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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杳继续装死。
下一秒,凛青望又抬高她下巴,亲昵地靠近,再次舔上她颈侧的伤口。
“……!!!”
黎杳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条油锅里的咸鱼,懒得翻身,视死如归,可那油星子偏动不动地炸她几下,弄得她想死都煎熬。
“你在干嘛?”黎杳终于忍不住问了。
“给你止血。”
“……”
你们魔族止血就是舔舔伤口吗,黎杳心累,真不知到底谁才是活了三千年的那个,“你们这儿有没有小蓟草?”
“没有。”
也是。
魔域这片焦土上都是奇形怪状的可怕花木,外面寻常的在这里都生长不了。
黎杳变出一面镜子,照了照颈侧的伤,两个深深的牙印,黑洞似的,还有血不断从里面渗出来,不过已经不多了。
凛青望:“我让傀儡人去摘?”
“不用了,等他们摘来……”黎杳措辞了一番,诚恳地说,“我这伤应该已经好了。反正也没怎么流血了,没事。”
多亏她这水系灵根护体,不然被凛青望这般强大修为的半魔半血族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她那黑洞似的伤口便愈合结痂,只剩下淡淡的两点。
凛青望躺在她身侧,恢复了平常模样,懒洋洋的,瞧了瞧她脖子:“你这体质果真是厉害。”
黎杳不知道方才被他吸走了多少血,反正这会儿提不起力气,有气无力地随口讽了他一句:“是啊,方便你以后多咬我几口。”
凛青望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下,随即笑起来。
他侧躺在她身侧,一条腿曲着,长长的黑发垂向一侧,看上去慵懒轻慢,面色还是方才那般的苍白,但唇色却红润润的,沾着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的还是黎杳的。
黎杳忍不住多瞧了会儿。
从前王爷头发总是高高缚起,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披散长发的模样。
眉宇间的英气并不与这慵懒劲儿冲突。
黎杳大概是真的被吸多了血,头昏脑涨,不过脑的脱口而出一句:“魔尊若是女子,定是个美人儿。”
语气轻佻地像个登徒子。
凛青望一顿,眉峰挑起。
黎杳同他对视。
等一下,她刚才在说什么来着。
魔尊若是女子,定是个美人儿。
定是个美人儿。
美人儿……
“……”
他现在要是再发怒吸她的血真能被一次吸干吧?
可下一秒,凛青望却大声笑起来,他笑得胸腔起伏震动,点着头道:“是,你可不就是看上了我的脸。”
“……”
这人是不是吃喝了点她的血精神错乱了呀。
可由着这话,黎杳便忍不住盯着他脸打量。
他五官轮廓都是非常英气刚毅的,锋利而棱角分明,一双眼狭长,眼尾收拢,便显得冷淡不近人情,高鼻梁,薄唇。每一寸都天雕神刻般,说美人儿是一点儿都没说错的。
他若真是女子,那必定是高冷清冷的皎皎天上月,只可远观的那种。
黎杳这么脑补着,忍不住笑出声。
凛青望毫无预兆地将脸凑近她:“就这么喜欢?”
……你、你别靠近了啊。
黎杳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紊乱的心跳声。
修为提升后,怎么连这心跳声都听得这么清晰。
时轻时重的,频率极快,像细密的鼓点接连落下。
密得像两个人的心跳。
可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肯定不会是凛青望的,那只能是因为她跳得太快了。
黎杳唰得扭过脸,别别扭扭地生生换了个话题:“方才你怎么了?”
好在凛青望也未继续方才的举动,往旁边躺了躺:“被洗髓芝反噬了。”
“反噬?”黎杳愣了下,“是、是它花苞中的那团气儿?”
“嗯,我摘的前三朵洗髓芝都是被使用过的,所以花苞里留存了前人留下的邪念戾气,会侵入人体。”
黎杳想起那时她刚弯腰要去摘,却被他拉开说他来摘。
“有没有使用过分辨不出来么?”
“嗯,否则天宫里的洗髓芝早被人拿完了。”凛青望淡淡笑了下,“通常能用到洗髓芝的陨道陨仙都是修为强大之人,从他们体内剥落提纯的邪念戾气力量也更强大,有些不自量力的道士想借洗髓芝提高修为,碰到这种使用过的,魂魄直接被冲散,便成了痴傻之人。”
黎杳一怔:“那你……”
“我的修为还不至于应对不了。”
黎杳不给他面子,皱眉道:“可你方才分明就要失控了。”
“那三朵洗髓芝里的邪气于我的确不算什么,只不过它们能够诱出我体内的戾气,控制不住就容易被反噬。”
凛青望说这话时眼神很冷,回忆起方才在自己灵府中的景象,那朵绽放在他灵府的巨大的妖冶的洗髓芝。
黎杳问:“反噬了会如何?”
“神魂被关入洗髓芝花苞中。”
“什么?就、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嗯。”凛青望看了她一眼,“所以不要随便靠近洗髓芝。”
黎杳:“那你方才不是差点……”
差点就死了?
他却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样,丝毫不像刚从鬼门关走回一遭:“我若是死了,这天下不就太平了?”
“可……”
黎杳“可”了半天,也可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她现在脑海中满是白天自己为小女孩的死而难受,他那句无所谓的“把眼泪擦了,我就带你去。”
黎杳擦了眼泪,他便就带她去了。
当时她真的以为,复活那孩子就跟他说的这般简单。
却没想到,在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差点就把他这条命交付出去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都浸入后怕之中。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黎杳说。
“什么。”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你不要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凛青望活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人这么说。
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他父亲是,母亲也是,苍生都是,哪怕是那些手下,或者求他庇护的冥族与妖族,都只是忌惮他的力量罢了,若能取代他,每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下手。
他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没能看到她那双娇俏漂亮的眼睛——她手臂横在眼睛上。
袖子滑下一段,露出一节藕般的玉臂,细腻白皙。
凛青望忽得一怔。
方才他被邪念戾气弄得不怎么清醒,吸了她的血后才平静下来,这会儿却又乍然想起。
他从灵府刚出来整个人状态都很不稳定,一睁眼却看到她,邪念中的一味欲念由此侵袭了他。
他将她拽上床榻不是偶然,偶然的是他咬破了她皮肤,意外地尝到她的血而平静。
他脑海中忽得闪过白皙细腻的皮肤,她红润的脸颊,卷翘纤长的睫毛,明明躺在他这样的魔头身侧,却能毫无戒备地甚至挡住眼睛。
凛青望舔了舔嘴唇,勾进一抹清冽的香甜入喉。
是方才沾在他唇上的她的鲜血。
那股刚压下不久的邪念又蠢蠢欲动起来。
这回不是源自洗髓芝。
凛青望垂下眼,压住情绪,无所谓地笑:“怎么,你还舍不得我死了?”
黎杳没好气,懒得理他。
凛青望却露出一抹恶劣的笑,重重在她颈侧捏了把:“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方才差点也被我弄死了。”
“……”
“我若最终也没能克制住,你的血早被我吸干了。”
“……”
黎杳后知后觉地觉得脖子发凉。
被他这一闹,黎杳惊觉,在这个世界里,死是一瞬间的事,可能都毫无预兆一睁眼就死了。
不值一提。
行吧,算了。
好在他们都还活着。
黎杳方才情绪起伏大,这会儿忽然觉得眼皮重重压下来,失血后脑子也转不过来,几乎是瞬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