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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甜刚想说有什么好看的,季行州已经发来一个视频请求。
她忙理了理头发才接。
视频那头,季行州端坐在主席台上,背景是一个PPT,青年戴着眼镜清隽优雅,望向镜头淡笑时又有一股蛊惑般的性感。
夏甜刚想说话,季行州拿近了手机开口:“可以不说话,看着就行,不想看了随时可以挂断。”
他对准手机说的,压低了嗓音,声线磁性又悦耳。夏甜隔着手机被烫了一下。
他应该是找支撑放下了手机,微微靠下的位置,对寻常人来说是死亡角度,但却完美地放大了季行州清晰的下颌骨线条,他把话筒推到身前,流利而自然地发表演讲。
夏甜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屏都是季行州滚动的喉结和眼镜背后那双不时会挪到屏幕中与她对视一眼的眼睛。
夏甜没想过自己看一个完全听不懂的医学讲座能这么认真,竟有些渴,从沙发上爬起来喝了瓶水。
季行州在属于他的领域里从容演讲,面对学生的提问都会给出回答,他严谨、利落、清晰。在回答完,琥珀色的双眼落在手机屏幕上,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薄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那是只给予给她的、独一无二的偏爱。
夏甜也没想到自己能把他的讲座听完,直到讲座结束,他拿起手机和文件要走时,被一些学生拦下。
“季医生,你你你什么时候坐诊呀?”
“可以加您微信请教您吗?”
“季老师,您是在通视频吗?”
季行州没有回答别的问题,回答了最后一个:“是的,和我女朋友通视频。”
直到他坐上车,夏甜说:“谁是你女朋友啊。”
季行州把手机放在支架上,朝她笑了下。
夏甜:“我高中问了一个季同学很多遍做我男朋友,那孔雀都不鸟我。现在我也学会像孔雀一样高贵矜持了。”
没等季行州开口,夏甜说:“开车还打什么电话,你快点回来吧,我挂了。”
夏甜算着时间,在季行州留给她的菜单上叫好了午餐,季行州回来得很快,菜也才送到不久。
他进门见到她第一眼,眼底便有温柔的笑意。
夏甜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一天。
他解下领带来陪她吃饭。
夏甜不着痕迹提起季行州关于他妈妈的公司。
“你家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季行州问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不过还是回答她:“纳康集团。”
“很大吗,你妈妈主要掌管什么?”
夏甜一边问一边在手机引擎里搜索。
纳康集团是全球大型家电品牌,1980年创立于宁江,第一任创始人魏纳康,现任集团董事长魏岚,副董事长霍森林、孙彦承,执行总裁骆立臣。集团发展至今已经延伸了很多业务,有医疗器械、服饰、电子产品、文娱等多个子公司。
夏甜查到一张股权架构表,魏岚持股45%,霍森林20%,孙彦承18%,季行州5%,周致宗5%,余下的是几名持股1%的股东。
这原本是季行州妈妈家族的企业,这么多年的发展,集团经历过两次重大经济危机,不得已公开招募合股经营。从时间表上来看,八年前魏岚是与其他两位股东各占股30%,周致宗原本才是其中的大股东之一,霍森林是在四年前购买周致宗的股份成为第二大股东。
夏甜问:“这个周致宗现在还会经常来公司吗?”
“你想上班了?”
“没有,我最近看了部商战片,无聊问问,你知道我学历低嘛这些我不懂。”
季行州耐心地回答她:“不常来。”
“那霍森林与周致宗是什么关系,他能把股份全转让给霍森林?”
“股份变更只要不影响集团发展都可以通过购买达成,我不清楚他们的关系。”
“你们集团最重要的运输线在哪里啊?”
季行州皱了皱眉:“你说仓储吗?”
夏甜知道她的问题季行州可能不理解,而她也不能直接地说霍森林可能借用公司运毒,毕竟所有的结论都只是她的推测,霍森林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透露过他就是路雨的上级,警方也没有任何线索证明霍森林有罪,他如今只是被纳入了侦查视线而已。
“你妈妈是不是跟你一样挺聪明的,集团应该没有人和她作对了吧?”
季行州虽然不理解她这些问题,但是抿唇笑说:“如果她知道你担心她,应该也会很喜欢你。”
夏甜很想说让季行州多去公司转转,帮帮他妈妈,但又不敢说。
她并不希望季行州也被卷进来。
霍森林被纳入侦查视线的同时,也代表了整个集团都将在侦查范围内,她祈祷季行州的妈妈和其他股东都跟霍森林没关系。
夏甜这头在查霍森林的股权架构,霍森林也在查她的背景。
虽然将她请出了宁江壹号,也没有在她身前真正露过真身,但霍森林素来谨慎,不了解底细的人绝不用。
路雷用两天时间查到了夏甜的背景。
她是宁江土生土长的人,爸爸是装修散工,妈妈是下岗工人,爸爸酗酒也爱赌博,夫妻俩经常吵架,因为她是女孩,不受重男轻女的父母重视,只有一个爷爷待她亲厚。她爷爷在她八岁时去世,爸爸欠债无力偿还跳了楼,妈妈不久也病逝了。
根据路雷的调查,她在童年时家里住进来一个表亲,就是她口中的哥哥,不过时间很短,仅靠路雷能打听到的一些老人的回忆作证。
从这些来看她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出入。
路雷递出一些照片:“我顺便查了一下她和季医生的交往,医院有人在传她是季医生找的替身。季医生有一个高中时期的女朋友,叫夏甜,这是她的资料,她们真的很像。”
作者有话说:
◉ 第 26 章
霍森林漆黑的眼扫过每一张照片和证件上的文字, 蓦地一笑:“像么?性格、气质完全不一样。”
身份证件上的照片里,夏甜甜与照片女孩的眉眼是有些像,但一个小黑痣在左眼下,一个人在右眼下。细看之下眼型也有细微差别, 还有唇形、耳朵, 都不一样。
另一张生活照角度应该是当年有人【创建和谐家园】的, 季行州和夏甜都穿着校服,女孩扎着丸子头,高高仰起脸,一心一意望着季行州。好怕很怕他不高兴,虽然她在笑, 但神态卑微又小心, 总有些可怜巴巴的。
路雷说:“这个夏甜跟季医生同龄, 在六年前因为车祸去世。夏甜的爸爸是以前长钢集团的员工, 虽然年代久远查不到太多消息了, 但不难猜测是因为遭到恶意的报复,我记得当初他们很多保护伞。”
霍森林放下了照片, 路雷见他没再询问别的,已经知道这关算过去, 他也的确没在夏甜甜身上查到什么。
而外界当然查不出夏甜与夏甜甜是一个人。
所有资料全部被警方严密修改过, 夏甜身份证上的照片都是经过处理的,连眼下标致的小黑痣都变换了位置,和夏甜甜只会是两个长相相似的人。
作为危险系数极高的卧底缉毒警察,至少夏甜甜在身份上可以得到百分百的保护。
霍森林上午参加了纳康集团的股东会议, 现在看完这些原本要走, 女秘书忽然敲门进来, 脸上有些诧异。
“霍董, 有两名便衣警察说想拜访您,请教一些问题。”
路雷闻声看向霍森林,霍森林微笑如常:“拜访我?”
“对,他们说是关于一桩案件,冒昧来打扰,只是问些问题。”
霍森林颔首:“请他们进来,叫接待泡茶。”
路雷回避到了休息室。
霍森林西装革履端坐在沙发上,等两个便衣警察进来,维系着惯有的淡笑,请人入座。
两名警察出示了证件:“霍先生,冒昧来打扰,我们是宁江市局刑警队的,关于一桩人口失踪案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乐意至极,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是谁失踪?”
警察拿出罗芷欣的档案:“这是失踪人口罗芷欣,我们接到家属报案,罗芷欣消失一个月,且已与亲人失联八天,经过我们多方调查,您在上个月18号傍晚7点于国贸百货与罗芷欣一同出入在电梯中,您还记得吗?”
霍森林像是在慢慢回忆,抬头询问助理间的祝彬:“我与罗小姐是见过,打过招呼,对不对?”
祝彬也是他毒品生意背后的人,信任多年,对他黑白两面全都知晓。
祝彬戴着眼镜,文质干练,说话温和,语速比寻常人和缓,总教人有种如沐春风的信服。
“霍董不记得的事我都记得,霍董跟罗小姐不止这一面之缘,之间也在一场秀里见过,跟当时好几位模特老师坐过一桌。18号那天应该是霍董出席一台晚宴后去专柜取表,我帮二位翻看一下行程。”
他很快从电脑中找出行程表。
两名便衣警问:“方便我们看下电脑吗?”
祝彬让出位置,便衣警看到了电脑上的表格,最后一次编辑时间还是上个月当天,没有经过近期修改。
他们询问霍森林:“您当时在电梯里遇到罗芷欣,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状态,和您说过什么话?”
“这个我不清楚。”霍森林一贯深沉又礼遇的淡笑:“我遇见认识的人会回应对方的招呼,仅此而已。”
两名便衣警深知问不出什么,余光不动声色扫视一眼办公室,点头说:“好的,感谢霍先生的配合,这次打扰了。”
“应该的,祝你们办案顺利。”霍森林微笑起身,叫了祝彬和秘书送客。
路雷从休息室出来,只是多看了眼霍森林,照旧如常地坐下玩一局游戏,好像这不过真的就是个与他们无关的小插曲。
霍森林端起咖啡走到落地窗前,心无杂念,只有一些很浅的回忆,是罗芷欣技巧很好的红唇,和她听到他指挥运毒时失声的尖叫。三个月不长不短,温存也不过尔尔,都葬送在罗芷欣威胁必须帮助她复出的话语里。
…
两名便衣警其中有一人是缉毒大队的警员,韩顺回到大队恼羞地取下刑警证,破口大骂。
“硬茬,【创建和谐家园】是个硬茬,就像完全不认识罗芷欣,真是一条深海里的大鱼!”
刘华涛让他说出刚才的来龙去脉,第一面交锋,至少知道了霍森林的城府有多深。
两天后,刑警队在罗芷欣以前出道时居住的出租房里发现了罗芷欣的尸体。
浴缸里的女人已经死亡多天,到了腐烂的程度,原本的清水也变作了血水,只有上面漂浮的玫瑰花瓣被血气滋养,依旧灼灼鲜艳。
一管注射器躺落在浴缸下,卧室书桌上的电脑依旧亮着光,里面是一段遗言视频,桌上还有手写的遗书。
视频是给粉丝的,她端坐在镜头前安静讲述自己这些年一次次被新人替代的绝望,行业内一次次给她的压力,和两个月前感情失败带来的打击。
遗书是给父母的,字里行间只有愧疚,最后一段:原谅女儿不能给你们送终,也不能孝敬你们,但最好的孝敬都在这份遗书里了吧。妈妈,我爱你。爸爸,我爱你。
根据家人请求,法医做了尸检,从针管里残留的液体和尸检报告来看,罗芷欣死于注射大量麻醉类氯/胺/酮,非K/粉类。
漏洞当然有,关于罗芷欣独身回到房间后的第24小时,小区忽然停电,楼道监控关机1小时。关于罗芷欣具体在何处购买到的药剂,关于她清空的微信聊天记录,这些全都无从查证。
刘华涛把这个结果告诉夏甜时,夏甜感到脊背一阵阵的凉。
刘华涛说:“为什么不让你接近霍森林,现在知道了吗,曾经的高级卧底就是坐到了至高的位置,你爸爸也是接近了幕后的大手。越是站在高处的毒贩,他们越不会把人命,把警察放在眼里。他们背负了洗不掉的罪名,怕死,但又不惧死。”
夏甜挂了电话,好像终于明白了刘华涛的用意,季行州坐在客厅看书,她坐在阳台安静地望着他很久,忽然又明白不是这样的。
缉毒警察真正存在的意义,不就是在黑暗中负重前行,把光明和正义带到人间吗。
不管如何,她随时都愿意加入战斗。
夏甜没什么好心情,季行州的房子里有一间专门的房间放健身器材,她在跑步机上跑了六公里,接到了阿旦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