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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什么!
“你居然敢拿本王作比!”
“大殿下息怒,我这是在衡量此事的可行性。兵法不是有云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吗?这个道理大殿下应该懂。”
“你还懂兵法?”
“戏文里听来的。”
赵珣闻言,收敛杀气。
禇容已经收好小瓷瓶,这般动作让赵珣很受用。嘴上说不要,行动倒是很诚实。这个丑东西…还真是口是心非。
“本王一片好心,怕太子殿下水土不服,便想着凉越两国结成姻亲,这不服也得服。你以后切记好好服侍萧太子,为两国邦交做出应尽的努力。”
禇容嘴角直抽,这小子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
这种事,一个拖字而字。
左不过是阳奉阴违慢慢拖,等她找到父亲后就离开东原城,到时候赵珣再想杀她怕是也找不到人。
“大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努力拖时间,努力和稀泥。
琴声依旧如泣如诉,踏着暗夜而来,丝丝侵入所有人的耳朵里。最后一切归于沉寂,仅余看破世俗纷争的祥和平静。
赵珣和常威一走,禇容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赵珣刚坐的凳子上。
手指往舌下抠了抠,一枚黑色的药丸便被她抠了出来。好在这忠心丹外面蒙着一层蜡,短时间内不会融化。
所谓的忠心丹,当然是控制人的毒。一月发作一回,吃了解药便无事,否则那种钻心蚀骨之痛非常人所能忍受。
这么多年过去,原来早已物是人非。哪怕再是心性简单无垢之人,最终也会染上世俗中最为污浊的颜色。
一刻钟后,她穿好衣服出门。
她走得急,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落在暗处监视人的眼里,她这是迫不及待。
萧桓是无数贵女的梦中人,她这么一个低贱的丑女,猛不丁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中,眼看着有机会和世人仰慕的臧雪结为真正的夫妻,可不得是火急火燎。
临近萧桓的屋子里,琴声依旧幽幽。
她清了清嗓子,敲门。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我,我有事和太子殿下说。”
这声音太嗲太娇,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兴奋,听得暗处的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门“嘎吱”从里面打开,露出李公公那张苍老的脸。
“禇姑娘,你…”
“还请公公禀报太子殿下,就说我有急事要和他说。”
真的是急事。
急得都不行了。
李公公说了一声稍等,然后关门。
很快,他开门将诸容请进去。
一室的清辉,白衣胜雪的男子坐在洁白的地毯上。他的面前一张七弦琴,琴身漆黑如墨,泛着厚重的光泽。
如此玉做的美人,当得起莲花子的美誉。
他缓缓起身,用帕子仔细地擦拭自己的手指。那一根手指比玉还白,比竹子还修长,手型完美骨节分明。单看这一只手,足可让人意乱情迷。
禇容暗自庆幸自己定力不错,否则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诱惑。她捏了捏袖子里的小瓷瓶,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太子殿下,刚才大殿下去找我了。他给我这个东西,说是能帮我和太子殿下成为真夫妻。”
李公公一听,脸色微变。
萧桓看着禇容,眼神中除了悲悯,还有感激。
“禇姑娘为何帮我?”
“我说过我无意扯进两国之间的争斗中,我虽是凉国人,但我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我知道太子殿下是好人,我绝不会帮着大皇子害太子殿下的。”
“姑娘难道不怕大皇子怪罪吗?”
禇容轻笑,神情带着些许调皮。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到时候大皇子问起,我拖着便是。实在是拖不住了,也不是没有办法。比如说骗他事情已成,或是告诉他太子殿下您有隐疾。”
萧桓闻言,咳了起来。
李公公很是有些不悦,看着禇容欲言又止。
“我开个玩笑而已,太子殿下不要放在心上。不过话说回来,若真有那一天,这两个理由太子殿下更愿意接受哪一个?”
赵珣那小子颇为执拗,一定会盯着这事不放。刚开始她肯定是拖,但她怕万一时间久了拖不下去,到时候一定要有新的应对之法。不管是成了事,还是不行,都能堵住赵珣的嘴。
但也有后患。
萧太子的名声…
她给他们时间考虑,反正还没到那一天。再者如果她早早找到父亲便会早早离开东原城,也就不会有那一天。
“太子殿下您好好考虑,我不急。”
“姑娘高义,孤感激不尽。”
“太子殿下别谢我。”禇容摆手,“我还吃了你们好几顿饭。如果真要谢,以后我可得厚着脸皮继续在你们这里蹭饭。”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行为,但最后的结果是她得到了蹭吃蹭喝的好处。
一出屋子,她脸上的笑意变成恼怒。
一路踢着石子撒气,中间还停下来懊恼地骂了几句。
琴声兀地又起,激愤怒吼。
哪怕是再不懂音律之人,也听得出弹琴之人的愤怒与悲痛。伴随着这样的琴声,禇容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叹息着重新躺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
琴弦崩裂,无比刺耳。
她心肝颤了颤,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睡觉!
第 7 章
这一觉睡得是昏天暗地,她醒来后不知今夕何夕。茫然地望着屋顶,眼尖地看到屋梁上面挂着几个小蛛网。
这是哪里?
她又是谁?
好半晌她思绪回笼,揉着眉心慢慢坐起。
窗外的竹影随风飘摆,竹叶发出“沙沙”声。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切,好似在做梦一般如虚如幻。
她趿鞋下床,穿衣净面。
她换上的是自己的衣服,颜色素雅干净舒适。
收拾妥当,准备去混饭吃。
昨日天色已晚,没有时间仔细欣赏这宅子的景致。如今再一细赏,但见草木杂乱无章,时不时露出几块石头。小池中尽是枯叶淤泥,一眼望去全是荒废之相。她回忆着过去听过的一些事,大概猜出这宅子原来的主人是谁。
洪家在尚州发迹,南邺时迁入东原城。后来凉朝取代南邺时,洪家已在都城站稳脚跟。书香传世的人家,从来都不缺入仕的子孙,但真正让洪家名噪一时的是横空出世的凤翔才子洪杰。
洪杰此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凤采鸾章满腹经纶,堪称通古博今的八斗之才。三元及第信手拈来,笑傲众生风雅博学,曾被先帝称为百年难遇的奇才。
然而高才者多有癖缺,洪杰为人恃才轻狂颇为自大,竟然和宫妃私会偷情还被人撞破。先帝再是爱才,也无法容忍一个淫/乱宫闱的臣子。
他被贬之后无颜在都城立足,洪家因此而渐渐衰落,最后举家再次迁回祖籍尚州,至此以后泯然沉寂。
走了一刻钟左右,远远看到萧桓站在门外。
他背手而立,白衣飘渺。哪怕是高冷如寒山之雪,清雅似空谷虚竹,淡然如湖间水色,亦不能形容他的风华。
这抹风华在残败的景致中,越发显得遗世独立。
他国使团进京,依照惯例皇帝会在次日接见。宫里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看样子是想晾一晾萧太子。
褚容心下惊叹,步子却是加快了许多。
萧桓听到动静转身望过来时,眼底依旧悲悯而平静。那样的悲悯仿佛不仅仅是人,也是对所有的世间万物都存着怜惜之情,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他是人还是神。
“太子殿下早。”
“禇姑娘早。”
禇容鼻子闻了闻,很容易就闻到屋子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太子殿下吃过了吗?”
“还未,孤等姑娘一起。”
饶是禇容脸皮再厚,也难免有些难为情。
“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无妨,与孤而言,如今也唯有等待而已。”
等待时机,等待归国。
除了等待,一个质子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他越是超然从容,越是让人感觉到那种压抑的隐忍。如同积雪之下的幽兰,更是巨石之下的青竹。
进了门,两人各坐桌子的一端。
粥菜齐全,还有两笼汤包。
禇容一直以为做饭的应该是李公公,没想到下厨的居然是人高马大的王信。王信不仅是侍卫,还是马夫和厨子,这么得用的属下,一个抵三个,怪不得会被萧桓留在身边。至于李公公,应该是料理日常起居,做些浆洗整理缝缝补补的活计。
饭毕,她提出给萧桓修琴。
萧桓眼底略有讶色,“姑娘还会修琴?”
“我和我父亲常年行走在外,多少学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