整夜，竟然是十五年来第一个安宁好眠的夜晚。
◉ 第 31 章
第二天, 海底美人鱼依旧起舞。
大厅里观看的人很多，一般都是服务生与路雨的手下，阿旦和齐海也在里头。
阿旦在喧闹声里接到夏甜的电话，找了个角落：“甜姐, 你找我？”
“让你留心的事呢。”
“我手刚好一点, 你都不关心我一下。”
“少跟我嬉皮笑脸。”
夏甜坐在主卧阳台晒着太阳, 季行州去上班了，她说话没顾忌。
“把你搁那儿不是让你养伤的，别花着我的钱只顾吃喝玩乐。”
阿旦收起嬉笑，压低嗓音说：“好像最近来了个大人物，但我们还没见着人影儿。”
“什么大人物, 外地来的？”夏甜从编藤椅上起身。
“就是不知道, 你让我跟郑哥搞好关系, 我问他了, 他也见不到这号人。头头姐, 要不你今晚来一下？”
夏甜嗯了声，决定去试一试。
她换了一张卡拨通了林晓宁那天的新号码, 虽然没存过，但她已经熟记在脑子里。
林晓宁说：“我只知道是外地来的, 别的暂时还在打听。”
夏甜问：“最近你还顺利吧？”
“顺利, 你这身份挺给力，路雨心底记恨我，但表面还得感激我，如果不是我那天给霍森林报信, 估计他女人没的就是命了。”
林晓宁接触不到这号人物, 夏甜决心自己去试一试。
只是林晓宁有些犹豫：“你刚和霍森林拉近关系, 如果现在听到点动静就来会所, 难保他不疑心。”
“我没办法，我出面也许进度会快点。”
“那先向老刘汇报一下吧，霍森林这两天都在会所。”
夏甜如实汇报给了刘华涛，关系到更深层的贩毒网络，刘华涛沉思后还是同意了她，叮嘱她小心行事，不要太深入。
夏甜等到晚上，换了身衣服开车驶向城市街道。季行州要凌晨才回家，她正好不用偷偷摸摸做贼。
她在路上拨通霍森林的号码。
“哥，我太没意思了，想来找你玩，你在哪？等下来你会所呗。”
“季医生不陪你？”
电话里是霍森林一贯低沉的声音。
“他晚上值班，我难得像一只主人不在家的宠物。”
霍森林嗤笑一声，说她：“如果季行州能一直对你好，宠物也比这条道干净。”他没有拒绝她：“过来吧，哥在十六楼。”
夏甜到达宁江壹号大厅，这次的柏拉梅拉总算有泊车员看得起帮她停到车位。
阿旦和齐海在大厅里接到她，冲上来嘘寒问暖。
阿旦一边说：“甜姐再早来三分钟就好了，就能看到漂亮的美人鱼跳舞。”
夏甜瞪了眼阿旦。
她进了霍森林的专属电梯，直达十六层，镶钻平底凉鞋与白皙脚踝摇曳生姿。
她今天穿的是霍森林送的裙子，优雅的及膝长裙，整个一富贵名媛，霍森林送的衣服款式都跟性感与暴露不沾边，每一件都是气质典雅的款。
夏甜按响四个八的门铃，霍森林打开了房门。
他见到她身上的裙子露出笑意，一贯深不可测的眼里多了一些温和。
夏甜环顾一圈客厅：“怎么没看到你保镖？”
“想清净。”
夏甜只来过一次，但就像回自家客厅一样，轻车熟路坐到沙发上，捻起一颗葡萄，吃了两颗又嫌麻烦，眨着眼望向霍森林。
“哥。”
霍森林读懂她眼神，坐下来为她剥葡萄。
夏甜笑起来：“还真剥啊。”
霍森林递给她。
夏甜却接过送到他唇边。
他意外也是高兴，笑着看了她一眼，没用嘴，只拿手接。
于是变成了夏甜为他剥葡萄，直到霍森林吃不下：“自己吃。”
“你又没享受过妹妹照顾你，还不乐意。”夏甜言归正传：“从良的日子闲得慌，你带我过过瘾呗。”
霍森林很正经地望着她：“珍惜眼下吧。”
夏甜嗤笑：“我怎么觉得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股好笑的味道。”
霍森林抿了抿唇，也有些自嘲地扯起嘴角。
正好路雷来找霍森林：“哥。”
看到夏甜，他只喊了这句，但霍森林懂他的来意。
霍森林起身：“走吧，就带你一回，但你不能问不能接话，出去后也要忘记。”
夏甜兴奋地说谢谢哥。
三楼一间包房里，夏甜见到了这号人物，陀左说着迦曼语，霍森林也说迦曼语，他们以为她听不懂，但她学过迦曼、泰国、马来西亚的语言，为了缉毒也学过滇桂等地的方言。
陀左在说价格，霍森林在还价。
夏甜以为自己听错了，霍森林已经这么有钱，竟然会为每吨的零头五万元讲价。
他说：“我会所的女人你已经玩了个遍，就算是嫖/资也没这么便宜。”
陀左看了眼夏甜，细窄的双眼一直落在她身上：“你身边这个我还没玩过。”
霍森林冷冰冰睨他：“我妹妹，动她就是动我。”
夏甜没料到霍森林维护她时这么坚决，她低估了霍甜甜在他心底的地位。
虽然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但夏甜还是假装听不懂，只在迎着陀左的眼神时表露出害怕与不悦，往霍森林身边坐近了些。
霍森林拍了拍她手，示意她不用怕，倾身剥了颗葡萄用水果签递给她。
陀左嬉笑的眼神流连在夏甜身上：“看起来还真是妹妹，是你会所里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不过出了会所我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我那批货跟你妹妹一样，都是极品，一分钱不让。”
霍森林呵出口烟雾，扯起薄唇：“行，那你再玩几天。”
陀左脸色一变，见霍森林已经不再理他，恼羞地摔门出去。
路雷说：“哥，有必要吗？”
他也懂迦曼语。
霍森林：“褚州的客货船都潮湿，他的胜利号撑不到月底。”
夏甜不动声色记下这些，扇了扇空气里陀左身上的烟酒气：“恶心吧啦的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