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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碰到了小玉碟盘,里面的晶莹漂亮的露楚小丸滚来滚去,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手停住,转头看等在一旁的阮颂:“阿颂,把这个送一盒过去,让他走吧。”
一旁的晚娜欲言又止,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柔声嗔道:“老爷,你可真是心软,当初她那样欺辱您,您连在外面和别人说句话都闹得不成样子,可不就是仗着她家里有点钱吗?现在风水轮流转,我看您对她已经够仁慈了,真不用再给她脸—— ”
韩费凡扬了扬手指,示意晚娜闭嘴。向阮颂道:“去吧。”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雨滴稀稀落落。
韩其这一回没有等在旁边,而是直接站在铁艺大门正中,两个门卫打着伞站在他前面一米的地方挡住他往里面的路。
“他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很冷,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深深的倦意,“你们告诉他,我母亲快死了,想见他最后一面。他也不肯吗?”
他们看着韩其,像看一只落难的幼虎。
一人按住包里新收的钱说:“哎呀,小七爷,刚刚我们已经顶着挨骂的风险进去试了,可是老爷不见,有什么办法呢?你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事的啊。”
另一人说:“就是。你一个亲儿子都喊不动,更何况我们呢?是不是?以前陈家有钱,老爷愿意听一听,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老爷自己都忙不过来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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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大半年,韩其看起来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身量愈发挺拔,而那双眼睛也更冷了。
看见阮颂出来,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睛充满戾气立刻盯着她,带着隐隐的期待和厌恶交织,他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张了张嘴,等着阮颂开口。
阮颂知道他想听什么,他在等什么。
她乌沉沉的眼睛看着他,最终缓缓摇了摇头。
韩其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熄灭了。
阮颂走过去,将手里的伞和漂亮的餐盒全部递过去。
“这是老爷给您的,请小七爷……回去吧。”
韩其看着玻璃下的露楚,仿佛想起了什么,怔了一下,然后一瞬间突然笑了,那抹带着恨意的笑很快被他紧抿的唇压下,他的眼睛更红了,目光顺着咬着的唇移开,下颔线绷得紧紧的。
“很好。”他慢慢说。
他转过头,环顾四周,看着雨雾中漂亮的小洋楼,看着洋楼里面温暖的灯,看着前面两个窃窃私语的门卫。
“很好。”他说。
他向前走了一步,阮颂手里的盒子撞了一下摔在地上变得粉碎,里面晶莹漂亮的露楚滚了一地。韩其从上面踩了过去。
小小的她差点没站稳,雨水从伞的边缘落下,迸金溅玉,打湿了她的脚背,冰凉且腥,这样的雨也不知道那个少年淋了多久。
阮颂站着愣了一会,忽然撑着伞跑了过去,她跑得很快,几步就追上了韩其,踮着脚用力伸直了手臂伞微微倾斜,想为他撑一把伞。
“滚。”他微仰着头没有去看她,少年俊美的脸上都是水,分不清是从天上落下来的还是眼睛里面流出来的,他的声音也湿漉漉的。
“不用讨好我。”他说,“更不需要你同情我。”
“我不敢同情小七爷。”阮颂小声说,“可是——雨淋了会生病的。你看你的脚也受伤了,都在流血了,一定很疼很疼的。”摔落的玻璃伤了他的脚,淡淡红正从他的脚踝蔓延到地上。
“你还真是好心。”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话,转过头看阮颂,第一次认认真真看着她,然后慢慢说,“小东西,送你一句话,好心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小阿颂摇头:“不是的,我帮助你,有一天你也帮助我,我们就都会好好的了。”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这样做的。
韩其说:“我不会帮助你的。我也不会帮助这栋房子的任何一个人。”只会……摧毁他们。
他向前一步,直接走出了小小的雨伞,走进了雨幕,再也没有回来。
这是阮颂最后一次在韩家宅邸外见到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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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其走了半个小时后,午睡的韩非凡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从银谷打来的。
他那位前妻在银谷的ICU死了,没有闭上眼睛,没有看到他,应该也没来得及看上自己儿子最后一面。
死了啊……居然是真的。
而最讽刺的是,她留的死亡紧急联系人居然是他的秘书的电话。
他接完电话,将手里的烟一点一点按灭在烟灰缸里。浴室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渐小,里面走出来风情万种的晚娜,她穿着薄薄的真丝睡衣,含笑走过来,斜斜靠在写字桌旁,歪头去用指尖摸韩费凡的手。
韩费凡没动。
她又更近一步,弯下腰,空荡荡的衣服里风光一览无遗。
韩费凡收回了手,声音有点冷:“把衣服穿好。”
晚娜微愣了一下,小心提醒:“今天是排卵期呢……”她实在太想太想要一个儿子了,太想再要一个孩子了。在调理完身体疏通了输卵管以后,这一次排卵期特别吃了促排的药物,说不能能一举得一个多胞胎呢。
韩费凡冷眼看她:“你和我做这些事就为了生孩子吗?”
那不然呢。
晚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的迟疑惹恼了韩费凡,给了他借题发挥的余地,他沉声:“出去。现在。”
晚娜忍着气委屈气恼走出了房间,却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他,这几年,大概因为她没有再出,韩费凡对她的脾气是越发怪了。
等等……刚刚接的电话是谁的电话?晚娜按住睡衣领口,心里开始不安起来,难道是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她越想越觉得可疑。
她从门缝里看进去。
敞着睡衣坐在椅子上的韩费凡靠着椅背,熄灭的烟淡淡的烟气中,他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只看着手机,手机是黑屏的,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
手机里到底有什么?
她睁大了眼睛,然后看见韩费凡点亮了屏幕,进入了电话簿,一直向下划拉,最后滑到了一个名字,他点了进去。
陈缪。
啊呀。晚娜差点叫出声来。
这是韩其的母亲。韩费凡的前任夫人。
晚娜太知道这位前任夫人了。陈缪是南迈曾经的物流龙头陈灌的独生女,自小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脾气秉性都是一绝。
韩费凡最早是她的私人保镖,相恋后陈父坚决反对,但根本耐不住女儿的执拗,最后未婚先孕只好同意了他们结婚。
但陈缪为人实在太强势,她对韩费凡几乎有种病态的束缚,从不允许他身边有任何异性,韩费凡并不是没有想法的木偶,于是两人渐生嫌隙,而陈缪便管得更紧,更因为不安心,时时刻刻都想考验韩费凡,最夸张的一次是为了体现韩费凡对她的爱,在酒会上她要韩费凡当着众人的面重温婚礼的一幕——亲吻她的右脚。
——人呐,往往越是缺少什么越喜欢炫耀什么。
那天韩费凡出了酒会,出来在玉器店买东西,也是她从北地来到南迈后,第一次和韩费凡见面。她看到这个英俊沉默的男人第一眼,就知道,机会来了。
为了能和韩费凡结识,她甚至不惜……晚娜摇了摇头,不去回想这件事。
她再去看,却看见韩费凡是点进去,然后直接删掉了陈缪的电话号码。
晚娜顿时扬起了嘴角。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不知道这回这个陈缪又做了什么事。
这么多年了,多少次,这位前夫人自从韩费凡翻脸后立刻后悔了,害怕了,用尽办法,软语相求,不断用自残来命令她儿子下跪,又或者假装重病,就是想要韩费凡回头,可惜啊,没有一次成功。
这一回,看来这个女人再也没机会了。
晚娜心中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韩费凡有一次酒后突然有些感怀地说起和陈缪的相遇,说那时候追求陈缪时他说她就是他的缪斯女神。
缪斯女神是希腊神话中艺术和青春的女神,代表无尽的美。
但陈缪不知道的是,缪斯女神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群女人,拱卫着太阳神阿波罗。
男人啊。
晚娜捉紧领口,有些为那个执拗的女人可惜,但凡她有那样的财富,哪里至于将自己弄到这样狼狈的地步。也不知道她那个儿子会不会遗传也这么偏执。
以前没理会,这一次既然被自己的父亲亲自赶走,只希望他不要再来了。
对,明天就重新装前门,全挖了看他怎么来?
她这么想着,心情更加畅快了些。
然后就听见前面有人说话,是莲齐的声音,晚娜想起自己之前备用的香,现在韩费凡没心情,今晚还不能用上么?
她便走过去一点侧着身子向过道那边叫:“莲齐,你过来。”
然后一个突兀的男声传来:“大嫂。”
听见这个声音,晚娜面色微微一变,只见从拐角出走出来一个跛脚的中年男子,他有一张和韩费凡相类的脸,但浑身一股说不出的无赖之气,正是韩费凡的弟弟韩费扬,他因为小儿麻痹后遗症,一只脚跛了,走路的时候一拐一拐的。
见到晚娜的模样,韩费扬顿时眼睛一亮,晚娜按住胸口:“二叔来了啊。”
韩费扬眼睛没动,看着她笑说:“嫂嫂,我哥呢。”
“在午睡。”
韩费扬笑得更深:“哥哥嫂嫂真是……好兴致。”
晚娜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二叔去前面等吧——莲齐,你带二叔过去,把阿颂做的点心先上着。”她折身飞快走了。
莲齐将韩费扬送过去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玩意儿给阮颂看。
是一个拴着几颗银珠子的红绳。
“是二老爷送我的,说我送的点心很好吃。”她将红绳解开,非取了两颗银珠子给阮颂,“这是你做的。你才是功臣。”她心情好极了,平白得了好东西,抵好些天的工资呢,“阿颂,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聪明。那么难的步骤,学一遍就会了,我可不行,我一看那些要先加什么,后加什么,多大的火,蒸多久,想想头都痛了。嗐,怨不得我读不进去书。”
阮颂摸着那银珠子:“莲齐姐姐,二老爷平时也会送张姐周姐她们吗?”
莲齐道:“不知道啊。我来的时间不久,和她们也不熟——就算给她们她们也不会说的。”她喜滋滋将珠子也装进了自己的小匣子。
阮颂道:“莲齐姐姐,以后还是不要二老爷的东西了。可他的钱不都是老爷给的吗?这样老爷知道了,会觉得我们贪心的。”
莲齐想了一下:“嗯,这倒也是。就这回——收都收了,也不能退,下回不要了。你赶紧收起来。”
阮颂仰脸笑起来:“谢谢莲齐姐姐。”
那天以后,连着好些天,韩费扬都又来了。他一来,阮颂就得忙着做东西。阮颂的手艺很好,来过他们家的客人吃过一次,总是会念念不忘某一样小点心。
但说到底,再能干,还只是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姑娘,虽然这大半年看起来是长高长大了一些,但终究还是个大孩子,做点小份量的饮食是可以的,但多点就真的很吃力了。
这日中午韩费扬才走,晚上又来了。
他一直靠着哥哥韩费凡过活。据说当年在老家没钱又伤了腿,最后靠着脸才娶了一个老实女人,这些年一直无儿无女,也没工作,只靠着韩费凡给钱过日子。
韩费扬很喜欢阮颂做的小包子,里面有虾酱和海鲜汤汁,吃起来又鲜又香,一口一个。于是又点名要这个。
油太烫,炒馅的时候阮颂手上烫了好几个泡。没有别的药,她只能自己挑破了,放出里面的水,胡乱用个叶子敷一下。
正在忙活,忽然见莲齐面色有些不安的溜过来,拉着她过去,两人悄悄走到了大厅旁边的门后,餐厅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