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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宇,你是最了解我的人,知道我会因为有一个不负责的爸爸自卑,可我又从来不表现出来,直到我遇到夏甜。
她是我见过的最快乐的姑娘,可是又是最惨的姑娘。
你知道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心里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又可怜又能打,跟我好像。”
“怎么就跟你好像了?”
“这么帅的男生,又可怜又能学习。”季行州自顾自地说,语气里有自己才明白的快乐,“有些时候,我和她是一类人。”
江铭宇不赞同,只觉得他是疯了。
夏甜安静立在卧室门后,如果没有现在偷听的巧合,这些话她将永远不知道。
她总猜不透季行州的心意,也从来都忽视了他以前的细节。
季行州问:“吃水果吗?”
“吃个黄桃。”
客厅里响起季行州的脚步声,而后是中岛台传来的水流声。
“这些都是你给现在的女孩买的?”
“嗯。”
“她人呢?我来都来了,见一见。”
“她有事情在忙,下次吧。”
客厅传来一阵便利袋被翻响的窸窣声。
“怎么都像夏甜以前爱吃的东西。”
“跟你说了,她就是我要找的夏甜。”
“呵,她叫什么名字?”
季行州顿了片刻,嗓音愉悦:“夏甜甜。”
“……真像。”江铭宇:“这也许就是老天看你孤家寡人,不忍心让你失去了梦想还失去心爱的姑娘,才多给你捏了个夏甜甜吧。”
客厅里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夏甜在琢磨这句“失去了梦想”,她记得季行州的梦想是考清华。
季行州转移了话题,问起江铭宇的近况。
夏甜听他们像老友一样聊天,江铭宇言谈里会插入很多英文,也有很多专业领域的东西,她并不能全听懂。
江铭宇的言谈里是青年壮志的意气风发:“这趟意大利之行的确领略了不少风土人情和国家文化,我博导和公使是清华校友,我虽然只是随员,但也收获颇丰,日读一卷不如日行一践。”
“沈岸已经入职航天研究所,成为了一名航天设计师,等他回来我们一起庆祝吧。”
“恭喜他,到时候你们组局联系我。”
季行州声音里只有替友人的高兴。
沈岸是他们高中隔壁班的学生,跟季行州也是很好的朋友。
卧室门后,夏甜一遍遍回忆着季行州的梦想,记忆里那个清隽颀长的青年昂起下颔,目光深远之处是清华的校门,风吹起他的白衬衫,他的双眼除了一座理想国,还有对梦想的神圣与皎洁。
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成为一名医生,她好像可以猜到,但是又不敢确定。
他们还在客厅聊着各自的工作,季行州磁性的嗓音里是对病人的责任与关心,还有对医疗技术近年发展的瓶颈探究。他丝毫没有因为低于从前那个梦想一等而意难平,谈笑间依旧意气风发。
江铭宇接到一个电话要去机场,季行州起身送他。
江铭宇在临走时还是忍不住问:“行州,那年你明明拿到了保送资格,你看那份录取通知书上的大门的眼神,我到现在也没有忘记。你把那扇大门摸了好几遍就是上过了,但你现在不会后悔吗?”
“明明想念的不是临床医学,明明那么害怕血。”
季行州坚定回:“不后悔。”
“因为是夏甜,所以我想学医,我想救她。不管那年倒在血泊里的是不是她,我都想救她。也因为这是她未竟的梦想,她想做到的,我都愿意去帮她完成。”
“你们总说我为了她放弃了梦想,可她就是我至高的理想。”
房门合上,门禁系统传来滴滴的响声。
夏甜靠着卧室的墙一点点滑下去,坐在门口的地毯上,把脸和眼泪都埋进了膝盖里。
她的确有想过季行州学医可能是因为她,可当时她不敢幻想,也深刻记得他短信里那些冷漠的字句。
为什么要让她听到呢。
她还得起吗?
她从来没有想过将他拉下神坛,可他愿意为了她走下神坛。
而神坛从来都只是别人的定义,他是季行州,他所在处,就是神坛。
夏甜维系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起身去换鞋、洗漱。
季行州终于在十点给她打来电话,语气里有一丝害怕她生气的紧张。
“你回来了么,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季行州的嗓音在手机里格外动听,语音系统放大了他声线里的低醇,但又没那么沉,贯穿着一丝明亮,犹如暗夜布满的星空,忽略不掉的惊艳。
夏甜从前跟他打电话时,他说的更多是一本正经要她学习的话,听筒贴着耳朵,他在冷肃里也有一股悦耳的穿透力。此刻他嗓音里被听筒放大的温柔钻进她耳朵,她有一股弃械投降的认输。
“你快回来吧,我发现我好像走错地方了。”
他声线有片刻的紧张,很快沉稳地说:“你在哪里?把定位发给我,我来找你。”
“我面前是白纱窗帘,夹着一层粉纱,沙发是粉色,我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客厅跟我白天见到的不一样,卧室也变了。”她声音里已经带着连她都没发现的娇嗔。
季行州松口气:“是我换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所以换了这些。我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家。”
夏甜没有等太久,门口传来开门声,季行州出现在门口,他有现在职业养成的习惯,进门第一时间会喷放在玄关的消毒液。
细密的水汽弥漫成薄雾,他的视线穿透这片薄雾落在她身上,如释重负,也如恣意生长的藤蔓,紧致且疯狂地缠绕,却又带着风轻云淡的克制,清隽英俊是他一贯的表象。
他视线没有随着他弯腰换鞋的动作改变:“几点钟回来的,还吃东西吗?”
夏甜吃着葡萄,一盘绿意可爱的阳光玫瑰。
“我不正在吃。”
她起身走到季行州身前,望着空气里还没有散尽的酒精雾气:“你现在都有这个习惯啊。”
“嗯,葡萄还甜么?在小区楼下的水果店买的,左手边第二家,你想吃可以随时去买,我办了一张卡,直接报名字。”
夏甜拧下一颗递给他。
季行州有瞬间的怔神,没有料到她突如其来的好。
她也喂过他东西,高三的寒假里喂过他冰淇淋,店员做好递给她,她想把第一口给他吃。冰淇淋到他唇畔,他当时淡漠地偏过头。蓝莓冰淇淋从他唇边擦过,她嘀咕他一张严肃脸,边吃边听他的话坐在甜品店里做试卷。
而他舌尖舔过唇边的冰淇淋,蓝莓的涩从味蕾钻进食道、心脏,最后停留的是一丝未满的甜。季行州总记得,那瞬间里冬季冰淇淋的冷和一股血液里的热,就这么攀缠着他紧绷的神经。
客厅灯光明亮,夏甜举着葡萄嗯了一声,她眼底映着清澈的光,似乎在说不吃的话就算了。
季行州低下头颅,张唇咬住这颗葡萄时,唇从她手指擦过。
夏甜脊背紧绷成直线,他的唇柔软,带着沁润的凉意,离开时她指尖湿润,却像是被烫过的灼烧。
她神色如常地问:“这么晚还在上班啊。”
“送了个朋友去机场。”
季行州这时才留意到夏甜光着脚:“你怎么【创建和谐家园】鞋?”
“那得问你啊,既然想把你家让给我,连双鞋都不给准备。”
季行州打开鞋柜,望着仅有的两双男士拖鞋才反应过来:“在后备箱,下午忘记取出来了,我去拿。”
“明天再拿,先穿你的吧。”
季行州视线穿过明亮的灯光,灯光尽头是明媚灿烂的夏甜。
她永远这么正大光明地纯粹,反倒是他会下意识心动。
他弯腰取出一双蓝色拖鞋,蹲下身放到夏甜脚边。
她的脚白皙,脚踝骨节分明,趾头涂着红色指甲油,根部长出一节原本的裸色,应该是两个星期前就涂的。
夏甜很自然地穿进这双鞋里,男士宽大的拖鞋余出很长的空隙。
拖鞋和地板摩擦,踏出一点清脆的声音,在这个静夜里格外明显。
夏甜靠进沙发里,把葡萄换成蓝莓,一边说:“这么晚了,我也不难为你,你明天再去找房子吧,你将就睡客厅。”
季行州抿了抿唇:“那谢谢,不过怕你第一晚睡不好,我还是回我的出租屋吧。”
夏甜有些惊:“你这么快找到房子了?”
“嗯。”季行州轻轻扬眉:“想到我家去参观一下吗?”
夏甜看他一脸好整以暇的笑意,起身踏着空荡的大拖鞋走过来:“带路。”
季行州开门等她。
然后,夏甜见他按了对面房门的指纹锁,滴滴的声响,他推开大门,对面是同样户型的大平层。
房东审美比他有人情味一点,装修很像落魄贵族最后的优雅,色彩素雅又不失高级,简直符合季行州的人设。
夏甜穿过客厅的古董水晶灯,在一片暖色光晕里看他:“你这是提前就弄好的吧?哪有房东舍得把这么好的房子租出去。”
“那你误会我了,房东刚好经济危机,这是物业帮我找的。”
客厅温暖的光晕里,他逆着光,薄唇边是心满意足的笑意。
夏甜踩着大拖鞋从他身边擦过:“怎么就你这么好运气呢,老天真不公平。”
她一边走回对面的房门,一边站在这个对比下来明显就冷清一截的家里,朝对面的季行州说:“我起得早,八点钟就要吃早餐。”
“知道。”
季行州站在门框里,挺拔修长的身影挡着身后的光,他轮廓陷在朦胧的暗影里,双眼依旧亮着温暖的星火:“晚安,夏甜。”
夏甜摔上门,但是房门隔开这张笑脸后,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 第 21 章
第二天里, 夏甜才刚醒过来就听到厨房一些水流声。
她打开卧室房门探出脑袋,视线尽头是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的季行州。
而他像是有感应,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