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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轻舒一口气,安心了许多,用完晚膳后便在正厅里饮着茶水,静等戌时到来。
戌时刚到,她便轻轻放下茶盏,起身去耳房,步态举止仍是端方稳妥,不急不徐。
刚走下台阶,却见一婢子匆匆来报:“郡主,表小姐来了,已到门口了。”
柳婉脚下一顿,紧了紧手里的帕子,朱巧巧当真是讨人厌,哪儿不欢迎她,她偏就要往哪儿钻。
讨人厌的朱巧巧正穿过拱门进了院子,脸上堆着假笑:“这么晚了,妹妹是要出门么?”
一旁的冬梅闻言惊出一身冷汗。
柳婉神色自若,温婉一笑:“我准备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不知表姐夜间来访,是有何事?”
朱巧巧款款走近,抬眼看如勾明月,头上钗镮也跟着叮当作响:“姑妈总交代我,要与妹妹多相处多交流,所以今日特意来看望妹妹,月色正好,不如我陪妹妹走走吧?”
柳婉自然不想她陪,她得在戌时三刻之前将那受伤的男子弄出府去。
“有这些婢子陪着,哪敢劳烦表姐。”她们的感情还没好到“相陪”的地步。
“妹妹这是拐着弯儿骂我,还不如您身边一名婢女呢。”
这话在理,柳婉想当场点头,但这头若是点下去,朱氏那里又不好交代了。
柳婉抿唇一顿:“表姐与我乃是同气连枝的姐妹,荣辱与共,我既是郡主,表姐也不必如此自轻自贱。”
“妹妹这话我爱听,成,我们一起走走。”朱巧巧说完伸臂去挽柳婉的胳膊。
柳婉身子一僵,心底涌出一股难言的恶心感。
她当真讨厌朱巧巧这副自来熟的样子。
两人看似亲密地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微凉月光将整个无忧阁镀上一层银色,如梦如幻。
柳婉面上正享受夜色,内里却心急如焚,她恨不能朱巧巧能原地消失。
偏偏朱巧巧就是死赖着不走,有一搭没一搭地找柳婉聊天,当然,聊的都是废话。
她今日来无忧阁自然是别有用心。
昨日从祠堂回去后,她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那供桌底下藏有东西,只是当时光线太暗,没看清,模模糊糊好似是个蝴蝶形状的东西。
而更让她愤慨的是,柳婉明知她怕鬼,却屡屡在她面前提这玩意儿,这不是成心想将她吓走么。
朱巧巧断定柳婉藏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就藏在那供桌底下。
今日她特意返回祠堂查看,且在那桌底发现可疑印迹,像血,又像铁锈,她分辩不了。
但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抓住柳婉把柄的机会。
只要柳婉出事,国公府那边必然退婚,她再让卓承志去国公爷耳边吹吹风,说不定这桩亲事就能堂而皇之地落到她头上来。
所以她来无忧阁找证据了。
人在夜间最不设防,她要杀她个措手不及。
朱巧巧无比自然地挽着柳婉,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目光最后落到柳婉的脖颈上。
幽暗的夜色里,那条红色印迹若隐若现。
“妹妹的脖子是怎么了?”
柳婉淡然一笑:“蚊虫叮咬。”
“这蚊虫倒是怪,怎的咬妹妹那一处?”
“表姐觉得该咬哪一处?”
“妹妹说笑了,我又不是蚊虫,哪知该咬何处,不过是随口念叨而已。”朱巧巧尴尬地避开柳婉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耳房。
耳房的檐角挂着两盏灯笼,红色灯火吞噬掉月光,朦朦胧胧铺在屋前的空地上,春杏正倚墙站在檐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朱巧巧眸中精光一闪:“听闻妹妹喜静,耳房都住不得人,此时怎的还派人专门守着?”不蹊跷才怪。
“表姐今日怎的对无忧阁的事起了兴致?”
“我这还不是关心妹妹嘛。”朱巧巧说着提脚就朝耳房门口走。
不远处的冬梅吓得又冒了一头冷汗。
柳婉跟上去:“表姐若是想歇息,现在便可去正厅,那里备有茶水与糕点。”
“不用了妹妹,我就随处看看。”朱巧巧加快步子直愣愣地往前冲。
守在门口的春杏两股战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就在朱巧巧走上耳房台阶,即将伸手去推开屋门时,从走廊突然杀出一道身影:“表小姐好兴致,连郡主给我安排的住处,你也要进去参观参观么?”
朱巧巧:“……”
柳婉:“……”
“原来是崔女医。”朱巧巧收回手,略略一福身。
女医崔若云暗暗朝柳婉邪魅一笑,继而转身推门,进屋,门“呯”的一声关上。
门外的人皆微微一怔。
柳婉心口缩紧,头却大了……
第7章 瘸子
崔若云乃太医令崔展白的女儿,医术精湛,尤其擅长诊治妇科隐疾,常进宫给娘娘们问诊。
齐王府女眷多,得了圣恩,也由崔若云来关照。
每月初一和十五,崔若云会背着药箱进府,给府中主子及得宠的下人一一探脉,开方子。
今日是十五,她本来得早,没成想遇上朱氏在佛堂诵经祷告,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还是搞晚了,晚了她也没慌,反正无忧阁有她的容身处。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竟撞上了一场大戏。
耳房的门一关,朱巧巧便没撤了,这崔女医性直口辣,平日里便与她不对付,她可不想碰这硬茬。
“既然是崔女医的临时歇脚处,那我就不进去了。”朱巧巧僵硬一笑,“妹妹与崔女医定有许多知心话要说,姐姐就不在这讨嫌了,先行回去。”
柳婉也客气一笑:“表姐好走。”说完一直盯着朱巧巧消失在拱门处。
朱巧巧一走,空气凝固了一瞬。
春杏实在憋不住了,面色发白地指着关着的耳房门:“郡主,该怎么办?”崔若云与受伤的男子皆在里头。
时间早过了戌时三刻,男子是送不出去了,今日筹谋的一切也泡了汤。
更紧要的是,这个秘密又多了一个人知晓,且这个人还时常在宫里走动,若是泄露出去,当真要捅破天去。
柳婉神色微敛,郑重地叮嘱春杏与冬梅:“在外头好生守着。”继而抬手一推,进入耳房。
门轻轻合上,摇曳的烛火间,柳婉一眼看到站在床前的崔若云,她正牢牢盯着床上昏迷的男子。
“若云……”
崔若云猛地转头:“郡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府内私藏外男,虽那卓承志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但好歹他是我拐着弯儿的亲戚,这件事我铁定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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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格外难听。
柳婉连眼皮也没抬,甚至还往一侧让了让身,任她走路带风地擦肩而过。
气氛一时“山雨欲来风满楼”。
崔若云一袭男装,走得气宇轩昂,行至门口时却突然顿住,扭头问:“你为什么不拉我?”
莫非“戏”演砸了?
空气突然很安静。
之后柳婉抿嘴一笑:“明明演技不好,却偏偏爱唬弄人。”
崔若云瞬间垮掉,撇了撇嘴,收回了脚,语气仍是硬得很:“我若是演技不好,又怎能骗住那朱巧巧。”
“正因为你骗住了朱巧巧,所以才没法骗住我了。”柳婉语气温柔,眉眼弯成月亮。
崔若云偶尔宿在无忧阁,却并非宿在这耳房,而是宿在正厅旁的偏殿。
今日她在朱巧巧面前撒谎,明显是为给柳婉解围,哪有替人解围后又去告人状的道理?
柳婉已将崔若云的性子吃得死死的。
“你就不能假装着急一下,让我高兴高兴嘛。”她斜了一眼娇羞的小淑女。
小淑女笑得更温柔:“我的演技也不好。”总是骗不过她冷心冷情的母亲。
崔若云烦躁地一甩膀子,转身往床前走,“成,你演技不好不勉强,现在你倒是说句实话,此人是谁?”说着伸手指向床上的男子。
床上的男子一动不动,哪怕一动不动,那长臂长腿也透出一股无形压力,让人瞧着生畏。
柳婉怯怯地瞄了一眼,摇头:“不知道,无意中救下的。”
崔若云眉头一拧。
柳婉嗫嚅:“有可能是个匪徒……也说不定。”只有匪徒才会害怕让人看清长相。
崔若云噎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我还以为这人是你相好呢,没成想竟是个来路不明的,郡主你是不是活腻了,弄这么个人进自己闺房。”
床上的“匪徒”眼睫微颤,眼皮蓦地开了一条细缝,烛光刺眼,细缝又缓缓合上,高挺的鼻梁暗暗抽了口凉气。
男子早就醒了,一直在装昏,顺便偷听她们的谈话。
“这……这不是闺房,是耳房。”柳婉低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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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除了长相还过得去,哪怕眼眸紧闭,也能瞧出几分颜色来。
“这样貌,倒适合当面首养着。”崔若云口无遮拦。
柳婉一怔,这话她接不下去……
床上男子也一怔,手掌在袖口里暗暗卷成拳。
“要不你给他瞧瞧,治一治?”好歹得让他扛过这几日,再想办法将他送出去。
崔若云英气逼人的脸挤出一抹冷笑:“郡主,我来你们府上是看妇科的,你却让我看男科?”
身体却很诚实地坐到床前的圆凳上:“也成,今日不还没给你看么,份额没了,让给这位准面首吧。”
崔若云伸手去给男子探脉。
男子覆有薄茧的手被拉到床沿,白皙手指在烛火下温润修长,倒显出几分谦谦君子的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