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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像是有感应，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她。
夏甜忙缩回去。
没洗脸没刷牙没梳头，不想被他看到。
她很快一通梳洗, 换了件宽松的长tee, 搭配短裤玩下半身消失的穿法。走出卧室时, 只有两条细白的长腿格外耀眼。
卧室门口摆放着一双粉色女士拖鞋，一看就是季行州放的。
夏甜绕开没穿。
季行州已经把做好的早餐端到餐厅，餐桌上都是她爱吃的早餐。
从昨晚开始，夏甜好像很清楚地明白，她想在这短短的假期里做什么。
季行州问她：“怎么不换拖鞋？”
“我就喜欢穿脚上这双, 不行吗？”
他的视线落在她脚上宽大的拖鞋上, 只是视线不可避免会经过她白皙的长腿。她上半身的T恤最长也只能遮到腿根部, 这种下半身消失的穿法在这样的空间里凭添暧昧。她的皮肤是亚洲人最白的色号, 双腿泛着光泽, 避无可避的性感昭然若揭。
季行州一向不被外在与欲望迷惑，他清心寡欲, 深知克制为最高级，但还是会在看到的时候如饮过一杯烈酒, 心口灼灼。
“昨晚睡得好吗？”他问。
“不太好。”
“是换了地方不习惯, 还是床不习惯？”
“床吧。我觉得你是故意的，床单换了，但床上都是你的味道。”ɈŜĞ
夏甜故意这样说。
准确来讲，她也不是故意脱口, 而是事实。
她昨天晚上翻来覆去, 枕头明明是新的, 但脸埋进去的确能嗅到季行州身上的味道。他有一股阳光跳跃在鼻尖的气息, 也如同风中卷起的海洋，属于深远的海域里海浪的沁凉。
夏甜以前和宋一曼讨论过，奈何宋一曼死活说只闻到一股薄荷洗发水的淡香，她吐槽宋一曼不认真。
后来她接触过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人，才知道那是属于季行州独特的味道，内敛又性感，又带着潮落后的静谧与安宁。
这种话在属于两个人的空间里说出来，当然是她有心的挑逗。她就想看看他的反应啊。
对面的季行州眸光有一瞬间的波动，很快就避开她的视线把牛奶推到她面前，如常地吃起早餐。
如果不是夏甜留意到他耳朵逐渐红起来的话，他还真能再像高中那样把她糊弄过去。
“我工作后就没用香水，是不是熏香蜡烛的味道，你多开窗，我等下叫钟点工来再把床单换一下。”
夏甜抿起唇，两年的卧底经验，总能把情绪拿捏到极致，清纯无害地哦了一声：“可我还是觉得是你的味道，我记忆里你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别人没有的，香水也没有这款。”
季行州在握勺，终于毫无招架地停顿，勺子银色的光从他指尖折射，寒冽又浓稠。他抬起眼，与夏甜清纯无辜的视线交汇，空气里像有炸裂的火花。
他只是询问她：“你今天有想做的事情吗？”
“我没事啊，听你安排吧。”
“慈丘寺去过吗，没去过的话去走走。”
“好啊。”
吃好早餐，季行州将餐盘收进洗碗机，回头时视线经过夏甜白皙的双腿，还是说：“外面紫外线强，换条长裤吧。”
夏甜没有拒绝，她也不喜欢自己这么好看的腿被别人看。她回房间换了条灰色休闲长裤，特意化了妆又喷了一点点香水。
……
慈丘寺在宁江的栖凰山上，两个人爬上山顶都没觉得累，倒是一路遇到一些半途停下喘气休息的游人。
夏甜戴着一顶大檐帽。季行州戴了一顶灰色棒球帽，他穿着同色系的T恤，难得的短裤，到膝盖的位置，露出一节笔直匀称的小腿。
除了高中时的篮球赛外，夏甜很少看他穿得这么休闲，整个人有一股带着力量与阳光的蓬勃活力。
进第一道门，季行州买了香分给她，两个人虔诚供奉。
夏甜也来过这样的寺庙，第一次是为了祈祷妈妈平安，第二次是为了给她和季行州求两条红绳，今天是第三次。
她对这座寺庙不熟悉，都是季行州带着她走，他们跪在一座雕像前，在慈眉善目的和尚手中摇签，但是等竹签落地夏甜才明白，这哪是摇签，分明是红绳。
两枚竹签上各绑着一条红绳。
季行州朝和尚说着礼貌的谢意，牵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夏甜转身。
休息的长亭里坐满游客，季行州挑了人少的座位让她坐，从背包里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夏甜接过时，他又递过来一张纸巾，多年的习惯好像从未改变。
等她喝完水他才拧开自己那瓶。
眼前的青年昂起头，喉结上下滚动，有不经意的水珠从他喉结滑落，夏甜分不清是汗还是水。
他喝完放下水瓶，把他那条红绳戴到她手腕上。
夏甜也没拒绝，视线里是季行州修长的手指，即便他比同性要白一点，在她手臂的对比下也暗下去很多。
红绳在她白皙腕间艳丽、耀眼。
夏甜：“你居心叵测。”
季行州的视线与她交汇，寺庙空气里飘着缕缕檀香，他琥珀色的眼睛如同跪拜菩萨的虔诚。
“只是换一下位置。”
夏甜扬了扬唇，把自己那条搁到他手里：“那就让你体验一下这个位置吧。”
季行州薄唇边是一抹淡笑，把红绳系到了他右手腕上。
寺庙门口有卖野生板栗的商贩，季行州买了一袋。他们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休息，季行州剥板栗，夏甜负责吃。
只是山林里蜜蜂多，逐渐引来两只盘旋在他们头顶飞。
夏甜下意识捏了一颗板栗就想出手，她指法很好，瞄准一个弹指准能把蜜蜂击中。
只是小蜂蜂何其无辜呢。
“季行州，我怕。”
慌张是卧底以来最不需要拿捏的情绪，夏甜马上一动不动。
季行州起身把她拉到身后，看了眼还盘旋在上空的蜜蜂说：“回市里吧，应该是你身上的香水味吸引了它们。你还想再玩一会儿吗？”
“不了，我害怕。”
季行州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往山下走，夏甜忍不住想笑。
…
回到市区，他们去了一家唐风中餐厅吃晚餐。
夏甜没想到会再遇到霍森林。
古典的檀木雕花屏风隔开距离，他坐在他们侧面的包房，在侍者推开房门的时候侧过头，看到了坐在大厅的她和季行州。
霍森林起身朝人说了什么，对面西装革履的两名中年男人忙也起身朝他打招呼离开。
霍森林来到他们餐桌前，笑道：“季医生，甜甜，又见面了。”
“霍总也在这里用餐。”季行州说。ɈŞԌ
“嗯，谈点公事。”霍森林朝夏甜笑：“甜甜最近好吗？”
“谢谢霍总，我很好。”
“不是说好叫我一声哥，你变卦了？”
霍森林维系着一种礼貌的亲近，他双眼深沉幽邃，薄唇边噙着笑意，但这种笑容并没有直达眼底。他没有再向最开始“偶遇”的那样看她时带着一股格外的偏爱，夏甜大概率知道他是收到了DNA鉴定结果。
她笑意浅：“哥。”
霍森林笑起来，这一刻倒像是释然的接受。
他看向季行州：“我能坐吗？”
季行州点头，叫侍者拿菜单。
“不用，刚在包房里和周戚、叶海安吃过。”
面对季行州，霍森林并没有掩盖所见客户的信息。
季行州也没有过问，他并不参与这些，魏岚也不会勉强他，很少和他提公事。
倒是霍森林像东道主般叫了侍者加菜：“来玄唐就得吃龙门二宴，这顿饭季医生别跟我客气。”
他这时留意到季行州和夏甜手腕上的红绳，别有深意地看向两人：“看起来季医生很认真。”
“该说霍总眼拙还是眼光锐利。”季行州一语双关：“我当然是认真，所以甜甜从不受欺负。”
霍森林搭在桌沿的手指敲击了两下，等菜上满，他笑着说：“我还是不打扰二位，也要赴个晚宴，就失陪了，季医生慢用。”
他望向夏甜，此刻神色是少有的真诚：“甜甜再见，喜欢吃的多吃一点。”
霍森林回到了包房。
季行州对夏甜说：“我去一下，你先吃。”
他来到包房门口，门口一名保镖为他敲响房门。
霍森林也不意外：“季医生坐。”
“不了，只是有两句话想对霍总讲。”
季行州目光深邃，面对气场强悍的霍森林，他并不可惧，甚至眼前人不过只是他众多病人中的一个。
他没开口，霍森林识趣地叫包房里的两人离开。
季行州：“DNA结果如霍总愿吗。”
他明白不用等霍森林开口也知道答案。
霍森林也没有很意外，他清楚季行州的智商，而他前段时间在面对一个可能是他妹妹的人时的确流露过太多破绽。
他很遗憾地笑了下：“虽然不是，但我想把甜甜当成妹妹看待，况且季医生又是我的救命恩人。”
灯光下，季行州眼底讳莫如深，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碰撞，他第一次带着警告又危险的审视，在霍森林惭愧的目光下，最终弯起薄唇。
“夏甜甜是我女朋友，霍总查东西之前总得招呼我。”
“抱歉，我当时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我以一个痊愈病人的身份友好地向我的主刀医生表示祝福，也愿意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对甜甜表示关照。”
“不必，不管是对待病人还是女友，我都比霍总懂得如何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