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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窈窈那个小名,是曾祖母取的。
“娘,这个名字不错,但我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做小名,听起来是不是有点不够霸气,不太能体现我的身份地位。”
见鬼的身份地位。
她纯粹是不想叫这个名字。
“对,对。”赵琳琅连连反水,“是有点不太稳重,那娘再好好想想。”
“娘,您慢慢想,我不着急。”
她两世都叫禇容,自然是更喜欢禇容这个名字。想到这个名字,她就想到她爹禇正道。如今她找到了这一世的亲生母亲,那她爹怎么办?
他如今到底在哪里?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他是不是还穿着那件穿了十几年都舍不得扔的破皮袄子?
上回曾祖母送来的嫁妆中,有几块上等的皮子,她心里盘算着找竹香请教女红,亲自给爹做一件新皮袄子。
这会儿的功夫,赵琳琅已准备赶紧回去翻书,务必要郑重给女儿重新取一个好名字。
禇容送她出门,一路送到小门处。
临上马车时,她突然说了一句,“我赵琳琅的女儿,用不着和任何人虚与委蛇。”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禇容却是听明白了。
她和萧桓是虚与委蛇吗?
或许有点吧。
至少哪怕是两人关系确立,她也不是毫不保留的一头扎进爱情的海洋。她相信萧桓也不是一个恋爱脑,所以他们之间或多或少有些虚情假意。
但这又何妨。
身为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女人,又在滚滚红尘中虚度了两世时光,她还是拒绝不了那样的美色。见色起意这件事本身就不单纯,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她也没打算非要对方如何如何。
爱情重要,但亲情更重要。
哪怕她再贪恋萧桓的美色,却也一直记得对母亲的承诺。是以翌日用过早饭后,她就说了自己今天要去公主府的事。
萧桓只说这是应该,还亲自送她出门。
一开大门,她脸上的笑意就淡了。
原因无它,因为袁不悔站在门外。也不知她站了多久,那一脸的哀伤与绝望,苍白的面色配着悲伤的眼神,越发楚楚动人。
她的行为不会受限,这是赵琳琅的意思。
禇容知道母亲的用意,一是防着袁不悔某天突然想起什么,二是还想看看有没有人暗中接触她。
袁不悔痴痴地看着萧桓,她如今什么都没了。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昨日她见到了嬷嬷,可是嬷嬷的样子太吓人,还有那双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吓得她昨夜噩梦连连。
那样的嬷嬷,不是她的嬷嬷。她突然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因为她在害怕。她害怕自己的出身很不堪,她害怕知道身世后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所以她不想问了,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说嬷嬷是越国的细作,他们说嬷嬷罪有应得。如果嬷嬷是越国人,那她是不是也是越国人?她若是越国的子民,那么太子殿下一定会护着她。
“太子殿下…不悔已经一无所有了,求殿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怜惜不悔。”
这话说得颇有几分玩味。
什么是怜惜?
难道还想撬别人的墙角?
禇容冷冷看着她,她也凄楚地望了过来。
“我不会和你争,我现在也争不过你。求你看在我也是无辜受害的份上,给我一处容身之所。”
“你现在是没地方住吗?”
禇容神情越发冰冷,眼神带着几分讥诮。
母亲并没有授意下人苛待她,当然她也不可能再享受以前的荣华富贵,但也不会短她的吃喝。这样都叫没有容身之所,难道还要别人把她当一尊佛供起来吗?
她弱弱地流泪,以前她还是郡主之尊时,和国公府的那些姐妹们并不亲近。如今她成了这个样子,她们还不知如何要嘲笑奚落她。她不愿面对那样的处境,比起在国公府等着被人看笑话,她更愿意留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哪怕是日日能见上一面,她就心满意足了。
“有是有的,但我已不是袁家的姑娘,住在国公府里并不合适。太子殿下,他们说嬷嬷是越国人,不悔也应该是越国人,您…您真的忍心看到自己的子民受苦吗?”
“此事有待查证,你若真是越国子民,孤会向凉国皇帝求情,到时候将你送回越国。”
萧桓的回答很官方,禇容比较满意。
但袁不悔不满意,甚至十分伤心。她拿出一沓纸,眼中含泪,“太子殿下,您…您看看这些,这些都是那些年您给我改过的琴谱和诗词,不悔一直好好珍藏,不悔不信您对我无意。以前碍着两国恩怨,不悔不敢逾越半分。如今不悔不再是郡主,日后哪怕是为奴为婢也愿意追随殿下左右。”
这是想做妾!
禇容真是服了对方的脑回路,好歹也当了十几年的郡主,又不是走投无路,又不是没吃没喝的,为何要上赶着犯贱!
“你何需如此,到时你身份查明,若是越国人,太子殿下会安排人送你回去。若是我凉国人,你父母亦是无辜,那我们自会让你们骨肉团聚。若是你无父母可依,我们也会妥善安置你。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也不会让你挨饿受冻。”
“不,我不要回去,我哪也不去。”袁不悔哭道。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便是真父母尚在她也不愿意回去。“你们都怨我,怪我,可是谁知道我心里的苦。我谁也不记得,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什么一切的错都要我来承受?”
这是听不懂好好赖话了。
合着天下就她最委屈!
禇容怒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天下人或许都会同情你,但我不会。你给我记好了,不管你是谁,是否无辜,曾经过得好或者是不好,我都是这世上最不可能同情你的人,因为你占用的是我的身份!”
“我…我也不想,又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你是不想,难道我想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有理,所以你认为天下人都应该同情你。你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你好好认清楚现实,之前你是一个替身,现在你是一个弃子!
我看你就是吃得太饱,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受苦,才有闲功夫在这里想些有的没有。你若真嫌现在的日子太好过,你早说啊。我们何必让你住在国公府,还不如干脆找个地牢把你关起来!省得你脚底板快活到处乱跑!”
袁不悔被她骂懵了,表情有些怔怔。
她一个眼神睨过去,颇有几分不善地看向萧桓。这个男人惹出来的桃花债,为什么出头的会是自己?
要不是看脸,她真不想惯着这白莲花的臭毛病。
萧桓低低咳了起来,示意李公公过去劝说。
李公公领命上前,接过袁不悔手里的东西。然后他好像低声说了什么,只看到袁不悔瞬间面无人色,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他将东西拿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付之一炬。
一切化为灰烬。
袁不悔也是心如死灰。
那烧掉的不是区区一沓纸,而是她所有的寄托。
她绝望地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的男子,越看越是心如刀割。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绝望中,她又晕了过去。
两个婆子将她扶上马车,马车很快朝着国公府的方向驶离。
禇容很好奇,李公公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袁不悔会是那样的反应。她没有问,因为她发现萧桓似乎并不想说。
这朵盛世大白莲似乎有很多的秘密。
怎么办呢?
她想她一定是眼光和口味都异于常人,以前不知道这人是白莲花也就罢了,现在她知道了却还是被对方的美色所迷,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看来她还是一个颜控。
真是愁人。
以后若是再遇到比这人还好看的男人,或许她就能转移目标了。只是有这个可能吗?人家可是越国第一美男。除非是凉国第一美男,可能还能与之一较高下。有空问问母亲,凉国有没有第一美男,她想认识认识。
她思忖着,挥手和他们告别,然后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明黄的车帏远去,仅余阳光下雀跃的灰尘。
“殿下,郡主为何不问?”李公公低声问道。
萧桓神色渐变,平静的眸色蒙上一层阴重晦涩。
她为什么不问?
是不想知道,还是对他起了疑心?
屋檐上一片树叶被风吹落,正好落在他的肩头。他伸手轻轻一拂,树叶被弹了出去。风雨灰尘侵蚀多日的残叶,哪怕是在白衣上停留不过瞬间,却留下了灰色的污渍。
他看着那一小点污渍,眼底一片嫌弃。
白衣就是麻烦。
脏不得,污不得,些许的痕迹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李公公最是会察言观色,立马问:“若不然殿下近日换个颜色?”
“不了。”
明明嫌弃,为何不换?
但这话李公公是不敢问的,他只能低声应是。
半晌,他突然听到自家主子的喃喃低语。
“她喜欢孤穿白色,还说孤是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 第 36 章
马车还未到公主府, 禇容便从掀开的车帘一角远远看到公主府门外站着的母亲。母亲一身素色常服,简的发髻仅用一支玉簪挽着。哪怕是这般寻常的打扮,亦是难掩那骨子里透出的贵气与凛然。
她将车帘掀得更开一些, 朝母亲招手。
赵琳琅几步上前,待马车停稳之后亲自扶女儿下来。这等重视让府中的下人皆惊, 遥想三年前假郡主接回来时,长公主似乎除去小心翼翼之外并无其他,更不似眼下这般与之亲近。
母女二人一起入府, 自是一路谈笑。
将进屋子, 即闻到香气四溢。
满桌都是禇容小时候爱吃的点心,莲蓉酥芙蓉乳,梅花糕鲜花饼, 八宝攒盒堆满果脯干果, 还有冒着热气的馄饨和刚出的糖炒栗子。
一看这些东西, 禇容就知道母亲的用心。
“哇,这么多好吃的。”她略显夸张地说着, 眉间全是肉眼可见的欢喜。
女儿欢喜的惊呼让赵琳琅忐忑的心情变得极好, 她所能了解到的信息只有这些,这些东西都是宝儿五岁以前爱吃的。她知道女儿已经长大,后来的十几年岁月她找不到人打听,也就不知道这些年女儿喜欢吃什么。
“赶紧趁热吃。”她亲自给女儿挪凳子, 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下来沏茶。
禇容乖巧地应着,毫不客气地拿了一块莲蓉酥。酥香混着甜香的滋味瞬间满口, 哪怕是长大后她的口味也有所变化, 她还是吃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