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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容装作一脸害怕和茫然的样子, 颤着声问道:“你,你是谁?你为什么把我掳到这里?我告诉你,我娘是长公主殿下, 你快把我放了!”
袁郅皱眉, 不是说这孽障聪慧过人吗?怎生瞧着如此之胆小愚蠢。这般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还真是半点也不像赵琳琅。
“你还不快把我放了!”禇容色厉内荏,一副害怕至极又不忘以势压人的做派。“你要是敢动我一下, 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你娘…她正值新婚, 怎会管你的死活?”
“我娘不会不管我的死活?当年我被掳走, 她为了我与越国苦战多年,试问天下哪个母亲能做到这个地步?”说到这里, 禇容捂着脸哭了起来。“我再也不想被掳了, 我再也不想流落在外。我好怕,我怎么喊都没有人救我!”
袁郅深吸一口气,撇弃心里那一丝丝愧疚。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节,这个孽障身为他的女儿, 难道不应该为他们袁家的大业牺牲吗?
日后他大业有成,一定不会亏待她们的。
禇容已经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那个刘嬷嬷也不知是受到谁的指使, 不仅骗了我, 还逼得我跳河, 最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人取代了我。他们说…刘嬷嬷是我生父的人, 她是听我生父的命令…我不信,那可是我的父亲啊,他怎么可能那么对我!”
袁郅额头青筋直跳,脸色难看至极。刘氏这些年对他还算忠心,他念在这份忠心上让对方得了一个痛快。
但忠心是忠心,却不能掩盖其办事不利的事实。如果不是刘氏露了形迹,他何至于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孽障,难道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禇容当然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那个抓我的人,好像是我父亲的属下。所有人都说我父亲没有死…我不信!他如果没有死,为什么要装死?若是他真的没死,为什么这些年眼睁看着我母亲为了他征战沙场,为了他与越国拼得你死我活,落下了一身的伤病。他又怎么会不管我,任由我流落在外吃尽苦头。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狠心么。
千秋大业原本就应该铺满尸山肉骨,帝王之路更是血流成河,他身为大邺皇室的后人,为了祖宗的基业只能抛弃儿女情长。
赵琳琅同样身为皇族,保家卫国是她应有的使命,何以见得是为了他。还有这个孽障,既是他的女儿,理应为他所用。
他心里的那丝愧疚渐散,眼底慢慢泛起冷意。
禇容哭着得直打嗝,“你…你是不是我父亲的属下,你告诉他,我要见他!他不能这么对我,我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就是你父亲。”
“什么?”禇容放开手,满是泪水的脸尽是震惊。“你说什么?你…你是我父亲?”
“是。”
禇容似是不信,嘴里喃喃着不可能。
“你…真是我父亲?”
袁郅已有些不耐烦,这个孽障比他想象的要蠢,他在考虑有没有拉拢的必要。毕竟蠢货容易误事,他可不愿意浪费口舌。
他在估量时,禇容看似已经慢慢接受事实。
“你…是我父亲,那你…你让人把我接来,是不是想见一见我,看看我长得什么模样?”
“你是我女儿,理应在我身边。”
父女相聚,天经地义。
哪怕明知他的手段有多卑鄙,日后真论起来他掳走自己这事却是理所应当,毕竟谁也不能说一个当父亲的接走自己的女儿是错。
禇容心下暗呸一声,为这个渣男的脸皮之厚感到恶心。
顶着这样一张端正严肃的脸,怪不得当年能骗过那么多人。如果不是早知他的真面目,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是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小人。
“父亲,父亲,你真的是来接我了吗?我就知道你不会狠心对我不管不顾的?那些人是不是骗我的,当年那个刘嬷嬷肯定不是受你指使,对不对?”
“旁人所言,你不用信。”
“好,我不信,我不信。”禇容擦着眼泪,破涕为笑,“我前些日子还去祭拜你了,我还给你坟头种了一棵树…我还想着那棵树能为你遮风挡雨,让你在黄泉路上不要风吹雨打,下辈子投一个好胎。没想到你死而复生…呜呜,难怪有人说越绿越灵,那棵树真是太灵了。”
合着他没死是因为一棵树。
袁郅有些不喜,眉头又紧了紧。这孽障可是被洪杰养大的,听说还认了洪杰为父。如今洪杰娶了赵琳琅,既占了他女儿还占了他的发妻。
他拳头更紧了几分,关节泛着白。
洪杰。
哪怕是嫁给了自己,赵琳琅依然没有忘记那个人。女子当从一而终,赵琳琅若真要改嫁他也拦不住,为何偏偏守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再嫁洪杰。
这口气,实在是堵得他难受。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当然,以前他们都说父亲是英雄,我自是会以父亲为荣。我那时就想着如父亲这样的大英雄,下辈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变猪变狗,一定要投个好胎。”
禇容就是故意气他的,这渣男祸害遗千年,哪里配投个好胎,变猪变狗都是便宜了这个畜生。
袁郅听到变猪变狗这句,凌厉的目光似毒针一般。之前这孽障说什么越绿越灵时,他听着就觉得不太舒服。
禇容作出懵懂状,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父亲,我听人说你是大邺的皇族,那你以后是不是要当皇帝,我以后是不是就是嫡公主了?”
袁郅闻言深吸一口气,脸色稍稍缓了缓。这孽障蠢是蠢了些,说话是没脑子了些,但好歹还算拎得清。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神情间净是志在必得。
禇容心下冷笑,大渣男还想当皇帝,做他的春秋在梦去吧。
“真的吗?那我以后就和我母亲一样,我们都是嫡出的大公主,将来的长公主殿下。”
袁郅听着这话越发觉得顺耳,之前的不喜似乎散了一些。
罢了。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难道他一个当父亲的还和自己的孩子计较不成。长公主殿下算什么,他将来要是一国之君,岂会再向一个女人示弱。
“父亲,那你现在有打下的江山吗?你的江山在哪里,可不可以让我看一眼?”
江山?
袁郅内心反复琢磨这两个字,骤然间似打开了一扇门。
没错。
他是大邺皇族,将来的天下之主,他所掌控之地当然可以称之为江山。
他的江山。
这四个字听得他血脉贲张。
“眼下倒是不大。”
“无妨,现在不大,以后一定会很大。我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父亲你的江山是什么样子的。”
袁郅已是豪情万丈,尽管他还是一脸的严肃,但眉宇间的野心与激动毕现。这些年他隐姓埋名,为谋大业暗中行事。虽说看似小有所成,却离最终成事颇为遥远。纵然心中坚信果决,亦难免生出浮躁烦闷之感。
而今他被一语点醒,方知无论自己所占多少,皆可称之为自己的江山。江山在手,哪怕是小了点,偏僻了些,他已有了天下之主的豪气。
他心情大好,不无倨傲地同意让禇容出去看一眼。
禇容装作欢喜至极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开了门。
一开门,堵面而来的是高耸的山。
从地形来看,此地应该是处庄子。山脚下的田地一片荒芜,零星几棵叫不来名的小树点缀在田梗上。
袁郅紧盯着她,似是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初时震惊,尔后是新奇,再接下是肉眼可见的欢喜,发出“哇”一声惊呼,提着裙摆往下面跑了几步。
出了固定的视野,视线最远处除了山还是山。这处庄子似乎是在山腹之中,怪不得出动那么多人都没找到这渣男的老窝。
“这个地方也太好了,又清静又自在,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四个字,大大满足了袁郅的虚荣心。这个女儿,蠢是蠢了点,但还算是有点合他的心意。
“父亲,这就是你的江山吗?你以前一直住在这里吗?”
“为父的江山自然不止这一处。”
“那还有哪里,是不是比这里还要好?”禇容此时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见识不多极容易哄骗和满足的小姑娘。
袁郅望着远山,眉宇间隐有得意。这些年他是暗中行事不假,但他也占了一些地方,京郊及各州郡他的产业加起来也有十几处。
二十年的抑郁,这一刻仿佛是一扫而空。
他不无骄傲地道:“这处算是小的,别的地方比这大的不少。”
听到不少二字,禇容便明白了。
这些年老渣男狡兔三窟,怕是有许多的据点。此处不过是他的据点之一,观其天色景致,想来离东原城不算太远。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些地方?”她问得急切而期待,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参观对方所谓的江山。
袁郅此人,城府深而多疑。
哪怕是这般得意之时,他也不会失去理智。
在听到禇容的问话之后,他先是危险地眯了眼,然后睨向东原城的方向。“时候到了,为父自然会带你去。”
褚容似是听到极为满意的答案,欢喜点头。
“嗯嗯,我等着父亲带我去看。”
老渣男,警惕心还挺高。
“父亲,你这些年打下了这么多的江山,是不是就是为了给女儿一个惊喜?”
袁郅一愣。
他打下的基业是为了列祖列宗,是为了他们的大邺天下,哪里是为了讨一个后辈的欢心。这个女儿自小流落在外,眼皮子到底浅了些。
“江山非同儿戏,一切当以大业为重。”
禇容“哦”了一声,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下去。这般模样落在袁郅的眼里,只以为她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眼界太小。
果然女子就是难成大器,哪怕被人称赞聪慧机敏,也不过如此。
这时一个藤球飞了过来,直直朝着她的方向。她眼角余光将将扫到,人已跟着往一边蹲去。蹲下时藤球擦她的肩膀而过,被她一顶转了一个方向,结结实实在砸向袁郅。
袁郅是武将出身,身手自然了得。他避得很快,动作也极为利落,但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那藤球依然近了他的身,从他腰侧掠过。
“父亲!”
一道稍显稚嫩的惊呼响起,不远处站着一个年约七八岁的男孩。男孩长得不错,堪称清秀,是知自己闯了祸,眼中却并无害怕之色。
“孩儿不是故意的,孩儿是一时失手。”
依禇容看,这小屁孩就是故意的,因为这男孩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敌意的挑衅。
袁郅面沉如水,眉眼间全是不悦,到底没有斥责男孩。
男孩这会儿的功夫,已经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