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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份……
阮颂只能转过了头,尽量目光不去看屏幕。但耳朵里什么都能听见,她咽了口口水,感觉头皮发麻,只能左右移动目光——
余光中,韩其安安静静-坐着,面无表情,似乎在看着什么很寻常的东西一般。
他的侧脸很好看,因为尚未完全褪去的少年气和长睫,甚至从这个角度能看出一丝清秀。他那带着温文尔雅和客套的笑也充满了迷惑性,在那天会所韩其动手之前,阮颂实在很难想象这个男人真动起手来有多狠。
在会所带走小水那天,阮颂开始担心多了一个人,怎么顺利混出去,他说了那句“凭实力带走”。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他随手拎起一张椅子,走到了前面门口的会所打手前,微昂下巴,勾起一丝笑,然后下一刻,椅子在那摸电棍的打手头上开了花。
她和小水跟在韩其他们后面,小小的一段距离,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个男人狠戾,凶狠,毫无顾忌,不留余地。充满了攻击性。
但是……那一刻,她却有了一丝诡异的安全感。
所以,阮颂想,他看这些……应该毫无感觉吧。
察觉到她微微出神的目光,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她一看韩其正看着她,如同被抓了现行,立刻转过了头去。
此刻,前面电影的镜头已到了关键时候。
从未中止的紧张音乐声中,电影中一个年轻男人,脸被一点点剥下来……
而阮颂毫不知情,正好转过头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算了——你这个胆子。”他忽然懒洋洋说了一声,那只放在身侧、平时冰凉此刻却微烫的手掌落在她眼前。
长长的睫毛扫在手掌,那股淡淡的气息近在咫尺的鼻端。
阮颂一瞬呼吸停了一拍。
她几乎下意识伸手去拉他的手,好让一点光透出来,结果手被拉动的瞬间,她正好看到了电影中的年轻人泪流满面,毫无准备的阮颂猝不及防看个真切,刚刚强撑的镇定荡然无存,吓得啊了一声,下意识转身躲到了身后。
一头撞进了韩其怀里。
她只觉身前的人身体微微一僵。
过了一会,她听见了他微哑的嗓音:“好了,完了。”
她仍不敢转过头去,只埋着头抗拒地摇头,然后就感觉一只手在她头发轻轻揉了一下,很短暂,很温柔,然后移开了。
他落在沙发的那只手移到了她肩膀上,将她慢慢从他怀里捉出来。
她由着他的动作坐了起来,而他另一只覆在了她微凉的手背上,然后他看着她,缓缓低头。
阮颂如梦初醒,整个人顿了一秒,她坐了起来。
“我想上厕所。”她说。站起来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慌。
然后阮颂直接跑了,再也没回来。
韩其一个人看完了剩下的电影,效果惊人的荧幕上,他看着那血腥恐怖的画面,却出神的,缓缓露出了微笑。
追着鲁克进来的东姐正好看见这诡异的画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向来镇定板正的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然后默默退了退出。
阮颂一口气回了房间,心跳还是很快,她锁上了门,去浴室洗了一个微凉的澡,仍觉得脸红红的,索性搬开桌子上面的东西,用自己制造和收集的工具,开始做玉雕,挖脏去绺、画活,一点一点描线。
做着做着,心情也慢慢沉静下来,她小心的一点一点用三角钉去掉外线,粗雕的过程是整个玉雕成功的基础,雕玉向来讲究“买定离手、落子无悔”,要知“覆水难收”,已消减的部分是添不回去的。
等做完粗雕已是十一点多,阮颂打了个哈欠,感觉肩膀紧绷。感觉刚刚的异样情绪就跟玉雕一下,平复下来了,她这才站起来,将脸埋在床上睡了去。
结果睡到半夜,还是被一个噩梦惊醒,她梦见一辆脏兮兮的小卡车,在颠簸盘旋山路前行,大雨后的土路到处是积水和软乎乎的淤泥。在一个很大的泥坑前,汽车的后轮陷了进去,车上的人都下来齐齐推车,仍然动弹不得。
这时,一个矮胖的面目模糊的男人便从她们一群孩子中拉出了最后一个虚弱几乎站都站不稳的孩子,在他头上一敲,将他打晕了扔到了那个坑里,然后车顺着他的身体碾过开了过去。
从车底的缝隙看去,她看见了那个男孩子苍白而又红的脸,男孩张了张嘴,似乎在说好痛,又像是在喊妈妈。
阮颂一下坐了起来,满身都是冷汗。
……都是做梦,她双手收紧放在身前,闭上了眼睛,只觉寒意从脚底一直到后颈,心里念了一句又一句,都是做梦。但那画面无比清晰,仿佛就在眼前,她再也睡不着了。
~*
第二天早上,阮颂准备好早餐出来的时候,韩其正好下楼。
她将粥和牛奶还有几样早餐都端出来。
韩其看了一下:“以后不用准备这么多。”
“嗯。”阮颂嗯了一声,移开目光。
“一起吃吧。”他说,目光在她的黑眼圈上看了一眼。
阮颂坐下,先盛了一碗粥,韩其顺手倒了热牛奶,她把碗放在他前面的时候,他递过来的牛奶也正好放在她面前。
暖呼呼的牛奶,喝了一口,便觉得从胃里热腾腾起来,冰凉的指尖也有了温度。
她捧着牛奶,想了一想:“小七爷——我想学车。”
韩其有些意外:“马上就要考试。你现在在学玉雕,之前给韩真真上的日语课和西语是不是都没完,现在学车,你的时间来不及。”
阮颂忙道:“来得及的。你刚报的玉雕一周只有一节课,其他两门课程下个月就结束了。”她踌躇了一下,“我觉得开车……更能锻炼胆子——可以吗?小七爷?如果以后你出去,我也可以开车的。”她眼巴巴看着他,唇瓣上一点奶痕,像花瓣上的露水。
韩其伸出手去,手指微顿,在半空顿住,转而扯了一张餐巾纸,递给了她。
“结束后,再学吧。”这就是同意了。
阮颂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嗯。”她从不吝于表达自己的感谢。
他看着那抹笑,也跟着松了两分眉头。
安排好司机走进来的东姐看着韩其的神色,再看向阮颂的眼神顿时也跟着温和了两分,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阿颂,比起对着恐怖片微笑,还是现在的小七爷看起来接地气多了啊。
42. 第 42 章 “做错了,就要惩罚。”……
上车的时候, 没有看到鲁克。阮颂一问才知今天一早,它再度被送去学校进行短暂的拒食训练了。
这已是鲁克第三次进狗学校。
车上没有大狗子的咧嘴和亲昵,阮颂只觉有些空荡荡, 却发现车上有个同款的狗脸抱枕,上面的照片正是鲁克, 她伸手拿过来,问司机才知是早上韩其让放进来的, 她摸了摸狗脸,心里有些暖暖的。
从在韩家记事起,从来都是她关注着别人的需求, 很少会有人这么细致的在意过。
阮颂将那抱枕抱了抱, 很软。
正好昨晚完工的另一个玉坠在身上, 她便顺手取下来, 挂在了那狗抱枕的拉链上。
玉坠是个海鱼模样, 正是那天韩其带她去珊姐那里吃的那条模样,不知道怎么,雕着雕着就雕出来了。
基础的蛋面材质很好, 雕出来只觉清润可爱。
这是家长会的第二天, 到了学校,阮颂明显感觉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多了,好奇有之, 惊艳有之,鄙视有之, 惋惜有之。她并不在意,如往常一样走进了教室。
冯爱在教室门口,先用眼神问了一句阮颂,阮颂道:“真真小姐的确还在手术。二次手术准备中。”
冯爱听见她这么说, 顿时放了心,也笑起来:“我就知道,韩真真这人那么爱面子,做不出卷款跑路的事。”
又说了几句,阮颂进去才发现,她的前桌被新调整了位置,换到了最后一排,阮颂一进教室,就感受到对方的目光,然后看见前桌的朋友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这么看阮颂。
阮颂有些疑惑,她一坐下,她的新前桌就转过头来:“颂姐,以后求罩啊。”
其他周围几人都齐齐附和,然后七嘴八舌说了那天的事。
阮颂这才知道,开完家长会,她的“哥哥”韩其便以阮颂要专心学习需要友好的邻座为由“请”老师安排调换了座位。
阮颂的前桌也不是好糊弄的,前桌母亲当时就生气了,拿着电话就打给了学校的教务部长,结果对方听完,又问了学生名字,让前桌母亲将电话给了班主任。
前桌母亲冷笑着将电话递了过去,谁知道班主任老师接完电话,应了几声,就直接将前桌安排到最后一排了,气得她母亲当时话都结巴了。
这位前桌平日便骄纵,拜高踩低,嘴巴不肯饶人,这样的调动顿时得了周围人一片暗爽。
同桌也附和:“对嘛。本来我们的座位是按照成绩来排,或者按照建校捐赠贡献值来排,她哪一样都排不到第三排,还不是因为教务部长是她小舅舅。”
阮颂意外之余,笔尖在纸上微顿,一时不知道心里复杂的情绪是暖意还是寒意哪一样更多些。
那么小的细节韩其竟也都注意到了。
而且当场便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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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肯吃亏。
她想,幸好早有先见之明,想到这里,顺手从桌屉最里面取出自己的小本子,笔记本很普通,就和日常的笔记记录本一样,她取出笔,用日语和西语交错书写,再记下一笔钱。
驾校学习费用:四千。
上面密密麻麻,从一顿早饭的明细加上估价到一本书,一双鞋子,一条头绳。
当然,因为后两者都是名牌,她便心虚在后面加了一个每日折旧费用。
一篇一个统计。
纵然她很节约,也从不乱花钱,但上面的金额还是在不断增加。
笔记本最后一页,是她积攒的东西。
上面最大的一笔,是一串漂亮的海珠,共计六十颗。
下面打了虚线的,是她仍留在韩家老宅的东西,并不值什么钱,零零碎碎算下来,应该有小一千。
她看了一会。将笔记本再度放了回去。
课桌上的小日历上面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会进行最后一次考试,三次期末考的成绩综合将会是中六的整体成绩,也是作为申请大学的重要依据。
一天一页。很快,小日历又撕了十多页。马上就是在翰泰的最后一个周末。
时间紧张的根本没有周六还是周末的分别。
就算这样,她仍然每天坚持起来给韩其做好早饭。
即使简单,但必定亲自动手。这是阮颂对自己的要求——不想白吃白喝。
复习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这段时间晚上阮颂通常复习到很晚,韩其知她复习,提醒之后,现在一般晚上东姐和家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不会出现,留下足够安静的环境。
至于他自己,最近不知道是在干什么,这段时间非常多的应酬,有时候回来,偶尔一晚上都不回来。
有一天已经很晚了,阮颂正在做题,就闻到身后有淡淡的酒味,她知道是韩其回来了,那酒味混着韩其本身的冷冽味道,加上笔尖的书香墨水味,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的诱惑。
她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发慌,下笔的一个选项一下选错了。
韩其看了一眼,便伸出手来:“这个不对。”
灯光落在他指尖,修长的手指在纸笔上落下阴影,阮颂看着他的手指,就像一根葱白段,忽然就明白了“指如削葱根”的意境。
她看着他的手指,神使鬼差伸笔去碰了一下。
笔尖在他手指上落下一个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