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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鹭在摇椅旁站定,沉默地看着乔溪的睡颜。
刚刚乔嘉泽喝得多了,非拉着沈鹭去看乔溪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一张脸圆鼓鼓的,脸颊上有一层软软的肉。
可现在的乔溪,脸颊瘦削,丝毫看不出小时候的婴儿肥了。
沈鹭轻手轻脚地展开了手中的大衣外套,盖在了乔溪的身上。
乔溪轻轻动了动,沈鹭忙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缩在摇椅上的人仍旧双眼紧闭,呼吸平缓,沈鹭这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
只是他没有立即把手抽离,而是虚浮在乔溪的脸上方。
沈鹭是知道的,乔溪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熟人,即便再不要脸一点,也最多只能称为朋友。
而他心里最隐秘的心思即便被乔嘉泽戳破,沈鹭依旧没有做好让乔溪知道的准备。
他的视线落在乔溪的脸上,沈鹭半蹲下来,久久没有动作。
乔溪睡得迷迷糊糊的,在青山上的宅子里,她难得睡得放松。
即便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眉毛上方,乔溪也没有睁眼,只是翻过身去,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一缕阳光穿过虚掩的木门,洒在了沈鹭的背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作者有话说:
◉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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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泽是被一巴掌拍醒的。
他迷茫中睁开眼, 阳光有些刺眼,伸手挡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适应光亮。
乔嘉泽扭了扭头,可脖子却因为睡在摇椅上而有些落枕, 轻轻一动就是撕心裂肺地疼。
啪,又是一下落在了乔嘉泽正僵着的脖子上。
乔嘉泽眼泪飞了出来, 他伸手捂着脖子, 僵硬地转过身,看向面前的人, “妈,你……你怎么上来就【创建和谐家园】啊。”
见人清醒, 穿着一身淡紫色毛衣裙的女人把手里的包塞给了她身后面色凝重的男人, “乔嘉泽, 你厉害啊,确定都没确定,就敢咒爷爷死了是吗?你都二十八岁了!难道还要我每个月打你一顿,才能长点儿心吗?”
女人手里握着的, 是一根还带着刺的枝条。
“妈——”乔嘉泽在院子里直跳,“你先停下!小溪在呢,还有客人, 给我留点儿脸。”
“脸?”乔嘉泽不说还好,这一说那女人反倒被气笑了,“你还知道要脸啊,什么时候轮到乔柘那个房头的人上祖山了?你没制住他们, 反倒让他们把我们这边的人拦在了村里,你还有脸吗?平时的嚣张气焰呢?!”
“伯母……”乔溪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的, 她怀里还抱着那件黑色的大衣, 一脸的茫然。
乔一松这才开口道, “小溪,你睡醒了?昨天吓到了吧?”
穿着淡紫色毛衣裙的女人丢开了手里的树枝儿,轻轻推了推乔一松的肩膀,神色温和地走到了乔溪面前,伸手替她把睡得有些乱的头发梳了梳,满脸心疼,“一段日子没见,怎么这么瘦了。”
“伯母,哪有那么夸张。”乔溪任由女人握着她的手腕,又捏一捏她的脸。
乔嘉泽在旁边看着,笑出声来,也不知是气得还是伤心的。
“妈,她是你侄女,我才是你儿子。你怎么能对着她温柔成这样,对着我整天没个好脸。”
柳松寒转过身去,狠狠瞪了乔嘉泽一眼,“乔一松,我要和你儿子断绝母子关系,就当我没生过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伯母,哥哥昨天做得很好了。”乔溪小声道,“我从邡都回来,如果不是哥哥顶着,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对阿爷的寒梅做些什么呢。”
“事情我和你大伯都已经听说了。你哥他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马马虎虎的,你不知道,我和他爸开完会出来,就收到他发的消息,说你阿爷去世了。”柳松寒牵着乔溪的手,眉尾微微翘起,余光看向乔一松,“你大伯当时脸都白了,还好刚下飞机就收到信,说是误会一场。”
“我真是恨不得打死他。”
“你打。”乔嘉泽耳朵尖得很,他接过话头,“你今儿不把我打死,我就是你柳松寒的儿子,任谁都要说,你柳部长再厉害,还是生了我这么个儿子!”
沈鹭原本站在院子里,假装自己不存在。
可听到乔嘉泽这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话,仍旧是没忍住轻笑出声。
柳松寒看了一眼沈鹭,把怒气憋了回去,“乔嘉泽,你给我等着。”
警告过后,她也不再去看乔嘉泽,而是看向乔溪,“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和你大伯回来,便是给你出气的。真当除了老爷子没人护着你了不成。”
乔一松也走上前来,站在了自己妻子身旁,“小溪,你的客人要不要先送下山去,等会儿……”
听到他们提起自己,沈鹭的背脊有些僵硬,他的视线落在乔溪身上。
恰好乔溪偏头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于空中相接。
沈鹭连指骨都有些僵硬。
“没事,昨天多亏了他,不然还不知道会不会出别的岔子。”乔溪收回视线,看向乔一松,“大伯,就让他暂时跟着吧,他身上的残魂我还没能解决,不放心他离得太远。”
听乔溪这样说,乔一松也不再坚持,只顺着柳松寒的话继续道,“那我们在院子里等你,收拾好了我们去二叔他们村子。”
乔溪应了下来,可柳松寒的脸确实微微垮着,抬手轻轻撞在了乔一松的腰间。
“还喊他二叔。”柳松寒杏目微瞪,“要我说,儿子的憨傻全是遗传的你的。”ɈŜƓ
乔一松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他小声道,“孩子面前呢,总不能对长辈不尊敬。”
柳松寒却是懒得在理他,视线转向了乖乖站在院子一角的沈鹭。
“你是小溪的朋友呀?过来给我瞧瞧,身上怎么会有别人的残魂呢。”神色之柔和,让一旁看着的乔嘉泽脸色有些绷不住。
沈鹭走近了两步,跟着先前乔溪的喊法喊面前的中年女人,“伯母,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柳松寒摆了摆手,微热的指尖搭在了沈鹭的手背上。“唔,还真是有残魂。”她收回手,看向沈鹭,“别担心,我们小溪很厉害的,很快就能帮你解决。”
“我知道。”沈鹭挺直了背,开口时,比从前回答老师的问题还要紧张些,“我不着急,我知道乔溪一定能帮我的。”
说话间,乔溪已经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连跑带跳地跑到了柳松寒身旁,对着沈鹭投去询问的目光。
可沈鹭却是目不斜视,像是教室里正襟危坐等待老师的小朋友一样,愣是没有回应她的目光。
而乔嘉泽嘴巴里包着一口水,看着乔溪,含混道,“好好走路,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呢。”
柳松寒生动表现了何为变脸。
她正偏头无比温柔地看着乔溪呢,听到乔嘉泽的话,缓缓抬起头,眼风里像是带着无数刀子,要把乔嘉泽身上的肉一点点剜下来。
乔嘉泽适时闭嘴,五个人朝着乔柘住着的村子走了过去。
青山从山腰到山脚,有好几个村子。
住着的都是乔家各个房头的人。乔柘的村子比乔一松他们先前住着的村子要更靠山脚一些。
柳松寒和乔一松走在前面,而乔溪他们三个则落后些。
乔嘉泽伸手掩着嘴巴,脑袋偏向沈鹭,“小溪的脾气,就是跟我妈学的,你看她们发火的时候,是不是像得很。”
乔溪的视线在身旁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她抬起手,手肘轻轻撞了撞沈鹭的手臂,“你和乔嘉泽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你哥我人见人爱,怎么?不服气啊。”乔嘉泽和乔溪两个人隔着沈鹭吹鼻子瞪眼。
打闹间,几人很快就到了村口。
乔嘉泽收了笑,板起一张脸。
——在柳松寒和蔼的视线中。
乔柘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了,那个传出寒梅枯萎消息的小伙子正鼻青脸肿地跪在村口。
而他则是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身边趴着一只巨大的狗,露出一对尖利的獠牙,有口水顺着獠牙缓缓滴落,在它面前的地上砸出了一个小水坑。
“二叔,你这是做什么。”柳松寒挽着乔一松的手臂,“大早上的,就在教训小辈啊?”
乔柘看了一眼柳松寒,没开口。
反倒是他身后站着的男人,往一旁走了半步,开口道。“松哥,这么早,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二叔,昨天的事儿,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乔一松没有看那个和他说话的人,而是往前走了半步,停在了乔柘面前。他背挺得笔直,虽是喊着二叔,可语气里全是兴师问罪的意思。
乔柘抬了抬下巴,“这不就是交代。”
“小辈们眼神不好,看错了,传错了信儿,这不在受罚吗。”
“孩子们总有看错眼的时候。”乔一松笑了一声,“我已经吩咐了我们那边的人,以后这祖山巡山的事儿用不着你们了,总要锻炼锻炼,才能做这需要眼力的活儿。”
“只是我和松寒紧赶慢赶,昨儿晚上没能回来,怎么一回来就听说,您老人家昨天欺负咱们家小溪了呢。”
“我欺负她?”乔柘冷笑一声,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自己,“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老人家,昨天你说了,要不是不能杀人,早就把我们三个砍死在山上了。”沈鹭冷不丁道,一脸无辜。
沈鹭吞了一口口水,“我只是开车送乔小姐的,和你们没什么关系,总不能撒谎骗你。”
一张看着好好学生的脸,撒起谎来也是游刃有余。
柳松寒立马接着话茬冷下脸来,“二叔,您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小溪做了什么,你要放出这样的狠话来?是,我知道,您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居然那样轻易就被定了下一任家主,心里愤懑,可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要是爸爸没有因为急事儿离开,现在他在这儿,怕是要把您移出咱乔家的族谱才能解气!”
乔柘的脸皮一阵红一阵白。
乔嘉泽轻轻咳了一声,凑到沈鹭身边,“厉害啊,没想到你这么会给我妈递话茬子。”
沈鹭没说话,只是低头朝一旁拉了拉他衣角的乔溪看过去。
乔溪抬眸看向沈鹭,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往后站站,躲在我后面,说谎说得耳朵通红,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你在撒谎呢。”
沈鹭皮肤白白净净的,所以那一双通红的耳朵则分外明显。
乔嘉泽没忍住,小声笑了起来。
柳松寒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才转头看向乔柘。
“您瞧给嘉泽吓得,本来就不聪明,被您这一通喊打喊杀给吓唬得更傻了!二叔,您说,这事儿该怎么着。”
乔柘的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他猛地站起身,身形有些晃。
“我喊打喊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口喘着气,“我喊打喊杀?”乔柘转过身,看向自家的孩子。
那些站着的人正要开口,却叫乔一松挡了回去,“二叔,咱们大人间说话,就不要让孩子们牵扯进来了,你看,小溪和嘉泽就知道规矩,知道乖巧地等着。”
乔柘的脸憋得通红。
他喊打喊杀!他哪里喊打喊杀了,分明是这三个小的,叫嚣着让他又打又杀,可他不是心中有顾虑没有那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