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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溪收回视线,她抬了抬下巴,“开车。”
沈鹭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司机的角色,乔溪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很快,那几个拦路的男人就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从后视镜看过去,那几个人似乎在给人打电话的样子。
沈鹭收回视线,关上了车窗,把有些刺骨的山风挡在了外面。
“他们已经看不见我们了。”沈鹭瞥了一眼乔溪,提醒道。
乔溪闻言,挺直的肩膀松了两分,她攥了攥手掌,叹了一口气,“最烦这种时候了。”
乔溪刚刚的表现称得上一句完美。
任谁来,都不得不承认,在青山,她乔溪就是天。
就像刚刚几个拦路的男人一样,即便脸色再怎么难看,也要恭恭敬敬地称一声您。
但沈鹭知道,乔溪并不像面上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反倒是在害怕。
因为她靠在车靠上的肩膀,绷得很紧。
并不像她表现得那么放松。
“等会儿只要像你刚刚那样,都会被你唬住的。”沈鹭道。
乔溪瞪了他一眼,“山上那些,才是老狐狸。要是真能被我轻易唬住,那就不会想着在阿爷的寒梅上动手脚了。”
“没事,不是还有我吗?”沈鹭笑着开口,“我旁的没有,但是钱多。你镇不住场子了,我就拿钱砸他们。”
乔溪知道沈鹭是在开玩笑。
可偏偏,这个算不上多高超的玩笑却让她有些惴惴不安的心归于平缓。
见乔溪面色好了一些。
沈鹭音色变得更加温和,“不骗你,我会站在你身边,撑着你的。”
“所以,乔溪,别怕。”
乔溪有些恍惚,她想起了下山时,乔氓和她说的话。
那时候乔氓也是这样说的。
“别怕。”乔氓说,“小溪,别怕,阿爷在你身后撑着。”
◉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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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泽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了, 初春的山风仍旧趔趄,可他却是解开了外套,盘腿坐在了祖山山门处。
想要进祖山, 和那晚他带着赵析木进青山一样,需要乔家人以掌叩之。
可现在, 他盘腿往那儿一坐, 给那棵控制着山门的树挡了个严严实实,谁也碰不到。
“乔嘉泽, 你这是做什么?”为首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他穿着一件中山装, 丝毫不觉得山风凛冽一般, 眉头微微皱起, 看向面前耍无赖的乔嘉泽。“乔一松呢?让他来管管他儿子。”
老头子回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乔一松的身影。
“二爷爷, 局里事情多着呢,我爸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乔嘉泽半靠在树上,眉尾微微挑起, 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今儿真是不好意思,我答应了我那个妹妹,谁都不能往祖山走半步。”
乔柘脸色沉了三分, 他手背在身后,冷眼看向乔嘉泽。
“你这是要以下犯上了?难道在外面待得久了, 就忘了乔家若是以下犯上该受家法吗?!”
乔嘉泽收了脸上的笑, 他看向乔柘, “二爷爷,你这话不对。”
“乔家向来以家主为尊,不按年纪算。您不过岁数上占了好,我得喊您一声二爷爷,那是我懂礼貌。要是真论起来,你是乔家分支,你该对我尊敬些才是。”
乔嘉泽的声音不算太低,至少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你们如今趁着我阿爷不在,我们这一支剩下的寥寥几个人还叫你的人拦在了村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乔嘉泽顿了顿,他脸上讥讽神色半分不曾遮掩,“让我想想,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
“对了,想起来了。”乔嘉泽坐直了身子,声音变得冷冽,“谋朝篡位,虽说不那么恰当,却也能准确描述二爷爷你的野心吧?”
“胡闹!”乔柘哪里想过会被一个毛孩子挡在祖山外这么许久,“简直是胡闹!”
只见他猛然推出去一掌,一道惊雷便落在了身后树上,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二爷爷,我还是那句话。”乔嘉泽看向被雷劈做两截,只有根部还是一体的大树,一字一顿,“要么,你把我杀了,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要么,在小溪回来之前,谁也不能进祖山半步。”
“反了!”乔柘气急,上前两步,便欲对着乔嘉泽动手,“今天我就要教教你当小辈的规矩!”
“规矩?”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乔柘动作一顿,所有人皆是回头看向身后光亮起的地方。
乔溪站在车前,光从她身后打过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山里夜风极大,呼飒间竟是把车子开上来的声音完全遮掩了。
“二爷爷,我怎么不知道,我哥哥的规矩还要您这位叔公来教。”
“不说我大伯还好端端地活着,便是我来教他规矩,也轮不到你。”
乔柘缓缓松开了揪住乔嘉泽衣领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乔溪。
乔溪脸上带着笑,缓步走了过来。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来,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伸手拦她。
“二爷爷。”乔溪走到乔嘉泽身边停下,话虽是对着乔柘在说,可视线从面前站着的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听哥哥说,是你下了定论,说我阿爷死了?”
“没有规矩!”乔柘脸色铁青,他双手背在伸手,死死盯着乔溪,“乔溪,兄长他待你不薄,如今他魂归西天,你便是这般嬉皮笑脸的吗?”
乔溪缓缓收了脸上的假笑,她丝毫不觑地同乔柘对视。
“谁和你说我阿爷魂归西天了。”乔溪声音冷硬,“乔柘,你这是在咒乔家家主去死吗?”
“祖山中寒梅已然枯萎!”乔柘突然间底气十足,“便是最好的证明。”
“寒梅有没有枯萎,我自己会去看。”乔溪声音冷硬,“在那之前,谁也不允许往祖山踏进半步。”
没有人说话。
乔溪转过身,对着乔嘉泽小声道,“我们进去。”
乔嘉泽有些迟疑,“我们走了,会不会……”
这群人,既然这般撕破脸了,又怎么会因为乔溪的一句话,当真不往祖山里去呢。
乔溪却是抬眸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沈鹭。然后对着乔嘉泽耳语道。“交给他,我们先去看寒梅。”
乔嘉泽仍旧有些不确定。
可乔溪已经开了祖山山门。乔嘉泽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上去。
两人跨入祖山山门后,山雾陡然变浓,身影很快就在众人视线中消失不见。
乔柘见状,抬脚便也要往里走,只是刚走了半步,面前便叫一个人拦住了。
抬头去看,是个面生的后生。
“你……”乔柘想起来了,挡着他的人,是和乔溪那丫头一起上山的男人。想起乔溪,乔柘面色更难看了,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声音,“不是乔家的人就滚下山去。”
见沈鹭仍旧松松垮垮地半靠在树干上站着,乔柘突然看向身后的人,“你们都是死人吗?刚刚对着乔嘉泽不敢动手,对着个普通人,难道还畏首畏尾吗?”
站在后方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渐渐有了动作。
可沈鹭却是仍旧半点不慌乱,他微微挑眉,看向面前的老头子,“我一直有个问题,像你们这种身怀绝技的人如果杀人,能够做到不留半点痕迹吗?”
乔柘不知道面前鬼气森森的人在卖什么关子,只冷脸看着他。
有人替乔柘回答了沈鹭的问题。
“虽说我们只杀妖异,从不杀人。可你要是不识相,那可别怪我们让你吃点皮肉上的苦头。”
“是吗?”沈鹭站直了身子,他比在场的人都要高些,刚刚斜靠在树干上时众人还不曾觉得,可现在他站直了身子,一股无形的压迫迎面而来。
“那我还是奉劝各位,如果不能杀人杀得不留痕迹,还是不要动我的好。”
“毕竟,我虽说没什么本事,却是常常上些娱乐新闻,要是我上新闻的同时,连累大家都上新闻,就不好了。”沈鹭弯眉在笑,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缓缓围上来的人停下了脚步,有人小声道。
“他好像是那个沈望月的小孙子。”
沈鹭循着声音看过去,他并没有找到是谁认出了他,可这并不影响沈鹭嘴角翘起,轻轻呀了一声。
“看来还是有人常常看娱乐八卦,认出我来了呀。”
像乔家这种世家,最怕的便是事情暴露于公众视野,即便他们私底下是被国家所知晓的,可如果闹到明面上,闹得大了,谁也讨不到好去。
“小伙子,沈家的人不该来插手我们乔家的家事儿吧。”乔柘接连吃了几个憋,胸口的怒气几乎要压制不住了,他冷冷看向沈鹭,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沈鹭现在应当已经被片成了一摊肉泥。
“是。”沈鹭点了点头,一副十分赞同的样子。只是他一动不动,拦在那棵树前,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
“可是这位老先生,我答应了爷爷好好照顾乔小姐。家命难违,还请您见谅。”
说是见谅,可那神情分明全是挑衅。
可偏偏,乔柘对着这样的沈鹭半点法子都没有。
哪怕沈鹭是个普通人都好些,可偏偏是个常常上新闻的富家子弟,他说出去的话,自然是能引人注意。
“好。”乔柘背在身后的手捏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骨似乎都要被捏碎一样。“好得很!”
“我就在这儿等!我就不信,那丫头能让死人复活,枯木逢春!”
乔溪当然不能让死人复活,枯木逢春。
可他们面前的寒梅,并未彻底枯死。
乔嘉泽不像她那么心细,打眼看见那株枝干都枯出焦感的寒梅树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一米八的大男人眼眶通红,“小溪,阿爷他……”
“不许哭!”乔溪厉声道,“你看清楚了!”
乔溪走在乔嘉泽前面,半跪在那棵寒梅前,洁白莹润的指头上也沾满了山土。
乔嘉泽被乔溪这一声弄得眼泪蓄在眼眶里,怎么都掉不下去了,他抬手抹了抹,站起身,走到了乔溪身边。
乔溪见他垂着个脑袋,站在那儿,也不看寒梅的样子,抬腿就是衣角,脚尖踢在了他的腘窝处。
乔嘉泽膝盖一软,又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上身也往前扑倒。
乔嘉泽下意识地闭眼去躲扬起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