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你怎么这样!一个星期都不行吗,我又不喜欢他。”
她说得很激动,明明该难过的是他,她却满眼都是委屈。
他第一次很凶地说:“就是不行,你要见他就别见我。”
那天晚上他走得愤怒又痛苦,第二天在学校里,他还是见到夏甜跟在郭戟后头,给踢球的郭戟送水。
他冷冰冰站在足球场外,她看见他,很兴奋地跑过来,但跑到一半才发觉还有郭戟,她就慢慢吞吞地走到他跟前。
他那个时候的模样应该很难看,因为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紧张。
“夏甜,你把我的话当什么?”
“把我当什么?”
“就这样吧,别想再来招惹我。”
那是季行州对夏甜说过最狠的话,他头也不回从她身边离开。
他们冷战了五天,这五天里夏甜真的没敢再来招惹他,每次都只是远远站着,眼巴巴的,杏眼无辜又委屈。
第六天的时候,她发来一条短信说晚上能不能见一见,能不能送她回家。他没有回,但是心不在焉做不下去习题,合上书打字:[别来招惹我]。
她傍晚的时候还是来了,依旧如最开始的死皮赖脸,高兴地仰起脸喊他的名字。
他在和同学投篮,没有搭理,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到放东西的地方弯腰捡起背包。
沈清茶和几个女同学在帮他们看包,也顺手从旁边拿了一瓶水递给他,他从来不接女生的东西,但却故意当着夏甜的面接过沈清茶的水。
沈清茶问能不能帮忙解一道题,他说可以,跟着沈清茶一起走出球场。
夏甜追过来:“季行州……”
“我说过了,别来招惹我。”
这是2008年季行州见夏甜的最后一面。
他在第二天接到妈妈的通知,外公病危,他飞到了图卢兹,但到的时候才发现不是这样。
外公健健康康给他做接风宴,他妈妈打来电话说如果不是有好心的同学告诉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早恋。
他的护照被外公藏起来,别墅里有他妈妈早就请来的清华博士好友帮他补习。
他连个手机都没有,等他终于找到手机时,忍不住妥协低头,按下夏甜的号码,但2008年的夏甜手机号并没有开通国际漫游。
同桌打来电话告诉他夏甜和郭戟打架,被开除了,就在她来找他的当晚。
他求了外公很多天,把外公气进了医院,很艰难地拿到护照飞回国。
那天晴空万里,却突然阴云密布下起大雨,他刚下飞机就接到同桌的电话。
“季、季行州,夏,夏甜……死了。”
他站在大雨里僵了好久,不顾一切冲向车流。
书店门口一地的血,城南的天竟没有雨,那些血怎么也冲不干净。
后来,季行州在班主任那儿终于问到了夏甜和郭戟打架的原因。
郭戟承诺帮助夏甜妈妈治病却没有兑现承诺,还想强/暴她。
那天夜晚,季行州找到了郭戟家,房门紧闭,他敲了好久。
邻居听见,开门告诉他这家人搬家了。
他退到漆黑的楼梯口,靠着墙蹲下,将头埋在膝盖里,压抑着少年放肆的哭声。只有裤兜里的匕首哐当掉出来,陪他度过那漫长的黑夜。
后来季行州见过无数的病人,看见他们因为没有床位睡在过道里,望着还空置的VIP病房遗憾出生,遗憾后续治疗的巨款,黯然办理出院,告诉他不治了。
他总在想,他从来没有站在夏甜的立场想过啊。
作者有话说:
第 9 章
“对不起。”
这是季行州迟到很多年的声音。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觉得语言是苍白的东西,他也是那类承诺说得很少,总是付诸行动的人。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关于夏甜这六年的一切,但又知道她不会说,她恨他啊。
他把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她比少女时期长大了一点,但还是青春盛放的模样,那双杏眼依旧如藏住了月亮。她的左眼下方靠近轮廓有一颗小黑痣,美得很独特。
哪怕是24岁的她也一点都没变,从愿意接受她的那瞬间起,季行州就透过这张脸看见过他们以后的模样。她于他不陌生,永远都不会。
他心脏里跳跃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惶恐,她依旧还是从前怎么都晒不黑的白皮肤,但是病态令她更苍白更脆弱,他很怕,怕她突然又凭空消失。
他还是说:“对不起。”
夏甜懒笑如常:“没关系啊,我也不招惹你了,你短信里说得很明白了,我早就放下了。”
季行州沉默,屋里只有夏甜微信消息的通知【创建和谐家园】。
他等她回完消息,望着只走到五分之一的药水说:“我给你加了一瓶止疼药,你还在发烧,最好是先睡一会儿。”
“行啊,那麻烦你出去时带上门,谢谢。”
“我就在这里。”
“这是我家。”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观察你的身体状况是我的职责。”
“你经常这样关心到女病人家里来吗?”
“没有,你是唯一。”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啊,给你加钱?”
夏甜在怼,她的语气炮火连天。
季行州只是很平静地回答她:“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点,我都可以。”
夏甜望着他这双眼睛,就像跌落进以他为名的深渊里,她恨自己没骨气,扬手就抓起枕头朝他扔,只是刚抬起手伤口就撕扯地疼。
她疼得抽气,枕头也无力掉在腹部。
季行州冲过来:“扯到伤口了?好了我不说话你别动。”
他的脸就在眼前,俯身紧张地望着她,手指拨出她抿到唇角的头发。
夏甜没见过这么失态的季行州,从前他也有两次为她拨过头发。
第一次是她吃冰淇淋抿到了嘴里,故意仰起脸朝他说:“哎呀你看我头发。”他看出是她的诡计,素来克制,挑眉的取笑在嫌她招数低。她垂头丧气,一个不留神没听到后方电瓶车的喇叭,他一把拽过她,认栽似的拨出她唇角的头发。第二次是她被他勒令做完试卷才能吃东西,她饿得不行,到吃饭时狼吞虎咽,他忍不住一边指导她吃相规矩一点,一边帮她拨出吃到的头发。
夏甜总觉得他们从前像初恋的情侣,但季行州从来没有明明白白地答应她的追求。以至于后来收到他那些刺眼的短信,她想象着手机那头他冰冷的脸,又觉得他的确没给过她任何承诺。
他好像也在这时才察觉他太过紧张,隔她也太近。
他们中间只隔着那个枕头,他的呼吸是翻滚在浩瀚里的炙热,在他要抬头起身时,夏甜开口问:“我是不是还这么轻浮啊?”
“没有,不是。”他语态坚决。
夏甜把从前每一条短信都记得清清楚楚,想起沈清茶,她把得不到的痛藏在心底,清澈的杏眼漾起百毒不侵的笑。
“你挨我这么近,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吗?”
“我没有女朋友。”
“哦,都没当真过啊。”
“南环二路KTV门口,是不是你?”季行州说,“你见过我们,对不对?我没有跟谁玩过,也没有对谁心动。我在两年前回国,最先希望回到平湖从医,但外公外婆回了宁江老家,他们年迈,身体很多老毛病,我从平湖一院辞职来了这里。”
“今年是我第一次去参加同学聚会,因为我看见名单里宋一曼也去了,她是你唯一的好朋友,我就希望听她说一些你的事。”
“沈清茶是要过我的手机号码,但我没给。”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我还是希望你先睡觉,行不行?”
夏甜没再回答,把眼睛强制地闭上。
她怕自己没骨气,不该心软。
这大概是她认识季行州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说会道呢。
……
身体的亏空还是让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季行州还在房间里,他应该也是听到敲门声刚起身,笔直的长裤上很多褶皱,是久坐留下的。
他问:“你仇家知道你住在哪儿吗?”
“开门吧,应该是我未婚妻。”
季行州盯着她眼睛。
夏甜笑盈盈地跟他对视,却在他异于常人的眼神下逐渐心慌,他明明长得很斯文清冷范,却总像俯瞰众生的高位者。她连阴险毒辣的毒贩都能应对,但独独败于他。
他已经收起笃定的视线,像男主人一样打开门,见到门口的林晓宁,拿出一双她的拖鞋。
林晓宁看到季行州,呆了有两秒。
“你什么情况,在家里吊水?”林晓宁连鞋都来不及换,忙坐到床边。
夏甜很满意林晓宁今天这身衣服,宽松的黑T恤一半扎进破洞牛仔裤里,耳环戴了一只银色耳钉,另一边是黑色,头顶是刚推上去的太阳镜。
“伤得这么严重,我看看。”
林晓宁掀开被子,夏甜扯开领口给她看。余光里,季行州微微偏过头。
“好疼的,老婆贴贴。”
林晓宁还不适应她这么嗲,想起身后的男人,很快就清楚了原因。
能让夏甜把人带到这里来的,还是个长相和气质都绝佳的男人,相似的年龄,无疑就是夏甜做梦都喊过的季行州。
夏甜倒向林晓宁肩膀,林晓宁也很配合地揽过她:“来抱抱,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错。”
“老婆,婚纱照选得怎么样,是我昨晚给你挑的那件吗?”
“?”怎么突然跳到婚纱照?
“我们的婚礼你就多费心了。”
“哦……”被迫百合的林晓宁恍然大悟。
“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