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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令世确实擅长等待。
却不代表他能够忍受拉扯之后, 毫无进展的原地徘徊。
执行秘书小心翼翼推开办公室的门，把需要戚令世处理的资料, 全部摆放在他手边, 颤巍巍偷觑一眼。
戚令世薄唇抿唇一条缝，瓷白的灯光洒下，让他看起来有种宛若谪仙的不真实感。
从大boss英俊的脸上，确实看不出表情。
但是，今天所有跟他接触的人，都能感觉到：戚令世生气了。
以前的戚令世坐在办公室，有种‘纷纷扰扰与我无关’的出尘清贵。
而现在，他眼底一片冰冷, 翻阅资料和敲击键盘的手带着怨气, 仿佛要与整个世界同归于尽。
秘书不敢多看, 匆匆汇报完工作, 正准备轻手轻脚的退出戚先生的办公室。
‘嗡嗡——’
摆在戚令世面前正前方的手机, 突然震动两下。
秘书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她给戚令世担任秘书，已经有两年时间。过去两年中，秘书小姐一度认为，戚令世没有私人手机。
工作时间，他从来不接私人电话。
有时候，戚先生的家人联系他，必须打电话到公司，由秘书代为转接。
此时此刻，秘书睁大眼睛瞪着那只嗡嗡嗡的手机，仿佛见到鬼似的。
她脑子里闪过两种可能。
第一，之前汇报工作的冤种同事，把手机落在戚先生办公室里了。
秘书小姐又仔细想想，觉得不太可能。由于今天的戚先生过于吓人，同事们十分抗拒与他打交道。就算真的要来大boss办公室汇报工作，必定要全副武装，细致到每一个微末的事项，不太可能发生遗忘手机这么大的疏漏。
就算他们真的忘记手机，以戚先生强迫症的性格，99%会出言提醒。
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
手机是戚令世的。
那么问题来了。
工作时间，戚令世为何把手机摆在自己面前，还没有调静音。
等别人联系吗？
怎么可能！
秘书小姐正要否定自己的想法，然而下一秒，戚令世停下手中的工作。
他居然会因为消息提示，放下工作！
秘书当场吓得瞳孔地震。
看来，果然像其他同事说的那样，戚先生遇到爱情了。
据小道消息所传，戚先生喜欢的女性，目前还没有接受他。
而且人家还有一个可爱的宝贝。
秘书死活想不通，以戚令世的条件，何必上赶着给别人当后爹呢？
——现实告诉秘书小姐，戚令世不仅上赶着当后爹，还非常沉迷。
他打开未读消息，发现是两条语音。
戚令世没有避讳秘书，直接点开播放。
栾小乖脆生生的小奶音，透过电话听筒，叽叽喳喳回荡在整个办公室。
栾小乖：“小乖困啦~小乖要听故事~”
栾小乖：“我要听上次那个，就是、就是兔兔和大狐狸，打架的故事，叫、叫……”
她记性确实差，短短几天便忘记了名字。
背景音传来开门的动静，栾小乖扑过去问，“妈妈，兔兔和狐狸叫什么呀？”
栾安舒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飘过来，回答，“叫《疯狂动物城》。”
“对对对，《疯狂动物城》！”栾小乖再次对手机说，“小乖要听~”
栾安舒终于注意到她在发语音，连忙伸手阻止，“你在跟谁说话呢？不准打扰戚叔叔工作。啊，别发出去！”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很显然，栾安舒阻止失败了。
戚令世听完语言，就收到栾安舒的文字消息，问宝宝有没有打扰他工作。
秘书清晰的看见，戚令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他同样用语言回复，“没有。等会儿给你讲故事。”
前半句是回复栾安舒的，后半句是回复栾小乖的。
短短两条消息的时间，办公室的温度骤然回暖。戚令世脱离‘要跟全世界同归于尽’的状态，无缝切换成‘春暖花开世界真美好’的状态。
秘书小姐表示叹为观止，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事实证明，戚先生不仅上赶着给别人当后爸，还贼上瘾。
没听到人家叫你‘戚叔叔’吗？
夜色渐深。
戚令世处理完必要的工作，抽空给栾小乖将睡前故事。
小乖宝宝白天在幼儿园玩疯了，睡得很快，才听了二十分钟左右，便扎进妈妈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栾安舒替宝宝盖好被子，接过话，压低声音向对面的人说，“小乖常常提一些任性的要求，麻烦你了。”
戚令世没有接受她的感激，转而说，“你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闻言，栾安舒楞了一下。
仔细想想，戚令世哄宝宝睡觉，似乎是分内的事。
特意向宝宝的亲爹表达感谢，反而怪怪的。
两人默契的绕过这个话题，栾安舒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关切地问，“工作结束了吗？”
戚令世瞥了眼堆积如山的工作，选择避重就轻回答，“还剩一点。”
对，亿点。
掐指算算，栾安舒至少认识戚令世七八年，姑且能够理解他的语言艺术。
已经超过九点了，戚令世的工作还有‘一点’，工作量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早知道，我就不邀请你来参加节目录制了，耽误太多时间。”
“我没关系。”戚令世准备再次强调，说明自己很有时间。
电话那边，栾安舒继续说，“而且，录制的过程中人太多了，我根本顾不上你。”
戚令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因为，栾安舒工作的样子非常美，非常有吸引力。
即使只能单方面凝视她，得不到回应，戚令世仍然觉得是一段愉快的体验。
“作为补偿，等到下个假期……”栾安舒语气特别慢，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才提出邀请，“一起吧。”
本以为，戚令世肯定会迅速答应。
相识至今，栾安舒提出的所有请求和邀约，从来没有被他拒绝过。
可是，电话那端的戚令世，突兀的沉默了。
栾安舒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感觉指尖快要僵硬了，才终于等到戚令世的声音。
“算约会吗？”
“算、算吧。”栾安舒承认的磕磕巴巴，抬手捏了下滚烫的耳朵尖。
戚令世又问，“你有具体计划吗？”
栾安舒呼吸短暂凝滞，意识到戚令世在介意什么。
他们两个人，早已经不是第一次约会了。
交往期间，栾安舒意外发现，戚令世不会拒绝自己的邀约，所以频繁的提起约会的请求。
有时候课业繁重，离开学校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栾安舒还是忍不住联系戚令世。
约会的套路几乎一成不变。
看电影，吃饭，然后一起过夜。
如果遇到时间紧张的时候，前两个步骤都可以省略。到后来，栾安舒甚至直接约戚令世在酒店见面。
当时的戚令世，会怎样看待自己呢？
轻浮？随便？不知节制？
栾安舒拒绝再回忆黑历史，小幅度摇摇头，将所有杂念全部摒弃。
或许因为用力过猛，栾安舒感觉，自己的思考能力也下降了。
人生前24年，她只跟戚令世交往过，没有与其他异性单独约会的经验。
正常的约会，应该做些什么呢？
“我没有计划。”栾安舒索性放弃思考，将难题丢给戚令世，“你来安排吧。”
“好。”戚令世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犹豫几秒，才问，“你会带小乖来吗？”
“……你希望我带宝宝吗？”
“随你。”
“那，我再想想吧。”栾安舒说完，感觉自己的话太像敷衍，又飞快补充，“想好再联系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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