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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止她一个人听见了,田庄里不少人都听见了,一庄子人半夜都起身挑了火把。
这庄子外的山头里,多少年都没有老虎了,突然有虎啸声,谭蓉吓得小半宿没敢睡觉,让婢女全都陪在身侧。
好在一夜无恙,待到翌日天亮,谭蓉便呆不住了,连忙让婢女收拾了行装,又挑了几个健壮的庄户一路送她回府。
谁想刚出了田庄没多远,到了那山脚下的时候,本已消失的虎啸声突然又冒了出来。
庄户们齐齐持了棍棒,谭蓉吓得冷汗都落下来了。
但那虎啸声没几息就变了腔调,自凶猛变成了哀嚎,再接声音渐远了,很快消散不见了。
庄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猜测,“难道是有打虎英雄出现,将老虎打跑了?”
谭蓉一听,来了几分精神。
“这附近有打虎英雄?”
庄户们都道没听说,“兴许是过路的英雄?”
这话话音未落,远处山间突然传来了呼声,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林木道中,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扶着一个身着绛紫色锦袍的青年缓步下山。
青年身材修长,发丝有些许凌乱,左手捂着胸口,身形微弯,但众人皆看到了他右手上提着一把剑。
那剑寒光逼人,然而剑身之上赤目的血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只一瞬,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是不是此人提剑赶走了山间大虫?!
庄户们见状连忙上前接应,谭蓉暂留马车中未动,可目光却一直落在那人身上。
小厮和庄户们齐齐搀扶着那人走了过来。
男人似是受了伤,脸色略白了几分,额边散落的一缕碎发轻晃,只是尽管衣衫狼狈,可俊美的脸上却不见慌乱,嘴角噙着一抹浑然不觉的笑意。
或是疲累,或是伤口在痛,他一直半闭着眼睛,直到走近了马车附近,一双眼睛才慢慢睁开了来。
谭蓉蓦然看住了。
男人一双眼眸行似桃花,瞳里映着天光,他目光恰落了过来,谭蓉心下陡然一跳,匆忙放下了车帘。
庄户们已在问,是否是他提剑赶走了老虎。
他只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那虎吃了我两剑,虽说跑了,但也难以兴风作浪,诸位放心吧。”
田庄众人听着,禁不住欢呼了起来。
谭蓉在马车里,她嘴角止不住翘了起来。
她可以想象到车外的那般的青年,如何剑法卓然重伤老虎,神兵天降赶走猛兽的样子。
只是她不好意思下车去,在车内清了一声嗓子。
外面的庄户们连忙安静下来,有人低声同那青年解释,“这是我们家大小姐。”
那人听了,脚步似是向后守礼地一退,道了一句“惊扰了”。
他这般守礼,谭蓉忍不住道,“感谢壮士为我等赶走大虫,着实辛苦了,我观壮士身上受了伤,不若到我谭家田庄上休歇养伤,不知可否?”
男人嗓音醇醇,“多谢小姐好意。”
谭蓉在他的嗓音中,越发心跳快了几分,这才问了一句。
“不知壮士如何称呼?”
风吹起车帘些许,谭蓉在缝隙里恰看到了青年的脸庞。
他嘴角仍旧挂着波澜不惊的笑意,桃花眼眼帘微掀地看了过来。
“在下姓盛,单名一个故字。”
第26章 【三章合一】
从维平府青舟县返回宁南清崡的路程并不算太远。
杨蓁难得出门一次,抓住机会沿路耍玩,她本是与项宜一起坐在马车上,但见谭建骑在马上甚是快活,便也要骑马。
不过一行骑马的人有限,杨蓁要骑,便要有人下马上车,偏骑马的都是男子,若是随便让人下来与项宜一起坐马车,并不合适。
但她心里有数,在谭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问了骑在黑骏马上的大哥谭廷。
“大哥的马能借我骑一会吗?”
这话,打死谭建也不敢说出口。
但他看到杨蓁说了,大哥的目光往马车上落了落,便应了。
谭建飞快地眨了眨眼,悟了一下。
大哥是不是也想和嫂子一起坐马车呢?
谭建突然觉得自家娘子比自己靠谱。
只是谭建看着大哥已下了马,准备与杨蓁互换坐到马车里,不想她又同车内的大嫂说了一句。
“大嫂也去骑马吧,把谭建也换下来。”
谭建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他看见大哥掀车帘的手也顿了顿,好在大嫂没有应下,轻声说了一句。
“我不太会骑马,你们骑吧。”
杨蓁只好道下次教大嫂骑马,便上了黑骏马。
谭廷撩了车帘,甫一要上车,便见原本好生坐着的人,要改坐到另一边去。
“不必动了。”他说了这四个字,坐到了她对面。
车内空间狭小,和暖的空气有些许闷。
她在他进车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
谭廷也没有出声,【创建和谐家园】在她对面。
车外的杨蓁骑上了马,发出欢快的声音,谭建也跟着她逐渐话多了起来,衬得车内越发安静。
从前,他们都习惯于这样的气氛,只是现下,谭廷不知怎么,总想同她说两句什么,打破这样的安静。
但,是问她在娘家过得好不好,还是问她回到谭家又什么打算,又或者突然地问她有什么喜好……
没有一个合适。
谭廷竟找不到与自己的妻子可以开口的话题。
他叹气。
一行人继续稳稳当当地走在返回清崡的路上。
清崡青舟一带,并无高山峻岭,但沿路也有山丘些许,因着有世家大族聚居,沿路多年并无什么山匪水贼,颇为安泰。
谭廷一行走着,风大了起来,马在寒风里前行艰难,他干脆下令在山丘间的避风处歇息。
众人并无异议,只有杨蓁说了一句,“在山间歇息,会不会遇上山匪啊?”
谭建笑了一声,同她摇了摇头。
“这些山头上并无山匪安营扎寨,若是旁的匪贼埋伏此地,光自身消耗便无力抢劫了,哪会有人这么笨?”
杨蓁听他说得有理,刚要夸一句,“原来二爷并非不学无术”,就听见山间突然传来一阵急哨声。
下一息,两边山坡的树丛间突然蹿出十数人,呼喊着提着刀枪奔了下来。
马车里,项宜正趁着马车停下,低头喝水。
谭廷呼听车外喧闹起来,便是一愣,接着只听一道破风之声,径直袭来。
男人一把扣住项宜手臂,将她向一旁带去。
项宜手中的水陡然泼了出来,而就在这时,有利箭从谭廷身后的车窗里穿进来,擦着他的手臂射到了对面的车身上。
那正是项宜方才背靠的地方。
项宜惊魂甫定地被人半圈在臂弯里,抬头向他看去,与他发沉的目光对了上来。
目光触及的一瞬,两人在陡然拉进的距离里,呼吸相接。
然而下一息,外面彻底乱了起来。
谭廷神色发沉,只说了四个字“你留在此”,便抽出马车座位下常备的剑,转身跳下了马车。
谭家此番来接项宜的人不少,尤其多是谭家护院,那伙匪贼虽然出其不意,但很快就居于了下风。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刻钟的工夫,那些人眼看着根本不敌谭家车队,当头的人急急一声哨响,一众匪贼竟慌不择路地撤退了去。
谭家护院还要追逐,被谭廷谨慎止住了。
这伙贼人完全不知从何而来,他们追过去,要么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就算不是,也可能令这群受伤的匪贼破釜沉舟与他们再战。
对战不是目的,目的是安全返程。
他立时让人调整车马队伍,又问了受伤的情况。
这伙匪贼武艺不精,谭氏众人只有部分因着最初他们偷袭,受了些轻伤。
谭建护着杨蓁,也受了点皮肉小伤,倒是杨蓁动手与匪贼过了几招,此时还在兴头上。
“这群匪贼当真奇怪,几个壮汉在我手下过几招都不成。看着气势汹汹,但就这样被咱们打跑了。”
谭建心道,世家规矩颇多,像他这样被要求习武的,都未必能在自己娘子手下过几招,别说那些人了。
他琢磨着,“看着不像是正经土匪。”
谭廷看着也不像,只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一过,他下意识先回了马车。
他刚走过去,就见车帘掀开了来。
她神色无恙,反倒瞧了瞧他。
“大爷无事吧?”
她难得主动地说了一句,非是平日里的那些话。
谭廷禁不住心下一缓,嗓音自己也未察觉地温和了下来。
“我没事,你可好?”
她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只是也没再同他多言了,又去询问谭建杨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