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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得住么。”
“甜姐放心，他还是张白纸，靠得住。”
“白纸。”夏甜嗤笑一声，红唇弯了弯，眼底锐利的光显然不信。
齐海最开始还沉浸在她妩媚生姿的冷笑里，撞上她审视的眼神忙规矩地立好。
夏甜极会拿捏情绪，上一批小弟知道她杀过人，还能逍遥法外，都很忌惮她。而杀过人不过是局里从一名女货主的口供里悉心编排，为她制造出来的背景。反正被杀的人已经死亡，只有尸体作证，没活人否认不是她的手段。
见她明显不信这是一张白纸，阿旦只能说：“他杀过人。失手，失手哈。”
齐海很怕夏甜不要他。
夏甜挑眉：“杀什么人？”
齐海垂下头：“【创建和谐家园】犯。”
“杀得好。”夏甜问：“就你们两个？”
“对，我从平湖逃后就回了老家想躲一阵。”阿旦说：“但是老家有警察在搜我，我只能去您那儿投奔您。”
夏甜一边摸出手机准备发送抓捕的暗号，一边问：“阿旦啊，我有点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跑的，两次都跑这么快？”
阿旦一米八高，有些瘦，但长相端正，从面相看是最不像恶人的一个。
他嘿嘿掩盖过去，没敢说出实话。
逃命秘诀吗？还真有一个。
那就是别管老大自己跑。
手机解锁后多了两条微信消息，夏甜没等到阿旦回答，先点开季行州的微信。
仙女御用提款机：「你在哪儿？」
「忙完给我回个电话。」
“甜姐，也没秘诀，当时只想着跟你逃命，但又看不到你踪影，你没受伤吧？”
夏甜不做声，手机放回包里时准备按下信号器给姚烈发送抓捕暗号。
“甜姐，我发现了一块肥肉！”
夏甜倏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松开信号器。
“有肉吃了？”她抬起眼。
阿旦搬了把椅子矮她一头坐下：“这宁江市就有肥鱼！”
“路雨听说过吗？”
“谁？”
“路雨，华南这块的地头蛇！不过他也不是皇帝，他是皇帝的将军。背后的大人物我还摸不清楚，我们去投奔路雨吧！”
夏甜没听刘华涛提过这个名字，最近局里审讯的结果她也不清楚。
她问：“你哪来的消息？”
“想活命不得去打听？我找了个卖货的买的消息。”
“能牵上线吗。”
“试一试吧。”
夏甜点头：“成，我等你信。”
夏甜起身要走，暂时撤销了今晚的抓捕。
“甜姐儿，你现在住哪儿？”
“跟金主住一起，你俩还不方便。”
阿旦眼眸一亮，笑嘻嘻说：“姐，我们好几天没吃肉了。”
夏甜用不成器的眼神瞪他们一眼。
走出房间，姚烈的那间房还虚掩着，传出一些玩牌的嘈杂声。
夏甜有意说：“走吧，在宁江可以安安心心了。”
她就在楼下一家烧烤店给他们点了菜，坐在露天的桌椅上吃。
在外面大家都没提不该提的事，两人也只顾着吃东西，饿得有些狼吞虎咽。
等他们吃过一些，夏甜低声问起路雨的信息。
“听说他有两个产业，一家娱乐会所，还有家网贷公司。”阿旦一边喝了口啤酒一边说：“我明天就去找人牵线。”
一阵晚风拂过，脖颈皮肤带着一点凉意，夏甜才意识到忘记给季行州回电话了。
她拿出手机，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过几分。
抬头的一刹那，余光里一辆眼熟的车停在路边，车上下来一个修长挺拔的男人，夏甜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才看到那是季行州。
她愣了有几秒，这几秒的间隙季行州已经沉着眼从街道那头走来，他薄唇紧抿，神色并不愉快，显然早就看见了她。
夏甜忙看向路牌，才反应过来他下班走这条路最近。
“甜姐，那人冲你来的？”阿旦盯着季行州问。
街道上行人不多，季行州的外表又很惹眼，带着低沉压迫的强大气场，又与她对上过视线，很显然冲着她。
夏甜回头就对阿旦和齐海说：“快走，别让他发现你们，我仇家！”
“那你没事吧？”
“能应付。”
阿旦点了点头，抄起桌上没吃完的肉串就撤退，齐海赶紧抱啤酒跑。
夏甜整理着耳边的头发回过头，一脸清纯无害的微笑。
“嗨，季同学，你下班啦。”
作者有话说：
◉ 第 23 章
季行州已经看不见刚才的两个人, 他特意选的这条近道，刚才透过车窗也是感应般偏过头，没想过真的会是夏甜。
她和朋友吃饭大可不用瞒他，只是那两个青年显然有些不寻常, 不管是从身上的纹身, 还是看见他拔腿就跑的奇怪举动来看。
“他们是谁？”
夏甜眨眼：“遇到两个从前的朋友, 难缠死了，非要请顿烧烤。”
夏甜边说边把烧烤钱扫码付完，季行州原本想给，但刚才下来得匆忙，手机还在车上。
他看了眼两个青年消失的方向：“那为什么见我就跑？”
“不是跟你说以前卖点不见光的货么, 我说你是市场监督局的人, 他们怕。”
夏甜朝他车子走去：“你下班都走这条路啊。”
季行州为她拉开车门, 夏甜没有上副驾驶, 绕到了驾驶座, 一是知道季行州24小时值班太累，二是想快些离开这里。
季行州也没拒绝, 任她开车，很信任她车技。
沿途路灯的光明明灭灭照落进他的眼底, 他想了想还是问：“你以前跟他们卖什么货？”
“一些违规的产品, 过不了质检，你也不懂。”
“夏甜，以后不要再碰这些。我给你找一份工作吧，可以保证你的经济收入。”
他更想说的是他的钱全都是她的, 她什么都不用做, 他可以给她。
但季行州很显然了解夏甜的性格, 她从前不会拿人手短, 现在也不会。
夏甜弯起红唇：“我还没玩儿够呢，等我想上班了再说。”
夏甜问起他一天的工作，刚才的事很快被她岔开。
抓捕突然取消，她都还没时间跟队里解释。
回到家，季行州在门口跟她互道了晚安，夏甜关上房门，回到盥洗室里打开水龙头和花洒。
水流声掩盖了她的一些声音。
她把事情跟刘华涛汇报完，刘华涛竟没有她想象中的惊讶，也没因为即将引出一条肥鱼而高兴。
“叔，你怎么不说话？”
“我听见了，路雨的事你别插手，沈早和齐海两人先延缓抓捕，放他们去连线，你只需要把他们的进展汇报给我。”
“为什么不让我插手啊——”
“已经有同事在线上。”刘华涛那头还有交谈声，他说：“先这样，别冲动，这是命令。”
通话被他挂断，夏甜很气恼也不理解，所以局里比她还早一步知道宁江有路雨这条肥鱼，还没告诉她，还派了隐蔽线上的同事去执行任务了？
艹。
谁抢她饭碗！！
夏甜想起刚才听到刘华涛那头还有交谈声，已经这么晚了，估计他还在局里审讯，恐怕路雨这条线索也是他们没日没夜审出来的。
夏甜的猜测正确，此刻的缉毒总队仍还灯火通明。
夜是浓稠的神秘色彩，封闭的审讯室灯从没熄灭过，熬不住的宋贵在三天前已经招供出了他的上线路雨。
刘华涛已经派了林晓宁潜伏在路雨名下的产业宁江壹号国际会所。
宋贵狡猾，大部分罪行推给了另一名已经死亡的货主，警方知道他是想减刑，也在这个档口顺势配合他。
坐在审讯室的宋贵三天没真正睡过，当然，陪他耗着的警察也一宿没合眼。
虽然他已经招供出了路雨，但那天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刘华涛相信路雨背后还有真正的操控者。
宋贵终于在熬不住的关头使出了杀手锏：“如果我供出宁江背后真正的皇帝，我【创建和谐家园】可以免，戴罪立功的吧？”
刘华涛坐在办公室，望着审讯室实时监控，审讯的警员给了宋贵确切可以减刑的答复，宋贵才开口。
中年人胡茬生得很密，还没有招出这个人却像已经赤/裸地被禁锢在这人眼前，他双眼有抑制不住的恐惧，挺了挺脊梁说：“我不知道。”
隔着屏幕，刘华涛恼羞地眯起眼，但还是沉得住气，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压下火气。
宋贵连语气里都透着谨慎小心：“我从来没见过他真面目，但我知道有这个人。路雨不过就是他的狗。”
刘华涛没想到宋贵真的给了消息，一瞬不瞬盯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