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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つめ獨补番]疾风吻玫瑰》-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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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尧“嗤”了一声, 也没转身,反手在她头顶按了一下,语气却是和表情全然不同的温柔:“知道啦, 不动刀。里面脏, 在门口等我一会儿。”

        叶柔松手:“好。”

        很快,江尧单手插兜, 走到那黑黢黢的屋子里, 手里的钢筋在门板上“砰砰砰”地砸过几下。

        屋里说笑的人忽然停了下来, 齐刷刷往外看过来——

        原本十八、九岁的男孩,再怎么张扬、嚣张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唬人。偏偏江尧给人的感觉不是那样的,那种气场,一看就是道上混混,而且是不好惹的那一挂。

        “小伙子,你谁啊?”

        江东海靠在椅子里:“哦,我儿子。”

        江尧斜倚在那门框上,低头点了支烟,整张脸晕在烟雾里,不辨喜怒:“江东海,你拿了我360万,还钱还是坐牢?”

        旁边桌上有人笑:“这孩子,儿子挣钱给亲爹花,还跑来兴师问罪。”

        江尧撩着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长腿伸过去,一脚踹翻他面前的麻将桌,满桌的麻将、钱币“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那人愣了一瞬,江尧一条腿踩住那翻掉的桌子,睨了眼看过去,眼神冷得吓人:“有你什么事?”

        那人顿时不作声了。

        江尧咬着烟,扭头过来看江东海:“问你话呢?怎么说?”

        江东海:“江尧,我是你老子,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江尧仿佛听了句笑话:“哟,你还知道这事儿?我还以为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江东海:“不过是拿了你点小钱……”

        “小钱?”江尧吐了口烟,冷哼:“现在给你也挺好,省得以后烧。”

        江东海闻言,冲上来照着他的脸扇过去,江尧手里的钢筋一抬,江东海的手心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上了,痛得直皱眉。他转身抓了桌上的麻将朝着江尧的脸狠狠地砸过去——

        “你真以为你是我儿子?你妈跟我时就怀孕了,你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拿你点钱用怎么了?老子总不能白替人养野种!”

        江尧怒不可谒:“你说什么?”

        江东海提起边上的长板凳,狠狠朝着他的肩膀砸下去:“看老子今天打死你个野种。”

        叶柔听到动静,立刻冲了进去。

        麻将馆里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创建和谐家园】的东西,只有角落里的一张小方凳,她抱起来,冲过去,照着江东海脑门,狠狠砸过去。

        砸完她一把拉住江尧,往外狂奔。

        江东海被砸懵了,他见叶柔和江尧跑,立刻追了出来。

        叶柔拉着江尧冲进了一辆路过的公交车。

        窗外小雨淅沥,老旧的公交车在陌生的城市里行驶着。

        叶柔和江尧并排坐在倒数第二排,大口地喘着气,脸上、脖子上尽是汗。

        车里的空调温度太低,江尧怕叶柔受凉,将窗户拉开一道缝,外面的热气很快漫了一些进来,潮湿的的水汽里弥漫着各种花香,沁人心脾。

        半晌,江尧笑:“叶柔,你刚刚还真打了人,和我想得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叶柔侧眉问,大眼睛被窗外的光照得亮亮的。

        江尧:“就……挺凶。”奶凶奶凶的,但是又很可爱,非常可爱。

        叶柔耳根发热,有些窘:“我凶还不是为了救你嘛?”

        江尧沉默许久:“嗯,也对。”

        车子到了一站又一站,车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叶柔忽然发现肩头一沉,江尧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身上的烟草味和薄荷味一起漫进了鼻尖,不是让人讨厌的味道。

        叶柔没动,任由他靠着。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江尧的孤独与脆弱。

        这世上,有谁生下来就是张牙舞爪的螃蟹?

        不过是为了活着,把自己体面地伪装成了凶狠、强悍、高傲、不可一世……

        半晌,叶柔吞了吞嗓子,低声说:“江尧,别怕,往前走吧,一直走,会看到光的……”

        下秒,有什么落进了她的脖颈里,炙热的、滚烫的、潮湿的——

        那是少年的眼泪。

        许久,叶柔等他平静下来,握住他的手,说:“江尧,我们回家。”

        女孩的掌心温暖、柔软、干净,江尧体验到一种不曾有过的安定。

        “好……”他说。

        十九岁的江尧,是游荡世间的孤魂野鬼。

        那天,他的玫瑰将他引渡到了阳光下……

        *

        公交车绕了几个大大湾,到了终点站,司机不耐烦地摁了好几遍喇叭。

        叶柔推着江尧下车。

        这个终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们两谁也不清楚。

        下了车,叶柔还有点懵:“江尧,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江尧笑:“不管,先吃饱肚子再说。”

        雨已经停了,站台对面有一家卖馄饨的铺子,挑着盏白色的灯,江尧进去坐下,要了两碗馄饨。

        外面还在下着绵密的雨,屋内明亮宁静。

        两人隔着桌子坐着,叶柔的额头被光映得亮亮的,她吃东西时慢条斯理,一小口小口,额头、鼻尖出了层薄薄的汗粒。

        江尧拿了张纸巾,替她把汗擦掉了。

        叶柔放下筷子,看着他,耳尖有点冒红:“江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江尧挑了下眉梢:“明天。”

        叶柔咬了咬唇道:“那我们能在昆明多留一天吗?我想去玩一天,毕竟这么远过来了,就当毕业旅行了。”

        “好。”江尧又看到了她唇角浅浅的梨涡,心里莫名柔软。

        过了一会儿,江尧问:“你跟我跑出来,你爸会打你吗?”

        叶柔顿了顿勺子,眼里的光跟着暗了暗,声音低低的:“肯定会打啊,我小时候要是去朋友家太久没回,他就会打我。”

        “怕吗?”江尧问。

        叶柔耷拉着眼皮,指尖转了转桌边的牙签盒:“怕,特别特别怕……你可能不信,我看恐怖片里的鬼都不怕,就怕他。”

        江尧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叶柔忽然抬了头,江尧把手收了回去。

        叶柔笑:“不过,挨他一次打,换我来昆明玩一趟也算是值得啦……”事实上,只要做的事是值得的,她其实也不怕挨打。

        那一刻,江尧忽然意识到,他这里是片荒漠,没有雨露,没有甘霖,甚至没有任何一点遮□□,他的玫瑰在这里会缺水,会枯萎……

        而他希望他的玫瑰永远鲜艳明亮。

        他们在昆明玩了一天,晚上坐车返回南城。

        分别那天,叶柔往江尧包里放了两大盒鲜花饼,那是他们在昆明玩的时候买的。

        卖鲜花饼的老板给他们科普了鲜花饼的寓意——美好甜蜜的爱情。

        “江尧,你还有没有话要对我说?”她在等一个答案。

        她以为可以在那天等到那个答案。

        江尧哽了哽说:“没有。”

        叶柔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很快被她压了下去:“那再见啦。”

        *

        五天后,高考成绩出来了。

        叶柔返回学校填报志愿,那天有几百个人的人在她耳边念叨江尧——

        平常上课都不见人的江尧,高考破天荒超一本线93分,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天啊,他是怎么超常发挥的?”

        “江尧虽然考得好,但是没来学校填志愿。”

        “我听说他的分数都不是他自己查的。”

        “他根本不想上大学吧。”

        “我要是考他那个分多好呀……”

        从云南回来以后,叶柔就再也没有见过江尧,叶朗没收了她的手机,清空了她的通讯录,也不许她出门。

        她很想念江尧,非常想念。

        同学们都挤在学校机房里填志愿,叶柔从学校的小东门溜了出去。

        南城的夏季,出了梅雨就是三伏。

        天很热,一丝风都没有,马路牙子都要被太阳晒化了。

        叶柔快步走到了小巷深处,身上尽是汗……

        江尧在家,她只敲了两下,门就开了。

        只是,他身上穿着蓝色的赛车服,手里拿着个头盔,正打算出门。

        叶柔:“你要出去?”

        几天不见,他清瘦了一些,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却又成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江尧,眉梢挑着一缕,嘴角嗪着抹玩味的笑,看上去帅而邪:“有事?”

        叶柔:“我听说你高考考得很好?”

        江尧把手里的头盔戴上,有点不耐烦:“是吗?没查,不知道。”

        叶柔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就成了那个陌生的、无法接近的江尧了。

        明明在云南的时候,他不是这样,他们曾靠得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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