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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下了马车便揉着眼睛往街上望,神色瞧着有些呆呆的,燕观眼含警惕地扫了一圈周边,见有个书生模样的小郎君痴痴地往他们这边望,顿时朝他丢了个眼刀子过去,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走罢。”
周幼吾顺着他的力道走了一会儿,疑惑道:“不是要去看花灯吗?”
离街市越来越远,那还能去哪儿看?
燕观头也不回,但拉着她的手更紧了些:“跟紧我便是。”
周幼吾不自觉皱了皱眉,她今日可是为了看花灯特意装扮了这么一身呢,若是没了花灯可以看,她折腾这么多做什么。
给燕观看?她还记着方才他只夸了自己一句的事儿呢,那不就等同于抛媚眼给瞎子。
直到被燕观牵着走过了长长的阶梯,整个灯火辉煌的长安城尽在她脚下,周幼吾才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听着她的动静,燕观有些得意地微微翘起嘴角,他就知道,她会喜欢的。
见她趴在栏杆上望着下边蜿蜒数里的瑰丽灯火,脸上被各色灯光照耀出绮丽的色彩,燕观心情便好了起来,难得解释了一句:“下边儿人多,怕挤着你,便在这儿看罢。”
周幼吾没有回头,只随便嗯嗯了几声应付过去,她在成国公府三年,像是七夕这样的日子陈垣大多都不在府上,她也不乐意叫成国公夫人耻笑,便只带着衡哥儿在屋里看画本子。
算来,已是三年没有见着长安七夕十里花灯的盛景了。
燕观看着她,她看着十里长街璀璨不灭的灯火。
夜幕中突然炸开了大片流星。
周幼吾惊喜地双手撑在栏杆上,回头对着燕观激动道:“快看!是有人在放烟花!”
在七夕、元宵这样的佳节时刻,城中世家或是巨富人家便会带着奴仆去放烟花。
看着不断被大簇华美烟火照耀得犹如白昼的夜空,周幼吾发觉燕观没有到旁边陪她一起看,回头找他时,却发现他正眼也不眨地望着自己。
“你快过来看啊。”
话音未落,便落入他的怀抱里。
燕观看着她清凌凌的一双眼睛,那里面似乎从来都没有愁意,干干净净的,任凭外边儿再多惊风骤雨,也无法惊扰她这一方小世界的安宁。
两人之间距离靠得极近,气息都快交融在一起,这样的亲密叫她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偏过头去。
“我叫你看烟火……”
燕观喉间蔓上一声低低的笑,直直地闯入她耳廓之中,叫她不禁感觉一阵酥麻。
“我在看的……比烟火更美。”
也更珍贵。
眼看着他微微俯下身,作势要吻下来的模样,周幼吾心中忽地一跳。
她想起来了!还没有和他说衡哥儿的事儿。
她捂住了他的嘴,那双清澈透底的杏眼微微弯起,藏了些讨好的笑意。
“我想同你商量个事儿。”
真是要被她磨死了。
燕观无可奈何地点头:“你说。”
“衡哥儿他……”
她刚刚开口,便见着方才还神色柔和的郎君陡然冷了下来,这一次换成是他捂住了她的嘴。
用另一种方式。
在亲密的唇齿贴合之间,她听见燕观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不高兴,又像是含了些祈求。
“这个时候不要提别人。”
他温热宽厚的双手捧住她的脸,珍之爱之地在她额头、鼻尖、嘴唇上依次落下轻轻的吻:“你能不能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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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观送她到了漪兰院外,这才停了脚步:“进去罢。”
直到现在还颊生红晕的周幼吾不敢看他,内心唾弃自己与他连衡哥儿都有了,怎得还会不好意思呢?
想来是因为她没有燕观脸皮厚。
周幼吾低垂着眼,颤抖个不停的眼睫显得她可怜又可爱,叫燕观又想亲她了。
“你先把我手放开……”
燕观顿了顿,微微松了些力道,便觉原本握着的那只柔荑如同一尾活鱼般,从他手里溜出去了。
周幼吾收回手,轻声道:“我,我先回去了。”
“去罢。”燕观微微颔首,看着她进了院门,快要进屋时,隔着浓浓夜色,回头望了他一眼。
这一眼瞧得燕观险些便想上前拉住她了。
这亦能算上一种进步罢?
若是放在从前,这冷心冷情的小娘子只怕是走得头也不带回的。
察觉到自己竟如此容易满足,燕观原本微微笑着的脸又沉了下来。
不,光是这样还不够。
一旦开了头,他便要得到全部。
周幼吾回来得晚,早已过了平时衡哥儿睡觉的时辰。
柳芽与花萼一边帮她卸妆更衣,一边道:“衡哥儿今天很懂事呢,知道娘子出去了,也不哭闹,乖乖地用了膳玩了会儿胡画便去睡了。”
周幼吾点了点头。
看着自娘子发髻上拆下来的钗环,柳芽与花萼对视一眼,娘子出去与回来的时候穿的不是一身衣裳,连珠玉、妆容都换了。
花萼还夸她:“娘子今儿的妆容可真是美,这唇上的口脂瞧着极为娇艳,很衬娘子的容色呢。”
周幼吾一听,好容易平静下来的脸颊又开始烧了起来,她怕花萼要追问用的是什么口脂,连忙道:“在外边儿逛了许久,我想快些洗漱睡下了,你们快去瞧瞧热水烧好了吗?”
见娘子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柳芽与花萼对了个眼神,俱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陛下宠爱娘子,她们真替娘子高兴。
睡了一觉起来的衡哥儿呆呆地看着床前坐着的美貌女郎,几根呆毛无风自动,惊喜地张大嘴:“阿娘!”
周幼吾接住扑过来的小胖郎君,想亲亲他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可看着上面的口水渍,又嫌弃地微微颦眉:“奶娘,快打水给衡哥儿洗脸。”
这臭小子,幸亏没松口叫他挨着自己睡。
衡哥儿老老实实地擦了脸漱了口,见他又开始拿着一把小梳子认认真真地打理他那头小卷毛,周幼吾好奇道:“怎么又想把头发梳直了?”
衡哥儿的小胖脸上浮现出郁闷之色:“小姨,说头发乱!”
这孩子记性还挺好,只是也有些敏感。
周幼吾把他抱到腿上,柔声道:“不管旁人怎么说,衡哥儿喜欢小卷毛还是直头发,都该由衡哥儿自己决定。不要因为旁人的喜好就去让自己改变,懂吗?”
这个话题让年仅两岁多的衡哥儿有些明白不过来。
他苦恼地捧着小胖脸,小心翼翼地睨了一眼她:“那阿娘也算旁人吗?”
周幼吾想了想,点头:“对,阿娘也算旁人。衡哥儿要学着自己拿主意。”
衡哥儿点了点头:“我懂了阿娘!”
这孩子今儿怎么这么聪明,一点即通。
周幼吾满意地颔首,不愧是她……和燕观的孩子。
要不趁着这时候先给衡哥儿说说他阿耶的事儿罢?
还没等她思考完,便听得衡哥儿喜滋滋道:“阿娘说我只用听自己的就好了,那我今早上要吃两碗芙蓉鸡蛋羹!”
见方才还笑吟吟的阿娘陡然虎下脸,衡哥儿坚持道:“我喜欢芙蓉鸡蛋羹,所以不管阿娘喜不喜欢,我都要吃两碗!”
这臭小子,从哪里学来的无赖招数?
周幼吾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衡哥儿多半是随了燕观。
父子俩都是个脸皮厚的。
衡哥儿最终还是遗憾地只被允许吃一碗芙蓉鸡蛋羹。
他人虽小,却很懂得察言观色,看着阿娘冷飕飕地飞过来一个眼神,便将原本的哭闹声给憋了回去,慢腾腾地吃着仅有的一碗芙蓉鸡蛋羹。
周幼吾看着好笑又有些心疼,见他吃完了之后还有些舍不得,不由得轻声问道:“衡哥儿想要一个阿耶吗?”
阿耶?
衡哥儿天真的小胖脸上闪过几分迷茫,那日他在院子里拔草,几个女使在廊下绣花,无意中听见她们说,衡哥儿的阿耶如何如何。
他没有见过阿耶,便有些不确定地望着周幼吾:“衡哥儿的阿耶在哪里呢?”
周幼吾拿着绢帕给他擦干净嘴,听了这话笑了笑:“现在离得有些远,但是将来衡哥儿便可以与阿耶住在一块儿了,衡哥儿高不高兴?”
“可是阿娘,阿耶是什么?”
他生下来便在京郊的温泉庄子上养到快一岁才回去,之后便幽居在成国公府后院,除了刚生下来那一次,随着陈垣去见过成国公,之后便也没再叫他出去见人了。
成国公与夫人不慈,陈垣又玩心太重,周幼吾也不愿衡哥儿多与他们见面。
是以衡哥儿长到现在,还没有正正经经地叫过一声‘阿耶’。
周幼吾怔了怔,正想说什么,却听得衡哥儿惊喜道:“阿耶会允许我吃两碗芙蓉鸡蛋羹吗?”
周幼吾十分无情地摇头:“不可以。”
“哦。”
那衡哥儿便对阿耶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他只要阿娘陪在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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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挽桃又过府上来瞧她了。
周颂声说着还有些不高兴,眼看着阿姐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她自个儿腻着阿姐的时间还嫌少,如今又来了个惯爱扒拉着阿姐不放的薛挽桃。
偏偏阿姐待她也很温柔。
周颂声不高兴了!
“周家姐姐……”薛挽桃高高兴兴地进了花厅,之后又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别扭地行了个深福礼,“臣女参见贵妃娘娘。”
周幼吾被她吓了一跳,都没来得及叫女使去扶她一把,索性自个儿上前扶起了她,语气有些伤心:“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同我生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