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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兆温声问她:“怎么惹上的?”
刘兆的店里请了两个【创建和谐家园】高中生, 本来知道他们未满十八岁用了不好,但是念着他们成绩好,又懂事,家里条件确实不好,刘兆想帮他们一把。
“不知道。”靳淙不想把学校里的事情告诉刘兆。
“不好意思,我马上打扫。”地上掉了她的头发。靳淙知道刘兆爱干净,喜欢店里一尘不染,立刻去拿扫帚跟簸箕做清理。
弄完以后,刘兆主动给她放假,“今晚我来看店,你先回去吧。”
靳淙迟疑,强撑着说:“我没事。”
刘兆安慰她:“回去吧,你刘哥也是从这条路上的学校毕业的,学校里的事我知道。回去找个人,把这事说一说。不要憋在心里。”
靳淙没回答。因为她找不到人说。
王絮岚年纪大了,心脏又有病,不能受【创建和谐家园】,她不能听这些。
至于周兴宁,靳淙觉得那是跟自己无关的人。
以前,还有个顾倾,她偶尔会跟他说这些事,他会帮她,可现在顾倾离开了这个城市。
靳淙楞着不走。脸色有些明显的发冷。
“回去,今晚还给你算工资。”刘兆扬高声音,命令的口吻,说完,递给她一瓶草莓味奶昔。“请你。”
“谢谢。”靳淙收拾书包走了。
*
走出亭林路,她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一盏路灯下,她打开书包,掏出烟盒跟打火机,点了一根黑色的烟,衔在嘴里,抽了两口,然后踩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玩。
这是靳淙觉得难过的时候,抒【创建和谐家园】绪的方式。
踩了一会儿,也踩不到,因为影子总随着她的身子跑,并不能为她提供亲密的陪伴,总有一段距离。
对街停着一辆逞亮的劳斯莱斯幻影,是来接陈昭明的,车牌照跟上次开到槐酒巷堵住大门的那辆一样。
上次,周兴宁就风姿绰约的从那车上走下来。
披散着长短不齐头发的靳淙站在对街灯光阴暗的角落里,冷眼看着陈昭明上了车。
没多久,车开走了。
空荡的街道上,只有公交车站的广告灯牌在寂寂闪光。
一堆蚊虫在自毁的扑光。
没多久,好多就被烫死了。本来还特别扑腾。
秋风卷走落叶,还有那些蚊虫的尸体,靳淙觉得这场景怪凄凉的,就算坚硬骄傲如她,也快要一起坠进去了。
她想起了下午在音乐教室练习的歌,于是她逗逼了一下,自己对自己说:
“下面,我们有请朝励实验高三七班的靳淙同学为大家演唱《国际歌》。这首歌反映了受压迫的苦难群众一心想要抗争,为夺取自由跟真理而做出不懈努力的决心,生命常在,拼搏不止,让我们一起永不言弃!”
她自己声情并茂的扮演主持人,再扮演受邀登台的演唱者。
“好的,谢谢。我是靳淙,请大家记住我的演唱。”自言自语说完后,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歌。
“Debout les damnés de la terre,Debout les forats de la faim,La raison tonne en son cratère……”
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里,她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咬着烟,用她清冷中带了点儿甜的嗓音浅斟低唱一首不适合被现在的少男少女拿来认真去唱的歌。
有个人刚从坐落在半山腰的网吧里跟人打完团战出来,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邂逅了一场堪称绝的表演。
有个神经病大半夜不睡觉,在大街上自己【创建和谐家园】开麦邀请自己,当街演□□/色/革/命歌曲。
这都算了,这歌声还有点儿熟悉的难听。低音低不下去,高音高不上来。
他觉得有点儿意思,于是抱着书包,蹲在她斜后方的土坡上,认真欣赏她的表演。
一垂眼,就清晰的见到她披着被狗啃过的倒长不短的头发,在那儿反复的唱着他们的音乐老师麦琴要他们全校学生最近要好好练习的歌。
可以啊,粱霆空感叹,这学霸之所以为学霸,就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常人没有的狠劲。
大半夜的时候,她跑这大街上来锻炼。
少女先唱了法语版的部分,再德语版的,再日文的,再中文的。
这些一开始在第一堂的音乐课上,她是不会的。
没想到这才几天不到,她就强迫自己全学会了,这股狠劲让粱霆空叹为观止了。
他咬着烟,定睛观察她,想研究这学霸,到底是跟普通的女生有什么不同。
直到她那没有调子的歌声声音越来越小。
随着她细小的身子蹲到地上的动作,歌声终于变成哭泣声。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只能靠我们自己……”
她扔了小小的手里握着的只燃了三分之一的烟,双手交叠,将泪湿的脸埋到了手臂里。
见到此情此景,在旁边做个沉默旁观者的梁霆空真的沉默了。
空寂的长街上只有她在地上缩成一团的身影。
夜风吹凉他的心。
他突然有点后悔那天自作主张,在方齐欣的工作室里把她的那把刀扔了。
要是今天她的书包里还有刀,她会不会就不会在空无一人的漆黑的街道里唱这首憋屈的《国际歌》了。
*
“这周我们朝励的莘莘学子将会迎来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我在这里预祝大家都取得好成绩,也请各位同学在校期间一定要严格规范自己的行为,永远牢记我们学校的校训,朝以励志,暮以恒心。下面,我们将表扬本月的操行标兵……”
周一朝会,校长还在旗台上拿着话筒讲话,台下站的各班级学生方队就惊爆了惊慌。
掐住朝会要结束的最后几分钟,七班的一个男生从他们班站的方队里姿势狂妄的走出,来到五班的方队里,不发一语,拽出五班的一个男生就开始狂揍,
“操.你.妈.逼的,什么玩意儿,敢欺负我们五班的人,找死!”五班的男生见状,一起按上去,揍这个狂妄来挑事的人。
十七岁,还是一个很容易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架打,肯定要一起打。特别是看到一个狂妄自大的故意找事的挑衅者出现的时候。
然而,不管五班男生怎么群策群力,该男生以一敌十几,气场一直保持压倒性的强大。
不久,地上开始有血出现,五班的女生们见到,全都被吓哭了,惊喊老师快点来。
形势越来越失控,劝架的人跟打架的人混在一起,傻傻分不清。
七班很快有两个身高超过一八零的男生又跑到五班去加入战斗,还特别有自信的扯开嗓子喊:“今天想住院的,都给老子上!快来,老子让你们来一个躺一个!”
此时,校长还在台上表扬本月的操行标兵,正在发奖状呢。
台下就乱作一团。学生们都扭头去看打架了。
没人想看操行标兵之星有谁,大家只想看这帮打架的哥们儿到底是谁,怎么这么狂,他妈校长还在旗台上讲话要严格规范在校行为呢,这种场合都能打起来。
各班班主任现在全在方队后面守着,趁机互聊八卦呢。
这就敢打起来,还能有点王法么。
等到大家看清七班那三个打架的人是谁,就一点都不惊讶了。
没办法,朝励校霸天团的那三个酷盖就是这么酷拽。
他们果然是横横帮。
自身本钱超足,身手爆好,打架忒狠,五班那一群上来围殴他们都不够。
“吴老师,这次月考,你们班新来那个转学生说不定能比咱们实验班的林攸忻成绩好。”五班班主任景敏正在不怀好意的试探吴仁蔼,“你这下可真是得了个宝贝啊。”
他俩站得有点儿远,背着学生方队在聊天,还没发现身后已经乱成一团了。
“哪啊,还没考,一切都还不知道,不过我们班新来的这位同学确实成绩好,学东西特别快。连音乐老师麦老师都夸她了。”
吴仁蔼还在那儿得意自己班上得了个学霸。
两人说完这个,又聊今天站台上接受校长表扬的操行标兵有他们班的学生。
“是,咱们两个班上的学生都特别乖。全都是模范学生,一个比一个听话,带着真不费心。”
这话一完,几个班的班主任就疯了一样,一起来找景敏,对她惊喊:“景老师,快去你们班的方队,都打出血来了。”
“吴老师,好像是你们班的那三个在惹事!快去拉啊!校长跟主任都看着呢!”
校长在旗台上在喘着粗气,拿话筒大声喊话:“高三五班的景敏,高三七班的吴仁蔼,管不住你们各自班上的学生了是不是?!你们看看,你们两个班都闹成什么样了!”
“发生什么了?”一直跟吴仁蔼站在那儿胡侃的任景敏这才回头看向五班的方队,“哎呀,我的天!”
人头攒动中,五班一半以上的男生们都陷入了抗战。
一帮穿着统一校服的男生们混在一起。
对手是同样穿着校服的三个男生,个儿高,手长,腿长,头铁,拳头硬,用头碰两下,用脚踹两下,五班的人被揍得北都找不到了。
地上已经打得全部是血了。
景敏急冲冲的冲过去。
吴仁蔼定睛一看,那不就是他班上的三个他只期望他们能乖乖混完高中,就靠一副美皮囊去娱乐圈当男明星的帅气大宝贝么。
居然在朝会校长讲话的时候,去群挑五班的男生。
真是狂妄到无边无际了。
吴仁蔼狂奔上去喝止他们:“秦玉言!粱霆空!伍明纬!你们三个是不是疯了!赶快给我住手!校长还在讲话!”
“你们在这儿看好看吗?快去把他们给我拉住!”吴仁蔼招呼七班的男生去拉住他们三个。
三人全都猩红着眼,粗着脖子。
特别是粱霆空,抱着五班的陈昭明狠揍,揍得陈昭明身上全是血。他却一点伤都没有。
“让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往我身上打,今天你们把我打死得了。”吴仁蔼上前去拉架。
“别打了,别打了,会出人命的。”五班的女生都被吓得快要哭了。
郑也跟何澜站在人堆里,一脸凝重,一语不发。她们心知肚明粱霆空为何要这样发狂的揍陈昭明。但她们不会说,这事说出来他们全都要被处分。
“粱霆空!给我住手!”吴仁蔼难得的激动。
秦玉言跟伍明纬都停手了,粱霆空还在充耳不闻的揍陈昭明。
陈昭明已经处于劣势了,招架不住的勉强还还手,全是花拳绣腿。
平日里话多嘴贱,嘴角总是挂痞笑的粱霆空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语,就这样沉默阴鸷的收拾陈昭明,浑身肌肉绷紧,攻击力拉满,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才是脱下假面后,本来的梁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