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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里的润泽,就如那平静无波的湖面,让人一眼望去,就被深深吸引进去。
若说楚嫣的美,是恬静淡然,而眼前这少女的美,却更多了些别样的空灵,仿若不是凡尘中能看到的美。
呆了片刻后,直到清梅又唤了声,苏恬才回过神。
“很…很好。”她嗓子有些干痒,淡淡回了句,可随之心也怦怦跳了起来。
待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她才慢慢起身,在清梅的搀扶下,出了屋子。
这个时候天也亮了,只是没有太阳,外面的风很凉,将树上的落叶吹落在地。
原来一眨眼,她又从春天,到了秋天。
庵堂的主持是个白白胖胖的中年妇人,看面相倒是和和气气,若不是听系统说的那些话,苏恬怎么也看不出,她是那样的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口蜜腹剑罢。
主持对她双手合十,嘴里说了些场面话,让她回宫后照顾好自己,苏恬也一一点头,敷衍的应了下来。
这些虚礼过后,一白面太监,眉上带须,穿着一身暗红的宫装迎上前来。
这人苏恬自然不认得,依旧是一番客套的说辞,又念叨了些文邹邹的话,才做出有请的手势,请苏恬移步上马车。
她身上的裙摆很长,拖在身后被清梅拖起,马车底下有马凳,她这才深吸了口气,没再回头看一眼,一鼓作气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不算大,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清梅则尾随其后,坐在了她身侧。
山路不太好走,又因前阵子下了场大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车速也很慢。
清梅出了白云庵,脸上难得露出少女天真无邪的一面,她忍不住掀开车帘,像个雀跃的小鸟。
苏恬一路话很少,所以就清梅在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听了后,只是淡淡一笑。
清梅还当她紧张害怕,于是又放低声,握着她的手安抚她:“公主,奴婢会一直陪着您,您别担心。”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嘈杂声,而后听到孩子的哭声,还有那熟悉的猫叫声,透着凄厉,可怖,在她心里炸开。
“怎么一回事?”本是一脸平静的少女,脸上露出鲜少的厉色。
一旁的清梅怔住,正要开口问:“公主您怎么了?”
却不想她家公主竟抬手掀开车帘,苏恬看到车外的一幕,差点浑身血液凝结,冲动下要跳下马车。
三两个官兵模样的男人,正从一孩子怀里抢猫,那猫吓得毛发倒竖,似乎其中一个官兵下手极重,直接拽在了猫尾巴上,这才惹得猫叫声那样凄惨。
“公主,您这是在看什么?那群人为何要抢猫?”清梅也好奇凑了过来,一脸不解。
“停车!赶紧停车!”
眼看那群官兵欺辱一个孩子,还将他踹倒在地,那孩子怀里的猫被拽了过去。
猫眼睛里的无助,让苏恬当场崩溃。
“公主,时辰不早了,误了吉时回宫,可就不好……”
那赶车的车夫啪的一鞭子抽打在马背上,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那猫的惨叫声,让苏恬哪里还坐得住,她觉得自己心里,就像有人拿把刀,在反复搅她的肉,那种撕裂的疼痛感,让她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快停下!那些人为何要那样对待一只猫?猫又有什么错?”
这话音落下,只听更为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入目的鲜红,在苏恬眼里放大。
那猫是只狸花猫,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口吐白沫,已是奄奄一息。
一阵天旋地转,她胃里止不住翻涌起来,就连手脚也越来越凉,那【创建和谐家园】的小脸,也血色在那瞬褪尽。
一旁的清梅见她面色不对,吓得赶忙搀扶住了她,惊呼出声:“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奴婢啊!”
车外传来官兵嬉笑怒骂的声音,还有几个妇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不太大,被一阵风吹到了苏恬耳朵里。
“真是造孽啊!哎!”
“怪只怪它不该生得和御猫一样……真是可怜!”
御猫?也就是当年她穿成猫时,被大暴君亲封的名头?
一个惊雷在心里炸开,苏恬好似慢慢想明白了过来。
那车夫赶车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怕她长途跋涉,一时水土不服,所以身体不适。
直到后来清梅扶着她,给她顺背,她才缓和了些。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要杀猫呢?有没有小伙伴猜的到呢?
37 ☪ 疯病 ◇
◎ 苏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为避免清梅那丫鬟看出破◎
苏恬深吸一口气, 让自己冷静下来,为避免清梅那丫鬟看出破绽,她只能别开眼, 不去想刚发生的血腥一幕。
可她脸色仍旧不好, 清梅看在眼里,哪里放心得下?
“公主…”她面露忧色:“您真的没事么?不如奴婢去求那位公公,说两句好话, 好让您歇会再赶路…”
清梅说的那位公公?便是她一大早见到的那位, 看似一脸客气,可眼里的敷衍, 是个傻子也看得出。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 说句不好听的, 便是连那些在御前得脸的奴才, 还地位不如。
“没事。”苏恬唤住清梅, 对她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必那么麻烦。”
说罢这话,苏恬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清梅看她阖眼靠着车壁,忙应了声是,便也没再去叨扰她,乖乖坐在一边,主仆二人半天无话。
可安静了大半路, 苏恬原本以为那杀猫的惨况, 仅仅只是个例。
可没想到后面发生的, 已经可以说是惨绝人寰, 灭绝人性了。
随处可见的尸骸, 猫叫声凄厉可怖。那些猫或跑, 或躲, 身上毛发濡湿,像浸在血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甚至还有些没死透的猫,被那些官兵直接扔到火堆里,麻色毛团子翻滚着,痛苦的哀嚎,一声又一声传入苏恬耳朵里,那喵的惨叫声,就如人间炼狱一般。
那一瞬,苏恬胃里翻涌得难受,心猛地像撕开一个大口子,痛得就快不能呼吸了。
***
夜已深,天阳宫。
殿门被推开,从里头走出一宫人,他低垂着头,脚步很轻,似乎生怕惊动了里头的人。
夜里风很大,吹得身上凉嗦嗦的,他出来不禁缩了缩脖子,正想抱臂取暖。
哪知一抬头,看到眼前红影一晃。
“常…总管。”他立马唤了声,毕恭毕敬上前。
来人正是常喜,他抬头望了望天,只看到一轮残月,挂在半空中。
月色透白,落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不过短短三年,他鬓角竟染了一缕白发,哪里还有从前颐指气使的模样。
“陛下…歇下了?”常喜问。
那宫人忙如实回道:“奴才已将安神香熏上了,陛下睡了快半个时辰,奴才不敢惊扰陛下,便出来了。
睡了半个时辰?想来是睡得正沉。
常喜点了点头,便对那宫人摆摆手,命他退下。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砰的一声闷响,而后是殿内传来怪异的叫声。
常喜闻声脸色大变,顾不得许多,便一个快步推开大门,径直冲了进去。
入目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狼藉,那兽金炉被掀翻在地,里头的安神香洒得到处都是。
还有那八宝缠枝莲烛台,倒地后火苗窜起,将地上的毯子烧穿一个洞。
身后的那个宫人还算机警,赶忙飞快上去,将那火苗踩熄,才没酿成大祸。
那怪叫声再次响起,划破夜的宁静。
胆小的宫人不敢上前,身子抖得像筛糠,躲到常喜身后。
面前人墨发披散着,趴跪在地上,五指合拢,又缓缓收紧,一眼能瞥见,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那掌心中握着的,正是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
这一来,那胆小的宫人都快吓哭了。
之前他亲眼见陛下犯病,就如眼下这般可怖,那前去伺候的宫人,匕首正没入他脖颈半截,死得惨不忍睹。
常喜看迎面人穿着单薄的寝衣,就这么跪在冰凉的地上,他身下的薄被,乱作一团。
一半还散落在龙床上,另一半则掀落在地。
常喜看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酸,早已是不忍再看。
他顾不得害怕,忙唤了声:“陛下,是奴才,奴才常喜…”
一双黑眸看过来,他的眼神并不聚焦,空洞洞的,在这暗夜里陡然瞧见,更是让人心惊不已。
胆小的宫人吓得嘴角哆嗦,就连牙齿也不禁发颤。
“陛下,陛下…”常喜跪在地上,声音透着哽咽,又唤了他一声。
迎面人眸眼里的光,也慢慢透亮起来。
他冷冷看着眼前的常喜,总算渐渐有了丝反应,只不过那张脸,却依旧辨不出喜怒。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常喜眼眶也跟着泛红,看着这冷清清的殿内,不经意想到那团子,心里是越发难过起来。
自从那团子走后,陛下就这样了,成夜成夜的睡不好觉,就算用了安神香,也只是好一时,差一时。
正在常喜忆起旧事,伤心难过之际,迎面人冷淡的声音响起:“常喜…”
他眼神冷淡,眼里的迷离褪去,恢复了一丝清明。
眼看陛下认得他了,常喜忙抬袖抹了把脸,细声回道:“是…正是奴才。”
一轮残月的光照进来,正落在眼前人的脸上。
他眼下绀青,眼尾微垂,披散的墨发遮住了他半张脸,明灭的月光中,那鲜红的唇色,却更添了几分妖治和艳丽。
萧临渊想,他好似又做梦了。
梦到掌心里的蓬松柔软,一点点在他怀里变冷,最后冷得像块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