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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容忍着笑,揶揄地看了萧桓一眼。
就这男人表现出来的气势和风采,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不会弹琴的人。那些人肯定不知道,他们口中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公子哥儿,就坐在这里呢。
她装作八卦的样子,问萧桓,“昨晚我也听到琴声了,你听到了吗?”
“孤也听到了。”
你也听到了。
可真会演。
“我不太懂琴,你给我说说,昨晚那【创建和谐家园】得到底怎么样?”
萧桓看她,眼神如晦。
“孤以为昨晚那人的琴技委实不怎么样,但好在气势非凡,恰如战场厮杀,颇有几分激昂的魄力与豪迈。”
赵琳琅赞同。“殿下所言极是,本宫也觉得那人琴技虽不佳,却气势过人,想来若是勤加苦练,未必不会有一番成就。”
禇容暗道,这莫非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反正她这等俗人是没听出什么来,就是单纯觉得不好听而已。
“爹,你昨晚听到了吗?你以为如何?”
洪杰猛不西被问到,老脸猝不及防地一红。
他能说那琴声刚起时,鬼叫一般的声音惊得他险些废了。要不么当时他衣衫不整,又被公主拉住,他非得把弹琴之人揪出来教训一顿不可。
禇容一看自家老头这表情,心下啧啧。
这分明是有情况啊。
看来老禇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争分夺秒也要完成她的愿望。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她就能多一个弟弟或是妹妹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老爹一眼,看得洪杰的脸更红了。
“你娘说的对,虽然不太好听,但还是有些可取之处。”
妇唱夫随。
禇容偷笑。
“吃饭,吃饭,吃完好赶路。”洪杰催着,夹了一筷子菜到女儿的碗里。那意思不言而喻,是想堵住女儿的嘴。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之后几人都没再说话了,更没有再提起关于弹琴之类的事,这件事看似就过去了。
只是当众人起身时,洪杰不知何时走到萧桓的身边。
“殿下好雅兴,昨晚的琴技可谓是惊天动地。”
说完他也不看萧桓的脸色,径直走了。
萧桓眯了眯眼,若无其事地跟上。
*
两日后,一行人回到东原城。
临近城门,远远看到一人一骑立在城门口。那一身的明黄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凤眼冷傲,剑眉如刀,不是赵珣还能是谁。
禇容微怔,看来他们离开东原的这几日,朝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皇舅舅下定了决定,终于立了赵珣为太子。
赵琳琅眼有欣慰,皇兄总算是定了储君,也省得朝中那些臣子日夜揣摩帝心,免得其他几个侄子人心浮动。
国之安定,在朝也在野。朝堂稳固百姓安居才是昌盛之相,若朝不稳而人心易动,百姓自然也无法尽享安乐。
珣儿或许不够沉稳,也不够心狠,但为君者若一味追求帝王心术,反倒失了仁善之心。人无完人,在她看来大侄子不仅名正言顺,且比下面几个侄子更有宽容之心。
她和洪杰上前,行礼。
赵珣翻身下马,连说不必多礼。
那一双凤目朝其后的禇容和萧桓看过来,禇容也跟着行了一礼。萧桓神色不变,很是平静地道了一声恭喜。
赵珣回了一句多谢,又道:“凉越两国误会已解,一切皆是那逆贼挑拨,至使我们这些年兵戎相见两败俱伤。前些日子孤的父皇已修书送去越国,意结两国盟友之好。太子殿下离开越国多日,想必极为思念自己的父皇母后。眼着年关不远,太子殿下应当赶回去和父母团聚,孤愿为太子殿下领路,护送太子殿下安全抵达越国。”
明明误会已除,父亲也曾和萧桓这厮谈过。这厮非要说现在天寒地冻,自己身体不好,要等到开春天暖和再走,分明就是另有图谋。
主家都赶人了,但凡是识趣的客人也该心里有数了。
赵珣突然来这一出,所有人都有些始料不及。
最为纠结的当属禇容,她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理。明知她和萧桓终有一别,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萧桓没有确切的答复,只说再休养身体,待身体尚可时便能启程。这话有弹性,且主动权全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他抬出来的借口是身体不好,这几乎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实。谁不知道他自小体弱,谁不知道他不是长寿之相。
赵珣哪怕再急,哪怕怀疑他是装的,也不能强行把人赶出凉国。毕竟两国才刚刚冰释前嫌,为了百姓休养生息这口气也要忍着。
“太子殿下保重身体,孤会派太医前往为殿下调养身体,好让殿下早日回国与亲人团聚。”
“多谢太子殿下。”
二人皆是储君,赵珣自觉底气更足了一些。
寻常的对话,却是暗藏机锋。
禇容听着牙酸,心道这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的,也不怕瞪出斗鸡眼来。“这天太冷了,我们进城之后再说吧。”
“宝儿说得极是。”赵珣说。
听到他这声宝儿,禇容觉得牙更酸了。
赵琳琅和洪杰要回公主府,萧桓则是回洪府。
禇容最近一直住在公主府,按理说她也应该和父母一起回去。但是她说自己在洪府还落了东西,得去一趟取回。
赵珣一听这话,连忙道:“你落了什么?我替你去取。”
这个没眼力劲的。
禇容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也说不出来是气还是笑。
“一些小东西,我说了你也不好找,还是我去吧。”
“那我陪你一起去。”赵珣上前一步,作势和她一边。
话说到这里,迂回婉转是不可能的,她只能明说。
“你别去了。”
“我…”
“珣儿。”赵琳琅心下叹息,宝儿明显是有话和萧桓说,珣儿这孩子明明看破了,为何还要自讨没趣。
比起萧桓,她当然更偏心自己的侄子。但是她出身皇族,又在宫里长大,她比谁都清楚珣儿和宝儿再无可能。
哪怕珣儿心里有宝儿,哪怕宝儿和萧桓并没有夫妻之实,皇族都不可能接受一个二嫁的皇子妃,更何况还是将来的皇后。
“姑母前几日又得了一罐好茶,你随姑母回公主府,姑母亲自沏给你尝一尝。”
赵珣当然听出姑母话里的意思,他不由得神色微黯,被册封为太子的喜悦似乎也不能掩盖住心底的失落。这个名分他盼了很多年,也等了很多年,只是他没想到这份喜悦会如此的短暂。
他不甘而心事重重地让开,眼睁睁看着禇容上了萧桓的马车。
众人分道扬镳,一行往公主府而去,一行直奔洪府。
“还是你这马车坐得舒服。”禇容没话找话。“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坐你马车时的情形,那时我一身的狼狈,生怕弄脏了车里的布置。你那时是怎么看我的?是不是想着哪里来的乞丐婆子,也配坐你的马车?”
“孤那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想着你也是无辜之人,又怎么会怪你。”
禇容笑笑。
这男人名声都是假的,也不知道这话里有几个字是真的。
“你那时好像多看了我几眼,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口味特殊,对我一见钟情了?”
马车内除了他们,还有努力把自己当成影子的李公公。饶是李公公一贯装透明人装习惯了,听到禇容这样话之后还是险些呛住。
郡主…真够自信的。
他们家殿下又不是眼睛有问题,怎么可能会对当初的郡主一见钟情。
禇容盯着萧桓的眼,很快从他眼底看到了淡淡的笑意。
他说:“一见钟情没有。若真有,或许应该是再次钟情。”
禇容心道,好家伙,这人几时变得这么油腻了。
李公公则是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家殿下吗?
*
下了马车,禇容和萧桓一前一后入府,经过那处影壁时禇容的脚步有些许的滞缓。这是洪家显赫时的象征,记刻着洪氏一族的辉煌。洪家人离开之后,影壁独自在风雨中屹立了很多年,看尽了日月沧桑。
斜阳照府,昏黄的光束打在影壁上,其上雕刻的图腾似乎被注入了灵气,越发的张牙舞爪活灵活现。
过了影壁,穿过一道月洞门,前面的路分了岔。
禇容轻快地挥手,“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先去收东西。”
萧桓颔首,目送她往那边走。
她脚步初时很快,渐渐放慢。其实她没有什么东西要收,她在公主府住的那几日,竹香和竹韵早已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
站在竹林前,听着竹叶的“沙沙”声。“沙沙”声不断,随风一阵一阵。不多时劲风袭来,“沙沙”声中多了极轻的脚步声。
“我突然想起来,好像东西都收完了。”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孤说?”
“是。”她没有回头,“你为何拖着不愿回越国?”
脚步声停了下来,身后传来极轻的声音。“你希望孤走吗?”
如果可以事事如希望,那世间何来的遗憾,何来的不甘和痛苦。
“你比谁都清楚早走晚走,你都是要走的,多留一日与早走一日并无太大的区别。你父皇母后定然很是思念你,你应该也很想回去。”
她慢慢转身,眼神认真。
萧桓抬眸又垂眸,然后缓缓靠近,修长如玉的手伸出,比之最俊秀的竹还要好看。两指轻弹,替她拂去肩头的一点竹叶。那竹叶被拂远,像乘了东风一般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然后转转悠悠地往下飘,刚好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气息相近,纠缠往复。
四目相对,情愫漫延。禇容看着眼前的男人,这般得天独厚的容颜,这般如呢喃般的语言陷阱,仿佛瞬间就能让人沉沦,说话间的功夫就能将人心俘获。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