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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缔婚》-第5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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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一眼看到她衣衫整齐,发髻丝毫不乱,眸色清明地还同里面的人行礼才离开时,他只觉得自己一颗悬吊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只是她和那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一时间还不得而知。

        她已经帮他换了衣裳,目光落在他手上的新伤时,愣了一下。

        “大爷受伤了?正吉帮大爷上过药了?”

        谭廷在这话里,默默看了她一眼。

        她在外替旁的男人看伤,他的伤口也只能让正吉来弄了……

        但她这么问了,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他的神色有些几不可察地紧张。

        谭廷心下微转,道。

        “小伤而已。只是家中的药膏不甚多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话音落地,项宜几乎要渗出汗来了。

        她一面庆幸于自己没有拿走所有的药,还留了一些下来,一面又忍不住疑问,这位大爷是不是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她今日从义兄那里回到家中前就净了手,回了家里又换了衣裳。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这位大爷竟然恰巧手伤,动了药匣子。

        但她不可能向他和盘托出,不得不佯装寻常地道了一句。

        “家中的药是不太多了,明日妾身让人补上。”

        她说完,如常问了一句,“大爷还有什么旁的吩咐吗?”

        谭廷再没有旁的吩咐了,他只是就这么多看了她一息。

        他以为他们同从前再不相同,她亦不可能骗他。

        但如今,他晓得了,她不光骗了他,她还在继续骗……

        谭廷没再言语,沉默地点了点头,闷声转身出了房中。

        项宜见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还以为他并未察觉,送他到了门前,便转身要回窗下继续做衣。

        她连多送两步都没有。

        谭廷禁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次她倒是察觉了,却不明就里地问了一句。

        “大爷还有旁的事吗?”

        房中的空气异常地发闷。

        男人低声开口。

        “没有。”

        他说完,不再多言一句,快步离开了正房。

        ……

        倒是庭院里,正吉紧张地看着正房。

        正房里安安静静地无事发生,接着大爷便抿着唇走了出来。

        正吉也闹不清大爷和夫人之间的事了,他只是看向自家大爷,看着大爷垂着眼帘,大步离开了正院。

        正院起了一阵风,冷清里带着萧索和寥落。

        正吉回头看了一眼正房,又看了一眼自家爷,忧愁地快步跟了上去。

        ……

        当天晚上,秋照苑里,赵氏又叫了全家人一道吃饭。

        这次来的最早的是谭建和杨蓁。

        那日谭建的新衣破了,杨蓁回去差点把他给削了,他吓得求饶不断,杨蓁身边的卢嬷嬷真看不下去了,只怕自家姑娘这般,就算没惹恼了姑爷,被秋照苑老夫人知道,也落不得好。

        但自家姑娘是个有气性的,她只好把看家本事都拿了出来,说能将新衣修补好。

        卢嬷嬷这么一说,两个冤家才消停下来。

        卢嬷嬷为着两个冤家,老命熬了一半下去,今日谭建总算又把新衣穿在身上了,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是后补的衣裳。

        杨蓁才不再同他生气。

        谭建连忙让卢嬷嬷好生休养,又同他家娘子小意赔礼,两人很快和好如初。

        今日一听秋照苑叫着吃饭,两人便说着笑着来了。

        来了这边没人,赵氏自然就让他们厅里坐着。

        杨蓁是坐不下的,要去寻大嫂,出了门就见项宜和谭蓉也来了。

        谭蓉自盛先生的事情后,没什么精气神,进了房中就独自坐了一旁不知想什么,倒是谭建问了项宜一句。

        “大嫂,大哥怎么没来?”

        项宜回他,“去了外书房,兴许有事在忙。”

        谭建听了又道了一句,“听说大哥被炮仗炸伤了,不知伤的重不重?”

        项宜这才知道他是被炮仗炸了,但她想起少了三分之二的药膏,便不想多提此事。

        她只道,“应该不太重。”

        话音落地,男人就撩了帘子走了进来。

        项宜看到他眼神在自己身上一落,在她看去时,又撇开了,不言不语地坐在了上首。

        谭建他们给他行礼,她亦动了动身。

        但他不知怎么,情绪不明中带着些闷。

        谭建最关注他大哥,一下就发现了大哥的不对劲。

        这些日来,尤其是年后,大哥情绪明显比刚回家时好了不少,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没听说族里有什么大事,大哥也不像是会因为一点小伤在意的人。

        房中静静的,谭建小心到了他大嫂身边,用极轻的声音。

        “嫂子,大哥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这么一说,项宜也觉得这位大爷好像有些异常的,但要说出了事,她又觉得不至于。

        她低声回应了谭建,“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她这般说了,摆饭的丫鬟们到了,她便起身去安排摆饭了,没发现上首的那位大爷,脸色更添郁色了,神情更加复杂。

        谭廷闭了闭眼睛。

        他该想到的。

        他受没受伤或者高不高兴,其实她并不在意。

        ……

        今日吃饭她也坐在他身边,如常给他布菜,谭廷有一瞬想让她不要劳烦了。

        她又不是真的想给他布菜。

        可他这话亦说不出口,只能捡了她平日多夹的几道菜,也闷声放到了她碗中。

        两人这般看着同旁日没什么两样,谭建见大哥情绪上虽有些说不出的怪,但行动上同往日无甚差别,便也放心了。

        只有谭廷,会在他妻子替他夹菜的时候,多看她一息。

        她和那道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当真不同他说一句吗?

        项宜自然不会猜到他所想、亦不可能主动告诉他。

        谭廷同一家人吃过饭,一息都没多留,便回了自己在外院的书房,连谭建的时文今日都没过问。

        直到晚间,整个鼓安坊谭氏,灯火一盏一盏熄灭,这位大爷也还没回家。

        项宜亦有些奇怪了,他近来在内院书房的时候更多,便是在外院,也会早早回来。

        今日是怎么了?

        她向院中瞧了瞧,便有丫鬟过来问她,“夫人可有什么吩咐?”

        小丫鬟问了,项宜默了一下。

        那位大爷不回来,应该是另外有他自己的事情在忙。

        难道她还催他回房吗?

        她摇头让小丫鬟走了。

        给谭廷的新衣,她总算是做完了。

        不似杨蓁有针线房帮衬,给谭家大爷的这件衣裳,是项宜抽出一点一滴的时间,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用时长了许多。

        灯火晃了一晃,她剪掉线头,她将新衣理好,仔细压平放在了桌案的青布上。

        夜越来越深了,整个鼓安坊都没了动静,四下里静悄悄的,像是被墨般的幕布彻底蒙了起来。

        项宜打了个哈欠。

        若是他在内书房,她兴许还会挑灯等他一阵,但在外院此时还不回来,或许就宿在了外院。

        项宜便不等了,洗漱一番睡了下来。

        ……

        外院书房。

        正吉得了自家大爷的吩咐,慌手慌脚地,将好些日未曾用过的外院书房的床榻,收拾了出来。

        但他这边收拾好了,回头请大爷休息,一转头发现书房没人了。

        正吉讶然,一问才晓得,大爷竟然走了。

        ……

        谭廷还是回了正院。

        然而正房里已经吹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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